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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要对付黑旗军,光靠这些尚不足克敌制胜,李鸿章尚有杀手锏:“本朝用兵,无外一个饷字,只需要饷足械精,又有勇营奋战于前,何事不成?”
这是太平天国时期的老调重弹,只是除了淮军一系之外,天下间哪一个营伍都不敢说得上饷械两足,何况潘鼎新是出镇南关作战,饷械之上更为短缺。
只是李鸿章却是胸有成竹:“法人既与我定约,对平定黑旗格外热心,故此只需琴轩兵出谅山,就愿意在汇丰银行借饷三百万金法郎,无需付息,只需三年后还本即可……”
但是李鸿章的杀手锏不在于此:“法人已然承诺,只需琴轩兵进北宁,法人自愿从北宁撤兵,又再接济军饷三百万金法郎……”
薛福成一听此语,不禁摇头道:“此事虽好,却难免为朝中物议。”
那边张佩伦却说道:“黑旗军已然是养虎为患,正好早做打算,至于朝中言官,北宁败后,谁敢多言一句?”
在晚清历史上,有前清流与后清流之分,象张佩伦、张之洞都属于前清流的干将,这些清流把持言论,风行一时,只是北宁一败,却是这些前清流彻底跨台。
要知道北宁的这些饭桶将帅,从徐延旭到黄桂兰,都是这些清流推出来地,北宁既已失败,连六爷和整个军机处都要走人,何况是这些先要负责的清流。
只是张佩纶却是清流中的异流,虽然他的责任是第一位,反倒是要去往广西,现在自然要替潘鼎新谋划:“只是光有饷械,尚不足以克敌制胜,尚需联合法人……”
“只是朝中物议虽多,若能与法人联成一气,订立盟约,倒不失是一桩美事……”
对于张佩纶来说,这是违心之论,但是在他这个位置上,又有几句话是真心之语:“现今之事,在于琴轩能否收复北宁?若能一举克敌制胜,则国朝幸甚,中堂幸甚……”
李鸿章却是咪着眼说道:“国朝幸甚?只是面子过得去罢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外(上)
长期以来,在西贡服务并不是一件令心开心的事情,虽然能在土著人面前作威作福,但是比起舒适的本土来说,西贡的热带气带夺去了许多法国人的生命。
在经过二十年的经营,再加上建立起一套相对良好的卫生系统,终于有许多从本土的精英投身于这块殖民地的服务,并源源不断地招揽来更多的新人。
只是这样的良性循环已经被彻底打破,现在从西贡到任何地方去的船票都涨了三倍的价格,而从本土到西贡的船票几乎是无人问津,除了运来一批批面色严竣的官兵之外,没有任何正常的法兰西人愿意来到这个危险而美丽的城市。
一批最初的志愿也同样打了退堂鼓,在最初的热情消散之后,他们比普通人还要考虑得更多,他们甚至还把一些来到殖民地服役的普通士兵带回家去,换句话,这叫逃兵。
但是没有人能指责他们,站在西贡的街头,你每天都能听到那呼啸声,尖锐而漫长,那是黑旗军在使用八十二毫米的迫击炮在西贡外围进行轰击。
有时候这样的射击是针对法军进行报复,有时候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威胁,但无论如何,每一炮弹都让城内的法国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威胁。
有几炮弹甚至落入了城内,造成了法国人居住区人员的损失,让每一个法国人都清楚,战争就在他们的脚下。
又是一声长长的尖啸,西贡城的居民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并不是自鸣钟在报点,而是彻底的严重威胁。
每一天,甚至是每一个小时,都能听到这样的炮声,黑旗军在经济上或许是很不合算,但是对于整个交趾支那殖民地来说,却是有着极其深重的影响。
“诸位。我们必须撤退……”
一个大腹便便地法国商人在那里高呼着:“鉴于局势。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保护法兰西公民地生命与财产安全。现在政府无视我们地要求。向东京和顺化派出了规模庞大地远征军。却远视殖民地地安全考虑。我们要求政府进一步向殖民地派出部队。并从东京和顺化撤出部队!”
他说得十分动感情。引来了全场地掌声:“顺化和东京。并不同法兰西地利益息息相关。但是交趾支那不一样。我们在这块土地奋斗了二十多年。如果再往谈及传教士地不灭功勋。则有三百年之久。在这块土地上。流下我们地血与汗。有数以千计地法兰西人为此牺牲!”
“因此我们地口号是。请巴黎不要抛弃你地孤儿我们地交趾支那……”
就是同一个商人。一年之前却操着完全不同地腔调:“我们要征服整个越南。安南王国是上帝赐给法兰西地礼物。我们在对德国人展开复仇战争之前。必须增强国家实力。而是征服安南王国。则是我们增强国力最为便捷地方法!”
“如果巴黎没有能力征服安南王国地话。无须一名士兵。一法郎地军费。我们可以雇佣堵布益和他地旧部们。用一次干脆地远征来替共和国献上礼物!”
但是巨大的损失让整个殖民地的法兰西人都改变了看法,他们看不到在北方进行的战争有任何胜利的可能,而他们自身的损失却是越来越大,大到他们无法承受地地步。
他们在交趾支那的种殖园、矿山、农场纷纷落入了黑旗军的魔掌之中,他们因此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就是柳宇,就是他的黑旗军,每一个法兰西人都对他咬牙切齿,对于这个切切实实降低自己水平的恶魔,他们只恨不得将这个恶魔送到地狱去。
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个恶魔活得非常健康,受到损失的却是这些守法的法兰西公民,他们的财产受到巨额的损失,许多人地财产数额降到战争爆前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以下。
即便财产没有受到战争直接洗礼的少数法兰西人,也同样因为战争损失不小,因此这个商人就代表着所有的心声:“我们希望巴黎能作出明智的选择!”
为了利益,他们愿意与魔鬼联合,任何能维持他们利益地人都成了他们的救星,甚至连柳宇这个真正地恶魔也变得可爱起来。
他们愿意同柳宇进行面对面的协商,只要黑旗军撤出交趾支那,一切条件都可谈,不然他们地损失将继续扩大,因此在巴黎的报纸之中,柳宇地形象已经从撒旦变成了可恨又可敬的撒拉丁。
这样的暗流,同样影响到殖民地的高层。
总督阁下正在痛苦写着一封给巴黎的报告:“我必须向内阁报告,黑旗军对河内的围困已经进入到十四天,我们暂时断绝了除水上交通外和河内的一切联系……”
“河内处于黑旗军的围攻之中,数以万计的黑旗军不分昼夜地攻击着河内城,我们尚不清楚具体的战况,只是从当时守军的报告来看,我们的损失巨大,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人员伤亡……”
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黑旗军也对河内进行了一次围攻,但是那时候交趾支那总督是意气奋,在短时期就把数以千计的士兵增援到了河内城。
但是现在他却是自身难保,他仅仅派出了一个加强连赶往河内,顺化的守军勉强派出了两个连和一个炮兵排及一个工兵排,合起来也就是一个加强营的规模。
再加上从海防赶去增援的一个营,这就是河内守军在十多天之内得到的仅有支援。
但是对于交趾支那总督来说,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是最好的写照:“我不得不报告一个更坏的消息,在顺化出现严重的传染病,数以千计的士兵被感染,许多士兵因此病亡……”
这次疫情比历史上来得更早一些,在历史上这次疫情给法军造成了惊人的死亡数字,整整三千名士兵因此流行病而在中越病亡,以致于法国议会郑重地考虑放弃东京地区的议案,最后议案仅以一票之差未获通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外(下)
现在在顺化的流行病同样给了法军以痛击,要知道在上,中越的法军是唯一尚能占据主动权的,但是在压制了刘永福之后,他们却现自己甚至连顺化城都不能走出去。
每一个连队,每一个法国人都不同程度地患上他们不能理解的流行病,一个个连队只剩下二三十名士兵,甚至不用刘永福进攻,他们就减员了上千人。
对于这个时代的法军来说,流行疫情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之一,在历史上法军进入台湾,刘铭传传大军并未给他们造成太大损失,可是流行病却他们付出比清军战斗还要掺重的代价,成百上千名法军病倒甚至是病死。
这所有的一切都爆出来,便是交趾支那总督对于形势判断的绝望了:“虽然从本土派来了援军,但是在交趾支那和东京地区,情况并未好转,派来的援军如同早上的露珠一般,而敌人恰似大海的海水,敌人每个小时都在朝着西贡城射炮弹,我们的援军甚至还无弥补伤亡数字……”
“现在交趾支那的局势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我手上只有三个半连队的机动部队,对于沦陷地区只能弃之不顾,任由敌军纵横,我们的每一个法国步兵连,都必须面对着敌军一个步兵团的攻击……”
“鉴于如此严重的形势,我们赞同宝海公使与天朝达成和平协议,对于中**队在越南边境上采取有利于我们的行动,我们可以予以财力和物力上地支持,我相信这位潘巡抚能在我们的协助上挥极大的作用……”
“但是我个人认为,越南王国的局势已经无法挽回,虽然内阁承诺近期给我派来一个旅的补充兵力,但是我个人认为,如果要保障交趾支那的安全,必须向殖民地派遣一个步兵师,而征服整个安南王国,则必须派来一个军团(这是最低限度)。”
“这不是故作大言,我个人在这场战争上犯过许多错误,其中最大的错误是低估了黑旗军与柳宇,但是我作为第一线指挥官,在这里面向内阁提出整个殖民地的呼声:为了结束战争,我们必须保持与以往不一样的行动了……”
河内。
如果说西贡的炮击是定时报表地自鸣钟,那么在河内附近响起来地枪炮声就有若烟花一般华丽。
整个河内城始终处于黑旗军炮火地攻击之中。不过最令法国人气愤地是。黑旗军居然把一些最古老地火炮都拉出来了。
青铜炮、铸铁炮。甚至是土炮。其中不乏南北战争期间地名炮。如十二磅地拿破仑炮、十二磅地山地榴弹炮。十八磅地长炮。如此在以往。法军以会自信地以一阵密集地炮火把这些旧式火炮轰成碎片。
但是现在却是这些旧式火炮在不停地轰击着河内城。一声又一声剧烈地呼啸让大家都为之震动。法军地炮兵却仿佛不曾存在一样。只是偶尔地射两三炮弹。然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了。
这一场黑旗军历史上规模最大地围城战已经进入了十八天。据守城内地法军已经没有战斗开始时枪炮连地气概。他们地炮兵完全被压制了。
虽然每门火炮还剩下了少量地炮弹。但是法军指挥官却清醒地认识到。残存不多地炮弹必须用在最后地决战之中。对于黑旗军动用这么多古董火炮地轰击。他们只有一个办法来应付。
那是硬着头皮挨炮弹。不过更怕他们头皮麻地是黑旗军到现在为止。除了头两天地试攻之外。还没有出动多少主力部队。现在围着河内轮流转地只是少量以黑旗军为核心地杂系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