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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大庆寿寺,道衍的禅房。
朱隶在外间不安地来回走着,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间的门仍然紧闭着。
门终于开了,道衍一脸疲倦地走了出来。
朱隶忙上前扶着道衍坐下,为他倒杯热茶:“怎么样?毒能解吗?”
道衍遗憾地摇摇头:“很抱歉,老衲无能为力。”
“大师!”朱隶焦急地一把握住道衍的手。在朱隶的眼里,道衍学识丰富,他一直认为只要找到道衍大师,燕飞的毒定然能解,没想到道衍居然也解不了。
“朱将军莫慌,老衲虽然解不了燕将军的毒,但老衲的一位朋友或许能解此毒,只是老衲的这位朋友住的很远。
道衍的这番话让朱隶再次看到了希望,远没有关系,就是远在天边,朱隶也会带着燕飞找去。
“燕飞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蛊毒。”
“蛊毒?!”朱隶惊叫道。
对于朱隶的学识。道衍常常感到吃惊。蛊毒是苗疆的一种巫术,出了苗疆,知道的人很少,道衍也是年轻是游历四方,去过苗疆,才知道蛊毒,后来认识了一位黑苗大巫师,两人彼此欣赏,惺惺相惜,道衍因而在苗疆一住三年,对蛊毒才多少有了一些认识,若说解毒,还差得很远。
判断燕飞中了蛊毒,也是道衍找了半天,排除各种可能后,才想到可能是蛊毒,中了蛊毒的人,左手中指外侧会起一道红线,初时十分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当红线呈鲜红状时。则预示着蛊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无药可解了。
“燕飞怎么会中了蛊毒?”朱隶自言自语,“难道那个女子是苗人?”
“下蛊人的手法很奇特,下到了血液里,所以发作较一般的下蛊手法发作快。”道衍说道。
“燕飞,还能活多久?”朱隶迟疑了一下,终于问道。
道衍看着朱隶,缓缓地摇摇头:“老衲不知道。”
“能不能用真气压住他的毒气?”朱隶再问。
道衍依旧摇摇头:“这个老衲也不知。”
朱隶火了:“你不是号称学富五车吗?你不是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吗?你不是谈笑用兵,稳坐隆中吗?怎么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朱隶,你冤枉大师了,大师已经尽力,哪有人什么都懂的。”燕飞摸索着走到门边,语气平和地说道。
“燕飞。”朱隶两步走过去,拉着燕飞坐下,声音有些哽咽。
“五年前我就该死了,这五年本就是我白赚的,生死有命,你不要太在意。”燕飞捏了捏朱隶的手,微笑着说道。
道衍并没有介意朱隶的火气,看到朱隶平静下来,继续说道:
“老衲的朋友叫李伟龙,在云南的临安府,是位苗寨的寨主,大巫师,善于解蛊毒,朱将军可持信物前去求助。”道衍说着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放着一条项链,纯银的链。吊坠是乌黑的石头雕刻着一个长着两个角的人头,石头很有光泽感,在光线中晃动,眼睛如活了般。
道衍将项链取出,亲自为朱隶挂在脖子上:“除非见到李伟龙,否则不可摘下来,更不可遗失了,切记!”
朱隶见道衍语气慎重,问道:“这项链很有来历?”
“对于苗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道衍避重就轻,朱隶听出道衍似乎隐瞒了什么,但一心都在燕飞身上,也没再追问。
一回到北平,朱隶就带着燕飞直接先到了道衍所在的大庆寿寺,只是命令禁卫回将军府通知了沈洁。
沈洁接到消息,急忙驾车赶到了大庆寿寺。
“燕飞。”一进禅房,见燕飞虽面带笑容,眼神却极为空洞,沈洁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
朱隶走上去,与沈洁静静相拥。燕飞失明后,朱隶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燕飞面前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宽解燕飞。看到沈洁,朱隶压抑的情绪再控制不住,拥着沈洁默默地流泪,好一会,才平复情绪,声音平静道:“你先陪燕飞回去,我要去一趟燕王府,见见世子和王妃。明天我和燕飞去云南,你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不要备马车,选两匹好马。我们骑马去。”不知道燕飞的蛊毒多长时间后会发作,乘马车实在太慢。
“燕飞骑马……”沈洁担心地说,燕飞看不见,能骑马吗?
“我和他共骑一匹,两匹马以备更换。”
“我和你们一起去。”沈洁请求道。
朱隶旁若无人地吻了一下沈洁,坚决地摇摇头。
即便是现代的苗疆,仍然有很多神秘的地方,明朝的苗疆,尚未开化,即使死在里面,也没有人知道。
沈洁的眼中露出担忧。
“放心,燕飞和我都一只脚迈进过鬼门关,民间不有句话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定能带着燕飞治好眼睛,活着回来的。”朱隶用力抱了一下沈洁。
沈洁含着眼泪点点头,忽然想到沐晟:“云南沐家。”
“想到了,到了云南,我会先去找他们。”
沈洁和燕飞离开后,朱隶同道衍一起到了燕王府,将前方的战事、燕王收到朝廷信件说世子反叛一事以及路上遇到王景洪等诸多事情一一告诉了王妃和世子朱高炽,并对世子没有拆信直接遣人将信与使者均送到军前做法大加赞赏,看到道衍也向朱高炽投去赞赏的目光,朱隶对着朱高炽竖起了拇指。
受到两个自己崇敬的人的赞赏,朱高炽有些脸红地笑了。
朱隶又修书一封,写明了燕飞的伤势以及自己将带着燕飞远赴云南求医等,对于燕王让他回来查世子反叛之事,朱隶只字未提,他相信王景洪会把遇到他的事情告诉燕王。而燕王看到没有开封的信,也不需要让朱隶再调查什么了。在信的最后,朱高炽画了两只手,小指相勾。请朱高炽派人送给燕王。
将军府里,出乎预料的一团喜气,任何人脸上都看不到悲戚面容,就好象朱隶和燕飞打了胜仗回来。
只有小囡囡是真高兴,看到她的燕伯伯回来。张开双臂让他抱,燕飞俯身抱起囡囡,却没像以往那样抱着她转圈,只是亲亲她,而后寻找沈洁的方向。沈洁会意,从燕飞的怀里抱过囡囡,轻声解释道:“燕伯伯累了。让燕伯伯休息会儿,囡囡到门口等爹爹好不好?”囡囡兴奋地点点头,小燕子一样飞走了。
朱隶回来时,小丫头已经坐在门口等了半天了。
抱着囡囡进来,小芸和索菲亚已经准备好了的晚饭,沈洁很有心,弄了一桌子的烤串大全,无论饭菜,都用竹签穿了起来,在每个人面前荤素各摆了几串。
见朱隶回来,沈洁张罗着让大家坐下吃饭,自己和小芸很自然地坐在了燕飞的左右,不着痕迹地将燕飞喜欢吃的东西穿好串,放在燕飞手边,囡囡吃得最高兴,所有的竹签都经过打磨,不拍扎到孩子,囡囡吃得满嘴满手,直叫这顿饭又好吃又好玩。
入夜,燕飞悄悄起身,当了多年的杀手,他当然知道苗疆是什么地方,黑苗又是苗疆里最神秘的一族。此去苗疆,危险重重,况且战事正紧,去趟苗疆,仅是来回路程,就需要大半年,朱隶离开,骑兵队就失去了主心骨,思前想后,燕飞只能选择自己离开。
摸索到门口,燕飞轻轻推开房门,忽然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第120章 再战盛庸之拉钩
燕飞摸索到门口。轻轻推开房门,忽然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认真听了一会,燕飞的嘴角露出笑容,眼里却流下两行泪。
那奇怪的声音是朱隶的呼噜声。
内功深厚的人,睡觉时连呼吸都很轻,更不会打呼噜的,况且推开门就是院子,朱隶当然不会躺在院子里睡觉。
朱隶是站在门口,睁着眼睛看着燕飞,在打呼噜。
他不光打呼噜,他还说梦话:“燕飞说过,不会再有下次。”
燕飞没说话,摸索着又退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朱隶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沈洁的房间,朱隶动作麻利地钻进被窝。三月的北平还很寒冷,朱隶穿着单衣在燕飞的门外站了小半个时辰,快冻透了。
沈洁伏在朱隶的胸口,低声问道:“燕飞不会再走了吗?”
朱隶翻过身拥着沈洁:“不会。”说着话,冰凉了手摸向沈洁温暖的小腹。沈洁低低地叫了一声,叫得朱隶火起,手指继续下滑。
沈洁推开他:“明天起会很辛苦。留点力气吧。”
朱隶轻笑:“恐怕一年回不来,难道你不想?”
“想,想你会不会被苗女下了情蛊,回不来了。”
朱隶双手抱着沈洁,头不老实的在沈洁身上拱着:“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苗女。”
沈洁愕然:“我什么时候成了苗女?”
朱隶吃吃笑道:“不是吗?那你怎么会下情蛊,我就说,像你这么难看的女人,我朱隶怎么会看上你,原来是中了你的情蛊。”
沈洁被朱隶抱的紧紧地,挣脱不开,一口咬在朱隶的胸口,朱隶疼得“哎呦”一声。
沈洁得意道:“这回可真下了情蛊,你若被苗女迷住,一年不回来……”
朱隶好笑地抬头看着沈洁:“怎样?”
“我也不想把你怎样,我就把我自己……”沈洁话没说完,朱隶热情的吻已盖了上去……
***
翌日,朱隶和燕飞同骑一匹马离开了北平,另一匹马用缰绳拴在了后面。
马鞍是特制的,两个人骑并不觉得挤。一路往南,天气越来越暖和,地里的庄稼都绿了,草长莺飞、杨柳扶风,若不是燕飞中毒,真是春游的大好时光。
两人一路风餐露宿,倒也不觉得十分辛苦,朱隶不着痕迹的帮助燕飞适应简单的日常生活,闲下来的时候。常与燕飞过上几招。人们常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燕飞的听力日益精进,朱隶也越来越也讨不到便宜,气得骂燕飞:“你该不会能看到我吧。”
燕飞撇嘴微笑。他心知朱隶在培养他的信心,他的武功一直都比朱隶略逊一筹,现在眼盲了,当然更不是朱隶的对手,但燕飞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功夫,自保是没有问题。
十日后,朱隶与燕飞到了开封。
再回开封府,物是人非,虽然靖难并没有打到这里,但处处都有战争的味道,朝廷四处征兵,自然也不会漏过开封,除了世代兵户被征当兵以外,朝廷还征集了不少适龄的男子,城里感觉冷清了很多。
朱隶和燕飞轻车熟路找到一家客栈,老板似乎认识他们。看到他们进来,惊讶地看了他们好几眼,却没上前相认。
朱隶初到开封府时,遗产一案让他一夜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此后朱隶在开封的周王农庄一住就是五、六年。朱隶到开封府是次数虽然不多,但认知朱隶的人却不少,特别是最后两年朱隶常同燕飞一起到开封府,两个身材伟岸、气宇轩昂的人同时出现,自然很有吸引力,那时老皇上还在世,周王爷也还执掌着开封府,做为周王的坐上贵宾,不少女子都曾梦想着嫁给二人,特别是尚未娶妻的燕飞。
虽然老皇上死后,风云突变,周王被发配到了云南,朱隶、燕飞也跟着燕王成了反贼,但大家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朱隶怎么样,反而私下里传无论京城里的皇上,还是起兵造反的燕王,都很赏识朱隶,这场战争无论结果如何,朱隶都不会吃亏。
朱隶和燕飞在靠窗的桌旁坐下,随意点了些吃的,等着上菜的功夫,朱隶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