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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放见状问道:“大师,我所叙楞严经可是与原文有甚么出入之处?抑或陆某见识肤浅,未能揣测出佛祖言论之中所要阐明的精深奥义?”
法华微笑摇首,道:“非也,陆施主非我佛门中人,却能对我教经典如数家珍,诵记如流,老衲委实佩服得紧。”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佛如来虽然贵为一派之祖,统御满天神佛,遗下世间无数流派,可说是功绩至伟。然而在老衲想来,人无完人,佛祖所言未必就全是对的,就如这食葱嚼蒜,本是小事一件,人之常情,他老人家却也要予以干涉,未免管得太宽了。”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法华竟敢对本派祖师的言论提出质疑,可谓大胆已极。陆元放虽素来以放荡不羁自我彪炳,不把礼仪教化放在眼中,却也从来不敢出此狂言,否定本派祖师。不然被本派掌教得知,必然施以重刑,再罚面壁五十年不可。
对于众人惊讶,法华似若未觉,续道:“佛家讲因果,因而不可食肉食,我们这些做和尚的就已经可怜透顶了,可若连一些调味之物也不许碰,就难免过于苛求,不切于实啦。”
第50章 仙路烟尘()
“是啊,不让人吃肉,还不许人家加点调味么?这么做可没有道理。”闻言,郭昊也是大感不平。他只知法华大师既曾助母亲延续性命,必是大大的好人,便觉他所说的话必然都是对的,至于佛祖所言诸般道理,听都听不明白,还理它作甚?杨峥却深知法华精通佛法,对佛祖实是敬仰殊甚,他自己放言无忌倒是可以,可不许别人口出亵渎言语,恐郭昊胡言乱语惹他不快,斥道:“给我住口!大人说话,那轮得到你来插嘴?”郭昊脸上一红,讷讷退到一边,不敢再说。
法华大师哈哈一笑,道:“郭昊年纪尚幼,赤子之心未失,所说言语系由心而发,可比那些有求于老衲,才不得不违心说一些恭维言语的人强上太多,甚合老衲心思啊。”也不取汤匙食用,端起碗来,咕嘟嘟将“银镶白玉汤”喝了个干净,末了碗底余下的几块豆腐则弃之不食。
众人用餐已毕,这才在郭昊焦急目光催促下,起始往穆文兰容身的地底深洞中行去。
外面天时已寒,洞穴中却甚是清凉,四周石壁凹槽内燃着数盏油灯,黑暗之中散发出微弱光亮,居中一座石台之上,一口形似棺橔的黑色木匣,孤零零的,横亘在上头。
郭昊情知那木匣便是伯父所说的乌金硬木所制,而母亲此刻就躺在里面,想到这里,心中凄然。
陆元放眼光犀利,一眼便看出棺橔周围设置了聚拢天地元气的法阵,一股佛门法力波动淡淡散出。目光一转,落在法华大师身上,说道:“大师不仅通晓岐黄神术,想不到对佛门法阵也是如此精擅。就我所知,这一座‘梵天聚气阵’应该是出自玄圣寺吧。有此阵在此,这湖底的氤氲灵气,可就尽数被吸纳入这棺橔之中啦。”
法华已知陆元放身份,双手一合,道:“陆先生出身名门,有你在此,老衲岂敢妄自尊大?这‘梵天聚气阵’是蔽寺先辈僧人与玄圣寺有些渊源,因此才得传授,只略通皮毛而已。相比于陆先生一剑之威,可毁山断流,屠魔降妖于弹指之间,才令人真心佩服。”
陆元放道:“大师言重了。”以他道行想要破开法阵,开棺救人,自是易如翻掌。只是有法华这个本尊在此,他怎好越俎代庖,取出装有大还丹的锦盒递上前去,道:“大还丹在此,还请大师佛手救人。”
法华早已对大还丹垂涎已久,此时一见,端的是欢喜无已,轻轻掀开盒盖,一股馥郁馨香登时喷薄涌出,不消片刻,似乎整间洞室都被丹香充满,中人欲醉。法华喜道:“果然是神丹妙药!”
郭昊一路之上被陆元放诓骗数次,是以心中一直存疑,此时有法华确认大还丹,才心中大定,看向陆元放的目光充满感激之意。
法华虽然喜不自禁,却也知道此物不宜暴露太久,否则难免药效流失。遂只匆匆“欣赏”几眼,便即走到乌金硬木棺橔近前,绕棺而走,间中不断伸手探入棺橔底部。待得他绕行一周,回到原位之时,众人只见几颗圆溜溜的物事被他取到掌中,宛似念珠,想来是他用于布阵的异种珍物。
法阵已去,便不再有所顾忌,法华招呼道:“老哥过来,帮忙打开棺盖。那个郭昊,老衲出家之人,有所不便,还是你来喂你娘服药吧。”郭昊早已迫不及待,闻言三步并两步奔至近前,接过锦盒。
那乌金硬木质地殊异,沉重异常,杨峥功力虽深,却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打开。郭昊急忙凑上前去,一望之下,见母亲静卧棺底,一动不动,脸色苍白,透着几分憔悴,忍不住潸然泪落。
虽然心中不胜凄凉,但此时能够见到母亲,听到她微微呼吸声响,直比天籁之音还要动听百倍。他不敢耽搁,轻轻扶起穆文兰后颈,趁着她口唇微张,把大还丹放入口中,随即取过一杯清水,慢慢喂她饮下,确定大还丹已然入腹后,重又慢慢将她放妥。只是这简单的几下动作,他已觉手足酸软,微微发颤,心情委实是紧张焦猝到了极点,定定瞧着母亲,只盼她能立时醒来才好。
法华大师最知穆文兰伤势如何,见诸事已毕,道:“老哥,烦你再将棺橔合好如初,并严密封闭,切勿使外界浊气渗入其中,我再将梵天聚气阵布置周围。”
郭昊急道:“我娘已经服下了大还丹,即刻便能醒,怎的还要关她在里面?”闻言,杨峥也没有立刻动手搬动棺盖,目光望向法华。
法华大师微微一叹,道:“伤害郭夫人的那条怪蟒虽然毒性甚烈,但大还丹更是少有的稀世灵药,若能及时服用的话,自然是药到毒除。坏就坏在如今相距她中毒之日过久,毒性已侵入脏腑,纵然以大还丹施救,也无法使她立刻清除毒素,须得在这棺中继续修养九九八十一日,方能醒来。老衲医术不精,不足以治病救人,只能辅以聚气法阵,以助一臂之力,这样一来大概再过两月左右,郭夫人当可好转。”
郭昊这才松了口气,眼中泪痕未干,急急回身,伏棺再望母亲几眼。见她脸颊尚有自己滴落的泪滴,赶紧伸手擦拭干净,直到最后一丝缝隙缓缓合拢,目光依然盯住漆黑如墨的棺盖,不愿移开分毫。
法华大师双手合十,阖目诵道:“人生有七苦: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失荣乐。”郭昊回过神来,又耽片刻,方才依依不舍的退下石台。众人见他母子情深,暗暗叹息。
又过三日,陆元放提出要带同郭昊回返凰羽门。念及母亲目下尚未醒转,郭昊虽然多有不愿,但法华大师业已确定大还丹确有神效,穆文兰不日将会醒转,他有言在先,自然无法反对。临行之际,念及不知此番分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心下更觉凄然,向杨峥叩别之时,已然泪流满面。
杨峥虽多有不舍,却也还是强忍心酸,劝勉几句,目送三人登程离去。想到郭昊能够不负自己当年期望,如今果真能够进入修真一道,又觉老怀大慰。
为感陆元放相救穆文兰之德,杨峥送出的谢仪可谓不菲。于红俏将之分做两个包裹,由自己陆元放分别背负,郭昊反而落得清闲。可是一离杨峥等人视线所及,陆元放心中便不平起来,心道:“郭昊这小子太没眼力,不懂得尊师重道,这等沉重之物,焉有由师长背负的道理?”于是伸手把于红俏连同自己肩上的包袱卸了下来,统统丢给郭昊,美其名曰道:“你即将成为凰羽门人,一日不可懈怠,这负重远行也是修行的一种,从今日起这些东西就全由你一人拿着吧。”
第51章 庵中女尼()
“郭昊年纪尚幼,又将离家远行,这些事还是我来做吧。”于红俏究竟身为女子,心肠柔软,把住陆元放手臂道。
陆元放却趁势挽住她柔荑,温声道:“怎能让你做这种粗活,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于红俏在他小臂轻轻一捏道:“你啊,就这张破嘴厉害,整天的甜言蜜语,似我这样的无知女子不知被你欺瞒了多少”话未说尽,想到郭昊还在近旁,有些话不便多说,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之事,臻首低垂,语声已渐转低沉。
陆元放察觉有异,忙推搪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人又英俊,修行又强,难免不遭人嫉恨,当面他们不敢说什么,可背后造谣中伤之事未必没有,千万不能当真。”
“自卖自夸,好不要脸。”于红俏哼了一声,送了他八字评语。顿了一顿又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做过亏多少心事,你自己心中比谁都清楚。”
陆元放嬉皮笑脸道:“这话也有些道理,我确是清楚得很呢,而且我也知道因由并不是在我身上。”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到处拈花惹草,难道还是我怂恿的不成?”见他一双细眼盯住自己,于红俏凤目一瞪,怒道。想到自己一颗芳心竟系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无法自拔,心中又悲又苦,用力一甩,想摆脱陆元放抓住自己的手,却被陆元放急忙用力抓紧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岂会有如此想法?其实要怪也只能怪你家令尊令堂大人,谁叫他们把你生的这么美貌,那些阴险小人见不得你只跟我好,心里面嫉妒,恨不得你立刻舍我而去,他们正好趁虚而入。咱们一定要小心在意,可不能上了这些小人的恶当。”
世上哪有女人不想被人称赞美貌,何况这话出自情郎之口,于红俏转忧为喜,道:“少要胡说,我就算生得再美,还不是一门心思想着,把这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即便她生性豪放,敢想敢言,但究竟身为女子,又且当着郭昊面前,如此表白心意,难免不会被人看的轻了,后边几个字便说不出口。
可郭昊却误会了她的心思,只道她是一时心急,才没能想起后边的话,于是顺口接到:“牛粪上。”
陆元放怒道:“臭小子,你才是牛粪!”
尽管于红俏恋恋不舍,却也不得不在出城之后,与陆元放分手告别。两人低语了几句之后,于红俏来到郭昊面前,说道:“星斗步法第一层虽然简单易学,可你也不要因此予以轻视,务必要用心修炼。”见郭昊虚心的点了下头,续道:“如果你进境够快,我会恳请师父,允许我传授你第二三层法门,等你修炼有成,才能体会这门功法真正的奥妙之处。”她这么说可不是因为如何看好郭昊,实是以为陆元放此番带他回凰羽山去,是看中了他人品,要收归自己门下。既是情郎爱徒,自己焉能不有所表示。又嘱咐一番,才祭起七炎珠腾空而起,回返北斗星宫去了。郭昊明明看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眼眶蓦地红了。
从洛州出发,凰羽门所在应是西南,可陆元放带着郭昊却并未朝此方向而行,而是御起仙剑往正南飞去。天风吹面,煞是清冷,郭昊心中纳闷,终于忍不住问道:“陆大叔,咱们这是往哪里去啊?您不是说凰羽山应该往西南方向去吗?”
陆元放刚与于红俏分别,心情不大好受,遂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只消跟着走就是了,我又不是人贩子,还能把你卖了不成?就算我想,也得有人愿意要你这傻不愣登的小子才行。”
他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