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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人,那根抽血的针还真是满粗的。”聂晓蕾放下挽起衣袖的手腕,把上头染血的酒精棉片往垃圾桶里一扔。
裴宗涛的眼色寒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打算要隐瞒他到何年何月!
“你怎么了?”她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的面无表情,心底不免有些慌乱。
“是你怎么了吧?”他沈声反问道。
聂晓蕾身子一僵,尽量不动声色地把发汗的手掌藏到身后。
“你知道了?”她心惊胆跳地问道。
“我该知道什么?”他霍然站起身,朝着她逼近一步。
“我不知道。”她干笑,手掌紧捏成举,不停地轻颤着。
“好一句不负责任的不知道。”裴宗涛冷冷扔下一句,径自转身走向医院大门,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有追我的诚意,那么待会儿就是你表现的最佳时机了。走吧,我们回我家,好好谈一谈。”
聂晓蕾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地跟了上去。
她拚了!
谁让她这一次是玩真的呢!
这是聂晓蕾第一次踏入裴宗涛的家。
只是,心头沈甸甸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板着脸,像是要谈判分手的情侣一样。
聂晓蕾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裴宗涛的房子,发现他是个实用主义者。
所有的美观造形柜面之下,多半都是收纳空间,和她家里的极简风格完全不同。
“有时候育幼院的孩子会过来,我需要多一些柜子来收纳东西,我家至少有八个睡袋。”他看到她正打量着楼中楼下方的楼梯间,顺口解释道。
“很为别人着想,很像你的风格。”她紧张地干笑着。
“是吗?我现在不觉得太为别人着想是件好事,因为别人不见得会将心比心。”裴宗涛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副等待她从实招来的姿态。
“哇,你的落地窗采光不错呢!”聂晓蕾顾左右而言他地晃到阳台边,心里咚咚咚地乱跳着。
“你的反应让人很失望。”裴宗涛走到厨房,打开柜子,开始准备饮料。
聂晓蕾咬紧牙根,忍住出口反驳的冲动。她坐到靠窗的L形沙发边,假装很专心地看窗外的夜景,心里其实紧张到不行。
怎么办?她猜想那个混蛋医生应该已经把她怀孕的真相告诉裴宗涛了吧。
问题是,她现在该用什么方式告诉他呢?他又会怎么猜测她的动机呢?
“喝点东西吧。”裴宗涛把热可可放到她座位边的小方桌。
“我要喝咖啡。”她需要提振精神。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只适合喝热可可。”他在她身边的位子坐下,与她的距离只有一公分。
聂晓蕾抱着马克杯,瑟缩了下肩膀。
“医生说你得了绝症。”裴宗涛故意这样说道,只想逼她表态。
聂晓蕾的马克杯重重地落到了桌子上。
“不可能!”她瞪大眼,立刻脱口反驳。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他反问。
“因为——”我才刚在别的地方检查过身体。
面对着他一瞬不瞬的注视,聂晓蕾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热可可的温度很适合拿来暖手。再给她一分钟,她就跟他坦白。
该死!她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孬种过。聂晓蕾把热可可一股脑儿地往喉咙里灌,希望最好是来个几度灼伤,那她就可以得到缓刑了。
偏偏他却为她泡了一杯烫不出毛病的温可可。
“医生跟你说了,对不对?”她放下马克杯,吶吶地说道。
“他是我育幼院一起长大的朋友,你说他有必要对我隐瞒吗?”他推了下眼镜,握紧了拳头。
“好吧,我怀孕三个月了。”聂晓蕾脱口说道。
“你可以再云淡风轻一点。”裴宗涛的眼神渗入一股冷意,他抿紧唇,每一字都像是被怒气撕裂后又吐出来的。
聂晓蕾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虽然现在事情看起来很像是那样。”她轻声说道。脑里回荡着一堆要说明的理由,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因为怀孕了,所以你才急着找我复合吗?”裴宗涛单刀直入地问道,双眼漠然地看着她。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聂晓蕾一抬头,双眼被怒气点亮,忿忿地瞪着他。
她还以为他该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你一再地让我觉得受伤。”裴宗涛冷冷望着她,第一次知道哀莫大于心死,原来竟是如此寒冷的感觉啊。
“没错,我的性格是有偏差,但是我的本性还没恶劣到想利用你,就算我虽然生性不喜欢孩子,我也——”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准你把孩子拿掉!”裴宗涛霍然起身,蓦地打断她的话。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张狂的怒焰开始在他的肩上燃烧着。
“见鬼了!你现在是把我当成那种混蛋啊?我是不可能把孩子拿掉的!孩子是一条生命,不是一粒花生米!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聂晓蕾愤然猛推他的胸膛,硬是把他推到三步之外,她才肯甘心。
见她因为被他误会而怒不可抑,裴宗涛眉宇的怒意稍缓。
“很高兴我们终于有了今天的第一个共识。”他表情严凛,身躯挫败地在沙发上坐下。
搞什么嘛,怎么又走到了争吵的地步呢?难道他们真的这么不适合吗?
“共识你个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她一看他漠然的表情,她就一肚子火气。
聂晓蕾掉头就走。
没有人阻止她!
室内很安静,只听得见她忿怒的脚步声和他深长的呼吸。
聂晓蕾的手碰上门把,门把的冷意直透入她的心里,冻得她没力气扭开门把。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她不是老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吗?不是想更了解他吗?她前阵子不是还大言不惭地说她要追到他吗?他确实是宠坏她了。他宠得她居然才看到他的脸色不好,便会恼羞成怒,便会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来安抚她。
聂晓蕾鼻子发酸,垂下额头,咚地一声靠在门板上。
“这不是我打算要追求你的方式,这也不是我原本打算要做的沟通方法,我真的没想到我的挫折容忍度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她懊恼地用头撞了门板两下,序止了喃喃自语。真该死,她的缺点还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总之,我脾气差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我会尽量改的……”
最后的几句话,她是闷声含在嘴里说的——因为她没有听见他的任何回应。
聂晓蕾心一凉,她牙根一咬,决定一鼓作气把话都给说完。反正都已经丢脸了,那就不能只丢一半!
“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不是随便就愿意为阿猫、阿狗妥协的,因为是你,我才愿意站在这里啰嗉这么一堆。如果我不够在意你的话,你以为我没法子一个人把孩子养大吗?我就是因为想通了,知道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不想让你以为我是因为孩子才回到你身边的,我不要你有受伤的感觉。”她讲得情深意重,万般恳切。
可是,四周依旧静悄悄。
“好了,既然你对我无动于衷,那我也不用站在这里,让你用你的沈默来糟蹋我!”聂晓蕾挫败地伸手去抓门把,就要夺门而出了。
“等一下。”裴宗涛的大掌覆上了她的手,不许她转动门把。
他胸膛的热气渗入她的后背,温暖了她的冰冷。聂晓蕾咬着唇,释怀地轻吐了口气。
“你才这样就觉得被糟蹋了,那我之前对你的那些付出,岂不全成了自虐的举动吗?”他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唇边的小酒窝微漾了一下。
“没人要你对我做那么多!”她故意凶巴巴地回头,不料却被他吻住了双唇。
“是没人要我为你做那些,就像我也没要你回头来追我一样。有些时候,情人之间的施与受是种自然而然的反应,不必是谁要求谁的。”他轻啄着她的唇,每一句话,都像在亲吻一个心爱的孩子。
“好吧,反正我承认我就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差劲人,我生性就是爱计较又任性,不然,你骂我好了。”聂晓蕾小声地说。
裴宗涛凝视着她,墨眸里像有千言万语,可他却没有开口。
其实,在听到她刚才那些刻骨铭心的话之后,他怎么还舍得说她什么呢?
“没关系,你就算骂得再难听,我都认了,总是要有批评,才会有进步吧。”她昂起下巴,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
他眼里闪过一阵笑意,嘴角一抿,笑涡又若隐若现了。
“以前的你,根本只能用‘刁蛮'二字来形容。”裴宗涛故意重声说道。
“你真的骂我!”她睁大眼,无辜地抿着唇,一脸的震惊。
“是你要我骂的。”裴宗涛推了下眼镜,瞪大眼看着她眼中的湿气化成两道泪水,滑出眼眶。
他看傻了眼,心情随着她泪水的下滑而跌到最低点。
“你……”裴宗涛伸手去摸她的脸,结巴到连话都说不好。
“你骂我——”
聂晓蕾的眼泪随着句子的尾音,咚咚咚地掉了下来。
裴宗涛吓傻了,她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哇哇大哭,而且还是因为他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聂晓蕾也吓傻了。因为她不知道她干么要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掉眼泪!
“你……你要不要去……看医生?”裴宗涛胆战心惊地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怪了,不但没发烧,还发寒咧!
“我谁都不要看!你走开——”她用手肘撞他,却因为撞不开他,所以哭得更加惨烈了。
她哭得弯下了身,把脸埋入手掌间,哭得唏哩哗啦,哭得双肩耸动,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到她好几次被自己的泪水呛到。
“你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乱批评你的。你肯鼓起勇气来追求我,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了,别哭了啊……”裴宗涛环着她,又抱又搂又哄的。
聂晓蕾把脸埋到他手忙脚乱递来的面纸团里,直到眼泪已经流干了,再也榨不出任何水分为止。
她缩进他的怀里,因为哭得太累,开始猛喘着气。
“乖……”裴宗涛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
聂晓蕾的脸庞在他胸前揉蹭了几下,她疑惑地抿紧了双唇——见鬼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她现在哭完了之后,居然觉得心情好到想去街上跳舞。
“我要说什么做什么,才有法子让你停止难过?”他低头吻着她的发丝,心疼地抚摸着她细瘦的颈子。
聂晓蕾眨了几下浮肿的双眼,眼中闪过一阵狡猾。
“说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我就不哭。”她故意把脸埋入他的胸膛里,装出哽咽的声音说道。
“谢天谢地,你没事了,你吓死我了。”裴宗涛拍拍她的肩膀,大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了?”聂晓蕾乍然抬头瞪他,皱了下红通通的鼻子。
“你要真的还陷在哭泣情绪里,根本冒不出刚才那种实际的话。”他笑了,拿起面纸替她擦去颊边残留的泪水。
“你干么那么了解我啊?”她咽了口口水,觉得口干舌燥的。而且,她现在想一想,还真是觉得满丢脸的。“我先声明,我真的不知道我干么哭得那么轰轰烈烈,你只是说我刁蛮,又不是说我卑鄙、无耻,我根本没必要哭啊!”
“会不会是因为怀孕荷尔蒙改变的关系?你刚怀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