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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转过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又是少爷那张俊俏的脸蛋。
唉!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回发生这样的事了。前一晚明明就是在地板上打地铺的,怎么隔日一早,她就安安稳稳地和少爷一起睡在温暖柔软的床铺上?
对于自己是怎么移动到这床铺的,她全然没有印象。
一点也没有。
太可怕了。
该不会是……半夜天凉,自己受不了寒,于是就朝温暖的被褥主动移过去吧?莫非……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于芯芙的身上顿时开始冒起冷汗。
该不会……隐疾也是会传染的吧!她一脸怀疑地注视隔壁可疑的凶手……
“早。”一抹慵懒的男性嗓音从她耳边传来。沐浴在晨光中的他显得格外地性感。
“早……”她看著他的眼,不自主地回应,全然忘了自己方才的怀疑。
眼前的他披著一头凌乱的黑发,褪去了白天精明能干的外衣,不再散发出庞大的压迫力,却仍是让她屏住了呼吸,这一回不是因为他的霸气,而是另一种诱人的风情。
“别偷懒了,快些给我梳洗。”练承风对著她迷蒙的双眼丢下一记媚眼,兀自起了身,下床前,趁她尚未回神,又偷了一记香。
“你!”可恶,又被他得逞了。
“不快些出门,老群又会误会的。”他故意找她的弱点下手。
命中红心!
这阵子,老群老是故意戏弄她,要是不快些,他肯定又会取笑她……一思及此,于芯芙迅速地下床。
还好,身上该在的衣物都还在原位。她偷偷瞄了一下自己的服装,然后将一旁昨天就已经备妥的脸盆端至他身旁,拧干了毛巾,开始帮少爷梳洗。
凉爽的秋意蔓延一室,昨晚端来的热水老早被夜里的寒意给褪去了温暖,如今盖在他脸上的毛巾,是带著微凉寒意的。
反正……他也不在意这些……不必刻意再去端一盆热水来,这样就行了,这是他在她第一次笨手笨脚地为他梳洗时说过的话。
而她也乐得接受。
擦完了脸,接下来就是梳发了。于芯芙熟练地将他的长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好了。”她满意地看著自己的巧作。
比起前几次,她可说大有进步了。练承风自镜中看著她的杰作,还挺聪明的嘛!
“出门吧!”他伸出一手,想牵她的手,她却眼明手快地闪过。
“呵呵……”一溜烟,她冲出房门。“我先下去了,太慢出门,可是会被老群取笑的。”
“这丫头,真是愈来愈精明了。”
他们之间似乎从那日在马车上,她不小心跌撞到他怀中开始,起了细微的变化,主仆的界线在日日夜夜之间,渐渐模糊了起来,再也回不到原点。
谜底揭晓。
于芯芙总算知道为什么前一晚她明明在地上打地誧,隔天一早起来却发现自己睡在床铺上的原因。
某天夜里,为了怕自己又不自主地爬上少爷的床,她在打地誧的时候,在身上绑了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就系在房里的柜子上。
那天半夜,她被柜子倒地的巨大声响吵醒——漆黑的夜里,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笼罩住她,娇小的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
那个人就是少爷!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不可告人的隐疾嘛!她乐得嗤嗤地笑。
托那根绳子之赐,真相大白。
她每晚都是被别人抱上床去的,并非自己无意识地爬上去……
呵呵呵……真是太好了……
“你没事绑根绳子在自己身上做什么?”那晚练承风看了她一眼,将绳子解除,继续将她抱到床上。“早点睡吧,夜深了。”
疲惫的他只丢下这一句,没半点解释就沉入梦乡。
嗯,虽然……温暖的被褥比硬邦邦的地板好上许多,虽然她也已经习惯早上一睁开眼就瞧见他睡在自己的身旁,但那是在她昏睡的时候发生的事啊!
现在她已经醒了,就没有办法这么理所当然地睡在他身旁。
毕竟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你还要在那边发呆多久?”练承风睁开双眼问著翻来覆去睡不著的她。“这个时候你都早已经就寝了,怎么,睡不著?”
“嗯。”
他靠过来,一只大手把她搂在怀里,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轻轻地拍著她的背。“没事的,我在这里,安心地睡吧!”他自然地一口气说完,彷佛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从以前一直到现在,就是如此。
“可是……”她不应该这样啊!她要打地铺才是。于芯芙努力抗拒他诱人的胸怀。
“嘘,乖,赶快入睡,别再想其他事情了。”他将她搂得更紧,像是要揉到心坎里去。
规律的心跳声从他的胸口传来。怦、怦、怦、怦……像首动听的旋律,催眠著她。
好暖和……好暖和……于芯芙本能地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子,沉沉睡去。
在沉入梦乡之前,她似乎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床铺总是比地板好的,更不用担心会著凉,多好啊!”
是啊……
第五章
宁静的夜晚,有人沉睡在梦乡,也有人迟迟无法入眠,还有人想睡却无法睡。
“小姐,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要不要早点歇息?”白发苍苍的老者再次打了个呵欠,努力睁大已经快要合在一起的双眼。
人老了,就是没有办法再像年轻人一样精力旺盛。
小姐就算不想睡,也用不著拖著他不睡啊!老人家是禁不起折腾的。
不过一旁的人显然没把他的话给听进去,她只是气急败坏地在房内走来走去,走到一旁的人都眼花了才停住。
“气死我了。”真搞不懂,那个瘦得像支竹竿的丫头有什么好?他竟然那么小心地捧在手心呵护著。
多亏她这几日的不断追踪,终于在四日前找到他们的落脚处。而她之所以要花那么多时间,追得那么狼狈,一路上都没得休息,全都是因为那个死老头。要不是当日他拉著美男子二话不说就扬长而去,让她来不及追上,她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不过,她更气的是那个美男子。这一路上,他不但对那根竹竿——没错,就是身上没半点肉、瘦得跟竹竿似的丫头呵护备至,他们两人竟然还连著好几日同宿一房!
他在餐桌上频频为她添菜加饭,那也就算了,反正她大人有大量,不会将这等小事放在眼里;没想到……同宿……一房?真是教人忍无可忍啊!
气坏她了!
不过,幸好啊,幸好他们两人没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不然她一定不会放过那根竹竿的。
今晚她趴在他们房间的屋檐上观察许久,说不定那美男子真的是跟那竹竿瞧对眼了,不然两个人怎么会一直在那边眉来眼去?不过……她不禁怀疑那美男子是不是柳下惠?
要不这两人都同睡一床了,还抱得那么紧,怎么会没做出男欢女爱那档事?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济事?
要真是如此,岂不太可惜了那一张俊脸了?
还是说,那根竹竿太瘦了,所以他那话儿提不起劲?
呵呵,她淫荡地笑了笑。
男人哪,果真还是好色的。
看来她得到他的机会又提升了不少。
不晓得……在他厮文俊美的外表下,内心潜藏著的会不会是一头猛兽?
明天她就来试试他,至今还没有男人可以抵抗得了她的美色,只要脱光了衣服,让他瞧瞧她胸前的两团胸脯,他们哪,就猴急地爬过来了。
“呵呵呵……”她猖狂地淫笑不已,“你先回去歇著吧,明天有得忙呢!”她终于愿意放人。
一切就看明天了。
隔日。
“他们两人怎么老是那么爱散步啊?”这几天,只要用膳的地方旁边有林子,他们一吃饱就躲到里头散心去了。“这样都没有好戏可以看了。”老群唠叨地抱怨。
“看戏做什么?只要少爷和于姑娘的感情尽快稳定,我们就可以早些回府准备婚事,说不准明年就会有小少爷还是小小姐了。到时候可就热闹了。”武悦描绘出一幅美丽的未来。
“好吧,看在有小娃儿可以玩的份上,不跟他们计较了,就让他们谈情说爱去吧!”闲不下来的他念头一转,转到离他最近的武悦身上。“哎呀呀,武悦——”他装腔作势地叫,让武悦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武悦用眼神瞄了他一眼,扬高一眉像在问:什么事?
“你总要给我个日子吧?都好几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到我家提亲啊?”他双手杈著腰质问。
唉,烦哪!
“老群——”
“你想好哪一天了吗?”他兴致勃勃地追问。
“我不会去的。”他婉转地说。
“什么?!”他听错了吧?
“我说,我不会上你们家提亲的,你还是另外替你的孙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吧!”
“什……什么?!”这下子他听得非常清楚了。“你为什么不娶?难道你是嫌我的孙女不好?”
“怎么会呢?从没见过面,又何来嫌弃之说?”
“那你是不信我的话罗!我没骗你的,我的孙女真的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娃。不骗你。”他努力澄清。
我没说她不好啊!武悦在心中无奈地解释。
“你的孙女……肯定是不错的——”
“就是说啊!既然这样,你就赶紧挑个日子吧!”
“可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他丢下一颗炸弹,炸得老群满头包。
“什么?!你……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心上人来的?”他大受打击。到底是谁?该不会是……“你老实说,是不是前几天我们投宿的那间酒楼老板的闺女?我就知道!哼!我们一踏进那家店,她就不知羞地一直朝我们这边望过来,还频送秋波。我应该早想到的……”他后悔不已地捶胸顿足。“她一定是看上你了……”
应该先下手为强的!可恶!
“我不管,那丫头有什么好?论外表,我家的丫头还比她美;论内涵,我家丫头肯定比她强;论家世背景,我一个人就压过他们全家。我不管,你还是要选我的孙女。”他不依地耍赖。
等他终于说完,武悦才有机会开口,“不是那个姑娘。”
咦?不是?那是谁?
老群搔著头,努力回想。
该不会是……“难不成是先前在竹林里,你救了的那个姑娘?”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又开始发动攻势,“那个姑娘啊,我看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闺女,你可别忘了,那天在林子里,她可是不知羞得很,竟然妄想留在少爷身边伺候他……她该不会是得不到少爷,所以退而求其次,看上你了吧?”
一只乌鸦“嘎嘎”地从武悦头上飞过……
他有这么没行情吗?他翻了翻白眼。
“哎呀,哪有人家的好闺女会主动倒贴的?她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老群叽哩呱啦讲个不停,把所有可能会来抢他未来孙女婿的可疑人选全部数落一番。“所以还是我的孙女最好了。”他做出结论。
“老群——”武悦瞥他一眼,“你说的那些姑娘全都不是我的心上人,我的心上人……在遥远的另一个地方……”
很远很远,但是他很快就会把她找出来的,很快。
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在家乡的青梅竹马对不对?我告诉你,青梅竹马是最容易变心的,你到练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