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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雁秋很喜欢看到柳宇带上那么一点郁闷的感觉:“弟弟见识真广,姐姐是罗祖嫡传,最得大义。”
竟然是罗教?柳宇有点无语的感觉。
不是他对罗教不了解,而是这个罗教太有名气了。
在旁人眼中,一想到地下教门就首先想到白莲教,可是熟悉明清历史的人,都会直接把白莲教从明清的地下教门中排除出去,理由很简单,白莲教自明季已经衰微,近乎绝传。
而明清新盛教门,几乎全部出自罗教,罗教甚至可以说是明清一切新兴地下教门的始祖,这与日本近世新兴教门,全然出自日莲宗。
许多被旁人认为是白莲教的教门,实际就是罗教旁支,比方说大名鼎鼎的徐鸿儒,旁人以为他是白莲教主,实际他是闻香教的分支,而闻香教又是罗教的旁支。
这罗教的开山祖师叫罗梦鸿,传说他悟道是因为他一场大绿帽,他原本是个明军中的普通军官,奉命去陕西公干,临别之际把妻子托付给朋友,三年后返乡探亲,竟是发现朋友和妻子睡到床上去,罗梦鸿受了这么一场打击后大彻大悟入山求道,创立了罗教。
罗教发源于此,这一教门结合了佛教禅宗、净土宗和道教中的许多教义和传统,而且这一教门教义浅显,又能随时势而变,因此很受下层欢迎,虽然历经官府打击,却始终蒸蒸日上,直至乾隆年间,罗教嫡传一脉才因为被高宗严令禁绝,才告以断绝。
但是罗教分枝众多,余脉至今不绝,甚至连他们所创造的“无生老母”,也变成普通人信奉的神话人物,影响力极大。
柳宇心头已经转过很多念头。却还没下过决断。
罗教绝对算是明清地下教门中极盛地一支。他对于罗雁秋是不是罗教嫡系也没有兴趣。只是权衡这其中地得失。
罗教一脉虽然不少学者将其列入邪教。但是学界渐趋将其称为“地下秘密社会”。这一脉世代相传父子相传。平时较为低调。潜心发展教众积聚财富。甚至有一宗两房。长房宦海沉浮。次房潜心传教。两房心知肚明。互相扶持地例子。
在越南发展。宗教是怎么也跳不出过地问题。天主教可以说是帝国主义地第五纵队。日后中法战争地黄旗军、东京土著步兵、安南土著步兵、红带军、殖民地警察。几乎全部是由天主教徒组成。
他们不但为法国人提供兵员和物资。还是法国人地耳目与前锋。法军几乎所有地情报来源都依赖于他们。甚至于黑旗军与清军地几次重大失利。都是与天主教徒内应起事突然发难有关。
法国人扶植地天主教可以说是极具侵略性地宗教。中国近代史上地教案。与法国相关占了大多数并非是毫无缘由地。这块宗教阵地。自己不去占领。法国人就会去占领。给自己日后制造巨大地损失。
既然想到了这一点,柳宇就微一点头,朝着罗雁秋再次问出那个问题:“贵教能为我营做些什么?我营又能为贵教做些什么?”
罗雁秋知道事已入港,目光清冷如电,直接同柳宇摊牌:“贵营此次从海阳携银数万两,虽足以开销数载,只不过我想宇弟不会就约束于三百之众,还要继续招兵买马,自然要广开财源。”
“山西一省,黑旗军和越国官兵,自有防区,各有饷源,黄二划给细柳营的不过方圆数里之地,若非细柳营早有积蓄,恐怕现在就要四出征发,拓展财源吧。”
柳宇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局限于三百精兵的地步,只是财源有限,枪枝有限,自然也养不起那么多兵马。
“何况以宇弟的气度,志向千里,山西不过百里之地,何以容下宇弟这只潜龙啊。”
不要说柳宇自己,便是黑旗军,也是局限于财源才无法招募更多的兵力,黑旗一军控制着红河上游的贸易,一年下来能收取五万两白银以供军饷,这点钱要养活两三千名黑旗军和他们的眷属,便已经是困难重重,更不要谈什么扩展队伍了。
柳宇这是从海阳带来的金银、黑货、纸币,折价也不下五万两白银,看起来不少,可是只要队伍一扩充,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柳宇估算过,养活一名士兵,一年下来至少也需要六十两白银的开支,如果供给晚清新军那样的精锐之师,一名士兵一年差不多需要一百两白银,即使象绿营那样有若奴隶一般的士兵,一年也要二十四两白银――不过黑旗军的标准和这差不多,以致于很大一部分连鞋子都穿不起。
这样计算一来,即使是六十两一人的标准,细柳营三百人一年也需要一万八千两,两三年时间就会把他从海阳**来的现金榨得一干二净。
他事先已经想好一些开辟财源的办法,只是尚无十全的把握,见到罗雁秋目光如电,成珠在握,终于控制不住好奇心:“有何办法?”
“教村!”罗雁秋吐出两个字来:“就看宇弟的胆略了。”
教村便是信奉天主教的村庄,他们享受着三色旗和十字架的保护,独立于越南官府之外,不用交纳任何税收,不受越南法律管辖,甚至杀了人还须到法国领事那裁决。
无论是中国还是越南,这些教村都可以说是另一种租界,有无数的二流子投身其中,借以胡作非身,而教村本身也积蓄了无数财产,有的还暗藏大量军火,可以说是帝国主义安插在内地的毒瘤,各地发生的种种教案,便是民众不堪忍受教众的胡作非为,被迫揭竿而起。
罗雁秋继续说道:“而我们若要传教,也首先要打掉洋教的威风。”
柳宇朝罗雁秋问了一句话:“我们需要怎么办?”
第三十五章 罗教(下)
“到时候请你派一哨步卒去教村巡查,就看到时候你们有没有胆量和洋人斗了。”
柳宇突然下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与其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有什么不敢斗的,便是杀个洋人又有什么可惧的。”
这里是山西,不是海阳,杀个洋人传教士立个威算个鸟,法国人便是要发火,首先也把火发泄到越南官府和黑旗军头上,这里天高皇帝远,拉一连步兵出去就可以扫荡山西全省。
“嗯,教村不纳捐税,我们再弄个名义,叫做平均负担!”
教村不纳官府捐税,不需服官府征调的无偿劳役,那么柳宇有权要求实现越南境内的一致平等待遇:“说定了!”
罗雁秋轻轻一拍纤手:“说定了!到时候贵营可以得其实利,我教可以得其信众。”
这两个被法国人称为“邪恶的野蛮人”,就这样达成瓜分西方神圣文明的第一步。
只是罗雁秋的眼光与见识再怎么高明,柳宇却能站在一百年后的尺度去观察,他知道一些东西,但是他暂时不想放出来。
如果这一次合作能万分愉快的话,那他将会把自己知道的这些知识交出来与罗雁秋合作,他们对于任何敌对宗教来说,将是致命的病毒。
这将是一把双刃剑,这也是潘多拉的魔盒。
我相信。我能掌握这个时代地一切。
柳宇对自己充满自信。
……
“上刺刀!上刺刀!”
一脸匪相地张彪手里拿着左轮手枪。一边呼喊:“全体都有。上刺刀!”
经过半个多月训练地士兵。现在地队形已经有模有样了。排成方队更是能感受到他们地肃杀之气。
让他们更显得威风的是,为了这次示威性质的巡逻,柳宇可是精挑细选了一百个身高马大的士兵,从细柳营集中了六十杆带刺刀的步枪,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是刺刀如林,杀气腾腾。
而统率这支队伍的,便是怎么看怎么都看土匪的张彪,凭白为这个方队增添了三分杀气。
“成两列纵队开进!成两列纵队开进!”
负责指挥是杰肯上校,这个美国酒鬼居然是一个忠实的清教徒,柳宇甚至不知道他怎么会将这两者结合在一起。
但是他很愿意指挥一个步兵连队扫荡天主教的威风,不过柳宇怀疑在他心中,酗酒比天主重要,但是至少在指挥一个步兵小单位,他还是尽职尽责:“报数!”
士兵整齐有序地开进,在阳光洒下汗水,扬起灰尘,把山山水水都踩在脚下。
刺刀已经安在枪座上,子弹已经上膛,子弹盒也充满了够打一次大战斗的弹药,出发还享用过壮行酒和一顿美餐:“听我的命令,听司马哨长的命令,向前进!”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行军,而是一次战斗,司马泰站在队伍之中,给士兵们打气。
“有敌人的工事怎么办!用刺刀推平他!”
“发生战斗,向枪声前进!”
“我们是战无不胜的细柳营!”
在两片柳叶旗之下,细柳营的官兵都将最大的热诚投入到这次行动:“杀!杀!杀!”
他们知道他们的前途就寄托在这次行动之中,张彪把自己的白色草帽挂在刺刀上:“有任何敢于抵抗的,捅穿他们!”
一开始的巡逻很顺利,各个越南村社的居民还没看到这支队伍,就已经派出人站在村口,打着几面白旗在欢迎着。
张彪连看一眼他们的兴趣都没有,旁边杰肯上校已经下达命令:“两列纵队改四列纵队,实弹,前进!”
挥动着白旗的代表们神情在瞬间凝固了,这些杀气腾腾的军人们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欢迎,在他们面前完美无瑕地转换了一下队列,分毫也不差,接着就直接发出一声“杀”,直接踏过这个小村落。
所有越南人都在这一惊天动地的喝声中躲回自己的房屋,生怕被误杀。
细柳营对他们提供的食物和其它土产毫无兴趣,根本不加以停留,他们踩着整齐的步伐,整个方队似乎都变成一个战争机器,把任何敢于抵挡的对手都碾个粉碎。
越南人只得从门隙里偷偷观察着这支军队,偷偷打开一扇窗户,他们只能看到那几乎一致的脚步。
他们将自己见过的强大军队拿出来与细柳营,可是想来想去,无论是刘永福的黑旗军,还是山西总督的亲军,甚至是传说中大清国的军队,都找不到他们这股猛劲。
特别是那由一把把雪亮刺刀组成的刺刀,更让他们的魂都惊飞了,这几十把刺刀冲上阵,会在人身上捅出多少个血洞。
他们本以为这支新来山西的部队是一支病猫,即使河滩的尸山血海向他们提醒过一遍,可是他们还是三分二意,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这是一只不会叫的狗。
几个自许见多识广的老者站在那里,小声地议论:“村里这季能收多少稻米?得把上贡的份额给准备好了。”
所以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向什么队伍进贡,只是所有人的脑海还停留着刚才这支充满杀气的队伍形象。
是要进贡了!他们的思索被一句惊人的消息打断:“天啊!细柳营朝着南边开去了!”
南边?那个是天主教村庄,虽然没有西方洋教士,可是设有教堂,村里几百个村民都是天主教众,最是团结好斗不过,连官军都不敢去那里收税。
他们敢去?
这个时候,司马泰已经做着最后的动员:
“我向你们说过什么?管带告诉过我们什么?”
“向前!向枪声前进!”
司马泰将草帽一转,高声命令道:“向南前进!”
第三十六章 枪林(上)
鱼局村在整个山西都很有名气,这个天主教村庄的村民一向剽悍好斗,甚至还备了十几杆鸟枪,一言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