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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隶带着五百名骑兵队回到约好的临时营地时,苏合正在用牙磨着带来的肉干。在他的身边,一炷香才烧了一半。
扔了一块肉干给刚坐下的朱隶:“打完了?”
朱隶接过肉干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这么难吃!谁做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你女人啊!”苏合起身一把抢过朱隶手中的肉干,豪不介意地扔进自己的嘴里。
朱隶皱皱眉头瞪了苏合一眼,一转手抢过燕飞手中的肉干,撒了一半递给燕飞,啃着另一半嘟囔道:“苏合,北三,点香。”
苏合嘴里的肉干还没有咽下,闻言抻了抻脖子,怪叫道:“第二轮该哈森。”
朱隶看着巴特尔和哈森幸灾乐祸地把香点着,故意拿出很沉稳声音:“友情提醒,香已经点着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苏合匆忙地跑了。
朱隶望着苏合的背影,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干:“抢我的肉干,就是这个下场。”
众人再次爆笑。
香就要烧完时,苏合衣裳凌乱地回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朱隶,你太狠毒了,北三门在军营的另一面。”
朱隶根本没看他,轻松说道:“哈森,南二,点香。”
哈森得意洋洋地走了。
“这不公平,南二门比北三门近很多。”苏哈吊着眼睛瞪着朱隶。
朱隶笑嘻嘻撕下一小块肉干放进嘴里:“这是教训你,本将军的肉干是不能抢的。”
苏哈闻言这个后悔呀,抢谁的肉干不好抢朱隶的,这个小心眼狠毒的统帅,今天的比赛又输了。
唉,怎么老上他的当。
李景隆好好的一顿早餐,被朱隶他们比赛搅得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开始两个门李景隆还亲自带着援军去,后来再被攻打,直接派了援军,自己没去,第五次燕飞带着五百人攻打的时候,他连援军都没派,燕飞也很合作,直接把他的小门攻破了,耀武扬威地抢了十捆箭,打道回府。
朱隶这边玩得高兴,李景隆气得快疯了,却顾虑朱隶埋伏,不敢带兵贸然去追,其实朱隶并没有伏击他们的打算,如果李景隆真的带兵来追了,朱隶的举动一定能让李景隆惊讶地下巴掉在地上,他会看到朱隶带着一万人的骑兵队像兔子一样跑掉。
古人打仗讲究勇往直前,没打就撤那是懦夫行为。
可这一套在骑兵队里让朱隶彻底给改掉了。
朱隶对骑兵队的要求归纳起来就一个字——快!
他要求骑兵队来无影,去无踪,要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牵着敌人走,而不能让敌人牵着走。
跟着朱隶打仗,骑兵队的将士们总结出一个字——爽。
每场大战下来,大多数将士都是一身的伤痕和疲惫,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骑兵队虽然也是一身的伤痕和疲惫,情绪却极为地兴奋,活像打了鸡血,打的痛快啊!
早上对李景隆大军的几轮偷袭,朱隶等五个人在点香算着输赢,将士们也在算着,跟哪个将军出去回来早了,跟谁出去回来晚了,最狼狈的是跟苏哈出去的将士,玩命地进攻玩命地跑,还是最后一个,最自豪的是跟燕飞出去的将士,虽然不是第一个回来的,却带回来了战利品——十捆箭。
打仗跟做事一样,心情越好仗打得越顺,心情不好指挥也会容易出错。朱隶折腾了一个早上,就是为了让李景隆有个糟糕的心情,在即将到来的与燕王对阵中,出现指挥失误。
而自己这方,则因为这场“热身”,大大振奋了军心。
半个时辰后,进攻的军鼓终于擂响,新的一轮大战拉开了帷幕。
朱隶的任务是进攻李景隆大军的左右两翼,朱隶和燕飞各带五千兵马,与李景隆展开了正面进攻。
这场大战可不像早上那样取巧,但朱隶仍然不忘发挥骑兵的特长,带领的五千骑兵始终处于运动中,打的动就打,打不动就跑,绕一圈回来再打,尽管如此,伤亡仍然很大,到下午时,朱隶已经换了三匹战马,让他略感欣慰的是,在阵中与燕飞两次擦肩而过,燕飞胯下的神驹仍然神勇,带着燕飞拼杀。
燕王胯下的战马也会这样神勇吧。
然而这次朱隶猜错了。
燕王同朱隶一样,也已经三易战马。
作为进攻的主力,燕王的受到的进攻远强于朱隶,战况比前一天还惨烈,跟在燕王身边的禁卫从最初的一百名到现在不足二十名,朱能仍是前锋,压力最大的地方,房宽带伤上阵,与马三宝一前一后始终跟在燕王的身旁。
平安不愧为一员勇将,亲率大军,拼死冲杀,将士们在他的带动下,不仅抵抗住了燕军的进攻,还趁燕军疲惫,渐渐占了上峰,瞿能父子更是盯上了燕王,与数十个亲兵一起紧紧咬住燕王的卫队不放,马三宝和房宽护着燕王边打边撤,渐渐地撤到了河堤上,眼见没有退路,两人拼死抵抗。
燕王仰望天空,似乎要起风了,他举起马鞭测试,风把马鞭把手处的红缨吹拂起来,一直低垂的帅旗也开始飘动,终于起风了。
燕王举起马鞭测试风力的举动使瞿能误认为燕王在召唤埋伏在堤坝之下的伏兵,回首看一下自己四周不过十多个人,如果真有伏兵,自己这几个人可抵挡不住。
就在这一犹豫中,“伏兵”真的来了,却不是从堤坝之下,而是从他的背后,朱隶和燕飞穿阵而来。
头一天晚上朱隶和燕王已约好,一旦起风,朱隶的骑兵立刻向两边撤走,由张玉和陈亨从正面发动火攻。
骑兵队交给苏合三人,朱隶和燕飞穿阵而过,虽然朱隶知道燕王肯定死不了,但心中仍然放心不下,一旦完成进攻任务,就把撤退的使命交给了苏合三人。
远远看到瞿能父子带人将燕王逼上堤坝,朱隶和燕飞拼命杀了过来,北平之战朱隶两次放过了瞿能,这次再没有放过他的理由了,不是朱隶非要杀他,这个人太能打了,对燕军是个极大的威胁。
“瞿能,可还认识本将军?”
“朱隶!”虽然朱隶现在灰头垢面,一身的血迹,可瞿能仍然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朱隶想杀瞿能,瞿能何尝不想杀朱隶。
“恐怕我们两个人之间,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回去了。”朱隶卷了刃的重剑指着瞿能。
瞿能大刀一横:“朱将军真看得起我瞿某,我瞿某自问武功不如你,可也不怯与你一战。”
“好!”朱隶大赞一声:“我最敬仰英雄,瞿指挥使的英勇与指挥才干,我朱隶非常佩服,遗憾的是各为其主,今天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与我父亲交手,先过了我这一关。”瞿亮拍马上前,截住了朱隶。
瞿亮的年级应该比朱隶小几岁,但常年的军营生活,看上去比朱隶还老,向朱能一样,一脸的虬髯,很是威猛。
朱隶知道瞿亮不是自己的对手,仍然拍马上前迎战,瞿能父子,既是他眼中的强敌,也是他尊重的对手,肯与对方交手,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尊重对方。
遗憾的是瞿亮与朱隶相比确实差远了,无论臂力、马术、还是身体的灵活程度,都与朱隶不是一个等量级,不过三五个照面,就显露败相,瞿能看着着急,大吼一声:“休伤我儿!”拍马上前。
朱隶本要对付的就是瞿能,但也并没有对瞿亮留手,杀了瞿能,瞿亮绝对不会投靠燕王,而以瞿亮的身手,虽然打不过朱隶,但对战普通的士兵,绰绰有余,对瞿亮留手,就是对自己士兵的不负责,这是战场不是江湖,血的教训已让朱隶深深懂得了这个道理。
听到瞿能的吼声,朱隶猛夹马腹,战马负痛前冲,朱隶的身体忽然悬于马腹之下,与瞿亮相错的瞬间,挥出重剑,狠狠地打在霍亮坐骑的前马腿上,马失前蹄,骤然跌倒,将瞿亮摔出,而朱隶的铁剑接着反弹之力在再往后砸,这一剑砸在瞿亮腿上,瞿亮人在空中,避无可避,但听骨骼的碎裂声,一双腿定然断了。
朱隶到底还是手下留请,打断了瞿亮的一双腿,他便不能再上战场,朱隶也可以留住他的一条性命。
瞿能眼看着爱子坠于马下,目眦欲裂,挥刀冲上……
第099章 白沟河之战之风往南吹
坠落马下的瞿亮昏死过去。
瞿能远远望去,以为瞿亮已死,心中怒火中烧,厉声吼道:“还我儿命来。”
朱隶也不解释,手持重剑迎上。
瞿能的功夫比瞿亮高不了多少,临阵的经验却强了很多,看到朱隶的重剑通体黝黑,知道定是沉重兵器,硬拼讨不到好,见朱隶重剑劈下,立刻改横架为侧攻,让过朱隶的剑锋,待朱隶马身将过未过时,一刀砍向朱隶的侧面,朱隶反手招架,却因为马儿去势过急,用不上力,被瞿能的大刀压倒在马背上,幸而朱隶脚腕灵活,关键时刻摆脱马蹬,任马儿前行,自己跳了下来。若是一般人不能及时跃下马,很容易失去重心被马拖走,瞿能这一招已毁过多员大将,就算腰功厉害,重新回到马背上的,也无力与瞿能再战。
只有朱隶很轻松地跃下马来,虽然站在地上与骑在马上的瞿能对打很吃亏,不过朱隶是何人,吃亏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做,打不着瞿能,可以打瞿能的马。
马是很温顺可爱的动物,平时朱隶很喜欢马,然而在战场上,有句王道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关键时刻,也顾不上爱惜战马了。
战马哪是朱隶的对手,就算瞿能百般保护,也不过两三下,就把瞿能逼到了地上。
马上功夫瞿能凭借着丰富的经验也许能和朱隶对上几十招,但落在地上,就远不如朱隶了,朱隶将瞿能逼下战马,挥舞这铁剑硬拼而上,动作大开大合,很有张力。
这是朱隶新悟出的剑法。在战场上气势压倒一切,看到对手泰山压顶的气势,未打心先怯一半。
瞿能奋力与朱隶对打了十多招,终于敌不过,被朱隶一剑刺穿了肺部。颓然倒下。
朱隶单膝跪在瞿能的身旁,用崇敬的眼神看着瞿能,轻声说道:“你的儿子没死。”
瞿能望着朱隶,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张开嘴,流出的都是血沫。只是艰难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将军百战死,壮士马革归!
朱隶这边大战瞿能父子,燕飞已迅速地解决了围攻燕王的其他士兵,护着燕王和马三宝、房宽等与朱能回合,此时风越刮越大,风向朝南,燕军士兵顺风而攻,李景隆指挥的南军对逆风迎战。风沙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阵势顿时乱了,燕王趁机下令火攻。
一时间,早已准备好的万支沾了火油的箭点着了火,射向南军,南军纷纷败退,平安奋起神力,拼命抵抗,暂时稳住了阵脚,正待组织反击,燕王对身旁的燕飞说道:“射断他的帅旗!”
燕飞举起弓箭,趁着风势,嗖嗖嗖连发三箭,帅旗“卡”的一声拦腰折断。燕飞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杀!”率先冲杀过去。
帅旗折断,就连都督平安信心都被动摇,刚刚稳住的阵脚士兵更是心惊肉跳,随着燕飞的喊杀声,阵势顿时土崩瓦解,士兵们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平安见大势已去,不甘心地长叹一声,掉头后撤。
朱隶带着骑兵队追赶上燕王,同燕王的大军一起一路追杀,南军伤亡者不计其数,
一直追到沧州,见一只队伍军容整齐地拦在面前,朱隶随燕王等拍马上前,却见拦路的,正是奉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