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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控诉,一面涕泪滂沱,直哭的披头散发,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桌子,呈几欲晕厥状。
“黄世仁”虽然不信她危言耸听,但是直到老外都害怕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不便上前扶她,又怕影响不好,又不敢叫别的女员工进来圆场,只得又端水又递纸巾,口中连连好言相劝道:“你不要着急呀,你有什么要求先提出来,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嘛。”
“喜儿”用去半盒纸巾,觉得脸蛋儿给擦拭得生疼了,就停下来说:“我头疼的利害,先回家休息,你和你们李斯特商量商量,尽快给我个回音。”
临走又和“黄世仁”说,家属对DB的HR不断给她施加压力,导致孩子流产非常愤怒,准备上告。她好歹在公司服务三年,不希望最后以这种发式收场。
童家明郁闷的把脸拉得有驴脸那么长,左思右想,不敢隐瞒,带着医院流产证明去找李斯特报告。
老李闻听,哭笑不得道:“岂有此理!”
他来回踱了一会,交代童家明道:“这种事情要小心处理,不然会有麻烦。要不,让拉拉协助你一起喝伊萨贝拉谈,怎么样?女经理总归方便点。”
童家明正巴不得。
拉拉站在走道上朝王伟曾经的办公室这里望过去,他的门口是伊萨贝拉的座位,一支摄像枪的镜头从走道的中间扫过来,如果有熟悉的人出入伊萨贝拉的座位,能在录像上大致上辨认出其身形。
拉拉站了好一会儿,转身要找麦琪,想了想没有叫,自己走去机房,等入门禁管理系统,先查出岱西和伊萨贝拉的门卡号码。调出两人半年内的非正常工作时间同时出入办公室的记录。她把明细打印出来看过后,仔细标注出其中发生在月中、月末各部门将报销凭证送交财务期间的出入记录。
第二天,门禁系统的维护商如约派了工程师登门,和拉拉一起看了前几沓月指定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拉拉果然看到录像里岱西和伊萨贝拉一起在电脑前晃动的身形,心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她让工程师把这段录像复制了一份,自己收好。
拉拉把录像给李斯特和童家明看过,童家明说:“录像上看不清楚她们具体在那张单据上做什么动作,还是不能为证据呀。”
拉拉说:“确实。但是毕竟做贼心虚,她们俩每次总是在王伟签过名后、凭证送财务部之前这段时间里,选择下班后碰在一起,在一堆报销凭证上动作,她就算能解释过去,应该也吓得够呛了。”
李斯特想,HR这样代表公司去问员工是有风险的;若不用这个办法呢,则只有报案了;那就只必要扯出岱西,而公司是和她有些已的,不好再去找岱西的麻烦,给伊萨贝拉二十万,当然就没有这些问题了,但那太荒谬,问都不用去找齐浩天问,无谓给曲络绎笑他李斯特老糊涂。
李斯特最终让两个经理小心,客客气气地和伊萨贝拉谈录像的事情。
没等拉拉、童家明找伊萨贝拉请回来,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打电话给拉拉,提供了一个新情况,经核查,原来伊萨贝拉流产不全行流产术是真的,然而,流产不全乃是流产药物所致,也就是说,是她自己先服药流产,流产不全后,在上医院行人工流产的。
拉拉马上告诉李斯特和童家明这个消息,大家都觉得是个利好,尤其是童家明,放心不少。
伊萨贝拉毕竟反侦查技巧不够专业,看了录像上标着的日期和小时,她和岱西在一起忙活的镜头,就冒冷汗了。
等放了一半,拉拉停下录像,说暂时看到这里,问她有什么解释。
伊萨贝拉虚弱无力地解释了几句,拉拉打断她说:“伊萨贝拉,这件事情你至少屡次有严重失职。孩子的事情,公司也很难过,毕竟之前公司对此毫不知情,公司对你绝无恶意,否则,公司报案的权利还是有的吧?我们不是一直在内部处理吗,童经理已经耐心地和你谈了两个月了吧?”
伊萨贝拉失神地点点头。
拉拉和童家明交换了一下眼神又说:“你上次和童经理提出,你不愿意再DB继续工作了,我觉得你现在刚流产,养养身体也好——考虑到你在DB服务了三年多,现在公司根据劳动法,统一一次性给予你一笔补偿金,相当于你过去十二个月的平均月收入的四倍,外加相当于你目前一个月基本月薪的通知金,DB和你马上签署终止劳动合同协议书,协议书并规定,你和公司之间,在签署该协议书后,互相用不诉讼——你看是否接受?”
伊萨贝拉动了动身子,嘴里喃喃地发出几个没有实质内容的音符。
拉拉和蔼道:“要不这样,协议书的草稿我先打印一份给你,你带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请在三天内给公司一个答复。”
她又和颜悦色却立场强硬地补充道:“如果三天内没有收到你的答复,这份协议就作废。你再仔细想想,公司是希望善意的解决问题,但这只是公司的一厢情愿,你要是不愿意,那公司的美意就只能落空了。”
伊萨贝拉试图救补偿金额作出最后的抵抗,重提传中接代的千秋大计。
拉拉见童家明不发言,就一副认真负责的态度说:“关于流产的事情,公司给全体员工买有补充商业医疗保险,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可以请承保的保险公司去核实医院的证明,向医院了解详情。”
拉拉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流产的原因也有多种多样,有时候如果孕妇怀孕过程中吃了不该吃的药,或者孕妇自身条件问题比如习惯性流产,都可能是流产的原因。假如保险公司和医院核实后证明,你的情况确属精神压力导致的流产的话,你可以申请从公司的集体紧急救助金中获得适当补偿——要不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需要的话,就提交一份书面申请给HR吧。”
拉拉的一番话说得伊萨贝拉心乱如麻,不敢正面作答。
童家明接受教训,在一旁基本没有发言,乐得让拉拉说话。
过了两天,伊萨贝拉回公司签了劳动合同终止协议书,没有再提流产补偿的事情。
事后李斯特和曲络绎都表扬拉拉处置得体,和平解决了伊萨贝拉事件。童家明虽然妒忌,终究觉得拉拉至少是帮他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麻烦事,就在会上也跟着客气了两句。
拉拉完成任务,准备离开上海回广州。在走的前一天,李斯特请她吃晚饭。饭后,李斯特邀请拉拉一起散散步,他告诉拉拉,他正式退休了,下个月就要离开上海回美国。
拉拉感到很突然,愣在那里
李斯特接着说:“我告诉曲络绎,虽然你做HR时间不长,但在专业上进步很快,同时,你是个很有潜力的经理,尤其你有优秀的品格,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曲络绎告诉我,通过过去大半年对你的观察,他完全认同我对你的评价。”
李斯特说罢,张开双手,拉拉踮起脚尖,和李斯特深深地拥抱,李斯特拍着拉拉的背慈祥地说:“拉拉,我希望你和王伟幸福。工作毕竟只是工作。”
王伟离开DB后,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开始,拉拉猜想,也许他心情不好希望清静一段时间,便不去打搅他。过了两周,还是关机,拉拉觉得不对劲了,赶紧去了一趟王伟的住处,结果发现他已经把房子给卖了。
王伟从此在拉拉的生活里像水蒸气一样挥发消失。拉拉时常想起来都不敢相信,在听到王伟和她说:“我错了”也听不到她说:“我们去世纪公园看房子”了。
拉拉出差的时候好几次出现幻觉,王伟突然打电话给她说:“我就在楼下大堂,我喝多了,让我上来吧。”她当时正在沐浴,恍惚间听到电话铃响,慌忙湿漉漉地就一脚踏出浴缸,却发现房间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原来是自己的幻觉。
拉拉终于恐惧地想到,王伟是觉得没意思了,是自己的矫情让他觉得没有意思了。
头几个月,不肯死心的拉拉经常会尝试拨打王伟的手机,号码一直是有效的,但是永远在冰冷的关机状态中。渐渐的,拉拉就尽量不打他手机了,实在不能自我解脱的时候,她才偶尔发条短信给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回音。
事实如此,当人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和他亲昵,你责怪他,甚至有意冷落他、折磨他,他总跟你应和,或快乐或痛苦,哪怕他不理睬你了,也是一种与你有关的他的态度;当他消失了,你所有的亲昵和冷落,忽然就都失去了着落,从此你的思念或者后悔,他都无从知道了。
53 自由自在地活
李都在浦东机场的候机大厅等着登记,手机在西装口袋里振动起来,他懒洋洋地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他随手按下接听键,说了句“哈罗”
对方说:“请问是李都吗?”
李都简单地说:“是,哪位?”
对方说:“李先生,您好,我是BL的崔纽约。我们以前讲过电话,您记得我吗?”
李都想起来了,这崔纽约市著名的猎头公司BL的一个顾问,三年前自己在MF的时候对方曾经想把他卖给BS,不过没卖成。
李都笑了:“哦,记得。”
崔纽约说:“您方面吗?可否占用您15分钟?”
李都说:“行,不过我在候机大厅,有点吵。”
崔纽约说这次的委托方是欧洲某著名500强公司。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职位情况,然后煽动说:“李先生,我觉得这个职位和您的匹配性特别好。您瞧,到了那里,技术的头就是您了,再也不用为您的上司是‘克莱顿大学的博士’而郁闷了。”
李都不由佩服这崔纽约的记忆力,“克莱顿大学的博士”是他三年前对香港上司的调侃之言,对方居然这么久还记得他李都方的厥词。
猎头的嘴就是媒婆的嘴,李都向来都这么认为,不管对方说的如何天花乱坠,都只能是先听听在说。
他看看手表说:“知道了,我考虑考虑。我现在要准备登记了,等我回北京在联系吧。”
崔纽约说:“行!那等您会北京我在联系您。”
李都的座位在飞机后舱,他坐定后看看四周,看来这趟航班很满,大部分位置都坐上了乘客,倒是他自己身边的座位还空着。
最后一批的几个乘客上来了,李都一眼注意到其中一个女子,因为她不但身段好,尤其动态非常不错。她的年龄估计在三十出头,看着像个级别较高的白领。
她上着一件NIKE浅蓝色紧身套头运动衫,领口挂着一付大墨镜,下着一条NIKE的深蓝色休闲长裤,下垂感很轻的布料质地和修身的裁剪恰当地表现她匀称修长的腿(此处一个“美”字没有录上,系统不同意这个字和“腿”字连用),李都立马暗中给人起了个绰号叫“蓝裤子”。
“蓝裤子”匆匆地拖着行李箱一直朝后舱走来,李都不由得希望她的座位就是自己身旁的空位,他觉得满飞机就自己这样又帅又聪明的人物最合适做在此等佳人身边,要不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蓝裤子”一边走一边往两边的行李舱上张望着,她走过李都身边一点,随即发现了一个位置可以用来放箱子,就停了下来。
李都妒忌像她这号的多半有个手提电脑放在行李箱里,那箱子对她来说应该重了一点。他想最好“蓝裤子”主动请他do her a faovr(帮她一个忙)把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