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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宇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回来香港。别地不说。这是这玩意就值了。
要知道轻兵器有个讲究,就是制造子弹,以弹壳制造难度最大。而步枪当中,枪管的难度最大。
八路军抗战八年,一直到抗战接近结束。才制造出合格的步枪弹壳,而他们制造枪管,同样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出一些堪用地步枪枪管。
枪管比不得其它部件,绝对不能含糊,特别是这个年代还能划出膛线,生产的难度就更大了。
在另一个时空,大名鼎鼎的化隆造可以自制一切枪枝部件,但是惟独枪管不行。用普通机床加工枪管,那么这枪管打上两三发就发卡壳变形,不能再用了。
化隆造使用的枪管,是中州机械厂这个兵工厂的几个下岗工人利用厂里的专业机械制造出来的,当时被公安称为“3677”专案,原因是3677根枪管流失到青海,而且一根枪管的长度是53厘米,足够制造四把54式手枪了。
而在这个时间段,李鸿章在屈膝签订了中法条约之后。越南人却在一个月之后发动了大起义,其中有一路义军也曾仿制过法制1874年步枪,所有的一切都仿制得很成功,但是惟独枪管没有膛线,所以射程根本打不远。
而要制出带膛线地合格枪管,那是轻武器制造中最困难的一件事,在南北战争之前,许多人得用钻头来钻,而在现在。德蒙斯特意弄到了一套完整的军用机床:“亲爱地柳。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有了这玩意。你可以制造出士乃德的枪管了。”
为什么要在恩菲尔德1853年的旧步枪再改造出士乃德,那完全是因为柳宇根本制造不出合格堪用的枪管,他的工业水平也只就是能制出勉强堪用的刺刀钢而已。
但是现在不同了,柳宇明白他其中的意味:“这就是说,我可以制取士乃德的新枪?”
“没错!”德斯蒙很喜欢和聪明人谈话:“有这套设备,我相信你每个月能加工出一百根合格枪管,废品不算。”
柳宇想得更远,只要有了合格的钢管,他什么步枪都可以尝试仿造,即便是最先进地步枪,也可以尝试尝试,不过在那里之前他还有一个大问题要解决:“那枪管钢怎么办?”
“放心好了!枪管钢我也替你买好了。”
要加工出合格的枪管,一是要专业的拉床、铣床等专业设备和专业的技术人员,除此之外必须有要合格的枪管钢——这一点,柳宇同样办不到。
要知道终清一世都没有生产出好的枪管钢,直到北洋时期才生产出少量枪管钢,到了所谓黄金十年的时代,国民政府统治下的钢铁工业大退步,枪管钢又成了大问题,所以柳宇抱定买的决心:“有多少地量!我要足够加工三千根枪管的量,嗯,还要加上废品率。”
即便有先进的机床,也无法保证枪管就能一次成型,必须考虑废品,不过德斯蒙想得很周全:“老天爷,三千根的量,哪来这么多啊!不过我辛辛苦苦,替你筹了一千根枪管钢。”
象这种制造枪管的拉床、铣床和枪管钢,不但产量很少,而且在任何国家都属于管制品,谁都清楚有了这玩意,就能制造出新枪来——步枪的其它部件对工艺的要求低得多,柳宇的刺刀钢也勉强可以凑合了。
而且制造枪管,普通的拉床、铣床还不行。一定要军工上特制地拉床、铣床,至于德蒙斯弄到地这批货色,他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到手。
从天**兴开始,香港就是远东军火的最大集散地,为了殖民地地繁荣,英国人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情况一直到北洋的十年禁运才暂时告一段落,但很快又伴随南京政府的上台而繁荣起来,抗战初期香港更是中**火入口的主要来源之
但是军用拉床、铣床,在香港也列入管制之中,结果德斯蒙尝试了一番,最后以日本人的名义订购了一批专用机床和枪管钢,同时到处打点了一番,其中的故事足够写成了一部惊险小说了。
“机床和钢材,你想进口不难办吧!”
现在海防方面对柳宇地进口是开了一个大口子。甚至连硫酸、硝酸都允许进口一定的数量,细柳营甚至还进口了一百吨苦味酸,但是他们决不会允许这样的军用机床进
只是所有的机床看起来都差不多。枪管钢与普通钢也没有太大的差距,所以德斯蒙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香港海关这边已经打点过了,还有……造枪管的大师傅我也帮你联系过了。”
所以一切都打点周全了,柳宇非常满意。
有了这批机床和枪管钢,现在他手上已经建立起自给自足的军事工业体系了,即便以后法国人把出海口都给封死了,他也不怕。
实验室里能出硝酸、硫酸等军工材料,兵工厂能制造步枪、刺刀、工兵铲,至于军装、军鞭一应俱全。而且自己替战争已经屯积了足够的物资。
一万人份的卫生物资,一百吨苦味酸,一定地硝酸、硫酸和其它军工材料,再加上这一千根枪管钢:“我还是要三千根枪管的量,对,考虑废品,你替我办一办!”
“行!”德斯蒙答道:“虽然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但是你地朋友德斯蒙会尽一切力量满足您的需要,对了。我说下价格吧。”
“嗯,包括那三千根枪管在内,五十万法郎!”德斯蒙仿佛是在说一笔七文笔的生意那样轻松:“您可以用东方汇理银行的汇票来付款。”
奸商!太黑心了!
柳宇心中只有这样的念头,就这么点机床和三千根枪管钢的量,就要了自己五十万法郎。
要知道五十万法郎,即便放在法兰西本土,也足够一个法国人舒服地成为食利者,不用劳动,啃啃利息就够过日子。
而在中国。这便是七万多两银子。柳宇如果用这钱在香港买枪,差不多可以购买一万杆雷明顿步枪了。而较差的士乃德,绝对能买一万杆了。
可是现在德斯蒙给他的保证是雷明顿不一定能出,但是士乃德的枪管肯定能出,基本能保证不出废品…这就是机器地威力,在晚明制造一根好的枪管差不多要几个月时间。
“太贵了!”柳宇不得不摇摇头:“我还希望能买其它的货物,咱们老交情了,不要太坑我。”
德斯蒙却是笑道:“您手上有东方汇理银行开出的一百万法郎授权,这仅仅是其中一半而已,何况您认为这些机床和枪管钢不值五十万法郎吗?”
值!柳宇不得不承认,德蒙斯这个方案是替细柳营量身定制的,所以他值五十万法郎,但这个价钱实在太贵了!
枪管很难搞到,但是不代表他特别贵,中州机械厂的下岗工人卖枪管那简直是白菜价,一根枪管只要几十元,最低曾卖到十元一根。
这些拉床、铣床、枪管钢同样是很难搞到,但是同样不属于天价,但是德蒙斯就是吃定了柳宇:“这样吧,那两千根枪管钢料我给你免费,你想想,这是三千杆步枪啊。”
问题在于,按德蒙斯的估计,一个月出一百根,三十个月才会用完成三千根枪管钢的料,那个时候中法战争都打得热火朝天了,因此柳宇还价了:“二十万法郎,这次我就这么一百万法郎。不够花啊。”
“不够花我可以借你,三千根枪管钢的材料加上这机床地本钱就要近四十万法郎,好歹给我回个本吧。”
谁才信德蒙斯会薄利多销,柳宇知道他肯定有足够的利润了:“不可能,二十万法郎不动。”
德斯蒙一副可怜样:“这连一半的本钱都回不了啊,这样吧。我给你让利三千法郎……”
“不可能!二十一万法郎。”
德蒙斯咬紧牙关:“我一向是正经商人,从来不做不正当的买卖,第一次做这么大风险的生意,你就让赚点吧!”
“二十一万,一口价……”
柳宇这回没带江凝雪过来,结果侃价上根本不是德蒙斯的对手,很快德蒙斯就喊到了他地心理价位:“五十万法郎不动,但是我送你那些电话机和电话线,再加上六部电报机。这样你买电话机和电报机都不用花钱了。”
柳宇的脑子给他弄得有点迷糊,感觉上拿到这么多电话机、总机和电报机似乎不错,他只是考虑了一下便加了点价钱:“再加十万米电话线。”
“成交!”
“成交!”
只是回到旅馆。江凝雪才知道柳宇吃了大亏:“那些电话机电话机能值多少钱啊……一万两顶天了,我和他谈去。”
但是事已成局,江凝雪也只从德蒙斯那再争取了二十五部磁石电话过来,接下去双方就是讨论细节问题了。
现在柳宇无论是去哪里,都要把江凝雪带上,现在砍价的事情全部交由江凝雪来进行。
他估计着自己这一回和德蒙斯砍价,至少损失了一万两银子。
现在一百万法郎地订购已经完成了一半,其余地步枪和手枪有正式的护照,可以不挤占这批珍贵地外汇。柳宇倒想在炮兵上完成突破。
香港的大洋行里倒有各种各样的火炮,从克氏的行营炮到格林炮应有尽有,但是火炮不同于步枪,步枪可以不需要护照就直接走货,火炮却需要官府的正式文件。
当然,柳宇手上没有黄佐炎的第二份手令,只有山西总督和山西布政使联手签署的空白执照一百份——反正山西省已经在细柳营的控制之下,这样的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即便有山西省官府颁发地执照,买炮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东西太大,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有人到法国人那告发,而几家洋行都要细柳营自己负责运输。
前膛火炮柳宇没有兴趣,而后膛火炮,象行营炮之类都太重了,在光目化日之下根本无法运输,至于号称轻便的格林炮,也有六七十公斤地份量。一上码头就要被法国人盯上了。
火炮的价格也是天价。一门格林炮也要上千两银子,柳宇拿着山西总督签发的执照。他们又把价格涨了三成,这让柳宇遗憾万份。
价格贵也就罢了,德蒙斯那么黑的价格,柳宇都认了,可是让他自己负责运输,这确实难倒了柳宇,谁都知道,海防和河内的海关控制在法国人手里,在没有执照的情况下,他什么军火都不能带。
他走了几次洋行,都毫无收获,而这一次都落入了法国领事的眼中。
对于一名著名越南黑旗盗匪首领的到来,香港领事馆进行了一次总动员,甚至连在香港的每一名法国人都动员起来了,法国领事甚至郑重地考虑了要不要进行刺杀地计划。
现在法国领事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给外交部和交趾支那总督写着外交邮件。
“亲爱的总督大人与部长大人:自从接受到两位阁下的命令,我奉命监视柳匪帮的首领宇…柳在香港的活动,他在香港已经停留了八天功夫,其间走访多家贩卖武器的洋行。
我必须说明的是,我们的外交努力受到了一次严重地挫折,根据最新的情报,黄佐炎亲王给这些土匪颁发了一份购买两百支步枪和若干手枪的执照,紧接着黑旗军也能得到差不多数量的许可,这对于我们计划中地远征将极为不利。
柳匪帮将通过荷兰人德斯蒙的洋行购买这部分军火,我让一个荷兰老朋友对他进行了劝阻。但是德斯蒙并不尊重法兰西的友谊,他从其它洋行已经获得了这批武器并配足了弹药,所以我建议海关在入关的时候要进行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