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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了那笔巨款,是不是?他烧毁了那具尸体,是不是?让他在帕奇曼坐10年牢,这才公正。”
“盗窃巨款事不是发生在国内。”特鲁塞尔解释说,“超出了我们的管辖范围。该案由联邦政府负责,他们已经撤销了起诉。”桑迪呆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份文件。
“有人胡来,是不是?”
“我们没有胡来。”帕里什迫不及待地说。
“真不错。出卖选民的利益,归罪于联邦政府人员,因为他们不必竞选职位。烧毁尸体的问题怎么处理?他是不是承认之后就走路?”
“你说他该不该被控告犯有毁尸罪?”特鲁塞尔问。
“当然应该了。”
“好。接下来我们怎样证明他犯有这种罪?”帕里什问。
“你是检察官,这是你的事。”
“是的,可你好像什么都懂。说呀,你怎样证明他犯有这种罪?”
“他不是承认干了这事吗?”
“是的,但你以为帕特里克·拉尼根会在审判自己的法庭上,向陪审团作证说,他烧毁了一具尸体?这就是你对审判情况的估计?”
“他不可能自行作证。”桑迪充满希望地插话。
斯威尼气得乱挥手臂,面颊和脖颈变红了。他怒视帕里什,又怒视桑迪。
当他意识到在场的三个人都有着一致的看法时,控制了自己的感情,“什么时候生效?”他问。
“下午晚些时问。”特鲁塞尔回答。
斯威尼没料到有这样快。他把双手插进口袋,向门外走去。“你们当律师的,没有一个不自私。”他故意抬高嗓音,让房内的人都听见。
“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嘛。”帕里什讥讽地说。
斯威尼砰地关上门,气呼呼地沿着过道走去。他驱动那辆没有标志的警车离开了法院。在车内,他拿起车载电话的听筒,给自己在《沿海日报》的一个熟人打了电话。
既然受害者家属将诸如此类的权利一古脑儿给了遗嘱的执行者帕特里克,挖坟开棺就很容易了。当克洛维斯的唯一朋友帕特里克签字同意开棺以便为自己洗脱罪名时,法官特鲁塞尔、帕里什和桑迪都注意到这是一种讽刺。似乎每项决定都隐含着讽刺。
这完全不同于从坟墓掘出尸体。那种程序需要法院下达指令,之前还要适当地申请,有时甚至还要听审。而现在仅仅是查看一下,其程序未被《密西西比州法典》确立。因此法官特鲁塞尔处理时采取了很大的灵活性。谁会受到伤害?受害者家属肯定不会。棺材本身也不会。显然,这根本是无所谓的事。
罗兰依旧是威金斯殡仪馆的老板。他是否还记得克洛维斯·古德曼先生和他的律师,记得古德曼先生家中的奇怪而短暂的守灵。守灵者没有别人,仅有他的律师?是的,他记得很清楚,他在电话中告诉法官。是的,他从报上看到过关于拉尼根先生的报道。不,他和拉尼根先生没有联系。
法官特鲁塞尔简单说明了原因,并随即问起了克洛维斯的尸体被盗的情况。不,在守灵之后,他没有打开棺材。因为没有这种必要,他从不这样做。法官询问期间,帕特里克用传真机给罗兰发了几份同意挖坟开棺的文件。这些文件分别由迪纳·波斯特尔和遗嘱执行人帕特里克·拉尼根签署。
罗兰顿时积极给予帮助。以前他的殡仪熔从未发生过尸体被盗的事。加之,哦,对了,他能迅速地挖开坟墓。他还是这一公墓的老板。
法官特鲁塞尔派了几个文书和两名司法助理到公墓。漂亮的墓碑石上刻着如下几行字:克洛维斯·古德曼(1907年1月23日——1992年2月6日)
永垂千古
在罗兰的指导下,挖坟小心翼翼地开始。不到15分钟,棺材露了出来。罗兰和一位帮手跳进坑里,铲去了表面的泥土。棺材的边缘已开始腐烂。罗兰跨坐棺材下半部,用肮脏的双手将扳手塞进缝隙,使劲一橇,棺材盖发出爆裂声。其后,他慢慢掀开棺材盖。
果然不出所料,棺材里没有尸骸。
但是,有四大块煤渣块。
他们商定按照法律需要把听审地点设在公开法庭,但开庭拖到临近5点钟的时候。到那时,法院即将下班,多数雇员已离去。这对每个人都有利,尤其是对法官和检察官。尽管他们相信自己做得对,但仍担心舆论。自从挖坟开棺、认罪申诉协议生效后,桑迪无时无刻不在催促。此事宜速战速决,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他的委托人仍在监禁之中。当然,他们认为这不是理由。眼下法庭审判的安排正处在空档。时机极为有利。等待能得到什么?
什么也得不到。法官终于作出决定,帕里什表示没有异议。在接下去的三个多星期里,他有八个案子要审理。解决了拉尼根问题,减去了他一个大负担。
被告一方对5点钟开庭表示非常满意。倘若顺利,不到10分钟他们就能离开法庭。要是机会好,说不定碰不到任何人。对于帕特里克,这当然求之不得。他还能有何异议?
他换了一件大尺寸的白棉衬衫和一条卡其布宽松裤,脚上穿着新买的巴斯牌皮鞋。他没有穿袜,踝部仍裹着纱布。他和海亚尼拥抱,感谢这位大夫的真诚帮助。他又和护士拥抱,向护理员表示感谢。他允诺不久回来看他们。他不会回来,每个人都清楚。
在度过两个多星期的病人加囚犯的生活之后,帕特里克离开了医院。在他身边,走着他的律师。身后是忠于职守的武装押送人员。
42
显然,对于每个人来说,5点钟都是极好的时刻。法院里的雇员没有一个回家。一旦消息走漏,它几分钟就遍及每一角落。
某大型法律事务所一房地产秘书在法官总署核查土地证时,耳边飘入了帕特里克的这则最新消息。她奔向电话机,给自己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数分钟之内,整个沿海地区法律界都知道帕特里克要依照某种未知的交易申诉有罪,并试图5点钟在最大的审判厅悄悄地完成此事。
他们对幕后交易和秘密听审的想象,又导致了不计其数的电话。电话被打给其他律师,被打给妻子、知名记者和城外合伙人。不到半个小时,全城有一半人获知帕特里克要出庭,要做交易,而且很可能要走路。
倘若登广告、张贴告示,这场听审未必会吸引这么多人关注。它的神速和隐秘,给自己裹上了神秘的外衣。这种缺陷是法律制度本身造成的。
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审判厅,一边小声传播流言,一边注视着外面的人潮水般涌进。寻找自己的座位,人越来越多,流言进一步被证实,所有人的猜测都不会错。当记者赶到现场时,流言立即被承认是事实。
“他来啦。”有人说了一声。一位坐在法官席附近的法院文书仰起了头,好奇者开始找到座位。
两位摄影记者奔到后门迎候,帕特里克顿时露出微笑。他被领到二楼的陪审团议事室。在那里,他被卸去了手铐。那条卡其布宽松裤长了一英寸。他慢慢蹲下身,将每只裤脚卷了边。卡尔进了门,吩咐两个司法助理在门厅等候。
“没想到还是来了这么多人。”帕特里克说。
“在这里,秘密是很难保住的,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谢谢。”
“我认识的杰克逊那家报社的记者要我问你——”
“什么也别说,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消息。”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反正很快。”
“那个姑娘在哪里?”
“在欧洲。”
“我能跟你去吗?”
“怎么啦?”
“只是想看看。”
“我给你寄录像带。”
“谢谢。”
“你是不是真的想走?假如我给你机会,让你马上失踪。你干不干?”
“有没有9000万?”
“也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当然不干,我的情况不一样。我有心爱的妻子,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不,我不逃。谢谢你的好意。”
“大家都想逃,卡尔。大家生活到一定时候,都会考虑离开之事。乡村生活和山区生活往往比这里优越。许多烦恼可以抛在脑后。可以说,逃跑是我们的天性。想当年我们的祖先为了摆脱痛苦的环境。寻求较好的生活,移民到了这里。他们继续西移,不断地迁徙,不断地寻找黄金宝地。现在,已没有地方可去了。”
“哇,找还从未想到从历史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我是乱讲的。”
“要是我的祖辈离开波兰之前,也敲诈了某人9000万美金,那就好了。”
“我已经把那些钱归还了。”
“听说还剩下不少。”
“没有根据的瞎说。”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下一个潮流将是抢劫律师的钱财,毁烧死尸,逃亡南美,当然,还有漂亮的女人在等着。”
“到目前为止,这一切的都很顺利。”
“可怜的巴西人,那么多刁滑的律师正往他们那儿去。”
桑迪进来了,他又拿来一份文件让帕特里克签字。“特鲁塞尔很紧张。”他对卡尔说,“他感到压力很大,办公室里电话不断。”
“帕里什呢?”
“也是惶惶不安。”
“我们要趁热打铁,把这事了结掉。”帕特里克说着,在那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个法警走上前。宣布即将开庭,请大家就坐。人们顿时静了下来,匆忙找空的座位。另一个法警关上了双排门。观众靠墙而立。各个文书在法官席旁边忙碌。这时,差不多到了5点半。
法官特鲁塞尔带着惯常的严肃面容走了进来,全体起立。他向大家表示欢迎,感谢他们对司法工作的支持,尤其是这么晚还来旁听。他和检察官已经碰了头。两人一致认为,仓促开庭会让人怀疑有什么肮脏交易,于是他们故意拖了些时候。他们甚至还讨论过将听审推迟。最后他们认为,推迟会给人以做贼心虚的感觉。
帕特里克从陪审席旁边那扇门走进审判厅,站在法官面前。他没有留意听众,站在他身边的是桑迪。帕里什站在附近,显露出急切的神态。法官特鲁塞尔翻开案卷,开始逐页审视每个字。
“拉尼根先生。”他终于开了口,嗓音低沉,语速缓慢。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述说每件事时语速都很慢。“你已经提出了几份申请。”
“是的,阁下。”桑迪说,“我们的第一份申请是,将一级谋杀指控降为毁尸指控。”
他的话在寂静的审判厅里回荡。毁尸?
“帕里什先生。”法官示意说。他们已经商定,由帕里什作主体发言。他将负责向法庭陈述案情,向记录员提供材料,而且,更重要的是,向在场的新闻记者和听众作解释。
他非常精彩地详述最近案情的发展。其实,根本不是谋杀,而是性质比这轻得多的罪行。密西西比州政府不反对降低指控的级别,因为它不再相信拉尼根先生杀了人。他一面说,一面以惯常的最优雅的姿态在厅内踱步。他步履从容,手势有力,各方人士无不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
“下面,是被告向法庭提呈的第二份申请,同意承认犯有毁尸罪,有请帕里什先生。”
第二幕的表演类似第一幕,由帕里什详述克洛维斯的尸体被盗的经过。当帕里什绘声绘色地把桑迪提供的细节公之于众时,帕特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