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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命就给我把锁打开!”柳峰再一次恶狠狠地威胁。
这时,柳峰感到一把冰冷的利刃从自己左肋插入,发出“嗤”的一声,虽感不到很疼痛,但那股冰冷就像嵌入自己体内一般,肉和肋骨将那把利刃紧紧裹住。随后,他的左手一软,松开奴仆,奴仆急忙往后跌开。
他将手放到冰冷的伤口处摸了摸,一摊粘稠的鲜血沾在手上,空气中弥漫开一丝血腥味。
那奴仆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手慢脚乱地将桌上蜡烛再次拿回手中,他的动作比刚刚麻利很多,柳峰空白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砰”的一声,房间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第45章 二目(8)()
柳峰止左手能动,他将手放在那把插入自己肋下的利刃之上,轻轻地滑动手掌,这才确定是一把匕首。匕首没入肋下很深,几乎到柄,可以看出那奴仆生死之间用上了生平之力。
“我会死?”
柳峰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肋下不断在渗血,这个地方和旗云帮的地牢想比,除却空气好闻一些,其余没有两样。甚至比那个脏地牢还要稍差些,起码那里有点上几枝火把照明,而这里却是黑洞一般。仿佛自己的身体正被黑暗一点一点的吞噬掉。
正想着,忽然发觉脑袋开始嗡嗡作响,耳鸣也随之而来,思维已有些混乱,很难再集中精神想一件事情。每次想专注一些,总是感到思绪不受控制,意动神摇。
混乱之中,黑暗也开始有了变化。眼前本来是一片漆黑,却发觉那股黑色不知道何时开始已有些泛黄,随后越来越黄,像是常年笼罩在风沙之中的大漠。仿佛灵魂已经离开肉体,离开了这个审讯室一般的地方,现在正在黄沙莽莽的大漠中。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声响,不太能确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声音的距离太过遥远,是从一个就算走上一辈子也到不了地方发出来的,远到令人害怕。
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有人在说话,说话声也同样遥远,远到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
沈莜莜跪在自己的身边,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脸,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柳峰伸出一只手,试图将那片模糊擦拭掉,沈莜莜无情地将他的手甩开,他叹了一口气,很失落。忽然,从天上掉下一把硕大无比的怪剑,那把剑闪电般的速度,想躲,却躲不掉,眼睁睁看着怪剑直直插入自己体内。。。。。。
“公子醒了?”
身侧响起悦耳动听的声音,声音充满喜悦。
柳峰眼前的景致开始渐渐明朗,一张俏脸出现在正前方,稍一定神,发觉不是前面,而是上方,背景是黑压压的夜色。左肋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感,痛到让他皱紧眉头。
“我没死?”
“只差一点儿。”声音应道。
柳峰定睛一看,那人是霜儿。而他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视线在两侧转动一会儿,发觉是在荒郊野外。
“你救了我?”柳峰的声音很微弱,细不可闻。
霜儿收起笑容,视线离开柳峰,不作回答。就算如此,柳峰心中已有答案,自己命悬一线间,若不是眼前这女子,恐怕早已撒手人寰,风刀堂悬案,欧阳贯下落通通都已变得微不足道。
“谢谢你。”
柳峰对霜儿的感激不言而喻。过去,他曾舍命救过沈莜莜,沈莜莜不辞而别;又不惜性命保护张冒和章盈,怎料,二人心中却是诡计多端,阴谋重重,还未知道他们二人混入风刀堂中是为哪般?
他开始有些后悔那句“谢谢你”了,章盈让他变得有些信不过面前这个人,哪怕确确实实是救命恩人。
“为什么要救我?”柳峰的声音如先前般微弱,心底下却机警起来。
霜儿重新将目光投向柳峰,缓缓道:“我看到那个聋子奴仆从房间中走出,神色慌张,知道事情不妙,便拦住他盘问起来。
但那人不仅聋,同时也是个哑巴,问得口干舌燥也不会开口,这时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有些血,我将那奴仆打晕过去,将铁锁钥匙取走,随后赶到房内,发现公子已经晕倒,便赶紧将公子手脚环扣打开。好在我曾经学过一些医术,将公子的血及时止住,否则,公子今天可就不是躺在这乱葬岗了。”
乱葬岗?柳峰侧头打量一番周遭环境,果然有很多凸起的坟墓。
“你救我出来,章盈不会责怪你?”柳峰问道。
听罢,霜儿神色凝重起来,显是心事重重。
“怎么了?”
“我想求公子一件事。”
“什么事?”
霜儿稍微沉吟半晌,忽然“扑通”一声跪拜在柳峰身侧。
“你、你这是干什么?”柳峰想翻身起来扶起霜儿,怎料身子还没翻起,肋下疼痛已先袭来,剧痛让他头晕眼花,几近晕倒,无奈之下,又躺回去。
只听霜儿抽泣起来,哭道:“我。。。。。。。我求公子带我离开这里。。。。。。”
带她离开?柳峰大感好奇,自己现在形同废人,路都走不稳当,若没别人搀扶,说不准走路都要摔倒。不知道霜儿为什么要找自己带她离开?
“你想走自己走便是,我现在自身难保,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柳峰苦笑道。
霜儿蹲起身来,坐在柳峰身侧,手抱双膝,挽起衣袖擦拭了一番脸上泪痕,缓缓说道:“公子落到此番田地,是因为‘失攻散’之毒。”
“你怎么知道?”柳峰大感好奇,但随即又想,既然章盈与那旗云帮有瓜葛,自然也会知道自己中毒之事。
霜儿又说道:“我有解毒药方。”
听罢,柳峰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下对霜儿的顾虑也打消了。但随即他又很好奇,霜儿不是章盈的人吗?为什么要救他?还要求自己带她走?而且,既然霜儿离开需要求助于人,说明章盈不会轻易让她走掉。
“公子是否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开?”
霜儿看出了柳峰的心思,柳峰不置可否。
霜儿将目光离开柳峰,投向朦胧黑夜,眼神流露出一股凄凉之色,缓缓开口道:“公子不知,其实我本不是村中之人,我是成平镇黄员外家中独女,家中颇有资产,但父母亲过世得早,从此家道中落。
那时我还很小,我的叔叔将家中财产尽数夺走,又说‘女大不中留’,其实是怕我成年以后将财产拿回。于是便替我找了一户‘好人家’,嫁到离成平镇十万八千里外的浮玉村,虽命运坎坷,但丈夫好歹是个本分老实之人。我心想如果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就算不要那批财产也无大碍,也没有什么怨言。
怎料两年前,一栋十分豪华的楼宇在村中出现,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这栋楼似乎有某种奇特魔力,村中一干男丁也开始放下手中的活,每日只到这栋楼宇里流连忘返。
我的丈夫本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自那以后也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每次回到家中均唉声叹气,我关切地问他原由,刚开始只是让我别问,到得后来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甚至有一次,他抓起藤条狠狠地打我,我哭喊哀嚎,求他住手,他充耳不闻,直至我晕厥过去。
待我醒转过来之后,几个邻居已经在我身旁,我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后来我的丈夫一连几日没有回家,我出去一打听,发觉村中有好几个男丁也没回家,最长时间的已经有半个多月。
我心想这栋楼里肯定有古怪,我的丈夫肯定被他们关在里面。有次半夜,我偷偷潜进里面想看看我的丈夫是否在那里,这栋楼有三层,一二两层无灯无烛,但到得第三层,眼前的景象让我险些惊叫出声。村中一干男丁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神情亢奋,其中有些男子不是村里的人,从他们身上那华贵服饰便能看得出来。
我正想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毕竟村中男丁都认识我,我也不怎么害怕。我这一出去才发觉事情并非我所想,有几个男的见到我,如同饿虎扑食般将我按倒在地,我拼命哭喊,但无济于事。这时候,一个身材矮小,面向丑陋的男子将我拉起来,救走了,那个人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
柳峰听到这个女子,这个村庄有这么一段离奇经历,本已惊得合不拢嘴,随即又听到救走霜儿的那个男子的相貌,当即想到是张冒。本想将“张冒”二字说出,但四周窒息的夜色告诉他,现在不能打断霜儿的陈述,这其中很可能隐藏着某种可怕的阴谋。
“那男子将我带到一间房间,问我要做什么,我跟他说了丈夫的事情。他满脸笑容,说我的丈夫不日便会回去,我不相信,硬要见他一面,多次央求下,那男子忽然露出凶狠目光,随后他伸出手指点我的穴位,我便晕了过去。
待得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全部被拷上,我大声呼救,却怎料这只是噩梦的开始。我的呼救声引来的不是救兵,却是一群财狼饿虎,那群野兽毫不留情地将我。。。。。。”
颤抖的声音中,隐约能看到霜儿那恐惧无比,同时又面如死灰的神情。柳峰想说些什么话安慰一下霜儿,但一时居然想不出合适的、有效的语句,心中只求霜儿在这两年里已经将这些不幸的事情看淡。
空气凝结半晌,霜儿又再缓缓说道:“从那时候起,我便一直被关在暗室中,一连好几个月,这期间不断有形形色色的男子来暗室里找我。我心如死灰,无数次想咬舌自尽,但每次都会想起我的爹娘,我是家中独女,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要活着离开。我曾经听爹爹说过武神山,心想,只要能出去,回到成平镇,找到我叔叔,拿回财产,去武神山求助,让他们出手为我报仇。”
第46章 二目(9)()
霜儿语气越说越重,朦胧夜色之中能隐隐看到她的脸色一片苍白。柳峰倒也觉得能体会到她数分心情,因为自己对武神山也有莫大仇恨,想来两种心境也相差无几。
尽管如此,他对二目客栈仍有诸多不明之处,经这霜儿一番陈述,这个客栈自不必说,便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这荒村野岭的豪华楼宇,但不知为了何故,一干男子竟会流连其间,甚至不惜挖去双眼为代价。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却也未免牺牲过大,其间定有蹊跷。而那章盈在客栈之中摆赌卖肉,细想之下只觉得是多余之举,无论怎么想,二目客栈无疑与毁灭风刀堂的两股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刻霜儿就在自己身旁,只需再多问几句,心中诸多谜团兴许便能迎刃而解。
“他们逼你在客栈中做那种事情?”柳峰问道。
霜儿轻轻点头,目光至始至终未曾有过移动。
柳峰正待再问得仔细一些,耳中忽然传来答答的脚步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心中咯噔一响,低声噫道:“快,快躲起来。”
霜儿耳力不及柳峰,忽然听柳峰这么一说,只道是章盈已经找上门来,心中怦怦乱跳,手脚一软,竟动弹不得。
柳峰猛然翻身坐起,这一剧烈动作让他顿感肋下骨头犹如炸裂,疼得几近晕倒。霜儿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起身扶住柳峰,柳峰缓和一下,咬紧牙关,将手搭在霜儿肩膀上,借力一压,霜儿也使出浑身力气一抬,总算将柳峰扶了起来,摇晃两下,好歹没有再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