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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峰道：“直觉未必是准确无误的。”
上官千月叹了口气，道：“我本就觉得你不会原谅我，但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恨我。”
柳峰道：“我可以发誓，我并没有怪你，也没有恨你。”
上官千月道：“那。。。。。。”她欲言又止，忽然伸出手来，手中多了一副玉镯子，柳峰的玉镯子。她接着道：“这个东西是你的，我应该还给你。”
柳峰的面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欣慰的神情。
他捂着胸口，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上官千月这边来。他伸手抓到了手镯，塞回了怀中。随后又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屋子里去。
他没有看到上官千月浑身已经微微颤抖。
上官千月忽道：“她对你而言，是不是总是在第一位的？”
这个问题柳峰不能否认，也不会去否认。
于是他转过身，点了点头，又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总是第一位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注视着上官千月，好似在跟她郑重宣布一件事情一样。
上官千月苍白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甚至已经变色，变成了一种与黑暗的巷子融为一体的颜色——黑色。
冯响的拳头已经捏紧，柳峰的额头与掌心已经渗出冷汗，但是他的脸色似乎很平静。
黑色消失了！
上官千月垂下了头，双手也无力地垂落，她就这样子站了一会，随后转身就跑。不是走，是跑。隐隐约约能听到她边跑边抽泣的声音，那声音简直像一柄又一柄刀，一刀又一刀砍在柳峰的心中。
冯响看着柳峰，用有些发怒的口气道：“你为什么要惹怒他？”
柳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似整个人轻飘飘的，灵魂早已飞离他的身体，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干不了。
过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冯响又道：“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小红会照顾好你的。”
柳峰抬头看了一眼小红，道：“我好像见过你。”
小红垂着头，像是一个偷了别人家的东西的小孩，并没有回答柳峰。
冯响道：“你记起来了？”
柳峰点点头，道：“她就是昨天在你父亲旁边的那个女子。”沉吟一会儿，他又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冯响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红，目中满是爱怜之色，轻叹道：“她本就是风尘女子，这条巷子便是她的家，后来被我父亲看中，进了我家，同时也脱离了贫苦，但现在，她不惜与我父亲决裂、不惜回到这个地狱般的地方也要跟我在一起。”说罢，他又拉起了小红那双有些不知所措的手。
小红轻飘飘地往冯响肩膀上一倒，冯响顺势搂住了她。
柳峰道：“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我留在这里并不方便，我还是走了吧。”
小红阻止道：“柳公子不必见外，这地方虽然脏乱了些，不过在这里我可以好好照顾你。”
冯响道：“有小红的照顾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好得多，你现在受着伤，就别到处乱跑了。”
第81章 拳会（19）（）
过了好一会，柳峰开口道：“明天的拳会你有几成把握？”
冯响道：“五成。”
柳峰道：“五成？”
冯响道：“我只有一只拳头，所以只有五成。如果再算上眼睛的话，恐怕又要打个对折，变成两成半了。”
柳峰道：“只希望你的父亲说的是真的。”
冯响道：“他不是一个说空话的人。”
柳峰道：“同时他也不知道上官千月也会出赛。”
冯响道：“这点也是我最担心的，她的掌法很厉害，但不知道拳法如何。”
柳峰道：“拳法与掌法本就可以互相切换，拳松化掌，掌握变拳，她恨可能才是你明天最大的敌人。”
冯响道：“所以你刚才本不该气跑她。”
柳峰叹道：“也许把，但毕竟还是气跑了她。”
冯响沉吟一会，道：“我先回去了，还要跟我父亲商议一些事情。”
于是，冯响走了，柳峰躺回床上，小红坐在门口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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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一年一度的拳会，总是很热闹。今年的又比往年更加热闹，十几个原本是断拳帮门下的弟子公然挑战断拳帮，帮主雷霸会亲自出赛，赛况空前激烈。
青州城内外的居民，只要不是个瞎子都已经聚集到了擂台边。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身边总是紧挨着其余七八个人，在这种地方，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在这里，你最好别穿一双崭新的鞋子出来，因为这双鞋子很快就会被踩得比垃圾桶里的垃圾还要脏。同时最好也不要带着荷包出来，在这里，就算的发现自己的荷包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谁偷的，因为围着你的就有七八个人，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小偷，而且，就算你去责问他们，他们也不会听到，因为太吵了。
大擂台的左右两边均是一个四丈高的拳头形石塑，两个石塑立在那里，仿佛像是地底的巨人伸出地面的拳头。
擂台上放着两面大鼓，擂台后边则是一堵墙，墙的前面摆好了二八一十六个座位。现在，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这一十六个人当中，其中四个是青州城的官吏，六个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员，剩余的十个，则是当今的武林名宿。
这十个人当中，有“一剑平天下”之称的成不安，一套“如来剑法”曾经亲手击杀天下第一采花贼“彪丧”，听江湖的传说他只用了三剑。
有“金刚斧”之称的钟芳慧，听到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以为是个女的，事实上她真的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拿斧头的女人。她一套“金刚破天斧”七七四十九式让她在关外名声大噪，现在，她居然也会来千里迢迢来青州坐着看比赛。
其中还有一个黑须男子生得一副凶相，身穿一套金光闪闪的盔甲，肩披一条黑色披风，赫然竟是武神山的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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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酒楼的第四层，一个上等房间，房间还有一个阳台，从阳台上便可以看到擂台上的所有情况。
阳台上有一张楠木桌子，桌子上有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樽。柳峰握着酒樽的那只手稍微有些颤抖，另一只白白嫩嫩的纤手伸了过去，握住了他颤抖的那只手。
现在，他正注视着擂台下，他的视线当中只剩下一个人，仿佛天地之中只剩下这么一个人了。
他在看着阎山！
小红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显然，她那双柔软光滑的手并不能让柳峰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杀气，他的手背已经青筋凸起，他浑身都在颤抖。
房间的门开了，小红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垂下了头。
冯响从房间中走到阳台，小红抬头嫣然道：“你不是要去打拳么，怎么还有空来这里？”
冯响道：“我是要打拳，但还没轮到我上场，倒不如上来喝两杯。”
小红替冯响斟了一杯酒，随后举杯道：“这杯是我为你斟的酒，你喝了它之后一定能战无不胜！”
冯响接过酒杯，沉吟一会，然后一饮而尽。
冯响放下酒杯，问道：“他怎么了？”
小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冯响放眼看向擂台，然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又道：“你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小红道：“嗯。”
——————————————————————————————————————————————————一声闷鼓响了，擂台下居然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见阎山从座位上坐了起来，站在擂台的中央，用打雷般的声音宣布了拳会开始。这声音的力度和在武神山时候的没差多少，极有可能整个青州城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人能想得出为何世间会有这么大声的嗓门。
第一组上场的不是冯响，而是两个和冯响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这两人光着膀子，下身只穿着一条裤衩，连鞋子都没有，他们的拳头各自缠着一条白布，额上缠着一条头巾，身上那结实的肌肉像是铁打的，晒得黑黝黝的。
这两人的父亲在十几年前，一个是陈氏拳馆、一个是林家拳馆的馆主，自雷霸打败了他们之后，两人的父亲等着今天这一场拳会不知道等了多久。
所以他们也来了。
擂台上有两个头戴红色方巾的壮汉擂起了鼓，鼓声越来越急，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也开始欢呼沸腾，当鼓声停止，人群安静的时候，那么，两个代表不同拳馆的人便会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鼓声停了。
鼓声一停，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始进攻的。
胜负已分。
谁能够想到，本以为会十分激烈的比赛，居然一眨眼就已经分出胜负。擂台上的两人好像什么都没做，就冲到了一起，胜负便已分晓。
现在，穿着红裤衩的选手已经被穿着蓝裤衩的选手一拳打飞到擂台下，蓝裤衩选手双手举得很高，手中的白布也仿佛和他的心情一样，闪闪发光。
随着上一场的选手离场，第二场的选手很快也站到了擂台之上。
左边的赫然竟是冯响！
冯响的对面，是一个身长八尺有余的肥胖大汉，肥大汉居然也是穿着一条裤衩站上擂台的，他全身的肥肉像一滩泥般垂下来，走路的时候还会摇动，十分滑稽。
第82章 拳会（20）（）
这个肥大汉一走上擂台，擂台的地板“蹦蹦”作响，场下的观众都为可怜的地板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这个肥大汉将地板踩塌去。
冯响今天的装束也和平日不同，也是一条红裤衩加身，光着膀子，不过他手上戴着的是银白色的虎指。
这套虎指是冯家的祖传虎指。
以前由他曾爷爷戴，后来临死前传给了他爷爷；他爷爷临死前又传给他爹，现在传给了他。他离开家里去断拳帮的时候，他父亲亲手将这套虎指交给他。
肥大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似乎很不平稳，走上擂台楼梯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擂台下的众人见状，笑作一团。但如果是认识这个肥大汉的人根本不会笑，也笑不出来。
因为这个肥大汉是断拳帮的右护法——肥七。
冯响当然也认识对面这个人是谁，肥七如同一座山般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冷汗已经从额头渗了出来。他本不可能是肥七的对手，但同时他也觉得他爹应该有什么计划。
沉闷的鼓声响起。
鼓声越来越急，场下的观众开始欢呼雀跃，鼓声几乎被人群的喧哗声给淹没掉。
肥七冲冯响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鼓声戛然而止，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一碧如洗的晴空，整个青州城似乎都已经安静下来。
肥七跨出步伐，抡起了拳头。冯响也同样。
忽然，肥七“蹦蹦蹦”地往前冲去，冯响凝神戒备，准备以守为攻，寻找机会反击。
每个肥胖的人都不会太灵活，但肥七却是个例外。
肥七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