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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表的脸上阴晴莫测,刘琦的脸色为之一白,有些期期艾艾,不过刘琦也机灵,只片刻后,就解释道:“都是一帮子好友帮衬着费了点心思。”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懊悔不已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少费点心思呢。主要是刘表的偏心让他有些绝望,才让他剑走偏锋,尽弄些讨好的东西给刘表。
“交游广阔,果然有老爷当年的风度。”带着一派雍容,但蔡氏的话语却句句的针对刘琦,明着是夸赞,暗地里是明晃晃的挑起刘表的忌惮心。
“一帮好友?是蒯悳,蒯弛,还有韩善等这几个人吧。这些人各个都是世家出生,人心难测。为父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刘表的脸色已经阴沉,有些发寒道。本想继续教训儿子,但忽然想起了这房里还有刘正这个外人,有些话就没说出口。
“孩儿只是………。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刘琦已经一把跪在了地上,有心想辩解,但他发现这么说都是他的错,只有低头认错才是正确的。
机灵劲儿是有,只是可惜人还是不太聪明。刘正冷眼旁观,有些叹息着。刘表这么说恐怕不是在教育儿子,而是心中在忌惮什么吧。
都说天家无父子,现在刘表的地位也差不多了。这父子做的已经是没多少感情了,再加上有个心眼多的后母,刘琦这长子的日子,还真是看得人心酸。
这时,刘琮的脸上恰到好处的出现了几分惶恐,重重的给刘表跪下,道:“大哥也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父亲不要见怪。”
十三四岁的孩子,口齿清晰,说话条理分明,这个时候又显得十分同情手足,有情有义。
只是这越发的体现出来了他旁边刘琦的不堪来。
真是个好孩子啊。刘正一边心里感叹,一边又偷偷的瞄了眼高高坐在上头的蔡氏,恰巧就瞅见了她眼神中的一丝满意来。
不过面上,刘正却是脸色正经,似乎是神游外务,什么事情都没看见一般。
刘表的脸上果然是缓了缓,点头后,对刘琦道:“以后记得就行了,下去吧。”
看着态度是好了点,但刘琦已经是手脚冰凉,很是苍凉的点了点头,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厅外走去。
“琮儿赶紧起来,这大冷天的,地上凉,要是冻坏了膝盖儿,可就遭罪了。”刘琦一出去,蔡氏脸上的表情就换了各个儿,笑着道。
一派慈母风范。
刘琮却是先看了下刘表的态度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来到刘表旁边侍立着。
接下来,压根就没刘正什么事儿了,他们一家三人齐乐融融,父子相合。
刘正看的有些腻烦,找了个机会,再次起身告辞。这次蔡氏却是没有挽留,痛快的让刘正走了。
“脸面都丢尽了。”刘正一出去,这刘表的面色就阴沉了下来,低沉着声道。刘琮闻言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看着很是缩头缩脑的。
“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千错外错都是妾的错,不该多嘴。”蔡氏一边为刘表抚着背,一边眼角含泪,低声泣语。
“你也别多想,要怪都怪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背上有蔡氏的小手不停的抚着,刘表的气也顺了很多,吐出一口气儿,低声安慰着。
“只是此子心思真是沉啊。”或许真的是被美色给迷了眼睛,又或者真的是老了,刘表对于家事已经处于糊涂状态了,但对于外事却是腻精明,刘正从头到尾的反应都被他看在眼里,对于刘正面无表情,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很是明事理的态度忌惮的很。
给刘表的感觉,就是一个城府深。
蔡氏也被刘表的态度给弄有些混沌了,前晚的时候,刘表还跟他夸赞刘正是真性情呢,这一晚上的时间,这个态度就给转了个各儿。
别的没想太多,这蔡氏的心却是给刘表弄得有些发寒,这古人言,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这刘表的心,更是难觅啊。
就算是她这个枕边人,也只能体会个五六成而已。
这样想着,蔡氏的心,不由有些凄苦,年华正茂,却要嫁给这样一个反复老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五六成还是让她给小心的体会到了,留下刘正看了出好戏,果然是让刘表心生了忌惮。
只是她的心中怎么就没有半点陷害人了的开心呢。
大厅外,刘正看了看天色,还行,已经不下雪了,居然露出了点点的阳光,真他妈的看了场好戏啊。
不过刘表那个态度啊,夹着尾巴做人,夹着尾巴做人才是王道啊。真他妈的怀念刘备啊,虽然是同样的,差不多的虚伪,但人家却没有刘表这份阴沉。
真是阴沉无情的可怕。
天气是有些转暖,但刘正的身子还是不有自主的抖了抖。有些发凉。
脚上也是快步的走着,拐弯时却差点和一个人影撞在了一起,心情正不好着呢,刘正自然是一阵破口大骂。
耳边响起了一阵期期艾艾的声音,弱弱的,“叔父。”
刘正这一阵畅快淋漓的大骂声不由的戈然而止,有些不确定的定睛一看,这一身打扮,一样的小脸蛋,不就是他的那个大侄子吗?
奶奶滴凶,这脸是丢大发了。
作为长辈,认错是不可能了。刘正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干笑一声,问道:“琦儿这是上哪?”
“请叔父救我。”刘琦却是二话不说,给刘正跪下,大声哭诉道。
刘琦岁数不小了,但人长得面白无须,看着像半大小伙子,这大冷的天,地上又都是堆积起来的白雪,这么一跪,整个人还直哆嗦,看得都让人心疼。
就算是他刘琦缺胳膊断腿的,估计刘正也不会心疼,但做做样子刘正还是会的。
一把扶起刘琦,老气横秋的怪道:“这是人跪的地方吗?多大了,也不晓得好歹。”这话确实是教训人。
但听在刘琦的耳力却有另一番的心情,眼睛有些发红,刘琦哭咽道:“厅内的情形,叔父想必也是看见了。父亲他……他。”
怎么说话这么直接啊。刘正心中怪叫一声,面上不由的有些无奈的紧,道:“禁口,禁口。”
刘琦闻言不由的住口,那一声话也没能说完。
“父子没有隔夜仇,再怎么说兄长也是你父亲,亵渎父亲是天打雷劈的。”还能怎么办,只有一本正经的怪罪了。
“是侄儿失态了,只是…。”刘琦闻言也是唬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没人后,才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小声道。
“这是你们家事,而我是外人你懂吗?”刘正心里有些发虚,也是左右看了看,没人,不过这地方是过道,现在没人但不代表过会儿后没人从这儿经过啊。
得,你是老大。看了眼刘琦,刘正无奈道:“这不是谈话的地儿,找个安静点的吧。”
“叔父这边请。”刘琦闻言,欢喜道。
第五十四章 好色之徒
撇开刘表那份已经没啥作用的帝王贵胄身份不谈,但楚地主人这一身份却是贵重一时的。
从下午开始,贺寿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有荆楚重臣,也有庇佑在刘表麾下的士子名士,还有些许豪强,多的能把刘表的府门给踏破咯。就算是刘表真想什么一切从简,也是不太可能。
这其中不请自来的就大把大把。刘表还没有理由不让他们来。
就算是客人出乎意料的多,但蔡氏不愧是个当家多年的大妇,吩咐着下人加添酒水,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来了这襄阳城这么久了,刘正每次白天出去玩疯了就回家搂着两妮子过小日子,从来没有出去交个朋友什么的。
一个个有身份没身份的人,向刘表贺寿之后,一堆堆的聚在大厅内,谈谈天气什么的。就刘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看着挺可怜。
只是刘正这厮却从没有这种自觉,自个儿自饮自琢,吃吃案上的冷菜,一点都不觉得孤单,喝酒之后,反而身子暖乎乎的,舒服的紧。
“将军真是一派惬意。”冷不防一个身着儒服,一派雍容的人落座在了刘正身边,笑道。
“伊先生有礼了。”刘正冷不冷热不热的举杯笑道。
“观遍大厅之内,将军是孤单一人,这在下也是,正好做个伴嘛,将军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伊籍笑着举起酒杯回礼了一下,风趣道。
“狗皮膏药。”刘正努嘴答道。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晓得他写的一手好字,上门都几次了,赶都赶不走。
一两次吧,刘正还能笑脸迎人勉强应付,这次数多了,刘正都觉得寒蝉。
“喔,何解?”伊籍却是忽然来了兴趣,追问道。
“像狗,赶都赶不走。”刘正撇了撇嘴,继续吃喝着。
这绝对算是赤裸裸的鄙视了,不过伊籍性豁达,并不介意,反而哈哈一笑,道:“鹰犬者,忠也,承将军赞了。”
刘正翻着白眼,只当做没听见。不过伊籍这狗皮膏药似乎是当定了,时不时来上一两句话跟刘正套近乎。
少一时,糜竺从门口走了进来,四周扫了眼,立刻就定睛在了刘正这边,带着几分笑容,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刘正的另一边。
他是前天来的,奉了刘备的命令给刘表贺寿,昨晚还和刘正见过一回。
论及刘备帐下的文武大臣们,刘正与糜竺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早些时候把,刘正因为练兵,用度腻大,都是糜竺勒紧了裤腰带给张罗的钱银。
后来刘正从邓家拉了几千万的钱回来,也是糜竺亲自给安排入库的。两人是同僚,又有共事之宜,关系自然是近。
“又唠叨操德了。”坐下后,糜竺笑着客套道。
“什么话。”刘正笑着骂了一句,又道:“我一个人呆在这地方冷清的厉害,这几日能有子仲相陪,心中才是欢喜的紧呢。”
听刘正说得好听,糜竺的脸上笑容更甚,举杯与刘正对饮。
对饮一杯后,糜竺忽然瞥见了刘正旁边还有一位熟人,笑着举杯赔礼道:“今个儿真是眼拙了,竟然不见机伯。”
伊籍以前常常做刘表的使者去给刘备带命令之类的东西,负责调和两方的关系,与刘备手下的文武自然是混了个熟脸的。
特别是跟简雍、糜竺,孙乾这些人交厚。
“佳人在旁,我这凡人自然是稍显暗淡了。”伊籍笑着举杯,话锋中尽显风趣。
“哈哈哈,机伯此言妙哉,有操德在此,群颜暗淡,暗淡。”糜竺先是一愣,后哈哈大笑着道。
伊籍,糜竺,孙乾,简雍不分先后,皆见礼于世,举止雍容雅态,是被列在史书上的。而他刘正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刘正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被人这么寒蝉,刘正也有些心虚,再加上糜竺这声大笑,引来无数道目光,其中不乏探究好奇,刘正脸皮厚,但也不想出洋相。
笑着自罚三杯,请高抬贵手。
两个是真美玉,举止雍容,形态高雅,一个是形似神不似,但演技还算逼真。再加上长相。随便碰到一个人都会暗赞一声佳人的骗子。
三个人成排的坐着,谈笑间,还是挺吸引人眼球的。
“哼。”一声冷哼,坐在蔡瑁下手的邓策几乎要把牙齿给咬碎咯,睁的眼睛中尽是怨毒。
刘正取了邓家的酒窖,就几乎是等于把邓家的根基给毁了。再加上蔡家没有施以援手,他如何能不气绝。
“稍安勿躁。”坐在他前边的蔡瑁听见这一声充满了阴冷的冷哼,眉头一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