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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楼,是隆天苑中最精美的院落,取名怜花,自是别具心意了。
此时这朵该被百般怜爱的花儿却好生凄惨、怜儿靠在龙文天怀中,拉起他的一截衣袖,擦了擦眼泪,声音惨兮兮的:“文大哥,你说,怜儿是不是很可怜?没人疼,没人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理都没人理了。文大哥,我干脆叫小可怜算了!”
龙文天好笑之余,又有点怜惜:“要让少爷听见,恐怕会心疼的,怜儿,别哭了!”
一嘟嘴,怜儿气愤地说:“他才不会呢!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可怜的人了!”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怜儿!”龙文天无奈地说:“少爷是有要事待办,才没能过来!”
“才不是,他是不想过来!”怜儿死钻牛角尖。
抚了抚怜儿的头,龙文天说:“怜儿,乖,少爷真是有事这才派我过来看你,难道你讨厌文大哥吗?”
怜儿急忙说:“我才不讨厌文大哥,怜儿最喜欢文大哥了!以后我就找文大哥玩儿,都不理云——那个大坏人!”
龙文天忙捂住怜儿的嘴:“天!可别让少爷听到,否则……”
“我已经听到了!”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却让龙文天倒吸一口冷气。
他连忙站起身,转头看向正阴沉着脸的云天梦:“少爷!”
“你先下去吧!”云天梦一挥手。
走到怜儿身边,云天梦坐了下来:“怜儿,还生气吗?”
一扭头,怜儿大声说:“我才不理你,我困了,要睡觉了!”说完,便倒在床上。
心疼地看着怜儿红肿的眼睛:“你累了,就睡吧!”拿起一张毯子,盖在怜儿身上,轻声说:“我在这儿陪你!”
“我才不要你陪!”怜儿将毯子蒙在脸上赌气地说。过了——会儿,又忍不住将毯子拉下些,偷偷向外看了看,一看云天梦果然还坐在床边,放了心,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替怜儿将遮在脸上的毯子掀开,云天梦凝视着她熟睡的面庞,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俯下头,在怜儿额上亲了一下,自言自语:“真是个小傻瓜!”
“怜儿,你要去哪?”云天梦拦住已经跑出隆天苑的怜儿。
“我才不用你管,你走开,我要出去玩儿!”怜儿一直没忘记昨天的事,所以还在生气。
抓住怜儿的肩膀,云天梦郑重地说:“怜儿,昨天的事我并非有意,忘掉它,好吗?”
挣脱他的手,怜儿冲他扮了个鬼脸:“我不理你,大坏人!”说完,便跑进街道,冲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怜儿!”云天梦大袖—甩,眉头紧皱,但由于担心,也只有跟着追出去了。
“呀!真有意思!”怜儿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稀奇。—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瞧瞧那儿,看完杂耍,又去戴画具,街道两旁尽是店铺和地摊,让她玩儿得不亦乐乎。
云天梦却只有跟着她转的分儿。当然,他还有另一项任务,便是怜儿相中的东西由他付钱。不一会儿,怜儿已经是“左拥右抱”拿不动了。云天梦要帮忙,怜儿却不理不睬。无奈何,云天梦只有暗中用钱雇了两个人让他们去帮怜儿,怜儿没心机,只当遇见了好心人,这才放下“重担”,云天梦也长吁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街上行人纷纷向两旁闪避,一匹快马火速奔至。怜儿正要去对面店铺看布偶娃娃,却被躲避的路人阻挡在路中央,眼见得那匹快马就要从怜儿的身旁奔过,怜儿吓得大叫—声摔倒在地。刚刚奔至的云天梦脸色一白,快速将怜儿抱起,急急追问:“怜儿,你没事吧?”
急喘了几口气,怜儿惊魂未定:“吓死我了!”
见怜儿没有受伤,云天梦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倏地又怒火高张:“那人该死!”
放下怜儿,云大梦衣袖飘扬,腾起身形直向刚刚飞奔而过的马上骑客追去,他动作如飞,转眼间便已拦在前头。那马直冲过来,他却不避不闪,目光如炬地盯着快马。
倏然,他衣袖—扬,右掌探出,直拍向那一人一骑。随他手势,一阵狂风卷向奔马,随着众人的惊叫声,那马被击向半空,碎肉横飞,马上骑客也无法幸免,被高高抛起后又重重摔下,当场便气绝身亡。
“杀人啦!”路人四散而逃。
云天梦目光凛冽,只是冷哼一声。
“云哥哥!”刚刚奔至的怜儿立即被眼前惨烈的情景吓呆了。她脸上的血色一下消失了。她颤声问,“云哥哥……你……你做什么?”
皱皱眉,云天梦握住怜儿的手:“他差点儿伤了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天梦,怜儿抖着声音:“你……你就为了……不!”怜儿甩脱他的手,退后几步,“你……你竟然杀人……你……你是个坏人!”
云天梦脸色一变,急忙向前:“怜儿!”
摇着头,怜儿继续后退:“你……你不要过来,你是坏人,我再也……再也不理你了!”
云天梦想不到自己一心为了怜儿,她却因此而拒绝他。他行事一向只凭自己心愿,谁也不敢违逆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质问。他越想越怒:“你当真不再理我吗?”
身形一颤,怜儿的泪水顺腮而下:“你……你……”
“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京师杀人?”两个差役分开远处观望的人群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得到消息赶来的。
看着惊慌的怜儿,云天梦剑眉一扬,眼光一转,突然,他大声说:“是我!”
差役—愣,因为他们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谁想凶手竟真的在现场。两人同时看向云天梦,又是一愣,暗想:这么斯文俊美的公子会是杀人凶手?
云天梦语气平静:“你们不用看我了,我杀了人自然由我承担。”
怜儿又急义慌:“云哥哥,你不要……”
看了怜儿一—眼,云天梦冷冷地说:“反正也没人愿意理我,与其在这看人脸色,我宁可到那又潮又冷又肮脏的牢房去住!”
怜儿的脸更形苍白,两个差役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公子,杀人可要偿命的,你可好好想想!”
一甩袖,云天梦无所谓地说:“我是生是死也没人关心,快走吧!”
“云哥哥……”怜儿忍不住叫他。
深深地看着怜儿,云天梦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狯:“死了倒好,省得活着受气!”
“云哥哥,你别……”怜儿已泪流满面。
两名差役互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抖开铁链:“既是如此,那就……”
一甩袖,逼退两人,云天梦冷声道:“区区—根铁链也想锁我,前面带路!”
两个差役面向相觑,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地上散碎的血肉,打了个冷颤,齐声说:“是!是!公子请!”
“你别走!”怜儿失声哭道。
前行的脚步微微—顿,云天梦脸上有抹飘忽的笑意。他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话:“既然你认为我是坏人,又何必理会我的生死!”
不管路人的指指点点,云天梦一派自在地来到府衙门前,迈步进入大堂,径自来到府尹大人的面前。
两名差役连忙禀告:“大人,罪犯已带到,请大人定夺!”
一拍惊堂木,府尹大人喝道:“堂前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云天梦神态悠闲:“不是不拜,是怕你承受不起!”
府尹一瞪眼,刚要发怒,身旁的师爷拉了他一下。他不耐烦地回头问:“做什么?”
那名师爷低声说:“大人,您别忘了,这是天子脚下!”
“什么意思?”府尹不解。
“哎!这京师之中什么人没有,别说达官显贵,就是皇亲国戚也是一大堆,任谁也惹不得。你看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更别说杀了人还那么悠闲,没点儿来头他敢那么横?!”师爷分析得有条有理。
府尹也感觉出来了,点点头,连忙问:“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套套话,不行便先收监,等几天便知分晓了!”
又点了点头,府尹轻咳了—声,问道:“你姓甚名谁,家居何方?”
“我姓云,住在隆天苑!”
“什么?隆天苑?”府尹吃了—惊,关于隆天苑的传言他也听过不少。镇定了一下,他继续问,“可是你当街杀人?”
云天梦略一寻思,便答道:“可以说,那人是因我而死!对了,死者是谁?”
府尹一愣:“什么?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云天梦摇摇头:“那人纵马街头,我为保护行人才失手杀了他!”
一名差役连忙答道:“大人,死者是虹风镖局的。当时有许多人看到这位公子拦在马头之前,一掌……一掌便把马击向半空,打得碎肉横飞,马上的人也坠马而死!”
听得府尹眼皮子直跳,心脏紧缩:“虹风镖局!”
其他的差役也心惊胆战地看着云天梦,都在心里想:真是人不可貌相,谁敢相信这么秀美的一位公子不但武功超绝。而且心狠于辣。
云天梦微微一笑:“府尹大人,看来这件事让你为难了!不过,你也别扣心,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过我要暂借你的牢房住几天。”
正自发呆的府尹听得这话,心头—喜:“这样也好,来人,先将犯人收监!”他不知云天梦来历,不敢轻易招惹。但虹风镖局有镇南王做后台,也不是他能担当得起,所以他也只能如此了。
—挥手,云天梦向着两个差役说:“带路!”
两个差役暗里翻了翻白眼,无奈何之下只得听命从事。
走进监狱,云天梦神态昂然,一派潇洒,他那样子不像是囚犯,反倒像是,正在巡视自已领地的主人。所以当他一露面,囚在牢里的犯人立即奔到门口,伸手向前:“冤枉阿,大老爷,我冤枉啊!”一瞬间,喊冤声四起。
云天梦不理不睬,一片漠然地前行。
牢头却冲着两旁犯人大声吆喝:“鬼叫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
走到一处没人看到的转角处,云天梦倏然回头,冲着牢头轻轻一笑,递给他一张银票。
“—千两!”牢头忍不住惊呼,瞬间即领悟什么,立即点头哈腰,赔笑道:“公子何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云天梦皱着眉打量—下四周:“这里又脏又湿,有没有干净—些的?”
牢头连忙说:“哎!公子何等娇贵,小人怎会让您住这儿呢!里面有—间独室,光线还蛮好的,我这就让人给您打扫出来。不过,相信您老在这儿也呆不了几天!”
点点头,云天梦径自来到—张桌子前坐好,牢头吩咐完毕,赶快沏了壶好茶给云天梦端上。云天梦没有喝茶。问道:“牢内饭食如何?”
牢头嘴巴咧得老大:“您老这是什么话?小人怎会让您委屈呢,一会儿我便派人给您单买单做,包您满意!”
点点头,云天梦用手轻揉了—下双颊:“也不必麻烦。—会儿你去天香楼给我要几个菜就成了。你记清了,要个莱州对虾,清蒸便可。再有红烧鲍鱼、德州扒鸡、干煸黄肉鱼翅、蝴蝶海参、水晶肴蹄、扬州三套鸭,这些是荤菜。清淡些的便要锅塌豆腐、清汤燕菜、菊花龙虎凤。最后来瓶杏花茅台。”
咽了口唾沫,牢头讷讷地说:“公子,这些菜恐怕要点功夫!”
云天梦点点头:“你尽快些就是了!对了,我习惯在用膳后吃些水果,品品茶。你再派人给我买些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