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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唔”了声,过了会儿才说,“这个我知道,可是这丫头心里把你,把秀娥还有张嬷,对,还有你二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真有什么,你去和她讲明道理,她不会不听的。”“但愿如此吧”,丹青叹息地说了句,霍先生一笑,“你放心,清朗的虽然个性坚持却不任性妄为,是非轻重分的极清,人又重感情,所以不会出什么事的。”
屋里静了一会儿,就听丹青哼笑了一声,她玩笑似的说了一句,“看样子你还真是欣赏她,我可是很少听你这么夸人的。”我忍不住咬紧了下唇,“呵呵,怎么,你吃醋了”霍先生笑嘻嘻的问了一句,“呸”,丹青轻啐了他一声“胡说些什么”。
霍先生轻笑了一声,再开口声音却变得有些认真,“你知道我最欣赏清朗什么吗”,我在门外一愣,屋里的丹青也没再说话,“她会为了别人的喜悦而喜悦,因为别人的忧伤而忧伤,我父亲说过,这是一个人最为宝贵的情操,她是个会让别人感觉到温暖的小姑娘,我想那个陆城之所以会接近她,也许就是为了这份温暖,你也知道,冷血动物最喜欢的…就是阳光了”,说到最后,霍先生的声音里又带上了一丝嘲讽。
丹青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了句,“你说的是,在老家的时候,墨阳,还有我妈都说过类似的话,就连我那个性子古板冷漠的父亲,也私下里去教她读书认字,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有些羡慕她,虽然人人都在夸奖我,但是每个人却都会对她吐露心事,连我…也不例外,哼,这很可笑吧”,我在门外已经听得怔住了,从没想过在我心里一直高傲自信的丹青,居然会说羡慕我。
屋里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霍先生柔声说了句,“这一点也不可笑,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外表是那么的聪明高傲美丽,内心却又那么的柔软脆弱,清朗让人觉得温暖,你却让我觉得心痛,只想一辈子让你不在这样故作坚强。”
丹青轻轻地抽泣了一声,霍先生又低声说了句,“再说,你就让我觉得很温暖,这就够了”,丹青吸着鼻子闷声问了句,“是吗,怎么个温暖法?”“这么抱着你还不够温暖的呀,又暖又沉,特实在”,霍先生调笑着说了一句,丹青顿时娇嗔不止,屋里笑闹成一片。
后面的话显然已经不适宜再听下去了,我悄悄地转过了身子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刚要关门就听见秀娥上楼的声音。我轻轻的关上了门,灯也没开,把外套一脱扔在了椅子上,人就往后一倒,重重的摔到柔软的床铺里,两眼发直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昨晚还有今天发生的一切,就跟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转着,六爷的邀舞,洁远那惨白脸色,众人意欲难明的眼神,还有丹青那从未说出口的心事,都让我有种难以招架的感觉。想着昨夜,突然觉得腰部那种火热的感觉又烧了起来,我忍不住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看着,昏暗中,那条深刻的纹路让我有些怅然。
方萍说过,这条纹路代表的是人一生的感情,她说我的纹路又深又重,一定会有一场水深火热的恋爱。我忍不住苦笑,水深火热吗…虽然我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是恋爱,可是那种水深火热的感觉,我已经深有体会了。恍惚间,那条深深的纹路突然变成了一道疤痕,我吓了一跳,猛地握紧了拳头…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条深刻的纹路依然和那个晚上一样,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浅,一颗焦黄的胡豆正压在上面。一只手伸了过来,把我掌心上的豆子捡了过去,“你再盯着看,豆子也变不成两个”,方萍把豆子放入嘴里,咯嘣咯嘣的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说,“哈,最后一个,便宜我了,先下手为强。”
我一笑,低头把手里的空袋子折好,轻声说了句,“洁远在信上说,她快要回来了。”方萍一愣,嘴也不动了,我把那封信递给了她,冲她点点头。方萍又看了我一眼,这才打开了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又挑着其中的一段,仔细的看了两遍,然后慢慢的将信折好,交到我手中。
“这可真是太好了”,她如释重负般的一笑,“我好怕她想不开,就只为了一个虚幻的梦。”我点了点头,洁远几乎月月都给我来信,收到她第一封信时,我激动地手抖个不停,一旁的方萍好笑的看着我把信纸颤的哗啦乱响,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明白我有多害怕失去洁远这个朋友。
洁远的信里绝口不提那天晚会上的事儿,只是说四川那边有多么的漂亮,果然是天府之国,让她流连忘返,人文地理历史给我讲了个遍,可就是不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则把学校还有家里日常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一一给她写在信里,我们依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却像是隔着一条河在热情地打着招呼,却没人去过不远处的那座桥。
上一封信隔的日子有些长,让我有些担心,之前我还问过方萍,她也没收到。可等我收到那封信之后,我却感觉洁远有些不同,说不出什么道理,只是觉得洁远的字里行间多了些轻快,而不是刻意的作出一幅愉快的样子,现在这封信则很快就到了,啰里啰唆一大堆,而我在乎的只有那一行字,“我准备回家了。”
方萍放下心事之后,也可能因为洁远就要回来了,她话忍不住多了起来,我就在一旁听她滔滔不绝的讲着。她说她早就知道洁远的单恋不会有结果,先不说霍家根本不会同意,就是陆城也不会看上洁远的,不是因为洁远不好,而是早就传说,陆城心里有一个女人,他一直在等那个女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震惊的感觉,那天偷听霍先生和丹青的谈话时,霍先生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句话,大概就是这个吧。
可没有人知道,这半年来我和六爷从未见过面,可也没断了联系,石头总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找到我,或者给我带些吃的,或者给我一些书本,或者只是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猜得到是六爷让他来的,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发现我自己根本无法拒绝,拒绝这些不值几个钱,却让我觉得温暖的礼物。所以我也不时地把配好的治头痛或者是醒酒的药,让石头带回去,至于他用没用,我从不问,石头也从不说。
方萍看着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也放心了不少,她的观点和霍先生很相似,陆家的人敬而远之就可以了,深交则没有半点必要。想来这些话,方萍都曾经和洁远说过,只是洁远听不进去,经过跳舞那件事,洁远伤心离去,方萍反而认为是好事,这样可以让她认清现实。
方萍也顺便讲了一下陆家的复杂情况,给我提个醒,因而我知道了六爷从小就没了母亲,他父亲原本就是青帮里出了名的打手。自从他父亲因为一场混战而送了命之后,他就一个人在江边码头流浪讨生活,人虽小,却是出了名逞勇斗狠。后来好像是因为一件意外,而被当时陆家的小姐,也就是陆仁庆的姑姑带回家交给陆老爷收养了,当时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具体的经过知道的人极少,大多也都是陆家关系很亲密的人,后来大家只知道他跟了陆家老爷的姓氏,后来还带回了从小一起和他长大的叶展及陆青丝。叶展自小就被扔到码头上,父亲是个船工,听说母亲是妓女户的人,可现在没有人敢去提这件事,这个人也奇怪,并没有改了姓氏,而是一直用着自己母亲的姓氏。
陆青丝不是六爷的亲妹妹,而是陆城和叶展在码头作混混的时候捡回来的弃婴。她的名字还是当时的陆老爷给取的,小姐一样地送进学堂里读书认字弹钢琴,十六岁那年却在百乐门一舞成名,成了上海滩最有名的交际花。听方萍说,这上海滩的达官贵人们,都以能和她舞一曲为荣,陆家的生意也不晓得有多少是经过她打通的门路。
方萍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感叹着这男人都好色,见了美女就忘了姓氏,什么话都讲了出来。我的心里却冰冷了起来,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丹青,那个被大太太她们逼迫着给人做妾时的丹青。十六岁之前的陆青丝应该也是个纯真不知愁的女孩子吧,一如当初的丹青,我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吉的联想抛到了脑后。
“哟,今儿高兴,光顾着说话了,清朗,我请你吃饭,反正明天没课也要休息,你打个电话和你姐姐说一声,好不好?”“好吧”,我笑着点了点头,高兴的事有人一起分享,那种幸福的感觉会加倍,这些日子我很感激方萍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请你吧,刚才方修女给了我一些奖学金”,我站起身顺便拉起方萍。“真的呀,你可真行,这回苏雪莹可气死了,以前都是洁远拿的,这回她好不容易盼到洁远不在,却还是没有她的份,呵呵”,方萍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和洁远手拉着手往外走去,学校每隔半年都会评选出最优秀的学生,然后发些奖金以示奖励。以前几乎都是洁远在拿,我曾经问过方萍,以她的能力拿个第一并非难事,可她为什么总是拿第三。方萍笑眯眯的说,她能力有限,又不喜欢和人较劲,所以拿个第三意思意思也就行了。一旁的洁远却嗤之以鼻,说这只狐狸最喜欢的就是推别人去冲锋陷阵,她自己躲在一旁看热闹。
千年的老二就是苏雪莹,想来她被洁远和方萍夹在中间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洁远不在,我却觉得属于她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帮她看好。如果她回来知道苏雪莹占了那个彩头,一定会气个半死的,因此我更加拼命的学习,直到方修女非常满意的将这个红纸包交到我手上。
“走,打电话去”,方萍高兴地拉着我往门房走,那里有一部电话,供学生们使用。一路上陆陆续续的碰到不少下学的学生,有人跟我们打招呼,有人却装着没看见我们,扭着头从我们身边走过,我早就习惯了,方萍更是不放在心上。
“姐姐,我知道,我不会很晚回家的,啊?不用了,方萍家的司机会送我回去的,不用王先生来接了,嗯,好,姐姐再见”,我轻轻撂下了电话,回头对方萍一笑,“好了。”方萍做了个鬼脸,“有时候我觉得你有姐姐疼,真的很让人羡慕,可是听她唠叨的时候,我又觉得没什么好羡慕的。”
我忍不住一笑,“丹青才不唠叨呢,她只是嘱咐我…”我话还没说完,方萍急忙做了个认输的手势,“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完美无缺,行了吧。”我一笑,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的声音,“雪莹,真没想到,方修女竟然把奖金给了那个乡下丫头了,真是太过分了,她哪儿点比得上你啊”,“就是,就是”一阵附和声响起…
“行了,都别说了,她是什么东西,拿来跟我比”,门外的苏雪莹娇喝了一声,那些吵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了起来,方萍眉头一皱,我对她轻轻摇摇头。“好了,别管这些不开心的了,我请你们去雅德利吧,我听我爹地说那儿新来了个法国厨子,做的鹅肝可地道了,咱们走吧”,苏雪莹招呼了一声。
外面顺时又热闹了起来,“雪莹,要我说,那鹅肝倒不重要,去看你的心肝才重要吧”,一个和我同班的女生娇滴滴的说了一声,其他的女孩儿都尖声笑了起来,苏雪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