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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拜了个好师父,他自己什么心不想操,却把所有的烂七八糟的屁事都推到我老头子身上,真是岂有此理!”祝九渊只觉自己是满腹怨言却无从倾诉,恨不得立刻把陆元放这个鬼东西抓来痛打一顿,但那又如何?三年来他教授郭昊修仙已成既定之实,凰羽门许多人都已知晓。如此一来,以后郭昊成就的高低自然取决于他祝九渊传授的如何。偏偏他道行极高,一生却为名声所缚,万般不愿被自己的一个弟子给比了下去,陆元放正是抓住了这点行使诡计,迫得自己的老恩师不得不为教好郭昊而费尽思量。
“难不成我真要破例教授郭昊太虚无极道法?不行。”一想到顾丹晨至今尚未就此事改变主意,祝九渊便摇了摇头,同时心中再次暗骂陆元放:“三年之前你说下山去查访郭昊身世来历,怎的这么久还杳无收获?明明是你只顾着吃喝玩乐,浑没将自己徒弟的事放在心上,没心没肺的东西。”
祝九渊哪里知道,对于郭昊的身世来历陆元放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之所以不肯透露,当然是不想泄露自己当初的不轨图谋。祝九渊筹思半晌,蓦地眼前一亮,心中妙着油然而生,想道:“我早见过这小子展示过步法,干么不如此这般一旦修有所成,郭昊跟念儿比试纵不能取胜,却至少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可能。”想到得意处,忽然哈哈大笑,道:“郭昊,过来把你的幻斗移星给师祖演示一番。”
“哦是。””郭昊不知祝九渊为何突然提起这部学自北斗星宫于红俏的步法,不禁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不敢怠慢,走到宽阔处,从天枢而起,按七星方位动作起来。当郭昊方才踏到第二步天权星位,祝九渊便已大摇其头,但还是耐着性子观看。但等郭昊来到玉衡星位之时,却终于按捺不住,大声道“停停停停,我说你真是个死脑筋。北斗七星星位虽有先后,但你就非得按照它的顺序幻影移形么?”
“这启禀师祖,于红俏姑娘给我的图印只绘制了这些,其它变化我却是不知。”郭昊停住脚步说道。
“哼,北斗星宫的人历来小气,既然第一重功法都传授了,后面几重口诀又非十分高深的东西,干么还敝帚自珍、如此吝啬?”嘲讽别派同时,祝九渊全没想过郭昊入门已然三年,却根本连凰羽门太虚无极道法的影子都没见过,岂不是更加小气?又道:“不过这区区幻斗移星步法并无甚出奇之处,二三层法诀亦在我记忆之中。我说一遍,你且记牢了。”
几年过去,郭昊早已将于红俏赠与的幻斗移星第一层功法修行的滚瓜烂熟,自然更加体会出其中奥妙。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后续法诀可供修炼,因此也只能拘囿于此。此时听师祖如此一说,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忙用心倾听,深怕漏掉一个字。
第89章 再起争执()
然而纵是用心倾听,祝九渊还是不得不将那不足百余字的口诀接连说了三遍,郭昊方才记得清楚,气得祝九渊不住大骂笨蛋白痴。接下来几个月,在祝九渊的督促下,郭昊一直专心幻斗移星步法的修炼,甚至连他夜里修行天脉九篇的时辰都被占用了许多。在这位大明师的指点下,自然进境颇快,受益良多。
“天权、开阳、摇光”
转眼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原本死气沉沉的羽画峰终于有了一些生气。虽然仍无野兽出没,但满峰遍谷繁华竞放,浓荫争春,倒也是一片盎然景色。这日清晨,祝九渊端坐石椅子上一边擎杯品茗,一边口中不断喝出北斗七星星位。在他面前开阔地方,一道残影倏忽来去,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忽而在数丈高空,忽而却又出现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端的是趋退如电,变幻无方。
“停。”
第三层幻斗移星七七四十九星位幻移已毕,祝九渊叫住了郭昊,道:“你这孩子,不枉我数月辛苦,总算有了些长进。”
“啊!”郭昊正在擦拭额头汗水,陡听得祝九渊夸奖自己,这可是他来到羽画峰后从所未有之事,还以为是听错了,错愕了一下,才醒过神来,连忙谦虚道“师祖,我还差的远呢。”
“哼,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指摘我教的不好喽?”
“没有没有,师祖教的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徒孙太笨,恐怕还学不到您教授本领的十中之一。”对于这位师祖喜怒无常的脾性,郭昊早已领教多多,连连摇头道。
“这还差不多,你给我记住了,以后纵使你和我的宝贝念儿比试惨败,那也不是我老人家传授的不好,而是你自己本身太过愚笨的缘故,一点怪不到别人头上。”祝九渊与陆元放心思竟出奇一致,未雨绸缪道。郭昊继续连连称是。
吃过早饭,郭昊依着师祖吩咐,进入羽画峰深处采集灵芝药草。这几年老猿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一身雪白长毛,依旧胡闹顽皮,没片刻老实的跟在他身后。时近晌午,药篓里几乎已装满了玉灵芝百寻草等物,一人一猿此时来到了一处名为断魂崖的所在,俯空下望,但见山间云飘雾缈,深不见底,偶尔有影影绰绰光影在云雾深处时隐时现,诡秘绝伦。郭昊心中不禁暗想:“师祖还有赵师兄都说过羽画峰曾经是正魔大战的战场,死在这里的魔魄阴魂无数,叫我莫要随意走动。可是我在羽画峰住了几年,每天东奔西走,为何不曾见过一只?”思之不禁纳罕。便在这时,就听老猿吱吱叫了几声,一只长满白毛的爪子指着后方茂密的树林,似乎发觉了什么。
林间寂静无声,郭昊却立时有所警觉:“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出来吧。”
“哼!”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从林间缓步走出,容颜如玉,白衣如雪,微步凌尘。声音既清且脆,乍一入耳仿佛珠落玉盘。然而那语音中的冰冷不屑之意却更加动人心魄,令人油然而生不可亵渎之感。
“这世上真的有仙女吗?”昊霎时间只觉耀眼生花,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是否为真?如今的他早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千娇百媚的安仙儿;温柔腼腆的楚夕柔;亦或娇蛮泼辣的于红俏。这几位无一不是世间少见百里挑一的美丽女子。然而纵是如此,郭昊在他们面前尚且能够做到淡定处之。可是此时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位陌生中透着几分熟悉的少女,却顿时令他心驰神动,心头大震。
“死猴子耳朵倒灵。”
少女声若莺啼,说出的话来却毫不客气,直接指责起老猿来。只是出乎郭昊意料的是,这个只在祝九渊面前才会俯首帖耳百依百顺的老猿,此刻竟没被惹恼。一对圆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认出了什么,忽然间一蹦多高,竟然是亢奋之极,起始围着少女身边转起圈来。只见它一会儿做个鬼脸,一会儿又摆个可笑的姿势,一会儿又在地上打了个滚,极尽讨好之能事。
“你就是那个要跟我在七年之后比试的郭昊?”
郭昊正瞧得目瞪口呆,心说“白猿不会是生病了吧?”却突然听那少女开口问道。
“原来你是祝雪念姑娘?你终于来了,师祖他老人家一直盼着见你呢。”郭昊怔了一怔,猛地想起眼前少女是谁来,不禁又惊又喜道。
“我今天来是想看一眼你的太虚无极道法修行到了哪一层境界?至于无关之人不必提起,我也不想听。”出乎意料,对于自己的亲生祖父朝思暮想,祝雪念丝毫没有感激之情,反应冷淡的很。
郭昊心中不禁有气,道:“师祖他老人家因为挂念你,几乎每晚都会站到石屋旁边的那座矮峰之上眺望落碧峰方向。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的事轮不到任何人来管,跟你更无半点干系。”一丝异色在祝雪念玉也似的脸上一闪而没,语气却仿佛仍然没有丝毫变化。
“你”
毕竟连祝九渊本人都能够处处迁就,是以祝雪念的事旁人确是无法多说什么。然而郭昊生性至孝,最见不得有人不敬长辈,再想到祝九渊几年来含辛茹苦教导自己,更是是按捺不住,气哼哼的道:“任性刁蛮、不讲道理,我才不想和你这种人多有牵扯,至于比试的约定事我看也还是算了吧。”
两人比试的约定乃是陆元放风恨昔两位师长一辈定下来的,郭昊哪敢随便取消?此时所言只是几句气话而已。殊不料他话音刚落,祝雪念本就晶莹如玉的脸颊瞬间又白了几分,显然气得不轻,道:“连你也瞧不起我!好啊好啊,我还不愿受风姨她们安排,跟你这个只会几下‘推窗望月’粗浅招式,却不懂多少道家真法的人有甚交集呢。”
“你怎么知晓我家传武学的招式啊,你就是那年我在落碧峰碰见的那个女孩!原来你就是师祖的孙女!”郭昊刚才追问一句,蓦地想起自己在凰羽门唯一一次施展“推窗望月”,就是在天阶崖将绝美少女打落悬崖时候的事,不由得吃惊不已。
“你这人可也真是,这才过去多久的事,你便把我忘得干净。果然是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怪不得陆师叔会收你为徒,在这一点上你和他还真是差不许多。”看到郭昊目瞪口呆的模样,祝雪念心中好笑,虽然脸色仍然冷冰冰的,语气却终于微不可察的和缓了一些。
郭昊自觉无理,挠头讪笑道:“我以前得过怪病,尽管现在好多了,可有时脑筋还是不大灵光。没能记住你的模样,确是对不住祝师妹你。”
第90章 大异往常()
“别,我没拜过凰羽门任何人为师,算不上凰羽门弟子,你这‘师妹’的称谓还是跟别人说去吧。”祝雪念语气瞬间又冷了下来,甚至不认自己是凰羽门人。
虽然三年多来祝九渊很少提起有关祝雪念之事,但郭昊早从他与风恨昔陆元放等人话里句间隐隐觉出这少女并不好相处,之前还不以为意,但此时一见,不禁大有吃不消之感,心中忖道:“怪不得师祖对孙女想念的不得了,却轻易不肯去落碧峰看上一眼,原来是不想惹她不快。”想到此处,愈发难以索解,又想:“我苦盼与娘亲见面而不可得,怎的这位祝雪念姑娘却要拒自己最亲近的人于千里之外?真是奇怪。”
“喂,我刚才说的话你不会又忘了吗?快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太虚无极道法到了几层境界。”原来祝雪念天赋卓绝,虽有寒痛加身,却不免其骨子里心高气傲的本性。三年前风恨昔眼见她意志消沉,只怕对手太弱无法令她提振斗志,是以一直未将郭昊被禁止修行太虚无极道法的事告知。而祝雪念确也因有这样一个潜在的对手,修行未曾懈怠,一直刻苦用功,只盼有朝一日挫败郭昊。只是她少年人好奇之心未泯,忍耐了三年之久,却终于在今日来到羽画峰,便是想一探郭昊根底。
“太虚无极道法是我们凰羽门最高深的道法,可能我的资历尚潜,是以还未得到传授。”郭昊迟疑了一下,说道。
祝九渊当然不会告诉郭昊是掌门亲口下令不允他修行本门最强道法,那样只会令他心生怨怼,甚至憎恨本门。时日一久,郭昊便以为是自己入门时日太短,更未为凰羽门立下任何功劳,得不到传授也是理所当然。
“竟有此事!那四年之后你拿什么跟我比试?”祝雪念大眼圆睁,有几分恼火,有几分惊讶,就是没有了方才的冷若冰霜之色,道:“难不成到时候你我还要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