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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准时赴约。”他挺无奈的。“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我还有话交代,不管什么条件,你都得依对方,不能有相反意见。”
那还用谈吗?
“我建议你随便找个人去……”
张大诚大声地截断他的话。“不准多言,照着话去做就行了。我已经叫了位发型师过去,替你修整一下,看你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像只斗败的公鸡,胡子也该刮一刮了。”
未免太郑重些,张闵凯忍不住叫:“没有必要如此费事吧!?”
“绝对有必要。”张大诚以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说:“距离赴约的时间没多久了,快去将自己整理一番。”
发型师已被请进办公室,张闵凯不耐烦地将他逐出去,他才不想大费周章,不过,还是刮了胡子。
亚琪饭店是张家的企业之一,但甚少人知道,是以张闵渊的名义投资的。他走至总总统套房前,犹豫地站住,不解父亲怎会选在这种场合谈生意。
“张先生,请。”侍者恭敬地上前开门。
他一进入房间,眉头立即拢紧,是不是弄错了?房里就像个小客厅,一张大圆桌上铺着印有许多红心的桌巾,桌上放着烛抬、美食,还有一瓶酒以及两个杯子、两张椅子,显然对方也只有一个人。这根本不像是商会,说是幽会还来得恰当些。
他不喜欢这种调调。“将桌子撤走。”
“对不起,上面交代不能移动。”
侍者将桌上,及四周几个烛抬点燃,熄灯后离去,留下错愕的张闵凯,这是干什么?他犹在发怔的当儿,有人开门进来。
“咦?”
一声讶叫声,他的心陡地跳了一下,不会是她吧?
正是她!
两人在遽然间见到对方,全怔在原处。想见彼此,又不愿见的矛盾心态,在两人心中交替着。
“今晚又是你的新把戏?”他直觉地保护自己,筑起一道墙。
烛光的阴影在她脸上跳动,她的表情看不真切。
“这不是我安排的。”
“是吗?”
“若不是你的话,我想另有人在策画。”
张闵凯却认定是她,他们之间的事除了他们自己清楚外,岂有他人介入。
“将你的目的说出来,我想我该已还清当年的债了。”他森冷地说。“你要觉得未玩得过瘾,再去找个白痴男人供你作乐。”
王依雯胸脯急促地起伏,显示她内心相当激动,而她发出来的声音却很平稳。
“我说的是实情,你顽固的脑筋一定要将我印上十恶不赦的印记,也只能由你。”
“我顽固?好,今晚我看你怎么玩法!”他在布置浪漫的餐桌前坐下。“来啊!既然你费心准备这么多食物,不吃可惜。”
她没动。
“我是被通知来研讨一项投资计画的,不是来吃饭的,你有兴趣可以慢慢用,我走了。”
他想要她留下,但打死他也不愿说出口。
“请便。”
王依雯转动着门柄,怎么也打不开,门被锁住了。
“还舍不得走啊?”
他冷语地说,心中明明希望她留下,却无法控制自己想伤害她的念头。
“门打不开。”她放开手,美目含怒地瞪他。“你是这世上我最不想再见到的男人。”
她不想见他?他不愿去分析心中的伤痛有多剧。
“很好,我们总算有共同的认知,你请便吧!”
“我当然要走。”她用力地拍打着门。“开门,快开门。”
张闵凯冷眼地看着她,他终于认为今晚的一切全是她所主演的。
“需要我帮忙吗?”
“能帮忙最好。”她冷冷地说。“不然——少开尊口。”
他耸耸肩,斟了杯酒,一口喝下,她仍在用力地拍打着门,与她局促一室太危险了,他不知自己还能自制多久,而不受她所惑,最好的方法,就是戮破她的用心,开门让她出去。
张闵凯走到门边,与她距离近得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
“我来开。”
他用力地转动着门把,不能动,从外面锁上了,他踢着门,厚重的门却文风不动。
“外面的人,把门打开!”他喊。
这是间专为贵宾开设的套房,有很好的隔音设备,外面的人很难听见。
“不能开……”
他说到一半,眼睛与她的美眸对上,他们是如此地接近,近得无法抗拒那股想着彼此的巨大吸力,他被感觉所驱使,猛烈地拥紧她,哦!他真的好爱她,拥紧她的这一刻,他才醒悟自己对她的想念有多深,老天!请让时间静止,停在他拥着她的这一刻。
来吧!要嘲笑尽管来吧!他饥渴地吻上她的唇,将连日来的思念,一股脑儿地狂泄而出。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蠕动了下,他多疑的心立即被炙烫地放开她,一个箭步到桌子前,倒了杯酒往嘴里灌,酒精在他的喉咙处燃烧,也在他的心中燃烧。
他狂笑了一声。“很好笑是不?超级大傻瓜又犯了相同的错误!”
像个幽灵似的,她在烛光的摇曳中来至他的身边。
“我不觉得好笑。”她在另一张椅子坐下。“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两杯闷酒下肚,他已有些微醺。
“谈什么?你的再次胜利感想,还是我的呆瓜行为?”
“以前的事,何不将它全忘了,重新再来好吗?”她语气诚恳。“不要让过去的阴影横介在我们之中。”
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有过一次被咬的经验,他不信任她。
“你能忘得了吗?”他讽刺。“十年都无法抹去你的好记性。”
“我不是……是因为……”她变得紧张。“我能喝一杯吗?”
“你的东西,不必徵询我。”
“今晚的事全与我无关,为什么你不信?”
他替她斟满了酒。
“你是个说谎专家,相信一位说谎者的话,除了愚蠢外,还是愚蠢!”
对于他严苛的批判,王依雯想申辩,但不知该如何才能扭转他的偏见,她气馁地喝了口杯中的烈酒,他已然又一杯喝尽。
“女人是天底下最冷酷的动物,她可以笑着踩着你的心而过,没有半点不忍之心。”
不是如此,王依雯喝了一大口酒,火辣的酒精,使她产生些勇气。
“我并不冷酷,接近你是因为爱你,与所谓的复仇无关,从十几年前在学校时起,喜欢你至今未变。”她幽幽地说:“要不是喜欢你,我何须费那么多的心思,想让你也喜欢我?”
她是低着头说,因他未有任何反应,不由抬起头,赫然发现酒瓶已空,他醉伏在桌上,未听见她好不容易有勇气的剖白,一时错愕地垮下双肩,靠在椅上……
房门外,几个老人正欢喜地商讨婚礼。两个互爱着对方的年轻人处与一室,有什么误会,很快即能冰释。
高月惠望着锁上的房门,不知两人情况如何?
“是不是该开门让他们出来?”
“再多等一会。”王世治说:“两个年轻人说不定正谈得兴起,我们一出现,不被他们责怪才怪。”
张大诚也赞同。“说得也是。”
“那就让他们多待一会。”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张王两家的合作……”
他们兴致勃勃地拟定着未来两家的联营计画,又过了一个钟头。
高月惠终究不放心。“差不多了,该去看看他们两个。”
“也好。”
张大诚、王世治也想知道两个年轻人的情况,他们打开门走进去后,全傻眼了。并非如他们所预料的,腊烛已燃尽,房内没有灯光,漆黑无声,两人怎么了?张大诚打开灯,看清房内的情形,使他们欢喜之心转为忧心,两个年轻人没有想像中地开怀说笑,只见一个醉趴在桌面上,一个失了魂般的呆坐着。
“我就说不该放酒的。”高月惠埋怨。“男人一有了酒,天大的事都不管了。”
“依雯。”王世治担心地看着失神的女儿。“是不是闵凯欺负你?”
“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教训他。”张大诚声援。她缓缓地移动着眼珠摇头。
“你们又争吵了?”高月惠问。
她仍是摇头。
“你们待在房内半天。”王世治心急地问。“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快告诉我们。”
“怎不开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急着想知道。
“爸、妈。”她终于开口。“这次的事是你们安排的?”
高月惠承认。“我们和张伯伯都不愿见你们彼此苦恼,很想帮上点忙。”
她没接受他们的好意。“为什么不事先说清楚?”
“说了,你还会来吗?”
“不会。”她答得干脆。
“真不懂你们年轻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很不符合利益效用。”王世治说。“心中喜欢对方,却宁愿闷着,整日愁眉不展的,也不愿低头。”
“我把他叫起来,你们好好谈。”张大诚想补救。
“没用,只会让事情更糟。”
王依雯有气无力地说完,看了醉倒的张闵凯一眼后,走出房间。三个老人你望我、我望你,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三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才好。
“怎会这样?”王世治顿足。
“闵凯。”张大诚摇着儿子的身体。“你们是怎么搞的?”
张闵凯醉得不省人事,对父亲的问话,听而未闻。
“唉!”张大诚叹气。“你这孩子,好好个机会也不懂把握。”
第八章
考虑了许久,还是下了决定。沈正修走进局长室,局长不在,他将辞呈放在桌上。
今天将是最后一天上班,没有人知道他想离开,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他恋恋地摸着每一样东西。离开他热爱的工作,是件相当难舍的事,但他再也不适合这里,以他近日精神恍惚的表现,留下只会造成局里的不便。
“组长。”一位同仁过来叫他。“局长找你去。”
想必是局长见到他的辞呈了。
沈正修走进局长室,前额秃了大片的局长正皱紧脸地摸着他光亮的额头。
“你要辞职?”
“是的。”
“做得好好的,干嘛不干了?你是个很优秀的警员,你的离开是警局的一大损失。”
局长感到惋惜。“我不会批准。”
他的去意坚定。“我一定得走。”
“是什么原因?”
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将他的心带走的女人,沈正修怔忡地想。
“私人的事。”他简单地说。
“今后有什么打算?”局长问。
“回乡下种田。”
“让你这样优异的人才离去,实在太可惜了。”局长想了下。“这样好不好?我放你 一个长假,三个月够不够?三个月后销假归队。”
三个月后情况不会有何改变。“不能,我无法再留在此地。”
“跟感情有关?”局长看着他的脸研判。
他未答,局长心中已了然。
“如果你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替你申请调职,虽然让你待在你老家那个小地方是太大材小用了,但总比完全脱离得好。”
局长不给他发表意见的余地,手一挥。
“好了,就这么说定,欢迎你随时回来。”
沈正修走出局长室,在这儿消息似乎传得特别快。他一走出,即有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他虽很想独处,但不好拂逆大家的好意,下了班后,在大伙的簇拥下,在附近的一家餐馆饯别。
带着醺醉回到住处,已是凌晨两点。屋内有灯光,遭小偷?他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