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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诙愠鸺摇!
“躲仇家?”齐娸娸讶然,“以你师父那种与世无争的性子,不太像会和人结怨的呀?”
“他不同人结,却不能保证别人不同他结呀!”
筝语说得振振有词,继之摇头晃了晃歪七扭八的发辫,叹了口气,拉掉发辫重新打理起。
“七七师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手实在很拙?”
齐娸娸微赧的红了脸,当然没有!她在心底回话,如果在她身边的人如媺仙者敢说出这样犯上的话,那就是摆明想死了!
“手拙?”她睇着筝语在她眼前快速缠扎起发的双手,心底微愧,“还好吧?”
“还好?”
筝语咯咯笑语,“自你来了之后,我已经不知道没烧焦或没有半生不熟的米饭是啥滋味了。”
那倒是真的,齐娸娸难得泄了气没再反驳,也幸好这三人都不重口欲,她就曾眼睁睁看了几回那叫耿乐的男人,闷着头硬是将那碗黑糊糊的锅巴饭给吞下咽喉。
扎好发辫,筝语蹦跳下椅拉起齐娸娸朝外跑,“不谈这了,陪我去摘花吧!”
“我不能去。”
“为什么?天气这么好……”
齐娸娸打断了她,“你哥哥要考的七音十二律八十四调我还没弄懂。”
“这是第一关?”筝语歪着头问。
“不!闻笙师兄说这叫『过门』,只是个开场白,背熟了再谈过关的事儿吧。”
“小恶魔!”筝语呿了声,“不过是多个生得漂亮又会帮忙做家事的小师妹嘛,师父都不说话了他倒来刁难人?”
“你师父不吭声却不代表同意了,或许,他是故意由着你哥哥出难题,省得他来当坏人的。”
“换言之,”筝语皱皱鼻,“真正的恶魔是我师父?”
“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不想有人来扰他清静罢了。”
“那倒是,你这一回可真是扰了我师父不少清静唷!”
筝语咯咯笑的解释,“这两天师父全让我哥给缠住了,原先师父只教我们乐音不授武功,因为怕我们学武功分神忽略了乐音,所以说要到十二岁才肯教授,可自从那日在山道上被你点穴耍弄了后,哥现在整日烦着师父,就是非得让他先传武功不可。”
齐娸娸闻言噢了声。
“难怪这两天你哥哥还没时间来找我麻烦,对了,筝语,我想问你,我知道七音是变宫、羽、征、变征、角、商、宫,那么十二律和八十四调呢?”
不愧是乐痴的摘传弟子,只听得年仅七岁的筝语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十二律可分为两大类,六律及六吕;六律是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六吕则是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至于八十四调则是因着十二律均可旋迭为韵,每韵有七调,是以十二律一共有八十四调,你只需照这样的法则背妥了,届时无论我哥哥出了哪道题,你都可以类推而出。”
齐娸娸听得头皮发麻,摇头直叹气,“筝语,你脑子里是怎么装下这些东西的?我听了只觉头疼。”
“你会头疼是因为这些东西不该用装而是用体会的,走,别再想了!”
筝语拉起她跑出了屋子,“师父说过,真正的乐音都是隐含在大自然里的,咱们边玩边领受吧!”
齐娸娸挣不脱,只得陪着筝语跑入山林里,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这些天住在山林里,她似乎都没胡乱发过脾气。
而这就是大自然的乐音所带来的影响吗?
夕阳在山,
紫绿万状,
变幻顷刻,
恍可入目,
牛背吹笛,
两两来归,
月印前溪。
闻笙姿态优雅地对着落日擫着笛,笛音自缥缈云堆间穿越密林久久不绝,齐娸娸听得钦羡,一曲终了不由得拍手叫好。
“不用在这儿拍马屁了,七七小师妹!”闻笙歇下了笛音。
“不是拍马屁!”齐娸娸没好气,十岁孩子没个十岁孩子的样,怎么那么难伺候?“我向来不做违心之论的,若不是真的好听我才不拍手呢!”
“匠气味儿太重,也只你这毫无乐音素养的人听不出来!”闻笙寒着脸举高手用力将那支玉笛拋远,瞬间那支笛便被扔下了两人脚下的万丈深谷里,连跌破的声音都听不见。
“你……”齐娸娸傻眼,“你扔了玉笛?”见这孩子的举止,她忍不住要想起乱发脾气时的自己。
“不好的东西没什么可留恋的,徒然坏了自己的格。”闻笙说得煞有介事。
“那么,请问大师兄,”她问得直接,“究竟怎样的笛音才臻得完美境界?”
“如果你听过我师父擫笛你就会明白了。”
闻笙一脸崇慕。
“他的笛音是吹给神仙听的,咱们凡人不太消受得起,那笛音韵籁飞扬,响遏行云,幽音如冥之凄语,亢音如炬之火栗,他常说好的乐音只能出自于好的乐器,像他擫笛,可就不知吹破了几支笛。”
“吹破笛?为什么?”她不懂。
“笛音在由中庸音快速地晋入最快、急驰而匆匆的高音时,会擫至入破阶段,急响紧遍过处时,会令质性不够刚烈的笛身在瞬间碎裂而一曲不得终止。”
这么厉害?齐娸娸傻傻皱了皱眉头。
“成了,我知道该给你什么任务了。”闻笙冷睇着脚下山谷出了声音。
“什么任务?”齐娸娸心底起了忐忑,只要别叫她也吹破笛,她都可以试试的。
“你也看见我没了笛了,那个虽质不佳,可少了它还真是怪不方便的。”
“不会吧?”她睁大瞳眸,“你不会是想让我爬下山谷去帮你捡回那支笛吧?下头是万丈深谷耶!”
闻笙不经意向下指了指,笑容却在无意间缓缓爬上了脸。
“若要你爬下去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用的,七七姐不会认为我是那种没心肝的小恶魔吧?”
是的,你是的!你就是那种没了心肝的小恶魔!
齐娸娸在肚里回了话。
“更何况,那笛子摔将下去早裂成千百万个碎片,我可没兴趣玩拼图游戏,我只是想要你帮我到恶水谷去取一段褰裳竹心回来,重造支新笛罢了。”
恶水谷,褰裳竹,那是什么?
齐娸娸傻愣着,压根弄不清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任务。
这究竟是个简单的任务?还是个──
不可能的任务?
事实上,这并不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只不过,前提是它必须是落在一个本事高强又深谙水性的人身上,可这会儿落到身材纤细光有个坏脾气可以胜过人的齐娸娸身上?那还真同下谷捡碎笛的任务没两样。
恶水谷,顾名思义这儿的溪谷该有着险恶的地势吧!
但这会儿她独自来到溪谷边却不由得生了疑惑,这山谷里鸟语柔,波光潋滥,实在看不出恶在哪里?
难道是闻笙指错了地方?
边纳闷她边赤足踱进了溪水里。
走了十来步脚底一个急踉跄,幸好她攀紧了溪边的芒草,才免于被溪水卷走的命运。
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这道理她总算得到了体悟,真正险恶的溪谷看外表是不准的,这条小溪表面上一片平静,真睇清了才发现那水竟是呈青绿色的,显见匠都深不可测,不但深,最可怕的是它不按牌理由浅变深,而是一步一个大窟窿,前一步水还仅到脚踝,下一步却乍然成了没至人头顶的深度。
不仅如此,溪壑间还有些生了青苔的大石和水面上看不出的漩涡暗流,即使是会泅水的人,若弄不清楚这条恶水的坏脾气,一个不慎便会被夺走性命的。
“闻笙说褰裳竹不同于一般的竹子,必须生长在水势湍急的恶水溪中心……”齐娸娸喃喃自语捉着溪边的芒草半天不敢移动,“不过这水看来可不容易对付,别说到溪中心……不容易也得做到!至少这会儿没下雨,水势尚可提防……”
话没完,先是淅沥沥,再是哗啦啦,山雨夹着乌云顷刻蔽满了恶水谷。
“齐娸娸!”她没好气用力挥掉脸上满满的雨水,试图在朦胧中维持清楚视线,“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少开尊口?”
“还有你!该死的贼老天,别当这样我便会怕了你!你最本事的不过就是狐假虎威,躲在上头逞威吐大气而已,去了雷电风雨,你还会个屁呀?”
是呀!老天爷是只会雷电风雨,可光这几项就够让那胆敢侮天谩骂的凡人吃足苦头了,齐娸娸这头骂不停,老天那头就让雨下不完,溪水一下暴涨,不多时连溪边的芒草都让涨高的水势给漫过了,自然就更别提拉着芒草不敢松手的齐娸娸。
强水一掠,硬生生将她给卷入溪里,她是会泅水的,却没碰过这么蛮横狂性的恶水,她挣扎着泅游却避不过一个个冲激上大石头而带出的浪头。
蓦然间那些浪头将她给一次次压进了水里。
快喘不过气了,该怎么办呢?
倔强的她倒也不慌只是努力挣着,意图冒出水面呼吸空气,挣扎间突然一个坚硬的物体漂流过来,一把将她搂住带出了水面,共浮在溪水之上。
“是你?!”
电光一闪,是那向来只会在旁看热闹却不插手、不介入、不出声的乐痴,他来干么?帮她收尸吗?
“是我。”
耿乐淡淡点头,狂风暴雨驱不走他眼底的温柔,恶水之上,他却依旧是那副颇能自得其乐的模样。
“为什么?”暴雨未歇,齐娸娸必须用吼的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耿乐浅笑依旧,“我是在帮闻笙,我不想让他日后后悔曾经『不小心』害死过一个人。”
“你确定他是『不小心』的吗?”她再度用嘶吼的嗓意问。
这回耿乐没回答,仅是用手摀住耳朵皱起眉头。
“我记得你之前说话没这么大嗓门的,声音是美好的东西,别破坏了它当有的和谐性。”
齐娸娸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是她骂老天所得到的惩罚吗?让她在惊险万状的溪谷里被暴涨的溪水冲撞身子,耳边却还要听个乐痴说着那套屁和谐性的理论。
“对不住,师父,弟子下次自当改进。”
“师父?弟子?齐姑娘别喊得太早,还有,”他突然起了促狭的柔笑,“方才我听到你在骂天时,似乎不是这种语气的。”
“你……你听见了?”
齐娸娸难得臊红了脸。
“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来的?”
“早到足以听见你和老天的对话了,”他想了想好奇的审视着她,“齐姑娘,如果那个样儿才是你真实的面貌,那么在下实在是不得不好奇,你长途跋涉又忍气吞声地留在这儿伺候我师徒三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说过了,我想跟着你习得天下绝乐。”她脸不红、气不喘死咬着这烂理由不放。
“这理由不够充份!”他摇摇头好笑地看了看两人周围依旧汹涌得似要噬人的恶水,“单为习乐绝下至于连命都不想要了,”
“我……”
齐娸娸思忖了半天只好硬着头皮再度撒了谎。
“我喜欢上一个男子,他酷爱音律,还说,还说天下淑女皆不在他眼底,除非那是个能与他琴瑟和鸣的音律才女。”
“所以,你是为了爱情?”他点点头,“这个原因倒还可以接受。”
“师父!喔!不,耿大哥,”齐娸娸收回称呼却忍不不好奇,“那么你呢?你可是会为了爱情而勇往直前,甚至甘愿献上热血的人?”
“不!我不会!”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