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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难道是因为他在事务所对她太凶了?可是他都是为了她好呀!
“你想帮他工作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人很开放的。”他决定把话说在前头。
“真的吗?”
“只不过,你要付得出实习契约上注明的违约金。”
“我就知道!”分明在耍人嘛。她撇了撇嘴。
“知道什么?你别不识好歹了,我肯用你是你走运。”
“唔……开玩笑的啦,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你人好看又有才华,有品味又有威严,连再难缠的业主也会听你的,我不跟着你跟谁呀?”她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他,挤出一张谄媚至极的脸讨好道,讲完自己还干笑了好几声。
好不容易等到周围没人她才能亲近他,不管他会不会生气,她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言震鼎挑了下眉,一脸受不了她的表情,明知她是故意装得娇滴滴,可他偏又难抗拒她向自己耍赖;明知她是在巴结他,却仍然让他开心地快要融化。
他不信自己比纪超凡差,她何必一直注意着纪超凡的动向呢?
等等,他在吃醋吗?在吃何小葵的醋?不会吧?
“你……还爱我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这样问一个女人,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她吓了一跳,害羞的说:“当然……”
“当然有?”
“说没有……会被你当掉吗?”
“何小葵!”他低喝一声。
“你当初说下班之后会把我锁在办公室里……可是过了这么久,你什么都没有做啊!”
言震鼎闻言一愣,再次被她打败了。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
哪有女人会堂而皇之的提到这个邪恶又暧昧的勾当啊……好吧,因为她是何小葵,这种话她绝对说得出口。
“原来是怪我冷落你了,不过,我在台北工作时就是这样。”
“没关系啦,我知道。”她善解人意的一笑,“反正这星期天我会跟阿吉、霜霜去烤肉,不会一直要你陪我的。”
“何小葵,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他又生气了。“他们可是超凡的人!”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谅解你在台北就是这么忙,我自己找乐子也不行;不谅解你的辛苦,你又说我不爱你。”
言震鼎也不懂自己究竟想怎样,什么时候他这个自诩冷静成熟的大男人,也会像刚恋爱时的年轻男孩那样爱闹脾气?
其实,何小葵知道他叫她一同去台南,是了解她的思乡情切,对他这不着痕迹的体贴,她默默感激在心。
只是……刚才他的气愤和情绪化,是因为吃醋吗?她为这个可能性而偷笑。
“笑什么?我可不是在吃醋。”他刻意撇清说。
“那你也不用自责冷落了我,我可是一点都不在意,因为我忙得很。”她也不甘示弱的说。
这家伙……言震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拿人毫无办法的时候。没关系,等他忙完了,看他怎么好好把她锁在办公室里惩罚她。
鼎石一行人搭上高铁南下,等下了车再搭当地营造公司派的车来到偏远的乡间。
这里便是金田会社跟当地政府一起买下来的预定地,原本百分之九十都是荒芜一片,只剩零星几户还在搬迁,而其中一间老旧教堂还与一所幼稚园连结在一起。
“这间教堂的土地所有权有点争议,但最后还是会回到我们手上。这所幼稚园现在还在上课,上完这学期,他们就会搬了。”营造公司的监工主任向他们解释说。
言震鼎的眼神飘向对方身后的游乐器材,那其中有两只可爱的白色木马模样还十分崭新,只是把手部分却已被玩到脱漆,可见是园里很抢手的大玩具。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看着看着,兀自沉吟道。
“啊!那是我送给幼稚园的木马!”何小葵忽地叫了出来。
她这一喊,他也想起来了,半年前台北世贸举行设计展时,她就在招牌店赶制木工作品,有位幼稚园老师带着一群小朋友路过,见了很喜欢,当场就跟她订了两只木马。
第6章(2)
老师从里头走了出来,一见到何小葵时,先是感到眼熟,后来才想起她就是制作木马的女孩,不由得惊喜的叫了一声,“咦,是你!”
“范老师,原来你的幼稚园在这里!”何小葵也开心地跑上去拉她的手。
经过范老师的说明,言震鼎和何小葵才知道,这间“恩群幼稚园”和教堂因为上一代在土地所有权转移时有瑕疵,金田会社在本地的代理处一发现便很快运用庞大的资源及律师团,把他们的上地所有权移转到自己手上,以至于教堂及幼稚园里的人得在这学期结束后就离开这里。
“……我们没有经费再找另一个地方兴建教堂和幼稚园了,这些孩子都是家里有困难才送来这儿,每年靠募款提供吃住和学费勉强过得去,上次能去台北玩,是有人招待的,真要从头再开始,就难了。”有气质又文静的范老师微皱眉头,叹了口气。
办完公事,在回台北的高铁车厢上,何小葵一直闷声不吭,思索该怎么解决恩群幼稚园和教堂的事。
“你该不会想着要怎么帮他们吧?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了。第一,土地所有权已经不在恩群手上;第二,我们鼎石充其量只是负责建造的匠人,不是我们让幼稚园开不下去;第三,因为第二点,所以主导权根本不在我们手上,知道吗?”言震鼎当然晓得她在想什么,他刻意在搭上高铁后坐在她身边,正是想跟她分析事情的利害关系。
孙立仁及其他同事们再不远处盯着他们的互动,暗暗替何小葵感到可怜,怎么都已是下班时间了,言震鼎还不放过她啊?
平常她被钉得满头包,不哭已经够坚强了,现在还得跟他一起坐,领教一路的训话,真是命苦啊!
何小葵可不知道这群前辈在同情她,她继续和言震鼎讨论。“但我们可以一起替恩群想想怎样安置这些学生啊。不然也能跟问问金田先生那边的人,看这个开发案是不是连一所教堂和幼稚园都挤不下?”
“你太天真了。”他冷瞥她一眼,向高铁服务口贝买了一瓶柳橙汁。
“如果是纪超凡的话,不管做不做得到,他一定会想要试试看。”
哼,竟然拿另一个男人来激他?!“你这么喜欢他,不如去跟他告白好了。”言震鼎口气很酸的说。
“啊!对了,既然上次我们在白小姐的生日派对上献礼献得很成功,让她分手分得心甘情愿,而那位刘叔叔也说白董最欣赏你这种坦白又有情有义的男人……那你可以运用无缘女婿的关系,去拜托一下白董吧?”她挨近他又问。
“我都已经跟前女友分手了,你还叫我再去拗无缘的岳父帮忙?这种话你怎么讲得出来?”他不屑的用手指戳她的头。
“哎唷!很痛耶!”她被戳了好几下,揉着自己的头直喊痛。“喔,还有,听苏秘书说,白奶奶快要过八十六岁大寿,她最想见的人就是跟孙女分手的你,我看你干脆送尊她一直想要的木菩萨,把那天你对白小姐感激的话再跟白奶奶说一次,她一定会在大感动之后就帮你……”
听说老人家见了孙女白熙嫣的梦幻小屋后,很想要拥有同一个木匠刻出的福气菩萨,所以她便动歪脑筋,想藉由言震鼎送祝寿礼物让白奶奶管一管恩群幼稚园的事。
“何小葵,你是够了没?”言震鼎现在才不想管恩群幼稚园、金田开发案或白奶奶的大寿,他满脑子混乱不已,因为她靠他太近,让他又闻到她那自然散发的弯弯香皂味,不由得老是想入非非,还不禁想像香皂如何滑过她身体的画面……
一想到自己跟她的吻,对她的冲动及一直以来的渴望便无法平息,令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你洗完澡后,可不可以擦一下乳液?”他蓦地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怎么突然岔开话题啊?”她一怔,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很臭吗?”没有啊!
“不,是太香了。”会让他现在就想把她吃下肚。
“这是反讽法吗?”她戒备的盯着他,再度努力地嗅了嗅自己。
“不是。”见她的反应,他想笑了,没想到她这么不相信他。
“你干么笑?你明明就是在笑我臭!”她不悦的质问。
“你擦了乳液,我就不会笑你了啊。”
“哇,我一定很臭……”自认抓到他的语病,她开始不安了起来。
看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嗅了嗅,又闻一闻自己的衣服,他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哪有女人这么大剌刺、完全不修饰自己的?以往,每个女人在他面前都举止得宜、优雅有气质,只有她常常忘形的惊讶大叫,丝毫不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
“如果星期天烤肉的时候我臭臭的,纪超凡不就会对我留下坏印象了?”她少根筋地问他。
言霞鼎的笑脸立刻僵住,她不在乎她身边这个老板兼男友的想法,却希望公司对门的敌人可以对她留下好印象?这是什么情形?
她会不会是不爱他了,不然怎么一直提到别的男人?
在台南的时候,她只有他,但是台北诱惑太多,难道她变心了?
“你真的可以跳槽没关系,反正你所有的东西都常常要重做,我非常乐意替你写推荐信。”不想示弱,他嘴硬地道,可心里呕得要命。
“不行啦,要是让他发现我这么逊就完了,人还是要有点距离才有美感。”没听出他话里的酸意,她单纯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因为你很逊,所以要继续待在我公司?”
她终于察觉他不对劲,“没有啦,你是学长啊,是自己人也是和我两情相悦的人,所以我就算在错误中不断学习也有人包容嘛。纪超凡没你帅又没你正直,也没你酷……”她心虚的呵呵笑,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他。“喂,如果我不是朝志的学生,凭我这么一点能耐,早就被你赶出去了,是不是?”
又来了,只要她一耍无赖,他就拿她没办法。
言震鼎暗暗在心中起了个念头,“明天带你去看珠宝展。”他在她耳边说,忍住想搂她的欲望。
“真的?不是带我去加班?”
“你加班也帮不了多少忙呀,小姐。”
“噢,真诚实!那老板,为什么要去看珠宝展?”
“因为我喜欢。”其实他是想要她在珠宝展中挑一款最喜欢的戒指,由他送给她当定情物,不然她思绪起伏不定又常异想天开,万一哪天说自己爱上了纪超凡也不奇怪,没把她订下来,他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言震鼎一惊,在心中苦笑,没料到自己有天竟然也会没有安全感,害怕失去一个女人?
这个何小葵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他这样爱着?
“那你还喜欢什么?”她想多了解他,以后常陪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我喜欢你。”他终究克制不住,将她的身子揽向自己,两人的屁股同时往下滑坐了些,这样鼎石的同事们便看不见他们的头顶,大概会以为他们睡倒了。
将她拉过来后,他先亲了亲她的耳,接着低头就吻上柔软的小嘴,双手用力地环抱她,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胸怀里,火热的吻着她芳唇的每一寸,不放过她那常常惹他遐思、一开口说话又常惹他生气的粉嫩唇办。
天知道这四个月来,他承受了多少折磨?思绪明明只围绕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