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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啊!”他不断地以指腹为她拭泪,烫热的泪水令他又心疼又焦急。“打从你第一次捧出状元糕给我,我想着,这小姑娘好可爱、好甜美,我一定会永远记在心底;本想这只是上京赶考的一段美好日忆,没想到我有幸来到苏州当知县,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心里很欢喜,总想哪天我要将软软娶回家……”
米软软拼命摇头,泪水流得更凶。“你以后也会喜欢九小姐,我不要……”
“什么九小姐?”
“那个……那个……你的七品夫人……”
“我哪来的夫人?”唉,大家都把他弄糊涂了。
“还问我?”米软软真是气哭了,双手推开他。“人家九小姐是总督千金,跟你门当户对……”
“呵!原来是这回事!”陈敖如释重负,眼里有了笑意。
“大人放开我……”
“不放。”他不但不放,还大手一揽,将她紧紧地拥入怀抱。
“放……”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憋住了气。
“我不放,一辈子也不放。”
一辈子?!米软软心脏怦怦乱跳,被这天长地久的三个字给震撼了。
陈敖低头吻了她的发,更加抱紧她柔软的身子,柔声道:“傻软软啊,外头的风言风语你也信?为什么不来问我?”
“这……这不是在问你……”她问在他的胸膛里,既羞又惊,想要挣脱,却被他的热气薰炙得全身摊软,说不出话,真的变傻了。
原来……让人抱着、宠着的感觉,竟是这么舒服温暖,难怪心心总爱让人抱,更常常看到姐姐腻到姐夫怀里,一家三口抱得不亦乐乎。
此刻靠在陈大人的怀抱里,真暖,真好,她好喜欢,不觉将脸蛋蹭了蹭,抹去了泪痕,可一想到那位九小姐,她又想挣开。
“软软,看我。”
“唔。”
“不看我?没关系。”陈敖双手揉抚着她的背,靠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字地道:“总督大人两次托人来说亲,我拒绝了。”
“你拒绝?”米软软一抬眼,对上了他晶晶亮亮的瞳眸。
“我喜欢了软软,就不会喜欢别人。”
心头涌出甜意,米软软望着他,仍不确定地道:“她是才女……你会喜欢她……你是老爷,会娶很多老婆,我……”
“软软啊软软,我的小心眼软软啊!”陈敖一再笑叹:“她是才女,你也是才女,你人温柔,心肠软,手更巧,不但会烧菜,也做得一手好女红,瞧,这衣服袖圈儿是你帮我补的,还有这双鞋……”他又撩起了袍摆,露出下头穿的黑布鞋。“谁说会写诗画画的就是才女?你样样皆行,没有了你,我大概天天穿破衣饿肚子了。”
米软软凝视那双布鞋,慢慢将视线移回他俊秀的脸上,含泪绽出一抹很轻的微笑。“大人,你是大人,你还有其他妻妾帮你缝衣……”
“唉!当大人的一定得娶妾吗?软软你听我说。”陈敖捏紧她的臂膀,切切地靠近她的脸庞。“为了报答伯伯,也为了娘的心愿,我自幼苦读,每天死吞活背无聊的四书五经,唯一轻松的时候,就是伯伯家里请戏班子来的时候了。”
米软软一如以往,静静倾听。
“我爱看戏,不管是忠孝节义,还是儿女情长,最见不得的是读书人发达了,却抛弃糟糠之妻,另外他娶。像陈世美为了当驸马,竟然想害死老婆秦香莲,幸亏包大人查明真相,用虎头铡把他铡了;还有,蔡伯喈得了功名,又娶丞相之女,抛了家里的父母妻子,累得他妻子赵五娘流落民间,以弹琵琶维生,这才能上京寻夫。软软,你也一定看过这些戏吧?”
米软软点点头。
“以前小时候,每日看戏看到这些负心人,唱着负心话,我总是跳上戏台,义正辞严地骂那些戏子,惹得台上台下都笑了,差点唱不下去。”
米软软也笑了,原来大人从小就这么有趣。
“你莫说什么门当户对的话,除非出身世家,哪个当官的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拿到功名之前,娶的都是平常人家的女儿。若说他飞黄腾达了,就忘记夫妻恩义,移情别恋,教我知道了,先打他八十大板,再叫他回家面壁思过。”
米软软眨眨湿润的睫毛,笑得更加明亮。“大人,若是这样,苏州大大小小的官儿,都教你打板子了。”
看到她纯真的笑容,陈敖宽心了,仍是轻拥着她道:“我没办法打别人板子,但绝不允许自己打自己板子。”
“可你的官会愈做愈大,也许你还是待我好,但总有一天,你会改变心思,学人家娶小……”米软软声音变小了。
“软软,你不相信我?”他急急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不升官,不当老爷,可以了吧?我向你发誓,我陈敖宁可不要功名禄位,也要让软软欢喜平安,过上好日子……”
“大人,别!”米软软慌得掉泪,捏紧了他的衣襟。“别拿你的功名前程赌誓,你当大人很好,别发誓,我我……不能承受……”
“软软,我不要你伤心,功名算什么?如果没有一个知心伴侣,当再大的官儿,也是空空的。”
“可是……苏州城好多姑娘喜欢你,你不愁……”
“我只喜欢软软。”他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握得好紧,专注地凝望她的泪眸。
米软软的心在激荡,她本无怀疑陈敖,只因三小姐说的活灵活现,似乎陈大人就要迎娶总督千金为正室夫人了,她心绪混乱地跑日家,一踏进店门,立刻忍不住哭了出来,让所有的人都吓到了。
如今听他一再地说喜欢她,她的心情渐渐踏实,也是抬头凝望他。
四目交缠,柔情款款,他揉着她的手指头,舍不得放开那软绵绵的小手。
米软软害羞地低下头。“大人,我的手被你夹成肉包子了。”
陈敖缓缓地放开她的手,手臂一伸,又拥她入怀。
“软软,你可知道,我见不到你,我好急,我怕要是听不到你的声音,吃不到你做的菜,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大人爱说笑。”
“真的。”陈敖望着她,一脸无辜地道:“大家不理我,也不热菜给我吃,你再不出来,我今晚可得拎着冷饭回去了。”
米软软微感心疼,她难得闹情绪,却累得所有人担心受怕了。
“大人,对不起,误会你了。”她头压得低低的。
陈敖笑道:“原来被冤枉的感觉就是这样,你们刚刚凶我,我真想喊一句,冤枉啊,大人!”
“你好会讲话,都帮自己洗脱冤屈了。”
“唉,我差点说不出话来,我的心肠被你哭乱了。”他抚着她柔嫩的脸颊,拭去她残留的泪痕。“软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这一个月来,每天你喊我到厨房吃点心,即使你忙,没空和我说话,但我坐在那边看着你,心里就很平静,很快乐。软软,我真希望每天见着你,时时见着你,睡觉醒来也见着你……”
他说一句,她的脸就抹上一层红晕,羽睫轻眨,微微抬起,眼波流动,似笑似嗔,又羞得垂下来。
她的娇美令陈敖迷眩,怀抱中的软腻更令他心摇神驰,抱着她,就像抱着软绵绵的被子,既香又暖,教他再也放不掉了。
“软软,我想疼你、照顾你……”
“别说啦。”米软软的脸全埋进他胸膛了。
“好吧,我不说。软软,我肚子好饿,我要吃饭。”
“大人又孩子气了。”米软软抬起红红的脸蛋,笑容甜美。“事情忙,也要记得吃午饭啊。”
“真是忙忘了,秋收之后,忙着秋赋上缴,许多公事又赶着年底结案,一忙起来,就忘记肚子在哪儿。”
米软软噗哧一笑。“我快把你肚子找回来,免得饿坏肠胃。”
她挣了一下想离开,陈敖仍是抱得死紧,两人身子密密贴合,奇异的火热气息交窜在彼此体内,任夜晚的凉风也降不了这份热度。
“软软,我要吃状元糕。”他耍赖地道。
“先吃饭,我再做糕给你吃。”
“不要,我现在就要吃。”
“大人呀!”米软软好气又好笑。“你抓着我,教我怎么去做状元糕?”
“软软,你就是我的状元糕。”陈敖俯下脸,在她左颊亲了一下。
“啊?!”
“状元糕好吃。”他又在她右颊亲了一下。
轰!火苗迅速燃起,她脸颊发烫,痴迷地凝视那张格外温柔灿烂的俊脸。
他贴近她的脸,眼眸深黑,里头闪着天上星星般的光芒,如梦似幻。
“我爱状元糕,我爱软软。”
说完,他在她唇瓣印下深深的一吻。
好美、好软的小嘴呵!他柔柔地擦吻她的唇瓣,耳鬓厮磨,一心一意吸闻她的清香,吻了又吻,禁不住冲动,转而吸吮轻咬,一口又一口地“吃”着柔软美味的她。
吃了不过瘾,他乾脆大胆舔吻起那柔软的小嘴。
米软软被吻得喘不过气,第一次亲吻的羞涩多于惊惶,她只能闭上眼,环抱着陈敖,昏昏沉沉地摊软在他的怀里。
朦胧之间,她知道她也好喜欢他,想要跟他永远在一起。
亲嘴的滋味是如此甜蜜,两人沉迷于彼此的味道,亲吻不绝,月儿升到东边天上,笑出晶莹澄亮的光辉。
“唔唔……”米软软微张小口,她实在吻到没气了。
陈敖不经意触吻了她软腻的小舌,激情顿涌,血脉偾张,更加深入探寻,笨笨拙拙地品尝她的甜美。
唇舌交缠,他们以前所未有的亲腻互诉衷曲,两人尽是如痴如醉,如颠如狂,羞得月儿也躲到高高的树梢后头了。
庭院悄然,甚至听不见厨房的忙碌声响,凉风亦是静静地拂过。
月儿躲累了,又爬上枝头,缠绵的人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软软,我的软软呵。”陈敖眷恋地低声呼唤。
米软软羞怯难当,唇瓣蠕动一下,忽然神色窘迫地捂住了嘴。
“我我……我嘴麻……肿成猪嘴巴了。”
“不!还是一样的小巧可爱。”陈敖微笑拿开她的手掌,再低头轻轻一吻。“而且更红润漂亮了。”
“爱胡说!”
“软软,等我忙完这阵子,过年前后,我来向你姐姐、姐夫提亲。”
“不要!”
“不要吗?软软,你不听话喔,我要逮你回县衙当夫人。”
“大人,你又胡闹。”米软软笑靥如花,轻轻推开他的胸膛。
“还叫我大人?”陈敖握住她的手,娃娃般的脸孔有着期待。“该改口了,我还等着心心喊我一声姨爹呢。”
“姨爹?”一个小小的清脆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还没从浓情缱绻中清醒,骤然闻声,吓得立刻分开身子。
一回头,厨房后门边挤了几颗人头,米多多蹲在地上,正手忙脚乱地掩住安心心的嘴。
“嘿嘿,心心什么也没看到。”米多多赶忙摆出一张大笑脸。
“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众伙计们异口同声,立刻窜逃。
“打混?”米甜甜出现在门后,拿汤勺子敲了米多多的头。“多多,你带头偷懒喔,外头客人等你出菜,等到打盹了。”
“姐,呜,好痛。”米多多哀号一声,也是抱头逃走。“我只是当个尽职的舅舅,阻止心心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呀。”
“喔,什么不该看的事?”米甜甜微笑瞄向了院中那对人儿。
“嘻嘻,姐,你和姐夫是过来人了。”
“多多!”再敲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