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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可有好几十条枪,一个齐射就能把几个大活人打成蜂窝,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可是他不愿意江凝雪为自己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去后面!”
少当家还是有几份夫威的,江凝雪咬了咬嘴唇,却是退到了他的身后去。
“有伤有病的,也跟着凝雪!”
对于柳宇这个处置,大家还有补充意见:“随云,你也到阿宇媳妇那去,你娘就你这么条苗,你有个闪失,他老人家不是要哭死!”
说完了这几句话,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了。
柳宇和司马泰一左一右,提着枪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夜寂静得可怕,除了踩在小道上的细碎脚步声,司马泰刺刀在刀鞘里滑动的磨擦声,就只能听到自己那粗粗的喘气声,他的胸口都积着一团火儿,不知道什么才能发泄出来。
他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紧张,他们都在敬畏死亡,连他自己紧张得要死。
他在幻想着战斗的场面,那可是七八十名越南官兵,他们打出来的一发发子弹同样会在自己的身上打出一朵朵血花,会让江凝雪心碎的。
自己该怎么去战斗,应当是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弹药,和对方展开对射吧。
如果近了身,那该怎么办?
鸟枪可是不能安装刺刀的,那就狠狠地枪托砸死他们!
天蒙蒙亮,微风拂面。
司马泰停住了脚步,他缓缓地取下了刺刀,安装在自己的前膛洋枪上,眼神眯着,指向前面隐隐约约的村庄:“就在那里!”
在他们的眼,有十几个黑点已经,似乎还隐约地能听到一些越语。
柳宇幻想中的战斗也骤然停止,他心口的热血化作了现实,他朝后一打手势,整个队伍开始了行动:“我带人从正面杀进去,近了再打!”
柳宇在最前面。
迎风而上。
所有人在这刹那都放开了压力,行动一下子利索起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
拼了!
那队越南官军就在村庄前的一块空地上集结,对敌人的袭击一无所觉,司马泰和柳宇同步而行,待得稍稍近了,提起枪,按动板机,“呯”一声,柳宇和他都被一团弥漫出来的白烟所笼罩。
在白烟之中,柳宇看不清刚才的战果,他只听到对面的喧哗声,加快了速度:“不许打枪!继续冲!”
在这个距离上,除了司马泰的米尼式步枪,其余的鸟枪都在最大的射程之外,加进了跃进的速度。
越南官军大声尖叫着,风从耳边吹过。
“呯!”
司马泰又是一枪。
这一回回答他的是漫天弥漫的白烟,越南官军几乎同时集中了六七只鸟枪开火,一时间弹丸四飞,但是在这个射程上,几乎毫无杀伤力。
不过柳宇的动作更猛烈,也更小心了,他发现视野中的越南官军几乎少了三分之一:“他们派人迂回,小心!”
越来越近了,时不时有枪声响起,偶有弹丸划过旷野,在少年的心头制造起一丝波澜,在枪弹之下,终于进入了鸟枪的射程。
狭路相逢勇者胜,所有人都提起了步枪,点燃火绳,大声叫道:“开火!开火!”
“呯!呯!呯!”
这一回又是司马泰率先开火,在这阵枪击之后,对方的队形之中零零星星倒下了两三人,接下去柳宇和所有人一样,手持通条开始清理枪膛里的药渣,力争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弹丸,点燃火绳。
所有人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而在开火之后,是漫长的等待。
空气变得凝固,所有人都没有多余的想法,他们面临的是越南人散乱的射击,就站在旷野上展开对射。
从侧面迂回的两人也到位,他们的射击虽然没有成效,却给对方造成巨大的混乱。
时间在流逝,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动作太慢了!
越南人的迂回部队随时可以出现!
快!快!快!
柳宇点燃了火绳,在敌阵之中搜索着目标,却意外地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江凝雪!
她率领着几个伤号出现在越南人的侧翼!
怎么搞的,她不是已经退到后方去了!
呯!又是司马泰那熟悉的枪声响起!
伴随他的枪声,是江凝雪的身影被白烟盖住了,越南官军又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吼声!
柳宇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他没有时间了!
尖锐的啸声之后,一个越南人倒了下去!
他听得子弹打进人身体的声音。
柳宇满腔的热血都被点燃,他带着柳字营一边向前怒吼,一边向前运动着!
他要用愤怒的子弹把他们的胸膛全部打碎!
再近些!
再艰难的战斗,也应当是男人来承担。
司马泰也准备迈步了,但是下一刻他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倒了!
在柳宇那一枪之后,三三两两的越南人转身就跑,甚至把旗帜和武器都扔在地下,剩下的人还想抵抗,但是看到冲上来的柳字营,他们也把兵器扔下了。
有人把鸟枪高高举起,有人则把它们扔在地下,生怕给自己带来灾祸。
他们嘴里高呼:“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们投降了!”
胜利了!
可是司马泰也理解眼前的情形,三十多个越南人竟向比自己少得多的柳字营跪地求饶:“不要打了!我们率队都给你们打死了!”
可柳宇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那支迂回部队可至少有二十多人,一个反应就能把他们收拾,他把枪口对准了个小头目:“你们迂回的部队在哪里?”
第四章 战利品(上)
“什么迂回部队?”
那个小头目抱头在地,手抖个不停,根本不象个军人,他只是回答道:“没有什么迂回的队伍啊……绝对没有!”
这时候,整个柳字营已经把战场都控制住了,少当家顺手就给他一枪托:“你们开始不是有七八十人,后来不是少了二十多人,那些人哪去了!”
他加重了语气:“不说,崩了你!”
那个小头目这才醒过神,他倒是懂得汉话,痛骂道:“那些没种的家伙,一听得枪响就跑了!”
他现在总算看清了自己的对手,总共才二十人,其中还有女人、娃娃、伤员,不由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你们才这么点人,怎么也要拼一拼。”
柳宇也觉得这些越南兵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软蛋,居然就被他们二十个人都打得落花流水,可听得这厮顶嘴,当即又是一枪托:“老实点。想重来也不成问题,先吃我一枪再说。”
这个小头目又挤出副笑脸,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位都是唐国上人,何必与我们下国过不去了……”
“唐国?”柳宇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既知我等是中华人氏,那还不交待实情!”
大唐失国已有千军,可象这些域外之民仍是敬称中华一声“唐国”。
汉唐虽亡,英誉永存。
大清犹存,遗恨千古。
这还是历史中最黑暗的时代。
天已大亮。
故国犹沉伦。
他长叹了一口气,从这个小头目那里获得详情:“方才接战,贵军甫一发弹,吾军士卒已有三成弃职潜逃而去,接战之后,又有伤亡,士无战志,待率队中弹,管奇大人率先溃逃,大军冲杀而来,便是现下这个局面……”
只是想到越军竟柔弱至厮,少当家便只觉无语。
按他原本的计划,再过几年就是中法战争,对于这场不败而败的战争,他早已决心力挽狂澜,到时他可以联合越南联合和法军作战,只是一看到今天这批越南官军的表现,他就明白了。
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而且这根本不是猪一样的队友了,根本就是猪了,他不由感叹:“大清绿营、八旗糜烂不堪,没想到你们安南之兵,更胜于此。”
没想到这个小头目倒还有几分见识:“上国冯子材军门、李扬才将军、刘永福提督诸大人,都是周亚夫、霍去病那般人物,又有洋枪洋炮诸种利器,岂是下国之师可比的!”
“何况下国一队之兵虽有五十人,只得鸟枪五支,在队者不过十五之数,每年只许射弹六发,不如大唐国多矣。”
他说的是实情,胜利是件好事,可是柳宇却没有预想中的兴奋。
柳字营以二十战八十,俘敌三十余名,获鸟枪二十,扔到整个越南甚至广西都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只是让人汗颜的是双方枪战的战果,双方好歹也是集中了四十支鸟枪,打了差不多三轮排枪,也算是弹雨了,可是这一百多发子弹打出去,实际损失少得惊人。
柳宇这边就有一个人就擦伤了点皮,幸亏不是江凝雪,否则他非得心痛死,可是柳字营的枪法也烂得可以。
打伤了五个人,打死了一个,这被打死的就是越南人的率队,而且还是柳宇亲手给打死,一见到打死人了,统兵的管奇大队拔腿就跑,越南也跨了下来。
只是一想到这个命中率,还真是差得可以,而且还是换装司马泰那西洋火药后的战果。
不过这也多亏了司马泰,他转头瞄了一眼司马泰,他正提着那支洋枪在那一边显摆,一边用刺刀审问俘虏。
那刺刀雪亮雪亮的,随时能在身上捅出一个大血窟…来,不过这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其它枪根本装不了刺刀。
人家这只米尼式步枪真是派上大用场,打得又远又准不说,自己打一发,人家就能打两发,在六个战果之中,有三分之一的功劳属于他。
如果没有这只米尼枪,自己恐怕要输。
一想到这个,柳宇就有点泄气了。
如果有一支自己当兵用的八一式自动步枪就好了,板机一扣,几十发子弹就“刷刷刷”地扫出去了,可自己手上就这么只破鸟枪。
要知道法国人在中法战争里用的步枪,是最新的一八七四式和一八七八式后膛步枪,绝对是又快又准又远,司马泰的一只米尼枪可以抵得上五只鸟枪了,可是一八七三式的步枪,同样是抵得上三只米尼步枪了。
只不过现在有人环住了他的胸部,让他停止了思考。
柳宇不用转头,就知道那是江凝雪的温柔,她比自己高得多,所以还刻意低下身子来:“我在你背后……”
听得出来,她明明比柳宇要成熟,却始终还是以自己这个丈夫为中心,她没有了方才战场上的英姿飒飒,反而生怕柳宇错怪他的自作主张:“不是随云他们的事,就是我又牵挂你,怕你出事……”
她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都是为了柳宇。
所以少年只是静静地享受着少女的温柔。
在另一个时空,这样的好女孩已经不存在了。
对这个比自己大上三岁的未婚妻,柳宇只有一个念想:“纵天荒地老,不离不弃!”
他任由少女环着自己的胸部,想到她那一刻的勇敢:“以后你都站在我身后去,挡子弹的事情,男人去做。”
“嗯……”少女嘤咛了一声,脸上浮现一抹鲜红。
只不过该做的事情,她始终还会去做。
正当两个人享受着温情的时候,就听得司马泰痛苦地嚷了一声:“我的名声啊!”
柳宇把自己目光转向司马泰的时候,他已经把视若珍宝的米尼式步枪随手放在地上,很不甘心地朝着柳宇说道:“柳老弟!做兄弟的对不住你啊,给你惹来祸事了”
少当家施一个礼道:“司马义士,这是怎么了!今天之胜,皆足下一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