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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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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真是他要的吗?
  无法深入思考什么,他被她的泪弄乱了心神。
  “好、好、好,香漓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他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安抚。
  好特别的感触,原来真心怜惜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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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七日,香漓坐立难安,日日上门询问情况,却总是见不到朱玄隶的人。
  她开始惶惶不安地猜测,他是否刻意避不见面?
  通敌之罪,非同小可啊!这么敏感的罪名,一个弄不好,连他都会有事,他的确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放着安逸日子不过,无端端惹祸上身。
  这么一想,她更加食不知味,寝难安枕。
  义母日日以泪洗面。弄得她更是心力交瘁。
  “不会的,小姐。王爷不是这种人。”这是奴儿的安慰之言。
  “但愿如此。”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朱玄隶身上了,他可千万别让她失望才好啊!
  消极地一日等过一日,直到──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
  香漓惊跳起来,怀疑她是否听错了。
  错愕了好半晌,她撩起裙摆,拔足往前苑飞奔。
  “爹──”站在厅口,见着落魄的父亲,泪水瞬间盈满眼眶,直到父亲朝她张开双臂,她才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
  “爹!”
  “傻丫头。”王丞相目中有泪,欣慰地轻拍义女的背。
  好一会儿,两人稍稍拉开距离,她傻气地抹着泪,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全赖临威王爷倾力相助,为父才得以洗刷冤屈。”
  “你是说──”朱玄隶?他一直信守诺言,四处为她奔波?
  “多亏王爷不眠不休,明察暗访,苦心用尽,这才得知城外有个人临摹的工夫出神入化,于是施了点小计,让那人坦诚受了严国舅指使,推翻那封通敌的伪造书信,这才还了为父清白。”
  香漓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惰,好强烈的撼动揪紧了心房。这一刻,她突然好想、好想见到他!
  “香漓,你去哪?”身后的王丞相不解地追问。
  “向王爷道谢!”丢下这句话,她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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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姑娘,你来得真不巧,王爷正在休息。”
  “没关系,我只是看看他,不会惊扰到他的。”
  “那……好吧。”王爷交代过,宋姑娘是王府的贵客,他可没胆子得罪。
  瞧一干仆人战战兢兢的模样,香漓不禁莞尔。
  这情况比起第一回,差异何止天壤。
  放轻了动作步入寝房,呈现于眼前的景象,令她眼眶蓦地一热。
  衣未宽,鞋未脱,他等于是沾枕便睡。
  他──竟累到这种地步!
  凝望着他深深刻划着倦意的俊容,不难看出他定是多日未曾合眼。
  原来,这些日子,她之所以寻不着他的人,是因为他正不分日夜,马不停蹄地为她忙碌,而她,却不明究理地心生猜疑,误解了他……
  道道热流在心头冲击,她必须努力吸气,才能压抑住奔腾的心绪。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她伸出小手,替他脱了鞋,并且小心翼翼地在不惊动他的情形下为他宽衣。摸索到腰际时,一样眼熟的小物品忽然吸引住她。
  这……不是她的香囊吗?
  这是她自己缝制的,她不可能认错,但文怎会在他身上?
  莫非──是那一夜?
  长久以来,他一直随身携带吗?那是不是表示……
  她在他心中,应是多少有些份量吧?
  否则,他又何必如此……
  难言的柔情在心田泛开,她轻勾起一抹笑,将香囊放回他的怀中,继续动手替他解开上衣。
  “嗯……”朱玄隶模糊地低吟一声,睁开了眼,对上她清丽的脸庞。
  “香漓?你怎么会在这里?”低哑的嗓音,犹有未清醒的浓重倦意。
  “来向你道谢,并履行我的承诺啊!”她含羞带怯地道。
  意外得知他对她亦有几分真心,就已足够,她注定是他的人了。光是他做的这一切,便有绝对的资格得到她。
  “我不记得你给过什么承诺。”他咕哝几声,翻身想继续睡。
  香漓顺势替他脱去外袍,一步步宽衣解带。
  真是“忍无可忍”!
  朱玄隶反手一拉,将她扯入怀中。
  “唔──你的衣服──”还没脱完。
  “宋香漓,我累得要命,没力气做你想做的事,
  你安分点,别再招惹我了!“
  寥寥数语,说得香漓满脸通红。
  “玄──玄隶……”
  “嗯?”他将她搂得更密,无意识的哼应。
  “谢谢你。”
  “啧,闭嘴,睡觉!”
  “我是真心的。”没得到响应,她又唤了声:“玄隶?”
  微仰起头,才发现他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轻轻地,她笑了。
  柔顺她偎回他的胸怀,她安心地闭上了眼。
  多日来,她首度安稳入睡──在他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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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花明月黯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盘。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为奴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字笺上,写着刚毅豪迈的四行字。
  香漓了然地一笑,抬首问:“奴儿,他人呢?”
  “怎么?才多久不见,就这么急着见情郎?”用脚趾头都猜得出上头写了什么。
  这临威王爷也真够大胆了,这么绮艳的幽会诗他都敢写,明目张胆地勾引人家大闺女,也不怕老爷拿刀追杀他。
  “你到底说不说啦!”
  “我敢不说吗?你不跟我没完没了才怪。”原来戏弄小姐这么好玩,难怪临威王爷乐此不疲。
  “奴、儿!”
  “好、好、好,我说!你不要再过来了。”她一点都不想见识什么叫“一尸两命”。
  “王爷要我传话,就像诗上提的那样,‘今宵好向郎边去',如果你要是不方便出来,他也不介意你’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他绝对会恣意怜爱你。”
  嫣颊火红地烧烫起来。“他真的这么说?”
  以朱玄隶的个性推测,这的确像是他会说的话。
  “难不成是奴儿造谣生事?”好一句“为奴出来难,教郎恣意怜”!真不愧是浪荡情场的临威王爷!
  “你……你可别乱想,我们才没有那个……”她期期艾艾地解释着,都快无地自容了。
  “哪个?”
  “就是……就是……唉呀,死奴儿,你明知故问!”要不是奴儿的表情太暧昧,她实在不想愈描愈黑。
  “哼、哼!一脸的春风得意,还说没有!”
  “真的没有啦!”
  “你想说他也是正人君子?别逗了!”
  “是真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往来频密,但是除了相互倚偎、换取轻柔缱绻的亲吻之外,再无其它了。
  他的吻,甚至不若以往那般热烈激缠,那股狂肆的索求真的收敛了很多。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奴儿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有没有逾越礼教的行为姑且不论,你们过从甚密之事,早已人尽皆知,你的名节怎么办?”
  香漓摇摇头,苦恼地蹙起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喜欢我,我当然看得出来,但是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谁又知道呢?”
  “那么你呢?你喜欢他吗?”
  “那还用说!”她连想都没有想。
  一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其实早在第一眼,他那浪荡的神采便眩惑了她,她的心早已沦陷。
  而以前她一直以为她爱的人是萧铭诚……
  如今想来,那根本不是爱,只是患难中相互扶持所衍生出来的惺惺相惜,就因为这样,在面对萧铭诚舍她而就名利时,她觉得悲愤,觉得难堪、觉得无颜苟活,但却没有泣血椎心的痛苦;伤感过后,她仍然可以潇洒地抛开。
  但是如果……如果朱玄隶这么对她……
  不,她无法想象!光是假设,心就好痛!
  如果这不是爱,那么,还会是什么?
  是的,她爱他!
  但是他呢?
  不需多说什么,由她的神情中,奴儿已明了一切,这样的痛,她尝过,没人会比她更清楚个中滋味了。
  “爱上一个无心的男人很苦,小姐。”她所爱的男人,与朱玄隶有一个共通点──
  对女人可以多情,却无法长久地对同一个女人认真。
  不过,至少王爷对小姐是绝对的珍爱,而她呢?
  什么也没有!
  第七章
  香漓和奴儿谈过之后,心情一直处于纷乱状态,无法平复。
  玉兔东升时,她依约而来。
  这些日子,她经常在王府走动,也因为这样,朱玄隶已正式将她引见双亲,由老王爷夫妇的眼神中,她感觉得出来,他们已将她当成儿媳看待,但是朱玄隶本人呢?他又是抱着何种心态?
  叹了口气,她又看了眼手中的纸篓。
  写这什么鬼字条,语焉不详的,就会调戏她。
  什么“画堂南畔见”,王府南畔哪来的画堂?只有池塘啦!
  可她实在怕死了池塘,很担心朱玄隶一时玩性又起,再次恶劣地推她下水……
  噢,很难讲,这个混蛋的行为模式不是她能预料的。
  “宋姑娘,我家王爷在南畔池塘候你已久。”一名仆人恭敬地道。
  天哪,还真的是池塘!
  香漓在心底连连哀嚎。她能不能不要去了?
  骑虎已难下,就这样不战而逃太丢脸了。硬起头皮,她举步维艰地应约去了。
  “干么呀,一脸上断头台的样子。”亭中等候的朱玄隶迎向她,张臂接住她,轻点俏鼻。
  “你保证不搞鬼?”他的态度是那么温存多情,应该不至于吧?
  “搞什么鬼?”见她一脸戒备地盯着不远处单h┘兀□□蛏蛞恍Α!肝乙匀烁癖V?!□
  香漓这才放下心来。
  “走吧,花好月圆,我备了酒菜,咱们把酒谈心。”
  哪知,香漓不给面子地回道:“狗肺狼心,有什么好谈的?”
  朱玄隶大笑。“香漓俏姑娘,你不愧是我朱某人的红颜知己。”
  这人是疯子。头一次看到有人被骂还这么爽的,真是贱骨头。
  所以呢,她也不准备用浪漫死人的方式和他谈情说爱了。
  不过咧──讲坦白话,这朱玄隶也不是真的很不可取啦,至少,他是个很体贴的情人,和他在一起,可以很轻松、很自在。
  “来,嘴巴张开。”夹了一小块精致糕点,立刻住美人这儿贡献了去。
  瞧,轻松到只要动嘴就行了。
  香漓舒舒服服地斜躺在亭子上的长石椅,身后有着厚实的胸怀供她倚偎,完全没有伤风感冒的危险,多么美好啊!
  “好吃吗?”他低问。
  她点头。“好吃得不得了。”
  “你吃完你想吃的,那我呢?”
  “没人缝住你的嘴。”
  “好。”既然她这么说,那他就不客气了。
  朱玄隶倾下头,大大方方地掳获两片芳唇──这,才是他想“吃”的。
  “唔──”香漓嘤咛一声,伸出玉臂揽住他的颈项,全心全意地回应他。
  朱玄隶细细柔吻,湿热的舌与她缠绵,细密地、轻缓地品尝这唇齿相依的醉人。
  旖旎春情幽然流泻,更胜夜的轻幽浪漫。
  好一会儿,他移开娇艳朱唇,意犹未尽地舔吮她光滑细腻的雪颈。
  “好吃吗?”她学着他的方式问。
  “好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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