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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辛二人不知形迹已露,自然走不甚快,不消多久,前方出现一瘦一胖两道身影,郭祝二人疾行如风,眨眼已至背后,祝雪念指出如电,连连戳出。林辛二人尚未觉察任何异状,便即一股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全身,晕死过去。郭昊眼疾手快,窥见路旁有条胡同,狭窄昏暗,抓住二人衣领拖了进去。
第162章 揭破奸谋()
祝雪念恼恨林易生辛巧二人,便要了结他们性命,以绝后患,但转念想道:“这两个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京城,常风大可以再遣别人去到凰羽山为其刺探机密。如此一来,我们便无法得知是何人潜伏在侧。不如将计就计,留着这两个家伙,那时敌明我暗,反倒更易应对些。”想到此处,将手自剑柄上收回,转向郭昊道:“昊哥哥,把脸蒙了,咱们也做一回坐堂的官老爷,审他们一审。”取出随身带着的两方丝帕,一块递到郭昊面前。
郭昊不知她又有了什么主意,仍是依言接过丝帕,但觉謦香隐隐,涌入鼻端,情知此物是师妹的贴身之物,不知为向,忽地想起方才客栈中说过“把她放在心里”的话,没来由的心中一跳,不禁有些恍惚。
祝雪念不知他心中胡思乱想,见状提醒道:“昊哥哥,你在想什么?”郭昊脸上一红,道:“没什么。”急忙以丝帕遮住头脸,双手在脑后挽了个结。想起祝雪念说要问审,遂将将林易生腰间束带解下,捆住他手脚,防止他一会醒转逃逸。
祝雪念掩住自己样貌后,伸脚踢在林易生腰眼上。很快,林易生便醒了过来,待发觉手脚动弹不得,有一对蒙面人站在近前时,不由得心中一凉,只道是遇见了剪经的强人。他倒也镇定,道:“林某初到贵地,不识规矩,不知哪里做的有欠周到,得罪了二位,还请示下。”
祝雪念哪有闲情跟他谈规论矩,压低嗓音道:“少废话,我只问你,今日你从那座大宅院里,可知那里路径如何?都有些什么人在里面?”
林易生方才发觉,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方才到手的那包金银,如今已倒了那蒙面女子手中,不由得痛惜不已。他先入为主,认定郭昊祝雪念非是好人一类,心中狐疑不已:“她问这事作什么?莫非是贪心不足,知道我这笔财物是从那座大宅中所得,因此想偷入其中,干一桩更大的买卖?”脱口问道:“二位不是鸾城人士?”
郭昊奇道:“你如何知道?”林易生心想:“偌大的临安城,就是三岁小童,也知那院子的主人正是当今皇帝都奉为仙师的倚真道人,你们两个小鬼若是本地人士,焉能不知此事?还敢打他的主意才怪。”打定主意,那包财物铁定不保,老婆向来爱财,醒来得知此事后定会大失所望,但若能诓的这二人去到仙师府邸,那么就算他们再有十条性命,也别想着能够活着出来,总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遂毫不隐瞒,将自己所知那座大院之中情形一并道出。
听他只是说一些哪间客房里摆置着上品翡翠,晶莹澄碧,哪间书房里有一只商朝铜鼎,更是价值连城,祝雪念心想:”原来这家伙将我和昊哥哥当成强盗了,不过倒也不错,只是我们想要劫的是人,而非什么金珠宝物!”虽觉有趣,但她志不在此,打断道:“今日有六七架囚车进到了那院子里,你可知那些人都关在何处?”林易生明显一愣,惊疑不定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祝雪念自不会透露身份,冷声道:“这个你勿须打听,你只消告诉我知不知那些人关在何处便好。”
“不管你们所图为何,总之只要进了那院子,就别想活着出来。”林易生恶狠狠的想道,可是此事他确是不知,只能摇了摇头。
祝雪念心知此人无甚本事,最多只是一颗拿人钱财,为人驱使利用的棋子而已,所知不多也在意料之内,便不想继续在他身上虚耗时辰,说道:“看你也是个无用的东西,本姑娘今日大发慈悲,饶过你们性命,不过这些金银可就恕不奉还了!”
林易生最怕的就是他们夺掠钱财之后还会杀人灭口,闻言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在下感激不尽。”
祝雪念心知自己二人若就此离去,林易生定会去向常风禀报刚才之事,虽然心中不惧,但难免不会为救人之事徒增艰难,遂祝雪念想打算困他几日,等平安救出周希闵,再放其走路也不算迟。正捉摸着到哪里找个隐秘僻静,适于关人的所在,却听昏厥不醒的辛巧翻了下身子,口中嘀嘀咕咕,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仿若梦呓。
祝雪念明眸一闪,猛的想起一事,问道:“你见过周希闵?”
林易生正因能保住性命而欣喜不已,未曾提防她又突然问话,脱口而出道:“是啊。”猛然间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们是凰羽门的人?”
“昊哥哥,不必再遮遮掩掩了,让他看看,我们究竟是谁!”祝雪念冷笑着把蒙面丝帕摘下,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来。明明是娇颜如花,肌肤胜雪,林易生却如见恶魔,直吓得双股战粟,浑身瘫软,战战兢兢地道:“怎么。。。。。。是你们两个?”
祝雪念也不理他,道:“昊哥哥,你知他为何一听到周希闵三个字,竟会如此惊惧么?”郭昊也看出些许蹊跷,道:“难道周希闵被捉之事与他有关?”一想又觉不对:“周远昌前辈说过,当日官兵围了周宅,周希闵顾忌同族安危,这才甘心就缚,两者似乎并无牵涉。”
从郭昊话中,林易生立刻听出他们只是怀疑自己,应该并无实据,精神为之一振,接口道:“小兄弟说的一点不错,我虽曾与那周希闵有过一面之缘,然而却并无怨仇,岂会加害于他?两位明断是非,可千万不要误会好人哪!”
祝雪念哼道:“你这卑鄙的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夫妻二人来京干的什么勾当,待会再跟你算总帐。”
林易生只觉背脊发寒,心道不好,我们这次就是因她而来,莫非也被她知道了?但他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岂肯轻易坦诚罪过?道:“形势比人强,姑娘将我夫妻捆缚在此,恃强迫问。就算我们根本没做过此事,也抵不过你罗织罪名,栽赃陷害。林某早闻凰羽门乃是正道名门,光明正大,诛奸除恶才是本分,却没想到也有乱杀好人的时候。”
祝雪念已猜出周希闵行踪泄露,从而引来官兵捉拿,林易生极有可行能便是罪魁祸首,此时见他假装镇定,目光却不住的四下乱瞄,心下更是确定了几分,心道:“此人狡诈奸猾,须得诈他一诈,才能得知实情。”说道:“昊哥哥,你记不记得,咱们那晚到他小店投栈之时,从门外听见他夫妻的那一番说话?”论及聪慧颖悟,记性之佳,郭昊远不及她,摇了摇头道:“我脑子太笨,早就忘得干净。”
林易生同样是一脸茫然。
第163章 贼亦有情()
祝雪念抿唇微笑道:“昊哥哥,你才不笨。说起来那也是许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们当时出没当作回事,不记得也全在情理之中。恐怕不只是你,就算这个姓林的做为当事之人,也可能已记不起当天夜里,辛巧曾提醒他是否已送走了一封书信吧。”说到后来,声发渐寒。林易生陡的打了个激凌,瞬间回想起当日之事。
那日傍晚,林易生夫妇在家中闲坐,有一人叩门而入,点了些酒菜吃用。林易生本就是奉常风指派,在这里探听风声的,见这人举止不凡,十有八九是凰羽门出来的人物,便留心了几分,取出自己珍藏十几年的好酒,与之共饮。
这人正是周希闵,眼见这店老板谈吐间颇有文采,与自己着意亲近,不禁生出几分好感。几杯烈酒下肚后,在林易生屡次试探之下,便将自己是从凰羽门中出来,此次是要回晏昌家家中探望长辈的事和盘托出。
原本只是一件微不足言的小事,但林易生近日收到常风之命,叫他多多留意从凰羽山下来的人,姓甚名谁,将往何处,知情之后要速速回报。于是周希闵一走,他立刻写了一张纸条,叙明备细,送了出去。
辛巧爱财如命,却有个爱说梦话的毛病,她心中一直惦着此事,竟尔在睡梦之中爬了起来,再次提及,不想正巧被刚至门外耳音极佳的郭昊和祝羽漫听到。只是她迷迷糊糊之际吐字不清,将周希闵三字讲成了钟西明。
林易生早已忘记此节,此时经祝雪念提醒方才记起,只道她已将那晚自己夫妻说话尽都听得清楚,当日之事自也无法隐瞒,一时间恨怒交逆,冲着昏迷之中的辛巧破口大骂道:“你这该死的婆娘,睡的死猪一般,却又来问这问那。这下好了,全都漏了出去,真是害死我了!”若非手脚被缚,恨不得对她一顿拳打脚踢。
见他如此,祝雪念更是厌恶,心道这种无耻败类,我若用仙冥神剑杀他,不免亵渎了宝物。伸手将郭昊腰间的铁杵抽了出来,点指林易生额头,道:“死到临头,还妄想推卸罪责,当真可恶!”她只消劲力轻吐,铁杵顷刻便可贯入脑中,然而不知为何,林易生非旦没有恐惧哀求,反而止住了大呼大吼,慢慢平静下来,沉声说道:“姑娘既然都听到了,那我也就不必再隐瞒了。不错,贵门周希闵之所以会被官军所擒,全是因为有我告密,与人无干。”
祝雪念道:“你终于肯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易生道:“此事说来简单。。。。。。”便把自己是受常风指使,潜伏于凰羽山外,专事探听凰羽门一切音讯之事叙说一遍。最后说道:“那常风正是看中我夫妻二人没有半点修行,便轻易不会引来凰羽门人的留意;且我们以前干的都是打闷棍下迷药的黑店营生,自然比许多人更适合做这种事。”
祝雪念听罢,不无疑问道:“那为何我和昊哥哥住进你店里的时候,你们没有知会常风,而是把凰羽门的师兄们找了来?”
林易生面露尴尬,道:“其实我夫妻本就是靠着这没本钱的买卖为生,为常风做事全属迫不得已。那日看到贵门张贴姑娘的画像后,见赏金实在太过丰厚,便打算瞒着常风,私下发一笔横财。不曾想事到临头,内子却突然改了主意,打晕了您那位师兄,放你们走脱。我以为她是贪图姑娘所赠珠花,事后问起,她却说”说到这里,瞟了郭昊一眼,欲言又止。支持你喝道:“快说!”
林易生不敢隐瞒,道:“她说:‘这位小兄弟人虽然蠢了些,也笨了些,模样还很难看,却敢携着凰羽门这么美貌的小姑娘私奔,真是个极有胆色的人。我们帮他一把那是成人之美,多积功德,有何不可?’”
祝雪念再怎么不明世事,却如何不知私奔是何意思,顿时羞得俏脸通红,心想:“为何我和昊哥哥一起,别人总是当我们是一对情侣?黄婧姐姐如此,林易生夫妇也是如此。难道年轻男女就不能结伴而行么?”转目去瞧郭昊,却见他也是张口结舌,道:“我和小念只是只是并不是你们以为的”见祝雪念正向自己望来,眸光柔和,浅蕴笑意,更是慌张,竟然不敢与她对视,低下了头,余下的话便也接不下去。
眼见两人举止忸怩,林易生心道:“老婆当初胡乱猜测,我还当她瞎说八道,可是目下看来,这两人似乎确然有情。似这样少年男女最是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