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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叹了口气:“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若是史将军不能凭一己之力降伏陈白袍留下的东西,他大概也没有资格,继承陈白袍的衣钵罢。看他的造化罢!”
史万岁既去,这指挥权自然又交回到金一的手上,好在有长孙晟这样精明强干的将领在军中,诸事都由他向金一禀报,说起来也不过就是追在少林僧团的背后跑了一路,直到和宇文邕派来的人联络上,大家共同合力设下埋伏,一举将少林僧团给围住了。再往后的事,金一多半也知道了。
金一听罢,慰问了几句,正要叫他们都去休息,却见长孙晟欲言又止,奇道:“长孙都督,有何话说?不必拘泥。”
长孙晟正要他这一问,便道:“将军,此番恶战连场,中间又遭遇许多非人,军心颇有动荡之处。这里许多都是当初做释子道人的,刻下行径已经等于是山门的叛徒一般,若是道门或者佛门终有卷土重来的一天,他们地位堪忧,我看军心便是因此不稳,须得请将军加以调合镇服。”
原来如此……金一暗赞长孙晟精细,若不是他提醒这一句,自己的眼睛都盯着天上,哪里会注意到身边这些细枝末节?倘若真的军心不稳,到用到兵将时才发觉,那可就悔之晚矣。他点了点头,便来到神兵军前,大战之后,这些昔日的道士佛子看上去也多了几分当兵的样,席地而坐的姿势也不那么讲究了,有许多人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张着腿坐在地上。
见金一到来,一百零八员星将都围拢了上来,金一扫视一周,目光从释远、辛道士等人的眼中扫过,果然见到的是充满了狐疑和期盼的眼神。他毕竟阅历尚浅,想要用言语来镇服军心,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忽地灵机一动,将手一弹,一百零八道金线倏地从手指上弹了出去,飞到这些星将的头顶上,和原先别在那里的金钱连接起来。
只一瞬间,这神兵便从一盘散沙,变成了完整的军阵,一切都在金一的掌握之中,那种感觉,就好像金一一个人的感官,一下子分散到了三千人的身上,他们的眼睛,耳朵,就和他自己的眼睛耳朵一样。就连每个人的思绪,也都巨细靡遗,映射在金一自己的灵台之中。
“七十二变,凤凰变!”当日渭水练兵,金一尚未完全领悟到鱼龙变的境界,只能稍稍演化其中几样已经被他练成的变化,譬如元龟变,腾蛇变,这凤凰变却因过于飘渺,而不在其中。须知凤凰本身就已经是神鸟,是百禽之长,世间更无一种鸟得其血脉,也就是说,金一无法从飞禽变中找到凤凰变的线索,自然无从推究其变化。
但如今,这凤凰变一出,却是水到渠成——严格地说,应该是火到渠成,凤凰变一起,一股神异的火焰从金一手中金箍棒上直喷出来,沿着那些金钱,瞬间延烧到所有的神兵身上。
而沐浴在这凤凰火焰之中,所有人却没有感觉到半点痛楚,甚至连所有的私心杂念都被凤凰之火一扫而空!第三十二章完
第七卷 第三十三章 大权不二
第三十三章
此变一生,金一自己也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本从众兵将眼中发出的,是狐疑而充满了期盼的眼神,但这凤凰火焰一旦焚烧起来,真好似是净世的烈焰一般,将这些眼神中的杂念一扫而空,所有的兵将,全都是以一种全心仰慕,五体投地的态度,望着金一。
那并不是一种畏惧,若是如此,他们应该是俯首听命,连头也不敢抬起来;那也不像是赤子对于父母的孺慕思恋,这种感觉之中,隐隐多了一分威严,少了那样的温情。就好像是……金一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了传说中百鸟之长凤凰现世时,众鸟都会前来参拜,所谓百鸟朝凤的情景。现在这样子,不正像是这些神兵正在向他朝拜?
此念一生,金一灵台中陡地一闪,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金箍棒中生出,逆着他的钱力流动方向,直向着他的灵台中蹿了过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从来都是他调动力量,从钱眼中,或者是用点金手的神通放出,何时会在运使神通法术时,有什么力量反馈回来?
金一大吃一惊,只道这是什么外魔入侵。虽然他修道的过程甚是奇特,以钱力和菩提子为根基,修炼那七十二变的法门,在那五指山的佛境之中,就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外魔入侵的祸患;到了凡间,虽然是迭遭险阻,幸而老孙早有防备,给他留下了三根救命毫毛和金箍棒的神灵法力在体内,令他道心坚固无比,几乎可以比得上金刚不坏。是以修道之人最为头痛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现象,在他身上根本不成为问题,这方面他的经验少的可怜,差不多就是“只知道有这一回事”的程度而已。
这样的话,叫他怎能分辨,这来历不明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东西?第一反应,便是调动自身的法力,前去抵御其入侵,至少要保住最为紧要的灵台不失。可是无论是钱力,还是菩提法力,对于这莫名的力量都是毫无作用,甚至还有些开门揖盗的意思,任凭其长驱直入,瞬间便从金箍棒一直冲到了金一的灵台之中。
直到灵识与之相触,金一才。释然发觉,原来这股力量,其实并不陌生,根本就和宇文邕的大权威能如出一辙,同样是有着那种侵蚀睥睨的特性,同样和钱力彼此交融无间,在他的灵台之中转了一圈,好似是一个新来的访客探察一下新环境一样,便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又退回到金箍棒中潜伏了下来。若是不加意探察,金一几乎看不出,在金箍棒中竟存在着这样的一股力量。
可随即,更大的问题便在他心中。滋生:从没修炼过大权的术法,也不懂得运使权力之道,为何自己的金箍棒中,会有权威的力量存在?金一的灵识与之相触,察觉到这股权威和宇文邕那一种似乎略有不同,多了一丝炽热的霸气,那种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气概,比起宇文邕运使大权权威时的内敛深沉,更显得飞扬跋扈。
倘若将宇文邕的大权威能比。作秦始皇那样的天下雄主,那么金一新生出的这一种霸气便好似是西楚霸王一般。“是凤凰变的威光所及,还是因为适才我将钱力放手,任凭它和大家的权威合为一体,才会生出这样的变化来?”
金一心中疑惑,这霸气之中的炽热感觉,和凤凰火。焰显然是一脉相承,比起金箍棒发威时的那种光焰,毁灭性来得更加强盛一些;而其威霸之气概,又与他所知的权威之特性一般无二,身为钱神的主人,又是和宇文邕一同降伏了大权的人,金一敢说自己对于大权的认识,除了宇文邕本人之外,当世不做第二人想。
“看来,惟有去和大家商议,才能探究其中的究竟了。”。金一甫一生出此念,那金箍棒中老老实实潜伏着的霸气忽地腾跃起来,就像是火种遇上了火油,一下子烧得轰轰烈烈,名副其实的火气大盛。似乎,这霸气是有着自己的灵性,一听说金一想要去和宇文邕一起探究自己的秘密,竟生出了抗拒的意念来!
金一大惑,他读得懂这霸气的意思,却不知道为。什么。“唉……傻小子,这你还想不通?”卢真人忽然悠悠叹了口气,好似恨铁不成钢一样:“大权,什么叫大权?大权独揽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大权……独揽?”金一。喃喃念着,难道说自己金箍棒上来历不明的这股霸气,天生就和宇文邕的大权不对盘?这怎么可能,这霸气是从他和宇文邕合力之后才生出的,两者之间必定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几乎说得上是一母同胞,哪里会有彼我之分!
卢真人有些着急起来,叫道:“你这小子,怎不知道厉害!当年我侍奉始皇,他独掌天下,本族宗亲也被杀了个七零八落,其实一开始也未必是有什么利害冲突,只是他一人掌权,决不容他人分润一丝,从始皇的眼中看出去,举世莫非臣仆,纵然是亲如母子也不例外!以这样的心态对人,别人怎能服他?到最后亦惟有刀兵相见这一条路了。”
“如今那宇文大家执掌权柄,眼见得就是始皇重生,纵然他得到这权柄的时日较晚,心智远比始皇当年初获权柄时来得成熟稳重,但浸yin其中时间久了,也免不了要受大权之染。前几日我嘱咐你,要对他讲究说话,你这么快便忘记了么?”
听卢真人提起当日的事,金一这才晓得严重性,虽然还是不大明白其间的世故,但宇文邕当时的心态变化,却是丝丝都在他的感应之中,这全仗着他和大权之间的感应。
卢真人见他肯听教,才将语气缓和了一些:“小子,我告诉你,不但这事你不能告诉宇文大家,便是那权柄,日后你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要去触碰,哪怕是你能感应到其中的什么变化,最好也不要让宇文邕知悉。大权独揽!你记着,将来终有一日,当宇文邕到了始皇那地步时,他是绝对不会容忍,在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你这么一个人,竟然可以也像他那样控制着大权的力量。让他早一天知道,你也拥有类似的威能的话,你和他决裂的日子就会早一天到来,你记着我这句话!”
“……”金一心里沉甸甸地,他知道卢真人话中的份量,大权这样的力量,连仙人都谈之而色变,又和江山权柄息息相关,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如今是乱世方酣,尚且不到那地步,将来若是宇文邕真的像秦始皇一样统一天下,四海宾服,连天地都要对他低头的时候,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自己吗?
“将军,将军!”沉思之中,是长孙晟将他唤醒了,若是牛琪琪的话,自可经由彼此间的感应,懂得他心中的顾虑,更不会这样来打断他的思绪。
金一收拾起心绪,不论日后如何,眼下毕竟还是要同舟共济,譬如说人总是要死的,可总不能活着的时候时刻惦记自己是要死的吧?那么干脆小孩子一降生就弄死了,还来得干净。“长孙都督,如今军心已安,请你将兵马觅地安营休息,严防城中的北齐军乘夜出击。我要在这里,守护史将军归来。”
长孙晟得令,自将这三千神兵去找地方安营,众兵将一路走,一路仍有不少人回头望着金一,好似不舍得离开他身旁一样。大权之力,一至于斯!在这样的崇拜和信服目光围绕下,金一也似乎有些体会到宇文邕那种感觉了,当他权威所及,千人跪伏万众仰望的时候,必定是比现在的自己更加志得意满的吧?而在那时候,倘若他发觉身边有一个自己这样的人,居然是他所无法镇服的,会是怎样的感觉?
“主人,你很担忧。”从身边传来的是牛琪琪的声音。金一此时正盘膝坐在地上,金箍棒横在膝盖上,一只手肘支着大腿,手撑着下巴,做沉思状。听得牛琪琪说话,金一也不转头,他和牛琪琪之间,本就不需要用眼光和言语来沟通,便可知道对方的心意。
将自己金箍棒中新生的力量展示给牛琪琪看了,牛琪琪也是大为惊讶,立刻明白了金一究竟在担心什么。她想了想,却笑了起来:“主人,你何必担忧?既然这是因为大势的境界而生,那么宇文大家多半也和你一样,受到了钱力的困扰,你和他两个,也不能说是彼此不能相容,应该是谁都离不开谁哩,何至于弄得如此?”
金一精神一振,连卢真人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