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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饶是陆元放百年修行,心中亦不禁掀起惊涛骇浪!
陆元放道行精深,见闻广博,可是他万万也没能想到,今日初见的、周身上下浑不见半点出奇之处的傻小子,竟害得他连连惊讶莫名,如果一旦证实了心中猜测,陆元放恐怕就算出身正道名门,也无法克制那种心痒难挠之感。双手搭在郭昊肩头,神色变得凝重无比,道:“孩子,你能不能给我说句实话,你身上的功法究竟是得自哪里?由何人传授?”
郭昊隐隐有些害怕,想到母亲嘱咐,不由进退两难。陆元放何等精明,一眼便看穿他心思,心想:“这小子虽不聪明,性子却是倔强得紧,我若逼迫太紧的话,可不是正道所为。嘿嘿,不过这也没甚关系,只要一直带你在身边,怎生想个法子叫你自行开口。”想到此处,忽的一个奇怪的念头打心头闪过,但仔细打量了郭昊憨头憨脑的样子,又是一阵失望。摆了下手,道:“既有难言之隐,那么不说也罢。”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巨石,信步走了过去,坐在上头。
郭昊扫了一眼朱钟尸身,只见他蓬头散发,鲜血满面,他的那件护身法宝惊花笔,此时正躺在他手边。郭昊忽然一阵后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多做停留,往陆元放方向走去。哪知他刚刚迈出两三步距离,忽然脚踝一紧,竟似被什么柔软之物事缠住一般,郭昊微微一怔,陡觉一股大力从脚边传来,向后拉扯,他身子重心为之一偏,整个人扑倒在地。回头看去,不由大惊失色,只见紧缠住自己脚踝的,竟是一大丛头发一般的东西,尾端握一个满脸鲜血的老者手中,正是朱钟。
“啊!”郭昊惊呼一声,一阵毛骨悚然:“你怎么还活着?”
朱钟桀桀怪笑,脸上血渍与皱纹纠结一处,狰狞骇人,尤其一双眼睛,不知斜眼之疾是好了还是怎地,竟然直直瞪视郭昊,咬牙切齿的道:“小兔崽子,你够狠辣,不过你也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给我过来吧。”手腕一抖,郭昊身子不由自主被拖向他身前。
陆元放业已察觉朱钟未死,一想到自己竟被这奸诈老儿所骗,恼怒之极,也未见他起身,便听嗡然轻响,仙剑“碧落”已然斜斩而出,要将朱钟法宝斩断。
虽然相距尚远,但朱钟眼见仙剑来势迅疾,当即变了颜色,心念电闪:“我全盛之时尚不是他对手,更何况此时已然身受重伤。”他自忖今日必死,除非擒住郭昊以为人质,尚有一丝机会,顾不得法宝会否受损,拼命聚集残余法力,尽数灌注“惊花笔”之中。这支他伤害数条性命方才祭炼而成的法宝,终于在此时显出惊人变化,条条发丝以肉眼可见之速增粗增长,须臾之间便已有小儿手臂粗细,曲折游动,宛如群蛇齐聚,有隐隐血丝掺杂其间,霎时间腥气大作,闻之欲呕。
陆元放眼见朱钟惊花笔笔端余下半数发丝缠紧郭昊躯干双腿,如同一个大粽子一般,煞是诡异,其余百八十根发丝受灵力催持,全数化作笔直一线,状若钢针,猛然一震便脱离笔杆,暗器一般激射而出。
陆元放一眼看出朱钟攻击自己是假,要将郭昊拖到身边是才是其本意。袍袖一挥,射到近前的发丝全被他扫落在地,而与此同时,他嘴角一挑,不知为何竟收了控御仙剑碧落的法力,仙剑当时跌落在地,恰巧落在郭昊手边。
郭昊正自惶急,陡闻耳边一声脆响,转目看时,却见仙剑碧落正躺在那里,还哪里想得了许多,一把抄在手中,冲着脚下一剑挥出。那碧落何等神器,岂是朱钟这等邪恶法宝可比,随着寒光一闪而过,漫天青丝飞舞,朱钟手中只剩下一只光秃秃的笔杆。
“哇”。朱钟大口吐血,此物乃是他本命法宝,一经被毁,本人亦受牵累,受创当然不轻。
郭昊一跃而起,他心中怕极,本欲就此退却,避开朱钟追击。哪知朱钟见法宝已毁,再想逃命更是全无可能,遂生出拼命心思,合身朝他扑了过来。郭昊大骇,情急之下,也没分辨手中仙剑其实是被侧着握在手中,抡起来就奔着朱钟脑门就“砸”了过去。陆元放“哎呦!”一声,眼睛一闭:“臭小子,拿我的宝贝仙剑当木棒用了!”
朱钟修行百年,道行也自不凡,就在仙剑接近他头顶之前那一瞬间,一团灰雾骤然出现,郭昊这一剑自然“砸”他不着。
郭昊情知这正是先前被陆元放破去的雾隐遁法,自己却不知如何应对,眼看着仙剑自灰雾一穿而过,竟什么也没触及到,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对。就听陆元放在身后叫道:“傻瓜,催持法力,注入仙剑,剁他娘的。”一听此言,郭昊先是疾退五步,以免受到朱钟出其不意的偷袭,同时心中默念天脉九篇所载法诀,丝丝灵力顿时应念而动。
第37章 末路穷途()
可是郭昊忙活了一通,却只觉丝丝热流在身体里四处乱窜,始终无法灌注入仙剑之中。眼见灰气气势愈来愈盛,慢慢迫至近前,却是朱钟发觉陆元放并未即刻出手,他擒住郭昊以为要挟,以求摆脱逃生的念头又盛。本就一筹莫展的郭昊见状,更是手忙脚乱。
陆元放不禁苦笑,道:“以气御剑之法,初期与武道中的内功搬运之法颇有雷同,你只要将灵力运行至握剑的手中,全力催持,而后一剑斩出,剑气自然爆发伤敌。”他听杨昊说起过伯父杨峥武功深湛,在俗世中颇有威名,郭昊既为其侄,理当得到传授,这才依此指点。只是陆元放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杨峥对郭昊确是寄予厚望不假,可是十几年来却由于郭昊怪病缠身之故,杨峥并未传授他半点武道功法。好在郭昊闲暇之余,亦曾大致浏览过那部家传武学排云掌法,对于内力运用之法多少有所领会,急切间也顾不得此举行不行得通,迅速凝聚丹田些许灵力,经由右臂向着手掌急冲而去。呼吸间的功夫,便觉一团热气凝聚于右掌,直冲五指,几欲脱指射出。他初次执剑与人相斗,殊无章法可言,持剑撩起指天,旋即力劈而下。
朱钟藏身灰气之中,对外界的变化可说是洞若观火,之所以一直不敢动手,只是忌惮陆元放罢了。此时见他他并无即刻出手之意,不禁暗呼庆幸。眼见郭昊挥剑斩来,他身形不显,手中秃头笔杆凌空舞动,不须如赵怀那般以纸为凭,便可虚空画符。须臾之间就听他一声凄厉嘶吼,尖利刺耳,一个大大的“煞”字从灰气之中滚滚而出,腥风大作,汹涌向前,正撞在郭昊劈来的仙剑上头。
郭昊修行太浅,注入仙剑之中的灵力自然也是微乎其微,如何能与朱钟匹敌,被震得连退数步,只觉得双臂发麻,胸口烦闷。他一朝被蛇咬,生怕内腑筋脉再次受创,急忙运转内息,发觉并无异样后才稍稍放心。
不过这般正面交锋之下,竟堪堪能抵住强敌一击,不禁使他信心大增,眼中射出跃跃欲试的光芒。眼见那“煞”字变得小了许多,裹挟的灰气亦是消散殆尽,郭昊毫不迟疑,按照陆元放指点,气贯右臂,糅合武道术法中极简易的一记招法“横扫千军如卷席”果断挥出。剑光霍霍,如风如电,将斗大的“煞”字斩的七零八落,化为无形。
朱钟暗暗气苦,心道自己伤势太重,竟连面前一个毛头小子竟也奈何不得,放到从前两根指头就捏死了他,恐怕真的大限已到。心中虽作此想,但他爱惜性命胜过一切,否则断断不会对出身同门的陈忠骤施辣手。他心下发狠,一步迈出,护身灰气退至背后。随即照准自己胸口猛击一拳,“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郭昊见他举止怪异,不禁一怔。陆元放却知此人被逼至穷途末路,这是要不惜自损精血,也要催发出法宝最强威力。不免担心郭昊不敌,怪笑一声道:“老家伙,我只是借你之手试试这孩子而已,怎么就气得你自残身体,口吐鲜血了?若是你胜过他手中仙剑,我倒可斟酌是否放你离去;但若你伤到了他,我便绝不饶你。”
朱钟亲见陆元放道行精深不凡,心知必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这样的人无不自重身份,绝不会以谎言相欺,是以闻言不由得心中大喜:“只要我打败了眼前这毛头小子,岂不就可以保住性命。”
然而符箓勾画已毕,朱钟此时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以只能尽力减弱催持法宝的灵力而已。
血水尽数落在笔杆之上,须臾间便被吸噬得干干净净,怪事顺势而生,光秃的笔杆顶端,冒出一大丛毛发,血色殷红,欲长愈长,如乱蛇狂舞,随着朱钟指诀捏动,倏然间又坚硬如铁,化为千道血芒,迸射飞出。
道道血芒迫至近前,郭昊惊惧之余,手下可不敢慢上分毫,侧身拧步,步步后退,与此同时剑诀亦连番牵引,圈转成环。无人得见,仙剑碧落锋刃之上,竟然透出淡淡乌光,须臾之间,那千道血芒竟似为剑气牵引,纷纷攀附其上,不能脱离。那仙剑何等锋利,郭昊只轻轻搅动,血芒便寸寸断裂,碎作漫天血光。
陆元放与朱钟一在局外,一在局中。见此情状,两人却不约而同的心生诧异,暗道此子用的究竟是什么怪异法门?竟然如此锋锐!
殊不知郭昊所修天脉九篇实是魔道顶尖功法,威力自然绝大。而朱钟所修法术虽也份属邪道,经他大半辈子锤炼,境界也算精深,只是任他道法再强,一遇到天脉九篇这种魔道至高神术,便如羔羊遭逢猛虎一般,尽管这猛虎虚弱的甚至连虚有其表都算不上,但虎死凶威在,朱钟所施邪术与之一触,便极自然的冰消瓦解,形不成半点威胁。其实不只是他,就是陆元放这等见多识广之人,也未能想清楚郭昊究竟是如何化解危机的。
郭昊庆幸之余得理不饶人,仙剑一抖,由下向上反撩刺出。朱钟惊怒交集,再加失血过多,两相交攻之下,陡觉一阵晕眩,但眼见仙剑隔空迫近,由不得他多做停歇,惊花笔轻点地面,他身子藉此一点之力如大鹰似的飘荡而起,射向半空。
郭昊顿时一剑刺空,以为朱钟是要于高处向自己大力劈击,连忙做迎击之势,一边抬目望去,却见朱钟身子停伫离地三丈之处,惊花笔又涨大了几分,双手攥笔,如握杆棒,正连连划动,如奋笔疾书。
郭昊见状觉着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转瞬间便即恍然:刚刚那个叫赵怀的人不正是如此做法吗?唯一的不同之处便在于赵怀乃是在纸上画符,朱钟则以天地为纸张,凭空虚刻,由此可见他境界比赵怀可不止强了一星半点。
陆元放眼见朱钟声神情狰狞,唯恐郭昊有失,悄悄靠近几步。
朱钟如何能够想到,今日竟被一个黄口小儿逼迫如此,若依陆元放之言继续留手,很有可能是白白丧命之局
“既不能轻易取胜,败亦难逃一死,倒不如拉一个垫背同去阴曹地府?”朱钟心中如是想到,随即大吼一声:“无知小儿,你能逼得朱爷施展此术,也算死而无憾!”一掌横切,他左边整条臂膀应声而断,大蓬鲜血喷溅而出。郭昊想不到他如此残忍,竟而自残肢体,吃惊不已。
澄明无物的虚空忽然泛起一阵涟漪,如水波晃动,十四个血红大字宛似从水里漂浮上来一般,凭空显现。如恶鬼睁开恐怖的双眼,阴森冷厉的目光射向人间。
第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