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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星球的一棵超级巨树,也是罕有不经生气之风洗礼独立茁长壮大的生命,拥有预知未来的超凡能力,作出的预言都是有关宇宙的未来,不多,却总能一一应验,所以没有知道他存在的生物,敢忽视他的预言。在一个生气周期之前,他向宇宙有能力感知他的生物传送最后一个预言,说候鸟终会被灭族,但最后一头候鸟将存活下来,全力反击,宇宙从此陷入史无前例的大乱剧变。这个预言之后,树王像在宇宙蒸发了,从此没有生物感觉到他,见过他。”
一直以来,我心中只有候鸟的世界,从没想过有如树王般能知过去未来的奇异生命,令我大感难以置信。最震撼的是事实摆在眼前,我正是树王预言里那最后一头候鸟,更会对敌人作出反击。正如法娜显先前说过,我是族内唯一能兴起反击念头的候鸟,现实和预言吻合得令我感到动魄惊心。问题在我怎可能有大闹宇宙的能耐?又想到法娜显仍在,我并不是“最后剩下的一头”,安心了些儿。
法娜显凝望着我,莹白的脸散发着神圣的光辉,正容道:“我们一直不放树王的预言者于心上,我们的世界不惯容纳其他东西,直到你诞生,深埋的预言再次被挖掘出来,引起我们的警惕。为此我们立下了唯一的咒誓,纵然只剩下一头候鸟,他仍会继续创造新世界,予生命一个机会。”
我忍不住道:“可是我还有可敬的法娜显呵!”
法娜显爱怜的道:“你还不明白真正的情况,我刚才说出来的,就是要使你掌握到眼前的形势。现在首要之务,是如何令你荣誉光辉的活下去,发扬光大我们候鸟族的优秀传统。你千万不要沮丧,我们尚未算一败涂地,没法杀死我,是敌人最大的失着,我们必须好好利用他这个错误。”
我惶恐的道:“可敬的法娜显仍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法娜显道:“我能避过死劫,原因在我练成了盾中之盾,我们称之为‘心盾’,很快你会明白心盾无穷的妙用,这可说是我们联手打造的候鸟族终极的防御武器,能在任何情况下护着我们的心核。而没有你,就不会有心盾,要应付的正是刚才发生的情况,可惜刚完成 第一个心盾,事情便发生了。当敌箭命中我的心核时,心盾硬挡了它一记,令他改变目标射向你,我只好把能量全贯注到你那里去,但仍没法助你度过难关,还损耗了大部分的能量,现在只剩下二节的能量,其中二球又注进你的心核内。如让敌人找到这里来,我们必死无疑。”
我倒没有考虑及此,登时生出危机四伏的惧意。自出生以来,我是破题儿第一遭尝到恐惧的滋味。
法娜显平静的道:“不用恐慌。法连山受袭的河系,离这里超过一百五十个候鸟年,何况敌人虽一战成功,但已损耗大半的能量,没有数十万个宇宙年,休想复元。这段时间是你唯一逃生活命的机会,你必须好好把握。”
我焦虑的道:“我们不是一起走吗?没有可敬的法娜显,我哪里都去不了。”
法娜显道:“孩子!你必须面对现实。我真的希望陪你多走一程,但实际的情况绝不允许我这般做。让我告诉你真正的情况,于你来说,你已耗尽能量,现在仍能活动自如,保持清明,全赖我输到你真身的两球能量,而我剩下的能量,只够我们其中之一作一个长途的季候飞行,你明白了吗?”
我以哀求的语调道:“可敬的法娜显,请重新考虑你的决定,我们可以去近一点的地方,趁还有点时间,尽力吸取宇宙的能量,再想方法应付敌人。”
法娜显平静的道:“让我告诉你我的计划,你当会明白为何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会以一节的能量,凭感觉送你到最安全和生机最盛的空间,那会是离这里远达六十个候鸟年的某一处所,同时把心盾装置到你身上去,作你的护身武器,也是我代表候鸟族送给你这位继承者最后的礼物。装置的过程绝不简单,还会使你受到很大痛苦,更耗掉我仅余的六球能量中的五球。不要再说废话了,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作最明智的决定。对于你的将来,我只有一个指示,就是找出你自己是谁,寻回失去了的本原。其他一切,要靠你自己的智慧和努力。”
我心神俱颤的哀求道:“可敬的法娜显,你要我永不言弃,为何你自己却要放弃呢?敌人的目标若是我,我岂非可引开敌人,你……”
法娜显截断我的话,微笑道:“孩子!你忘掉魔陨石哩!它现在离星系不到九分之一个普通光年。”
我的心直沉下去。明白了,我终于明白法娜显完全没有选择,她是要牺牲自己,凭余下的一球能量,以挡格魔陨石,与它同归于尽,保着她创造的最后一个世界。
法娜显目光重投辽阔的澄绿天空,感慨万千,却仍是那么平静自若,轻柔的道:“失去了伙伴,这个宇宙对我再没有任何意义,你或许仍不了解我们进化的方式,多一个伙伴,我们便在进化的阶梯上多走一级,回头走是任何生命不能容忍的折磨。我的生命已到了尽头,一切唯有寄望在你的身上。你未来的路会非常难走,但你绝不可放弃。明白吗?孩子!进入季候飞行的时刻到了。”
我想说话,却说不出半个字来,法娜显的能量完全攫抓着我,变化我真身的能量结构,最后一个意念,就是纵然飞到了千万亿个候鸟年外,我破碎的心,将永远埋在九月星的泥土里。
第一卷
第四章 … 相逢何须曾相识
经过八个阶段的减速,飞行速度降至四分之一光速,微子化的能量,结合而成量子,我的思感神经又回来了,一时间,还以为仍绕着九月星飞行,到发觉置身虚无,方猛然醒觉,远离九月星足有六十个候鸟年。一股沉痛的哀伤,撕裂了我的心。
候鸟族完了,事实上我也完了。
我这最后一头候鸟,失去了法娜显后,不要说其他的,光是如果在忙无边际的虚空旅航,已是没法解决的难题,法娜显太高估我了。
量子先组成最简单的原子,原子进一步聚变为各类型更复杂的元素。在生命烙印的“指导”下,我物质化的真身现形,感官回复了功能,前方出现无数光点,仿如一个恒星的汪洋。想到大有可能再没法回复微子态的存在,也没法再进入季候飞行,有如一头残废了的候鸟,这个念头让我有想发疯的可怕感觉。
无比的孤独、恐惧抓紧着我。我除法娜显外,从未接触过其他生物,对宇宙几近一无所知,压根儿不晓得下一步该如何走,我真是头脆弱没用的候鸟。如果可以选择,我会随法娜显去与魔陨石拼个同归于尽。
唉!成为候鸟已是不可能的事,还如何超越候鸟去寻回失去的真正本原。心内又似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你怎可以这般窝囊,法娜显怎样教导你的呢?难道候鸟族错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脓包身上?
我怵然一震,全身生出奇异的反应。对!我必须坚强起来,学会在逆境里的生存之道。首先,必须冷静。
真身在无重大虚空滑翔,没有阻力,只要能量不改,我会以这个速度一直飞行下去,直至进入某一星系的力场。我开始认真的去观测所处的空域。
在漫空星斗里,前方的一个光点逐渐明亮起来,亮度掩盖了其他星光,显示前方的星系离我非常之近,而这颗亮星正是最接近我的太阳。
由衷的感谢法娜显,她说要送我到最有生机的落点,绝不是胡乱说的。假设换了是河系间两边不到的遥阔空间,以四分之一的光速,大有可能在敌人找上我时,我仍盲目的在空中飘流,没法到达任何星体。心中燃起一点希望。
到达一个星球,只是起点的踏脚石,予我吸取星球磁能的机会,增加不到两球少得可怜的能量,不过以我的能耐,又没有法娜显帮忙,没有一个生气周期,休想储足一节的能量。那时敌人早找上门来,所以这显然不是求生的最佳办法,我必须解决季候飞行的问题,边逃边储,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就在此时,我感应到物体的接近。我循感应的位置看去,起始时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另一块可怕的魔陨石,到看清楚点,才发觉是块形状古怪有星际浪者之称的普通陨石,体积足有九月星上那座死火山四分之一的大小,呈长形,头尖尾扁,中间臃肿,笔直的朝前方的星球掠去,速度略高于我。
我几乎想也没想,当机立断,双翼疾拨,强大的能量在翼尖处爆开,产生正反的力道,精确的计算下,改向增速,能量送得我朝陨石直追过去。瞧着陨石扁长的尾巴,忽发奇想,如果可以如法娜显引发九月星里太阳的核聚变般,发动陨石尾部物质原子内的连锁反应,岂不是可赋予陨石飞行的动力吗?又心中一震,我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自己的出主意,真是享受那种感觉。
思索间,陨石离我不到三十下心跳的距离。不由紧张起来,能否踏足陨石,已是注定了的。星系外的虚空,绝不是行星的天空,没有可供辨认定坐标,没有上下左右的分别,任何一方都是炫目的星光,远近和位置全赖精确的计算,一旦发动动能,只可作直线飞行,尤其陨石的速度比我高,稍有失误,将永远与这块陨石失之交臂。
陨石不住扩大。我的视力确是大不如前,到这时才看清楚陨石并非纯黑色,而是紫黑色中泛着点点金属的青烁光,坚硬得异乎常石。嶙峋岩巉的石表布满小坑洞和浅裂缝,似曾饱经劫难,旧历沧桑。不是为何有如斯感触,或许是因自身的情况吧!当这块陨石进入前方星系的力场,肯定劫数难逃,它正在走着最后的一程。
荒凉冰冷的一块石头,在无涯无际的漆黑虚空里,于周遭以万亿计的恒星永远地放射着光焰的衬托下,漫无目的地流浪,不知何去何从,是生还是死,使我大有同病相怜的感慨。
胡思乱想时,我成功扑附陨石,登时如释重负,充满成就感。
正自豪间,一股高度集中的能量束,重重击在我两翼间的背心处,差点破入心核,能量流蔓延往整个思感网,令我苦不堪言,也失去了平衡和依附力,往空抛掷翻滚。
眨眼间我离开了陨石,强忍痛楚下,双翼朝前拍打,爆发能量,产生反方向的动力,煞止跌势,再来个大空翻,险险回到陨石上去。此时方察觉陨石具有非自然物质的奇异引力,比起九月星的引力当然微不足道,可是以这种体积的陨石来说,却颇不寻常,显然此石不是一般常石。不由暗怪自己警觉性不足。
前方电芒闪闪,眩眼耀目,其内隐见黑影腾挪跳跃,尚未看清楚,其中一道光焰暴长,迎头照脸的劈过来。
本鸟盾一身功夫,全在双翼之上,虽不懂攻敌制敌之道,防御之术却是与生俱来,立即双翼前伸合拢,翼尖撮点,与箭头成防御的三角形,能量急贯,来记小鸟盾。
“轰!”
能量交击,神经疼痛,往后摇晃,仍清楚已漂漂亮亮的硬架了对方全力一击,又掌握到对手只属量子的级别,不是我最怕遇上的那个灭族杀手,登时放下心事。
偷袭我的生物嚎叫一声,往后抛飞,直撞向一块从后面突出来的岩石,再反弹到地面去,芒光消散,现出身形体态。一看之下,立即看呆了眼。
眼前生物除了没有双翼外,躯体与我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