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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吓得屁滚尿流。”
花映红喟然摇摇头。
“瞧你摸样儿生得好,可那张嘴就是没半点女孩儿样,真没想到那么斯文的耿乐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
“所以喽,红姐姐,这会儿连你也不相信了是吧?”眼睛虽是休息,齐娸娸的嘴依旧没歇。
“早跟你说什么白骨精都只是闻笙的疯话罢了,你硬是不信,非要挂着我等他来,可别真将我给挂成了一副白骨,你也等成了幽灵,而他,却还是不见人影!”
“看来,你是来不及成为白骨了……”
花映红缓缓站起身面向来人,那一头,踩着血红枫叶朝她缓缓踱来的,正是她念兹在兹挂在心头多年的男人。
花映红的话让齐娸娸睁开了眼,她挂在树上傻傻瞧着耿乐朝这走了过来,他的眼先是淡淡扫了花映红,之后便盯住她的眸。
他的眸里有些未知的眸采让她脸上泛起了红晕,自从那日听了花映红的话后,她一直在想他,一直想问他问个清楚,要她走,究竟是为了下在乎她,还是,真如花映红所言,是因为太在乎她了。
不过,当齐娸娸身子再度被山风吹得晃了晃,她想,这会儿不是问这问题的时候。
“我来了,”耿乐将视线转回花映红,“你可以放人了吧?”
花映红冷冷一哼。
“故人相见,你却连招呼都没打,尽顾着你的白骨精?耿乐,你最好看清楚点,这丫头离我比离你近多了,我若想要射断那条绑着她的绳子,可要比你飞身上前救人要来得容易。”
耿乐吞下闷气,朝花映红点了点头,“花贵妃,别来无恙!”
“叫我红儿!”花映红自怀中拿出匕首在手上拋了拋,“我早已不是什么贵妃了。”
“红儿、红儿、红儿……”
像八哥般不断出声还带来回音的是挂在树枝上的齐娸娸,只见她漫不在乎扯着嗓,“早说嘛,红姐姐,原来你喜欢人家这么喊是吧,想听就听个过瘾!红儿、红儿、红儿……”
飞刀截断了八哥似的声音,那刀子捉捏得准,只是削过了她手掌上一层薄皮,勾出了血丝却不会致命,也并未损及麻绳。
“丫头,安静点,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将视线转回耿乐,花映红自怀中掏出另一把飞刀,“耿乐,你这丫头倒还真有些胆识,只是莽了点,希望你不要像她,”
“红儿。”耿乐听了命,语气中却满是不情愿。
“很好,这是第一步,凡事总该有个开始的。”
“我和你,却不可能有开始。”耿乐神色依旧和缓,话却说得绝。
“为什么?”花映红面上虽依旧强装无所谓,可微起了轻颤的手还是掩不住心绪,齐娸娸本想讥讽出声,可看了看那在花映红手上颤了颤的飞刀,决定还是闭着嘴好些。
“没什么为什么的。”耿乐叹了口气:“红儿,这么多年了,你始终不肯放弃,始终要逼我出来见你,为的就是让我亲口告诉你一声──我不喜欢你?”
见对方脸色白了白,他不忍心地摇摇头,“在我生命中乐音始终占了大部份,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的心没有空位。”
花映红僵直了腰杆,玻Ы袅隧
“这样的理由以前或许可以说服我,现在却不行了。”
她瞥了一眼那正挂在树上的齐娸娸。
“这丫头的出现似乎改变了你,否则,若在以往你应该是不会插手管闲人的事的。”
“闲人也是条活命,也是不容随意戕害的生灵,如果,以前的我给了你寡情的印象,我很抱歉,只是,红儿,就像我方才说的,你放了齐姑娘吧,我既已来到这儿,就代表我愿意面对面和你把这么多年来,介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次解决,她和我们的恩怨无涉,不该挂在那儿受罪的,”
“与我们的恩怨无涉就不该受罪?”花映红冷了眸,“那么,我的爹娘呢?他们又何罪之有?”
“关于你爹娘的事情我是后来才听说的,”耿乐一脸歉意。“对于这事我为你感到遗憾,可红儿,你不能将这桩憾事也归到我头上,有些事,在你决定做之前,就该先想到后果的。”
“能有什么后果!如果不是你不愿现身,累得我天天傻在这儿等你来,那么,我就不会错过回去救他们的时机了。”
“救不了他们错在你傻气的痴等而不是耿乐!”
耿乐还没出声,齐娸娸却已忍不住发飘。
“花映红,你错在贪得无厌,错在什么东西都想要,你既已有了君王的宠爱,却又奢想要拥有一个温柔的情人,你既要富贵安逸,却又舍不下对浪漫梦幻的向往,可这世上又哪能尽如人意?
你已比许多不幸的人幸福了,是你自己的贪念将你害到今天的地步,你不去搥胸顿足反省自己,不去你爹娘墓前悔过哭墓,还在这儿将问题丢到别人身上,整日挥着鞭子打人、吹着悲哀的箫音骗人,你是不是小时候跌到粪坑里,让粪屎给蒙眼蒙鼻蒙耳蒙心蒙肝肺了?“
如果不是隔得太远,耿乐一定会想办法将齐娸娸的嘴给封住。
可这会儿他只能微带着尴尬看着那被人绑荡在树枝上头的她骂得迭迭不休,他知道花映红让人给顺从惯了,是听不了劝的,这会儿她说的虽是实话,但觑着花映红青白不定的脸色,他心头起了暗祷,祷告笛音快点儿出现。
笛音?
齐娸娸没骂太久,三个人都听到一阵清亮的幽笛,耿乐听小,那正是由褰裳竹发出的清音,于是乎,他松了口气,继之一个低身,他自身上抽出把银刀,银影闪过,他趁花映红猝不及防之际射出了短刀。
那把刀不是射向花映红,竟是直直射向齐娸娸!
飞刀至,断了绑住她手腕的麻绳,也切断了她和老树间的联系,她连想都还来不及想、连叫都还来不及叫,就这么直直坠落。
这不可好,那一刀就同她方才对花映红所做的要求,只是,她绝没有想到,这一刀会是由耿乐射出。
见齐娸娸落下,耿乐吁了口长气,清浅浅地勾起了笑。
“我说过要和你好好解决事情就不会再逃避,这会儿,少了那爱骂人的丫头,是不是安静多了呢?”
安静……多了?
花映红尚未自震惊中清醒,没法子回答他的问题,两人之间只有呼呼掠过的山风回响不绝。
第十章
“为什么……你怎么能够……”喃喃自问着,眼睁睁见着齐娸娸自眼前坠落,花映红半晌还回不过神。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她猜错耿乐对那少女的感情?
难道他还是以前那从不对女人动情的乐音才子?
“我说过了要解决咱们之间的问题是不需旁人插手的,”耿乐一脸若无其事,“开口吧,红儿,你想见我,这会儿你也已经见到了,那么,你究竟还想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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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耿乐气定神闲,“文有文斗、武有武斗,咱们喜好音乐的自然也有咱们决定胜负的方式,这几年相信你在外头应该也学下不少东西,那么,咱们就来斗乐,输的人就得听赢的人的。”
“即使是一世相随?”花映红提出纠缠在心底多年的要求。
“即使是一世相随!”他爽快地点了头,“所以在同意之前,你最好先想清楚,你该知道在这方面想要赢我并不容易……”
“我接受!”
花映红俐落地打断他的话,“你说得对,在这五年里我并没有闲着,如果我没本事赢你,这几年也不会这么辛苦地非寻着你不可了,以乐相斗是由你提出的,那么,如何分出胜负则由我来决定。”
言语间她自背后抽出了洞箫,“耿乐,别以为此战你必胜无疑,更别以为天下只你一个乐音奇人,听过『鬼箫神叟』吗?这几年,他教了我不少东西。”
“鬼箫神叟?”耿乐皱了眉,“我当然听过他,可传闻此人的乐音极其邪门,能勾惑人心,还妄想以乐音来控制人,或用来摧毁人的意志或内力,他的音乐只能算是种武器而不是艺术。”
“武器也罢,艺术也罢,重点是,”她眸中尽是志在必得的拗气,“我能藉此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劝你一句,红儿,旁门左道的东西或许真是致胜快捷方式,可通常也是最容易导致走火入魔,招来戕害己身下场的邪路。”
“闲话少说!”花映红急着定胜负,“待会儿咱们各奏各的曲,只要谁的曲子被别人的曲给带走了调或扰乱影响得停了音,那么,就算输了。”
身着白色雪罗长衫的耿乐,自背袋中取出月鸣筝,盘了腿在花映红面前坐定,眼神一如往昔般清灵无垢。
“那么,”他开了口,“开始吧。”
在见着眼前白净斯文的他,那总是潇洒的恍若不染纤尘的抚琴姿态,及乍闻那灵柔的清音,花映红有片刻的失神,想起了那段在阳春三月、在皑皑冬雪时她总爱侧首听他、看他、寻他琴音的往事……
收回了神,她将洞箫抵近唇下,丹田一振配着内息缓缓将箫音送出。
一个是清灵的筝音,一个是哀戚的箫音,那穿梭交替的乐音倒像是在和鸣投,风卷起了鲜血似的叶片,翻滚在两人之间,一时间,崖上林间,鸟无声、兽无语,都竖直了耳朵倾听着这难以形容的天籁之音。
那一阵阵的乐音极备耳目之娱,像是江水凄碧,又像是断雁哀弦,凡是有知觉的生灵,闻之莫不心颤、心动,甚至、心悸!
片刻后,箫音却突起了诡变,一阵阵含着肃冷的杀伐之气,漫天席地狂卷而至,那音突而高亢,突而尖厉,鼓噪着人的血液,让人想狂吼,甚至想自绝崖跃下只求逃离。
林间鸟兽都感受到了,瞬时逃的逃,窜的窜,来不及逃的,竟被那箫音逼迫的不断撞击树干自残己身,恍若癫狂了般,牠们的举动由不得自己,一切行止已被箫音掌控牵引,无视于身上飞溅的血丝,牠们依旧不断做着疯狂的举止……
就在天地间一切即将失控之际,突然间一阵缠绵清美的筝音在霸道的箫音中轻轻流泄而出。
如果,方才的箫音代表着恨,那么,这会儿的筝音就是代表着爱了。
那些原来正在伤害自己的鸟兽们慢慢地停了下来,渐渐都安静了,那原是因着恨而痛苦的心灵在剎那间像是被人用层凉药轻柔地抚平、安顿了似地。
牠们一个个莫名其妙地环顾着血迹斑斑的自己,一时之间,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牠们曾有如此疯狂失控的反应。
为什么?
花映红用让恨意染红了的瞳眸睇向平静依旧援筝而弹的耿乐。
为什么他的筝音能够如此令人动容,像是饱含了绵绵的情意?
以前他的乐音虽已至登峰造极,可却还没有这样会让人勾心缠魄的意境吧。
连她,那已锁紧心门五年之久,只懂得去恨的人也会突然想起幼年时和父母共戏的浮光掠影。
也想起芙蓉帐暖,和那狂肆君主的缱绻情丝。
那筝音渐渐扰乱了她的心,她的心又是恨又是爱,乱了,散了,瘫了,她突然不知因何而恨,因何而吹了。
于是乎,她停下了吹箫,于是乎,她开了口。
“这首曲,叫什么?”
“娸娸!”
他轻轻一答,睇向她的眸子是含着缱缱绻绻情意的亮眸,是在想起那叫娸娸的少女时才会焕现的独有眸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