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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聊聊天如何?”她轻松地说。
“我们互不认识,没什么话题可聊的。”赵倩菱排拒着。
王雅云在她明显的肚子上溜了下。“我们可以谈谈你的丈夫,还有孩子。”
赵倩菱脸色大变。
“你是丁弘致派来的?”
“丁弘致是谁?你的丈夫吗?不,我不认识他。”因她精神紧绷,王雅云猜测。“你们相处得不是很愉快?”
提及自己婚姻状况,赵倩菱浑身僵硬。
“用不着你管。”
“我没有恶意,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别人的私事,你用不着知道得太多。要是没其它的事,请出去,我想整理屋子。”
为他清扫?他们的交情看来匪浅,王雅云想从她口中多知道些他的事。
“我想和你谈正修,你们认识多久了?”
“你与他有什么关系?”
赵倩菱打量着她,她美丽雍容的外貌、娉婷的身材,令她不由自卑地缩了下肚子。
“我和正修是朋友。”她和善的态度,使人有种信赖感。“你可知道他从刑警调为交警的原因?”
“都怪爸爸……”赵倩菱说了半停住。“我不知道。”
“跟你爸爸有关对不?”她听出了些头绪。
“跟你无关。”赵倩菱开始不耐烦。“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看得出正修对被调职一事耿耿于怀,虽然他又调回原工作了。”
“他回复原职了?”赵倩菱掩不住高兴。“好极了!我一直为这事于心不安。”
“不能告诉我吗?”她的语气诚恳。“我很想帮助正修,你不会希望他心里仍有障碍是不?”
赵倩菱静默了良久。
“三年前,我和正修已论及婚嫁,爸爸却强烈地反对,他是个议员,认为小警员配不上他的女儿,所以他用他在政治上的权力,迫使正修调职,想使他放弃我。”
虽然事实已然揭晓,王雅云仍紧张地问:“他屈服了吗?”
赵倩菱看向自己的肚子。
“不,他没有。”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全怪我意志不坚,才会落得现在无处可去的困境。”
“不要难过。”王雅云劝慰。“这样对胎儿不好。”
所有的委屈与苦痛让赵倩菱无法控制地捶着肚子,将怒气发在未落地的孩子身上。
“是你拖累我,要不是你,我也不必忍气吞声,受你那个死鬼爸爸的气。”
王雅云慌了手脚,拉开赵倩菱猛捶着自己的手。
“不要把气出在孩子身上,万一有个差错,受苦的将是你和孩子。”
赵倩菱推开她。
“我已经痛苦得麻痹了。再多些又有什么差别,不要你来插手。”
“你的问题可以解决,孩子若有个闪失,将铸成遗憾。”
“怎么解决?”赵倩菱停住手。“没有人可以解决我的问题。”
“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端看处理的态度。”王雅云让她坐下,指着她的肚子,关心地问:“会痛吗?”
“已经习惯了。”赵倩菱怀疑地看她。“你说我的问题能解决?”
“不错。”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不过,你得先说出你的问题所在?”
“我如何能信任你?”
“这是很难用言语说出来的,你何不将我当成朋友,有个倾诉的对象,要比敝心在心中舒畅多了。”
自从结婚后,赵倩菱几乎将自己孤立起来。失败的婚姻使她不愿与昔日的朋友联系。她不知道是否该相信眼前的女人,但心中的苦楚……她的确很想找个人吐露。
沈正修回来时,就看到这样幅景象,两个女人宛如多年好友般头靠着头,有说有笑的不知在谈论什么。
“你们认识?”他惊奇地问。
“就在今天。”回答的是王雅云。“你不是要我自己找答案吗?”
他实在无法不惊讶。“这便是你的方法?”
“有什么不妥?”
“女人真是令人难解的东西。”他嘀咕。“一会的工夫,便能混得如此熟稔。”
“抗议。”
两人齐说,说毕,她们因默契奇佳而大笑。沈正修更是难解,何以一天的时间里,即能让两个不相识的女人好得有如多年至交。
“快吃饭吧!”又是同声。
桌上摆满了菜肴,她们两人全不善厨艺,想必是由外面叫来的。
长久空寂的屋子,因多了两人,而显得热闹起来,沈正修嚼着美味的食物,无法不升起忧患意识;她们距他太远了,投注愈多,疼痛将更巨,他不要再次摔得鼻青脸肿。
“吃饱了。”他放下筷子。“倩菱,我送你回去,你已逗留太久了。”
赵倩菱转开头,难得的好心情不见了。
“我不回去。”
“我赞成。”
王雅云附和,她们竟连成一线,沈正修连眨了几次眼。
“这屋子的事由我做主!你一定得回去,别让你的丈夫担心。”
“他才不会担心,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终究还是会想起你,不是吗?”他不想介入别人家庭的纷争。“我不能再留你。”
“不!不!不!”赵倩菱大声地说:“我是绝不回去的,我要与了弘致离婚。”
沈正修吓一跳。
“婚姻岂是儿戏,怎可说离就离?不能再提了。”
“有什么不可以。”王雅云出声声援。“会打女人的男人根本不能算是男人,早点脱离是早些开心,绝不能姑息……”
他忙捂住她的嘴。
“不要火上加油,你不能破坏一桩婚姻,那是有罪的。”
王雅云拿开他的手。
“亏你还是个执法的警察,怎么脑筋这么腐朽?不好的事物当然要铲除,纵容那种恶男人为所欲为,才是有罪。”
“我要告他,我身上伤痕累累,没一处是完好的。”赵倩菱坚定地说:“我要提出告诉。”
沈正修控制不住场面。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但别将我家做为革命的场所。”
“你不能置之度外。”王雅云代为说情。“你难道没有一丝不忍之心,你能见她生活在地狱中,而不伸出援手?”
“我们谈的是一椿婚姻,很严肃的,岂可意气用事。”他正色地说。“在结婚之时,即该认清一项事实——夫妻是一体的,又不是换家具,说不要就不要,大家皆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他义正辞严,却令赵倩菱痛哭失声。
“是我意志薄弱才会屈从爸爸的决定,难不成我将因一时的错误,而一辈子受控于那个混帐的男人?不,我不甘心。”
“你不必背负这个错误,女人绝对有追寻自我的权利。”王雅云站出来说话。“变质的婚姻,有必要推翻,人活在世上是要开开心心,不是来被颐指气使、受凌虐的。”
她侃侃而谈,他完全屈居下风。
“这是不对的。你难道不明白夫妻是百年修来的福分?怎能轻言分开?”
“你真是食古不化。”她气恼。“我要怀疑你是不是古时候大男人主义下的产物,想一再地压抑女人的自觉。”
将他也扯了进去,沈正修只有苦笑的分。
“你们去闹革命吧!女战士们,但求不要替我惹来麻烦。”
王雅云微微一笑。
“由不得你选择了,你已经沾上了,还有脱身的余地吗?”
他忙摆手。“我还想过太平的日子,不想惹是生非。”
“帮我算惹是生非?”赵倩菱不满。“你曾说过永远站在我这边,为我摇旗呐喊的,这些话全忘了吗?”
那是她没有受婚姻的约束时,可以无所顾忌。在沈正修的观念中,婚姻是恒长久远、一辈子的事,不能轻易拆散。
门外响起急促的电铃声,及急剧的敲门声,他们同时皱起眉,是谁如此急躁?
“开门,姓沈的,快来开门,我知道倩菱在里面。”
是丁弘致的声音,赵倩菱脸色发白地靠向沈正修,握紧他的手。
“不能开。”
他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她。
“毋需害怕,他是来找你,看来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不能开门,你不清楚了弘致的为人。”赵倩菱急得迸出眼泪。“我会被打死的。”
“他绝不至于这么做,夫妻吵架是难免,过了便没事……”
一阵阵震耳欲聋地敲门声不断传来。
“再不来开门,我要撞门了。”
他放开她的手。“我去开。”
赵倩菱求助地看着王雅云。
“不能让他开门,跟了弘致回去,我的日子将会很悲惨,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王雅云握住她无助的手,用坚定的口气说:“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事情总要解决,此时解决也好,你也可早些脱离不快的阴影。”
赵倩菱轻轻地点头,仍害怕地握紧王雅云的手。“我把自己交给你们。”
“不要担心。现在是法治的社会,谅你的丈夫也不敢有什么恶行,何况还有位人民保母在这里!他不会放任不管的。”
她拿话激他。沈正修无语地走出去,打开已快裂开的木门。
“怎这么慢才来开门?”了弘致怒冲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是不是你们在床上爬不起来?”
沈正修拂开他的手,沉声地说:“放尊重点,不然我要撵你出门。”
丁弘致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的想发作,但在接触他威仪的脸,及魁梧的身材后,气焰小了些。了弘致的身躯虽也不矮,但长时间的晨昏颠倒、埋首在赌桌中,整个人显得虚弱苍白,站在皮肤黝黑、健康昂然的沈正修身边,气势小了一大半。
“倩菱呢?你把她藏在何处?”
“她在里面。”
丁弘致的脚一动,便想往屋里去,沈正修喊住他。“慢着。”
“您想阻止我找她?”丁弘致大叫。
“我只想提醒你,倩菱怀有身孕,不要对她太凶,免得吓着她。”
丁弘致翻眼。
“我是他的丈夫,不须你来教我怎么做?待会我们还有帐要算。”
“算什么帐?”
“算你勾引我老婆的这笔帐。”丁弘致没好气。“你是不懂,还是装傻?”
“那你得先和我算。”王雅云跨了出来。
“你是谁?”
“我是他的妻子。”
沈正修的脸皱了下,并没出声纠正。
“你既然有老婆,干嘛还来和我老婆夹杂不清。”丁弘致大声地说。
“注意你的用辞。”她的脸往下沉。“嘴巴要不放干净些,我不会让你进屋。”
她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气势,令了弘致不得不从,他从鼻孔哼了一声,踏入屋内。
赵倩菱不待他发话,劈头即说:“你来干什么?我要和你离婚。”
丁弘致先是呆怔了一下,继而狰狞地笑出声。“想和老子离婚,想离开我?没那么容易。”
“你根本不爱我,何不放开我?”
“老子还没享用够,岂容你要走即走,是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丁弘致指着沈正修。“是这个蹙脚的警察给你倚仗,你的眼中便没有了我这个做丈夫的存在?”
赵倩菱呸了声。
“你还配为人夫吗?放着家计不管,三两天的见不到你的人影,只有赔光要钱时才会出现,怎么?现在又缺钱了是不是?”
“造反了。”丁弘致大声嚷嚷。“你竟敢跟我顶嘴,离开了几天,胆子倒增进不少。”
“我受够了你的气。”赵倩菱下决心。“从这时候开始,我再也不愿忍气吞声。”
夫妻不该是这种场面,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