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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日下午时,张承业对面的永宁军的总指挥就是奢崇明的一个儿子了,由于道路和通迅的难度,永宁军无法一次展开上万人发动进攻。
所以他们就只能让几千人沿路集结,然后进入战场发起反击。此外永宁军认为明军没有多少人,几次消耗后就能使明军彻底崩溃,所以他们迫于形势也只好和张承业打一场消耗战。
可是形势的发展完全出乎永宁军的预料,战斗部队从南方一波波地赶回来助战,为了给后续部队和辎重部队腾出道路他们也就被一拨拨地派了上去,然后被明军一次次地击溃。每次冲锋一般都是头人和勇士带头,结果每次失败军队都会受到重挫,两军激战了一天后,永宁军震惊地发现他们手中大半的部队都被打散了建制。
这次永宁军为了形成内线作战,也是急行军攻击赤水卫。仓促间他们的前线储备粮食也没有多少,到十日结束的时候,部分永宁军就已经开始挨饿了。到了十一日中午前,奢祟明亲自赶来指挥反攻,但他的运气也不比他儿子强多少,明军的防御坚强得犹如铁石一般,偶尔有头人逃回来,他们都说部队几乎没有能给明军造成伤亡,这不是消耗战而是送死。
到了下午,急急忙忙往回赶的永宁军彻底断粮了。而奢崇明似乎判断这支明军就是明军的核心精锐了,所以奢祟明决定用他珍藏已久的骑兵出去火拼。除此以外奢祟明还刮地三尺,把他能搜罗的每一匹马都找了出来,连拉粮食的挽马都不放过。同时为了进一步加强攻击效果,奢崇明还把剩余部队中的头人和勇士也都拉了出来。
张承业遇到的最后一次骑兵冲阵,实际是整个永宁宣抚司的核心成员,大部分头人和他们的子侄都在其中,那些在先前玫击中大难不死逃回本阵的头人也都再次披挂上阵,为了给全军杀出一条生路而垂死一搏。
经过对几个被俘的骑兵的审问,奢祟明本人虽然不在这队骑兵中,但他的三个儿子都参加了这次冲阵。黄石立刻派人前去辨认,最后从尸体中找到了其中的两个,其他战死的骑兵似乎也都很有名,大批的头人和他们的近支都被辨认了出来。
听完俘虏的口供后,黄石就觉得这仗地北翼差不多已经打完了。永宁宣抚司的政治模式基本还属于奴隶制范畴,各个头人和他们的子侄就是永宁宣抚司的中坚力量。这些人现在就算还没有被一网打尽,那也是十者去其七、八了。没有了这些人的协助,黄石估计奢祟明已经基本丧失了对军队的控制能力。
从十二日开始,战争的发展就不断地在证实那些俘虏的供词。永宁军在明军的攻击下溃不成军,往往明军刚开始开炮,就能看到大批的永宁军士兵脱离军官的控制,四散逃入山地和森林,前两天还能发起顽强攻击的永宁军,在一夜之后甚至连防御的能力都没有了。
从十三日开始,制约明军推进速度的不是永宁军的抵抗,而是明军自己的后勤,从普世所到前线的漫长补给线让明军不得不屡次停下来等待军粮。黄石下令对永宁军俘虏进行简单鉴别,把其中的底层士兵编组成明军的辎重队。但这样明军也就不得不留下警戒部队,以对他们加以监视。
根据黄石的命令,明军禁止任何形式的屠俘行为,而且黄石不惜加重后勤负担,也要让俘虏们都吃饱饭,这道命令当然进一步拖慢了明军的前进步伐。为了向前方运输足够的粮食,就连明军的炮队也常常要给运粮队让路。
从十四日开始,大量的永宁军走出山林向明军投降,他们已经在山野里饿了几天了,而这几十里的道路都为明军所占领,他们已是无路可去。黄石这三天来一直对俘虏们宣传明军的俘虏政策,还让积极分子进山去找他们族人进行宣传。躲起来的大批永宁军士兵肚子饿,也没有了头人统领,再加上明军的宣传,不少人觉得饿死也是死,还不如出来投降碰碰运气。
等明军给他们吃饱饭以后,这些永宁军士兵就自愿地帮助明军搬运粮草了。他们以往总是受到头人的压迫,从出生后就一直过着奴隶的生活,所以他们在失去了和土司、还有头人的联系后,就都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不少人隐隐觉得帮明军干活,就算最后难逃一死,至少现在先吃顿饱饭,落个饱死鬼也比饿死在山林里或是被野兽吃掉强一些。
这些人虽然加强了明军的后勤运输能力,但是整顿他们又让救火营颇费了一番功夫。所以一直拖到十四日傍晚,明军先头部队才算是进抵摩尼所城下。
到了十五日中午时分,黄石期待已久的大炮终于运到了。在大炮的轰击下,明军很快就把一段城墙上的永宁军消灭了,明军搭起梯子爬上城墙,然后支起火统开始向城内射击。在火统的掩护下,明军很快就肃清了城门附近的永宁军。
其间还有一小队永宁军勇敢地出城进攻明军的炮兵阵地,但在大炮、火统和长枪面前,这些勇敢的军队就像遇到太阳的露珠那样迅速地蒸发殆尽了。等城墙上的明军把城门孤立出来以后,黄石就命令把火炮转移到城门的正面。
没有两翼的配合,孤独的城门楼自己是没有多大防御能力的,现在摩尼所的城楼连纵深的反击也都没有了,所以黄石估计城门很快就可以一鼓作气地攻破。不过在救火营把大炮搬运到摩尼所城门前时,驻守的永宁军就开门投降了。
据这些降兵说,奢祟明昨夜已经逃走了,摩尼所仅存的一点粮食也早就吃完了。今天守城的本是奢祟明的一个亲信头人,不过头人和他的亲随都在出城反击时被明军打死了,所以城内的永宁军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抵抗意志。
这些俘虏也进一步证实那天张承业的战果,永宁宣抚司的统治基础已经被明军打光了,奢祟明已经无法有效指挥残存的永宁军了,所以他带着最后的一批亲信逃去赤水卫。据说安邦彦的部队也已经到达了,而且完成了赤水卫这座城堡的包围,叛军试图通过严密的包围来战胜守城的明军。奢祟明则希望能从水西军获得补给,并借他们的力量恢复对永宁军的控制。
“永宁军已经不是问题了,他们现在或许还能守一守城市,但无疑已经彻底丧失了野战的能力。听这些降兵的说法,奢祟明的残余军队既无粮草、也无士气、连军官都严重缺乏,他们能保持行军不崩溃就不容易了,更不要说打仗了。”
黄石又写了一封信,送回贵阳报捷。到目前为止,明军的进展比预计的还要顺利得多,根据永宁军的战斗力来看,叛军要能打下有五千明军驻守的赤水卫那才真是天方夜谭呢。当初贺定远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坚守的计划,给他运进去的粮食很多,如果贺定远再稍微省着点吃。磐石营坚持到十月是没有什么问题地。贺定远的弹药也很充足,当时因为担心不给磐石营运足了会让他们遇险,为了给他们补给都严重影响了对选锋营的供应。
九月十七日,京师。
最近天启几次遇到了危险,尽管皇后都哭成了一个泪人,但太医们都对此束手无策,京师的臣子们也在背后小声议论起来。信王也因此被招进宫问安,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天启本人很清楚自己可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这几天来,除了信王以外,天启又把他的养母李选侍也找来说了些话。
看着天启和信王这对由她抚养长大的兄弟,李选侍也难过得直流泪,结果反倒是天启安慰了他养母几句,还和他的皇八妹(李选侍之女)开了几句玩笑。但这个还是小姑娘的妹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是危在旦夕。
昨天收到了来自云南的奏疏,黄石以惊人的速度对叛军展开了进攻。听说了此事后,天启的病情似乎又有了些起色。自从进了七月,天启就常常整夜无法入眠,即使睡着了也常常自己惊醒,结果昨天晚上天启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今天天大亮才醒。
昨夜睡得香,今天早上食欲就好了起来,天启在皇后地服侍下吃了几块点心。看着满脸喜色的皇后,年轻的皇帝温柔地笑了一下,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轻轻为妻子拢了一下头发:“等吾大好了,就再为汝做个譬子吧,不,做两个。”
皇后把天启已经枯萎了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这对年轻的夫妻就这样静静地呆着,直到太监报告说信王又入宫来问候兄长了。
信王来了以后,天启就让他把西南的地图挂起来。然后信王就对照着张鹤鸣的奏章,在地图上把黄石军队的驻扎地点一个个圈了出来,跟着又在上面描出了各路明军的行军路线。看到天启今天的神采这么好,信王也来了精神,这个十几岁的男孩站在地图前手舞足蹈,当着哥哥嫂子大谈了一通自己对战局的见解。
信王兴奋地讲着他胸中的韬略,天启就坐在床上,靠在妻子怀里,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弟弟在军事地图前激动不已。等信王告辞离开后,天启长叹了一声:“吾弟今年已经十七了,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这正是人生中黄金一样的年岁啊。”
折腾了一上午,天启感到很疲劳于是就又躺下了,皇后把被子给他盖好,边边角角也都为他掖上了。
“等吾大好了,黄帅那边也该大获全胜了。”天启看着天花板,眼睛里流出了明亮的色彩:“吾还要为黄帅祝酒呢,吾还要替黄帅还那笔大借款呢。”
说完后天启低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皇后,又笑了一下:“等吾大好了,皇后也该给吾生个太子了。”
……
九月十八日,摩尼所城南,明军大营。
几天前蔺州到普世所的交通线就已经打通了,不过出乎黄石意料的是,首先赶过来的不是明军的大批援军,而是西南督师张鹤鸣。
上次黄石送去奏捷后,张鹤鸣在贵阳宣传了一番后,觉得自己在贵阳静坐未免发挥不出四省督师的作用来,于是他就亲临明军播州大营,打算就近统筹全局,思考明军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吴穆在张鹤鸣的影响下也来到了播州,一时间眼看这播州要成为西南的行政中心了。
但听说黄石跨越山林成功,救火营已经插入普世所和摩尼所之间,切断了永宁军的退路和粮道后,张鹤鸣就连播州也坐不住了,他把吴穆留下继续负责粮草和辎重运输,自己则乘一顶软轿,从播州一路紧赶直达蔺州。
等到了蔺州后张鹤鸣又收到普世所光复的消息,张老大人扯出地图只扫了一眼,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普世所,终于和增援的两营川军一起抵达目的地。
只在普世所住了一晚,张鹤鸣就再次启程去追赶黄石的部队。要知道这老头子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但他的身体表现简直比那两营川军里的小伙子还要强。虽说张鹤鸣这一路不是乘轿子、就是坐马车,但张鹤鸣毕竟是从播州一路赶来,他只休息一夜就能继续出发赶路还是太令人钦佩了。
把普世所的防御交给川军后,两个步队的福宁军就开始南下,而福宁军的马队则挑选精兵强将护卫张鹤鸣,终于在昨天入夜前把他平安送到了摩尼所的明军大营。
今天天亮后,黄石就陪着精神矍砾的张鹤鸣老大人视察前方阵地。
赤水卫和摩尼所之间虽然地势平坦了一些,但也有四十里的山路,此时明军的一线已经抵达到赤水卫二十里外。
黄石和张鹤鸣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