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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红高粱》
半个月后,我上班了。在一大堆新杂志中发现了《人民文学》上发表的莫言的小说《红高梁》,我喜出望外。年初张艺谋曾嘱咐过,要我注意一下莫言的小说,说他对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很感兴趣。这回发现这一篇,怎能不高兴?我一口气读完这篇小说,连忙拿回去给张艺谋看,并谈了自己的感受。张艺谋看完后很兴奋,连声叫道:“好东西,好东西。”打这起,他就拿定了主意准备搞这个戏。从此,他简直像着了魔一样。
一九八六年夏天,他去北京找莫言。上公共汽车时把大脚趾夹伤了。当时挤车人很多,他是最后一个挤上去的,关车门时只觉脚上一阵发麻,但由于人多没顾上想那么多。中途一位妇女下车时突然尖叫一声,大家才发现一溜血由车内顺着阶梯往外流。这时他才感到自己的脚板底下有一层粘糊糊的东西,低头一看整个大拇脚趾头都是红的。好心的售票员,把他拉到终点站,在卫生所包扎了一下。他就拖着伤脚去见莫言了。
张艺谋对艺术的执著追求是惊人的。他从山西体验生活回来,带回了一包农民衣服,说是从农民身上买下来的,带回西安穿,以便找找感觉。那是一条发白的蓝卡叽裤子,一件白布衬衣。还有一条红腰带。我担心衣服上有虱子,就放在脸盆里煮。煮了一会儿,过去一看,两人都傻了眼,由于红腰带掉颜色,脸盆里的水都成了红色。我赶紧用凉水冲,结果蓝裤子还可以,那件白衬衣一块红,一块白的成了花衬衣,衣服干了以后,张艺谋真大摇大摆地穿了出去,晚上他买了两个西瓜回来,对我讲:“今天穿这身衣服谁见了谁都要问怎么回事,连卖西瓜的农民都说,这样的衣服现在要饭吃的都不穿。你们拍戏一天挣多少钱下这苦?”
“你怎么对农民说的?”
“我对他们说一个月才几十块钱,他们根本不信,说我骗他们。”第二天他干脆不穿上衣了,光着脊梁,只穿着那条旧蓝布裤在外面转。女儿末末逢人便说:“爸爸像个济公”边说还边学着张艺谋的样子,逗得大家直乐。
这年夏天,张艺谋几乎是光着脊梁过来的,简直成了习惯,有一次我们带末末去公园玩,出来天已近中午,张艺谋骑自行车一前一后带着我们母女俩,中途他突然停下车来,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急忙跳下来。谁知他把上身仅穿的一件汗衫又脱了,光着脊梁骑车。这一下可好,来往的行人都朝我们这一家人身上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不知该把目光投向哪儿才好。实在忍不住了,就对他说:“你也讲点文明,怎么能在大马路上光脊背骑车呢,简直有碍观瞻。”“这怕什么,在东大街(西安最繁华的街道)我也敢。”他满不在乎地说。我脑子里立刻出现了画家张乐平笔下的三毛,光着身子在街上走,警察举着警棍威胁他,他竟然捡了一块煤,在身上画了一件汗衫,气得警察干瞪眼。当我们骑到大雁塔十字路口时,我跳下车领着末末走便道,一直拿眼睛盯着马路当中的警察,担心他会干涉光身子的张艺谋。还好这位警察并没有说什么,张艺谋居然光着身子在他眼皮底下转过来了。
也就是在这年夏天,张艺谋表现得特别恋家,他让我与他一起上街挑选窗帘布,买地板革等,还对我说,家里该做几件家具了。我们家里一无所有。我也毫无怨言,因为我知道要做一套家具要花许多钱,还要费不少神,我不敢想,我们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他主动提出,我自然很高兴,一连几天,每天晚上他都坐在灯下画家具图,一画就画到夜里两三点。常常我和女儿已经睡了,他画到兴头上,就把我拉起来和他一起丈量房子,研究尺寸,讨论式样。为了准确无误,我们用报纸裁剪贴成家具的模型,在房子里摆布,他声称对绘制家具图样有极大的乐趣。经过几次修改,他画的图纸就相当像样了,在他妈妈的帮助下,我们做了一套很不错的家具,我们的图纸也很快被别人要光了。
看过《老井》样片之后
这年深秋,《老井》摄制组出发了。由于前期准备工作充分,很快就拍回来一批样片。样片洗出来后,我带末末去看,也许是由于我太熟悉张艺谋了,总觉得他不像孙旺泉,而只是张艺谋自己,连看了几次,才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了。我看《老井》时心里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不愿意在银幕上看到他演的那些镜头,另一方面又为他能演好角色而高兴。
张艺谋一当演员,厂里的闲话就多了起来。一天,一个朋友问我:“你带末末去看《老井》的样片了?”
“是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回答说。
“你怎么能带孩子去呢,他们都在说你带孩子去看,末末喊叫爸爸怎么跟阿姨睡觉。”
“胡说,这完全是造谣。”我生气了。末末才三岁,这些话是一个孩子的话吗?再说,末末是个很内向的孩子,在公共场合从来不乱出声的,而且几次看样片末末都在我身边,说没说话我心里清清楚楚。
尽管有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我对张艺谋还是理解和支持的,看过两次样片后,我给他去过一封信,信中说:“你们送回来的样片我看了,也带末末看了。你演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只是还有些拘谨、不自然,应该再放松一些,既然承担了这个角色,就要演好。我希望你演好,我也觉得你能演好,让别人看看,我的丈夫不但摄影是一流的,其它方面也是一流的……”
张艺谋托人捎来了回信,称赞说:“你的信,关于”床上戏“写得很好,真是我的好女人,明事理、通大义。吴天明打算将其中几段话在摄制组大会上宣讲呢!关于这方面的传闻,你大可不去管它,中国人都太无聊。我们是在认真搞创作。”
他的信使我心里最后一点点因各种流言蜚语造成的不快也消失了。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是一心在搞创作、干事业。听说他们那里很艰苦,又从样片里看到他背石板、挑水、打石槽,瘦了许多,我非常心疼。默默地想,等他回来一定好好昭顾他。
这时,陈凯歌为《孩子王》来西影厂,带来了美国朋友送给我们的四把塑料折叠椅。他笑着对我说:“我可是用张艺谋背石板的精神把这四把椅子从北京给你们带过来,又从招待所给你们带到家的”。我感激地连声向陈凯歌道谢。陈凯歌和我攀谈起来,他说:“末末现在一天天大了,你也应该放开手脚,把生活的圈子扩大一些,否则总是家里——孩子——图书室,生活太枯燥了。”我非常感谢陈凯歌,他看到了我内心的寂寞。
张艺谋终于从山西回来了。一天晚上末末睡了,我和张艺谋聊了起来。
“人家都说你快成‘脱星’了,你自己怎么看?”
“这是剧情需要,我第一次演就让我给碰上了,有的演员演一辈子戏,也碰不上这种戏,这没什么意思。”张艺谋挥了挥手说。
“你们演床上戏的时候,你离与你配戏的女演员那么近,你有什么感觉?”我知道,我的问话里充满了醋味。
“能有什么感觉,那么多人围着看,大灯光照着。要说有感觉的话,就是你从来不用香水,那些女演员都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他笑着说,他的话虽然无可挑剔,可我还是觉得,连身上的味都能闻到,离得太近了,叫人心里不舒服,他接着问我:“你对我演这些戏,以及厂里那些闲言碎语是怎么想的?”
“看见你的那些镜头心里是很不舒服,但我相信你,对于那些流言我是不往心里去的,因为我知道你的野心还大着呢,你还没有达到你的最高目标。你不会把精力和时间用到别的地方去,以后你达到了目标那就难说了。”
“你说的很对,真是知夫莫如妻,我的目标无止境,我永远也不会停下来把精力用到别处,所以你就放心吧!”
当时我听了他的话的确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觉得踏实、愉快。其实生活往往就是从人们最放心的地方开始发生变化的。
希望我理解他的一切心理
一九八七年八月份,张艺谋他们的《红高梁》组在山东高密县外景地进入了拍摄后期,恰好我有半个月的假期,就给张艺谋写信,告诉他我想带着末末去山东。信中写了三点理由,一、想看看他们摄制组怎样生活,怎样工作,我到电影厂工作两年了没有下过组,二是自七月初他们摄制组大队人马走后,直没有接到过他的信;一个多月了,这炎炎的夏日他们怎样过的,生病了没有,我很放心不下;三、我也想带末末去见识见识,顺便还可到离他们外景地高密不远的青岛去看看海。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海!哪怕只呆两三天也好。
没过多久就接到张艺谋的回信:
小蓉妻:你好!吻你!
接到了你托小周捎来的信及衣服。衣服很好,正用得上,我前几天刚给你发了信收到否?
……工作很紧张,当导演,事无巨细都要去干。我现在还年轻,没有那份权威,动口不动手不行,所以事事要带头。总之,无非是多费点力,好在我吃苦惯了,身体顶得住。
你同末末去北京,我很同意,只是要提前托人买票,钱如不够先借着。
说来也是,我干的这份差事挣不了许多钱,让你跟末末享不上什么福。你如果在八月底或九月初在北京的话,我届时要从山东转宁夏,可以到北京去看你们。你们还是不要来了,天气热,这里条件不好,工作也紧张,无法照顾你们,而且我也不愿意别人有什么看法,想看我怎样工作,以后还有机会,待我具有一定权威时,这都不成问题。你看好吗?
很想你,想末末,想你们。在家虽然时间少,但那毕竟还是我的家啊!
一天到晚东跑西颠的,在家中毕竟还是很幸福的,那是我唯一的避风港,是我的窝,你跟孩子是我的精神寄托。希望理解我的一切心理,我没有什么其它意思。……
吻你,吻你们!
谋谋7月19日
我知道张艺谋是个很注意影响、很好面子的人,一丝一毫有沾光之嫌的事他都不去做,也不让我去做,我这次提出来也实在是想了解他在外面的生活。既然他说得这样动情,我只有理解和体谅的份了。可我的心里很委屈,也有一些不平,只要求我理解他,他却不理解和体谅我!
八月十七日我带末末去北京看姐姐,这难得的半个月假,不该白白浪费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