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天奇不在棺木?”房宽诧异地问道。
朱隶点点头。
这件事情,确实越来越复杂了。
第228章 彻查
朱隶盗大印,不过是为了探听宋天奇被刺那天的情况。了解情况的人都关押在大狱中,朱隶不想暴露身份,只能混进大狱,况且,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向狱卒和衙差打听。
没想到皇帝为了查这个案子,居然扮成了七品县官,朱隶不能也没有必要回大狱了,于是后堂提审的结果:差役们在后堂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大印,关押石员外纯属误会,当即释放。
且有一个小道消息,石员外是新任县令的同乡。
朱隶匆匆回客栈洗个澡后,又回到了衙门,虽然有房宽在皇帝身边,朱隶还是不放心地住进了衙门后宅。
月色很好,洒落一地银光。
朱隶走近刚刚与沐浴完的永乐帝身旁:“皇上,您想证明什么?”
永乐帝目光茫然:“朕不知道。”
虽然矛头直指太子朱高炽,但太明显了反而让人怀疑是汉王朱高煦栽赃,朱隶知道,无论那个结果,都不是永乐帝希望看到的,如果仅仅就是几个官员贪污,倒简单得多。
“皇上,其实您不需要急于做决定,您还年轻。”朱隶望着永乐帝,声音诚恳。
永乐帝笑笑,不可置否。
“明天出发去北平吧。”朱隶知道保护皇帝北上的大军在天津。
永乐帝点点头。
“什么人!站住!”
前院突然传来大声呵斥,朱隶心中一惊,一侧身挡在永乐帝身前:“进房间。”朱隶低声道。
前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朱隶护着永乐帝回到房间,心道:是冲着衙门来的,还是冲着永乐帝来的,若冲着衙门来的,到没什么,若冲着永乐帝来的,永乐帝的行踪怎么会泄露出去?
听声音,来人似乎只有一、两个,房宽和吴晨都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没有拿下,朱隶的心越来越沉,一个小小的县衙,怎么会把高手招来,难道,目标真的是永乐帝?
足足半个时辰,房宽才跑了进来,除了衣衫有些凌乱,并未受伤。
“怎么回事?”守在门口的朱隶沉声问道。
“来了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目的,没抓住,跑了。”房宽答道。
“跑了?!”房宽、吴晨两大高手加上十个多衙役没拦住,这两人武功定然不弱。
“卑职有罪,让圣上受惊了。”房宽进屋跪下,说了句老掉牙的话,这种话朱隶从来不说,但房宽必须得说。
“起来吧,什么情况?”永乐帝问道。
“回圣上,来了两个蒙面黑衣人,功夫很高,卑职带人与他们打斗半天,仍然没有擒住,让他们跑了。”
“少什么东西了吗?”
“回圣上,那两个人一进衙门就被执夜的衙役看见了,并没有时间偷窃任何东西。”
“一进来就被发现了?”朱隶追问了一句。
房宽点点头。
能在房宽和吴晨手中逃走,这二人轻功定然不弱,怎么会一进衙门就被发现?他们是故意的?可他们故意来一趟的目的是什么?
夜里的“刺客”引起永乐帝的兴趣,翌日一早提出暂时不回北京。朱隶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反对。
既然永乐帝冒充的是新任知县付大人,如今大印也已找到,下一步自然就是调查前任知县宋天奇的死因。
宋天奇的棺木已经移至义庄。
宋天奇的原配年前病逝,唯一的亲人就是京师的舅舅王学忠,王学忠一死,宋天奇再无亲人。
朱隶俨然成了“付大人”的同乡加好友,连沈洁等也都搬进了衙门内院居住。朱隶见到付大人后,不仅当夜未归,而且将吴晨也叫了去,沈洁特别好奇这位“付大人”的身份,非常想知道除了永乐帝,还有谁能让朱隶如此尽心。
第二天见到永乐帝,沈洁的眼神中除了惊讶,还微微有些失望。
永乐帝见到沈洁倒是非常高兴,徐皇后走后,在永乐帝面前毫无拘束的女人,也只有沈洁了,何况沈洁幽默机灵,常常能把永乐帝逗得很开心。
“沈洁见过陛下,陛下您怎么被贬到这里来了?”沈洁一怔之后,笑盈盈地问道。
永乐帝正同朱隶一起用早餐,听到沈洁的问话,一时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眨了半天眼睛,终于憋出了一句:“京王爷盗用了朕的御笔,将朕贬到这里来了。”
朱隶立刻叫屈:“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动您的御笔了。”
永乐帝像是突然被朱隶提醒到了什么,伸手在怀里摸出一个小红包,递给朱隶:“现在给你。”
朱隶知道那个小红包里包的也叫玉玺,但比皇宫中的那个传世玉玺小得多,是皇帝出门时带着的,每朝皇帝都会依据自己的爱好定制一个小玉玺,是皇帝身份的象征。
永乐帝见朱隶不接,就那么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对房宽吩咐道:“去义庄。”说罢看也不看玉玺,径直走了出去。
房宽对朱隶幸灾乐祸地一笑,立刻跟了过去。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这几天若有什么军国大事,需要朱隶来处理。
朱隶叹口气,将玉玺小心收好了,这东西如果丢了,朱隶玩命也得把它找回来。
天下义庄都可以用一个词形容:阴森恐怖。
如果不是太无聊,沈洁一定不会跟来。
此刻沈洁紧紧拽着朱隶的手臂,心里不停地后悔,就算跟来了,留在门口的马车里多好,干吗非要跟进来呢?
义庄停放着十多具棺木,因没有人认领,有些棺木已经停放了多年。
看管义庄的老马将朱隶和永乐帝等带到宋天奇的棺木前。
朱隶看了一眼棺木问道:“是这个吗?”
老马点点头:“正是,十天前衙门送来的。”
朱隶用手轻叩棺木:“可有仵作的尸格?”
“回老爷,尸格存在衙门,小的这里只有一个副本。”
“把副本拿来。”朱隶命令道。
老马看了付大人一眼,见付大人并未说话,小声嘀咕着走了,这位石员外太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付大人什么话都没说,就听他在那里瞎吵吵。
看着老马走远,朱隶低声问沈洁:“这是楠木吗?”
沈洁自从进了义庄,两只手死死抓着朱隶的手臂,眼睛一直望着地面,她可不想抬头看摆满一地的棺材,听了朱隶的问话,眼角飞快地向面前的棺木溜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地面:“这哪里是楠木,这是最普通的水柳。”
为了采购修建故宫的建材,沈洁对木料可算是专家了。
“我那天晚上偷偷溜进灵堂,看到的棺木可是楠木的。”朱隶说着话向前走了两步,沈洁不得已也跟着走了两步。
朱隶伸手在棺木上轻轻抚摸:“不是那天的棺木了,这里恐怕真躺着宋天奇。”
“你要开棺?”永乐帝深邃的目光望着朱隶。
朱隶一笑,转身一拱手:“请大人恩准。”
永乐帝皱皱眉头,嘟囔道:“好像玉玺在你身上。”
说着话,老马将宋天奇的尸格拿了过来,朱隶接过来看着:“左肩中镖,镖上有毒。宋天奇毒发身亡,时间是十六天前未时。”
“我要开棺,你先出去?”朱隶低声问沈洁。
沈洁苍白的脸点点头,让她看死了半个月的尸体,她能将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去。
朱隶向跟在后面的吴晨低了个眼色,吴晨过来陪着沈洁走了出去。
“大人,您?”朱隶望向永乐帝。
“本大人在这里看着。”永乐帝淡淡地说道。
朱隶不想在老马面前暴露身份,眼角一扫,看到墙角放了两个撬棍,走过去拿了起来,将其中一个递给房宽。
将撬棍插进棺木,与房宽两个人一头一个,略一用力,只听得“吱吱呀呀”一阵响,棺木已被二人撬开。
朱隶探手一推,一股难闻的气体至棺木中飘出。
担心飘出的气体有毒,朱隶拽着永乐帝迅速退到门外,房宽和老马也随后而出。
大家在门外等了半晌,估计气体跑得差不多了,朱隶取出来的黑巾,分别递给永乐帝和房宽,自己撕下一块衣角将口鼻掩了,三人再次走进大堂。
屋中的气味仍然非常难闻,但勉强可以忍受了,朱隶等人走到宋天奇的棺木旁,推开棺木盖,向内望去。
由于毒发身亡,宋天奇的尸体腐败得非常严重,面部肌肉已然腐烂,根本看不出来原来的容貌。
朱隶用布将手缠上,轻轻掀起宋天奇的衣服。
尸体腐烂也非常严重,在尸体的左肩胛骨上,果然有一个小洞,小洞周围的骨头泛着青色。
永乐帝和房宽只是打开棺木时看了一眼尸体,再没有细看。
回衙门的路上,朱隶一直沉默不语。永乐帝很久没有见尸体了,此番见到的又是腐烂得非常严重的尸体,胃里有些不舒服,闭目靠在马车上,也没有说话。
朱隶和永乐帝都不说话,房宽和沈洁也不好说什么,一行人默默地回到了衙门。
刚到衙门口,衙役中的领班施大壮站在门口迎住了众人:“启禀老爷,清州快报。”施大壮说着话,将一封封着火漆的信函交给永乐帝。
宋天奇遇刺那天,就是这个施大壮临危不乱,一面指挥抢救县令,一面命令衙役将没跑的人都抓了起来,使得当时的情况有了见证人,虽然这些人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但朱隶在大牢的十五天,还是了解到了不少情况。
宋天奇是死是活,目前还是个迷。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施大壮居然能做出这样正确的决定,一直让朱隶好奇不矣。
如果宋天奇诈死,施大壮与宋天奇同谋,做出这种决定不足为奇,如果宋天奇当时真的死了,这个人可就非同一般了。
“郭籍跑了。”永乐帝说着话,将信函递给朱隶。
跪在永乐帝面前的施大壮见此目光中闪现出一丝疑惑。
朱隶诧异地望了永乐帝一眼,郭籍不是疯了吗?怎么跑了?展开信函,心中写的很简单:“郭籍失踪,疑未疯。”没有落款,只有日期和清州府的大印。朱隶明白给永乐帝写信之人,必然是永乐帝安插在清州的人,这么说永乐帝早就注意到清州了?
永乐帝将信函交给朱隶后,抬腿进了衙门,朱隶看完信,赶忙跟了进去,接近永乐帝身边时,忽然听到永乐帝低声说道:“不是给朕的信。”
朱隶再次怔住了,不是给永乐帝的,那这封信给谁的?公函?
永乐帝脚步没停,快进内堂的时候,说了两个字:“房宽。”
房宽听到永乐帝的呼唤,不仅没有上前听吩咐,反而转身走了,永乐帝也没说什么,继续走进内堂。
朱隶一路默默地走到内堂门口,抬起头,望着跟在身后的吴晨,然后微一点头,吴晨也转身出了衙门。
永乐帝北上的主要原因是同廖均卿大师一起看看陵寝的位置,朱元璋的陵寝在南京的紫金山,永乐帝计划将自己的陵寝修在北京附近,永乐帝不是开国皇帝,但他的陵寝却将是北京附近的第一个,迁都后,以后大明朝的所有皇帝都会葬在他的附近,陵寝地点的选择,关系到大明朝的运数,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龙脉,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因为王学忠的突然自杀,又得知朱隶用军粮换购假种子,永乐帝才决定提前几天启程,到青县看看,不想兴师动众,故而顶了个县令的官名,下令让真正的县令一个月后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