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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声音。模模糊糊之间,仿佛是郭昊轻声说了句什么,行觉应了一声,两人便没了动静。正当祝雪念昏沉迷茫之际,有一只手掌贴在了她小腹。
那手掌渐渐发热,祝雪念便觉寒意稍减,不料只在片刻之后,一阵丝丝拉拉道痛楚袭来,愈来愈烈,直至后来仿佛有千万条冰针雪线,在身体筋脉之中穿梭不休,拉扯来去。而那手掌已然滚烫如炙,烧红的烙铁似的,紧贴肌肤。霎时之间,莫名吸力凭空生出,那无以数计的冰丝雪线百川汇海一般,尽都往那手掌拥去,仿佛飞蛾扑火,投入其中。
祝雪念本已神智昏沉,这时冰火交攻,最是痛苦不过,她终于熬受不住,嘤的一声,再次晕厥。
饶是郭昊早已见识过寒冥阴气凶横冷冽,否则何以祝九渊陆元放这等当世有数高手都奈何不得,但他还是没能想到竟然猛烈到这种地步,傲因毒性之烈已属罕见,但跟这一比,当真是三岁小儿与壮硕大汉间的差别。
寒冥阴气甫一入体,他整个身子便剧烈一颤,一时间竟生出手臂非己所属的错觉,全力运持的御星脉引真诀也险些被就此打断。
数年之前,穆文兰不顾自身安危,居然逆转这部来自天脉九篇的禁忌秘法相助儿子运转内息,锤炼筋脉,增持修为。因一直谨记着将天脉九篇交给她保管的那人嘱咐:这部功法乃冥教至宝,几番失而复得。历来只允许教主一人可以修行,其余人若擅自习练,不仅将引来冥教徒众无穷无尽的追杀,那些所谓正道人士亦必将得之而后快。因此勿须严加保管,切不能泄密于外。
穆文兰对修行之事看的极淡,原也不曾打算修炼这种艰深之极的功法,再加那人有言在先,她更是提不起丝毫兴致。若非儿子饱受嘲笑,她也不会为争一口气而自行修炼御星脉引真诀,更将天脉九篇全文一字一句的教郭昊牢记背诵。事过境迁,郭昊心中天脉九篇倒诵如流,对御星脉引真诀自然没人比他更为熟悉。自从前次在墨卿湖三层天脉灵力压制不住寒气,他便心怀隐忧:“小念毒势发作厉害,一次甚于一次,若下次我救不回她,岂不遗恨终生。”思忖来去,不禁忆起母亲以御星脉引真诀为自己所做诸般牺牲,感激之余,豁然想道:“那御星脉引真诀既有消解他人修为之能,那么能不能用来化解小念体内寒气呢?”越想越觉有此可能,遂自此以后,每日里夜深人静,他便暗中揣摩修行起这往日他根本不屑一用的法门,数日之间,已颇有建树。本打算全然纯熟之后再行相试,不料寒冥阴气今日突然发作,业已由不得他拖延片刻。然而不论是穆文兰还是郭昊,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二。那御星脉引真诀修炼到极高深处,实是一种操控他人或自身灵力灵活运转,互通自如,从而可以合力并击的不二法门,极为奥妙精深;损人道行化为虚无出其量只是其中一项末技而已,殊不足道。
第200章 真情流露()
此时郭昊甫一发动御星脉引真诀,散布祝雪念身上的阴寒灵力立时无法抗拒,化作千丝万线,任凭郭昊手掌吸纳,不禁令他惊喜交加。
然而行功不久,却异变陡生,那源源而至的凛冽寒气进入体内之后,竟然立刻奔腾野马一般,直奔上中下三处丹田处汹涌而去。郭昊大吃一惊,然而任凭他念力如何催动,那寒气只是避开他接触大地的左边手掌。如此一来便不能如当初遭遇韩敬轩吴敬风那般,将寒气轻松消解化除。
“莫不是这寒气竟会留在我的体内?”想到此处,郭昊当真是不寒而栗。
原来,当初将祝雪念打伤那人道行委实高到了极处,是以留在她体内的寒气也是至阴至寒、精纯已极,远非韩敬轩吴敬风那两个人的低微修行可比。以郭昊当下修行,凭借御星脉引真诀将寒气引入自身已是极尽所能,再想导引疏流将之没如无尽大地却实在是力所未逮。
又勉强试了几次,郭昊终于大失所望。此时若他愿意,当可放弃行功,凭他如今天脉九篇青冥境界第三层的修行,只要假以时日,足以化解已然进入体内为数尚且不多的寒气。然而他目光一转,看了一眼怀中的祝雪念,神情憔悴,萎顿不堪,哪还有半点从前意气风发、活泼跳脱的模样?顿时心中宛如刀扎,便即把心一横,御星脉引真诀继续催持不停。
此时行觉站立一旁,也是一脸凝重。眼见郭昊自小臂以下,衣袖尽已化为灰烬,裸露的肌肉绷紧,肤色通红如火,又隐现青黑颜色,极是诡谲。一缕缕滚烫热气蒸腾而起,仿如碳火丢入雪堆一般。然而却此之外,他浑身上下居然无一处不透发出阴森寒气,瑟瑟发冷,鬓角眉梢更是染上几丝霜白。
行觉惊佩不已,对郭昊直是刮目相看,心道:“郭兄弟刚才嘱咐我不论见到何等事情,都勿须插手;又拜托我切须保密,莫将今日之事给他师妹知道,原来他是打算将祝姑娘身上寒气引到了自己身上!不惜自身,以命易命,却又不肯居功。如此人品,好生教人钦佩!”转念又想:“可是似这等引气入体的功法,我从未听说是正道门哪一门所有,凰羽门也不例外。细推究起来,倒是与魔门邪术差相仿佛。”念及于此,不禁心中一凛,想到师父曾经言道:“若说世上唯有一个办法能救祝雪念,那就只能是冥教的天脉九篇了。错此之外,别无他法。”
行觉虽然喜欢吹擂,但他对师父慧海大师崇敬却有如天神一般,笃信不疑,只要是恩师所言,必当成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至理真言,就算是佛陀亲至,也绝不容许见疑。因此他甫一想到此事,竟是背心见汗:“难道郭师弟目下所施的,竟然就是天脉九篇中的法术?”用力摇了摇光头。打死他也不肯相信,这个看似木讷,道行更是平平的平凡少年会修行过那种人人俱望得之,泯世已久的修道奇书。然而照眼前情状,祝雪念身上寒气确呈即将瓦解之势,又该如何解释?一时间只愁得他心乱如麻,挠头不已,隐约之间另一个念头跑了出来:“如若说驱尽寒毒的法子只能是将之从一人引到另一人,如何称得上是治愈?明明就是换个地方,害了另一个人而已。”登时豁然开朗:“看来郭师弟的法子不是十分管用,远做不到彻底尽除寒毒。”
时刻愈久,郭昊愈发觉出寒气来势汹汹,直如雪峰崩碎,冰岭倾塌,冰涛雪浪碾压而至,他右边身子已尽被冰霜所覆,衣衫冻结,寒意凛冽,如刀刮骨,整个人竟然呈难以容受之态。心知若照此下去,还没等将祝雪念体内寒气吸尽,自己却要先一步被冻僵身亡了。想到刚才驱逐傲因剧毒之法,虽不知管用与否,目下也只能勉强一试。气机一引,天脉灵力应念而动,席卷而出。只见在其身周以及头顶,黑篮二气骤然相遇,黑弱而蓝强。出乎郭昊意料道是,天脉灵力的黑色光芒未能立时压住逼人寒气,反而节节败退,渐趋失守。受此牵累,他左边肩膀自颈以下顿时布满寒霜,竟似有人拿着一块白色布幔突然罩上去的一般。
势急险峻,行觉感念刚刚相救之德,岂能坐视不理?便要上前相助一臂之力。可是他方才迈出一步,郭昊即已察觉,他此时御星脉引真诀施展开来,只针对祝雪念体内寒气已是小心翼翼,举步维艰。稍有失控,便会演变为席卷一切的暴风之眼,任何外力靠近都会被没入其中。行觉若贸然上前,不仅助人不成,自身亦将反受其害不说;祝雪念十数年苦修得来的太虚灵力弄不好也要被吞没一空。因此郭昊才会事先嘱托,教他万勿插手。此时见他情急难抑,蠢蠢欲动,连忙忍着彻骨森寒开口道:“行觉师傅,你切莫干预,否则将功亏一篑。”不料只说这一句话,心神微分,小腹丹田处突然有一道热浪冲腾而起,如焰如炙,炽烈凶横,竟而搅入蓝黑二气焦灼之中。
骤然之间,郭昊身周乌红蓝三色光芒同时暴涨,竟将他和祝雪念一同遮掩其中。
眼见变化又起,行觉不由得脸色大变,若非郭昊嘱咐在先,他早已按捺不住而挺身上前相助。只是如此眼巴巴的看着干着急,更令他烦躁不已,绕着二人走来走去,口中絮絮不休,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笼罩二人的三色光华终于渐转稀薄。行觉有生以来,仿佛时光从未有如此刻这般难熬过,见此情状,不由得大喜过望。祝雪念眼前终于显出一抹微光,虽然不甚明亮,但当此之时,犹显弥足珍贵。一张熟悉的少年脸庞渐渐清晰,冲她温和一笑,道:“小念。”祝雪念险死还生,满腔喜悦如何还压抑得住,纵体入怀,抱牢郭昊宽厚的背膀,大病初愈,浑没觉察触手所及,郭昊肌肤冰冷至斯,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无限委屈道:“昊哥哥,刚刚真的好难过,我差一点死掉了。你知道么?”郭昊轻抚她香肩,道:“别怕,都过去了,从今以后,那种事再不会有了。”
祝雪念只道他是宽慰之语,做不得真,但此时只要睁眼能望着他,伸出手去触碰到他,耳畔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说不尽的心安喜乐,哪管它日后是生是死?道:“我知道这次老天爷又放过我一次,对我而言已足够幸运。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这生这世可能再也见不到你,还有爷爷、风姨他们,心里就担惊害怕个不停。只恨不能立时清醒过来,看你还在我身边,才能安心。”她方当韶龄,心思尚稚,在郭昊面前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顾忌,却不知这种依恋之感是为何物,又是因何而生?
第201章 冰火交攻()
而郭昊也是一般,见祝雪念真心流露,顿时心头热血上涌,只觉得今生为人,不论为她做些什么,纵算是立时死了,也都义无反顾,决然无悔。反握住她一双温润如玉的小手,说道:“没有人能把小念从我身边带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不许!”他向来木讷,不擅花言巧语,但这番话直抒胸臆,心意真切,对祝雪念而言,当真比千万句信誓盟约愈发动听百倍,刚刚收起眼泪,险些再次喜极而落,哽咽着说道:“我早说过几百次了,昊哥哥对我是最好最好的!”
祝雪念虚弱已极,说了几句,心绪一安,不久便靠在郭昊肩头沉沉睡去。在郭昊以御星脉引真诀噬夺之后,她体内寒气实已除尽,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太过疲累而已,是以郭昊也不担心。将她轻轻抱起,道:“行觉师兄,我们在此耽搁许久,也不知孟师姐他们情形怎样,不如快些赶上去,看看如何?”
行觉自无不应之理,走在前面道:“此处深入地下,凶险未知,你在后面护住祝姑娘周全,大和尚从前引路。”
通道幽深,仿佛永无尽头,又行半里多路,行觉忽然耸了耸鼻子,道:“郭师弟,你嗅到什么味道没有?”郭昊细细一闻,果然闻出有丝丝血腥气味飘散空中。不禁一惊,道:“莫非孟师姐遇到敌人,交过手了?”行觉凝重点头,道:“有此可能。”又行几步,腥气愈加浓重,窥见一物,却是一具断折的玉筝,上头血渍未干,筝弦尽断,有的射入通道四壁,有的深没入土,交相勾连,宛如一张极大的蛛网一般。行觉神色微变,道:“孙谣筝师妹是天籁谷少有的几名可以与敌近身斗法的好手之一,不想她的拿手绝技‘千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