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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淡忧这一惊叫,哧得两手搭在窗棂的晔儿险些重心不稳的跌下楼去,幸亏她应变得当,稳住脚步。“你是嫌我命长吗?摔下去的话不死也得半条命了!”她返身神情是很不悦的。
淡忧见小主人平安无事,倒也不在意她的怒言相向,只道:“我见少爷猛盯窗外,可有什么新鲜事吗?”她话题转得稍嫌生硬,但对了晔儿的胃口。
撇开方才受惊的浮动心情,晔儿献宝似的说道:“我刚刚见到了个长得好像女人的官,带着大队人马,坐了个大轿很是威风,只是我见着他那娘娘腔的模样便好生觉得他可怜。”
虽知道小主人的慈悲心肠,也好奇那太监为何会引起她的同情,但还是向她说明道:“少爷,那官长得像女人并非天生的,他是个公公。”
“公公?”晔儿眉头轻拢,倾着小脸不解的看向淡忧。
“就是太监,专练葵花宝典的那种人。”虽然淡忧知道太监并非是专练那种功夫的人,但她这小主人从小看遍功夫经典,不这么说,只怕说到口干舌烂晔儿还会跟你摇头说:“不懂咧。”
懂是懂了,但晔几依旧摇头道:“可是我记得葵花宝典在爹爹手里,他为了怕这邪门的武功坏了天下秩序,早就将密典深藏高阁,并令永世不得重新开阁,除非爹爹的宝典是假的,否则是不可能落在那太监手上的,既是如此,那太监岂不白白挨了皇宫的苦刑了吗?”
淡忧无奈的仰首对天大叹,再次择词说明,“公公是因为要入宫服侍后妃嫔之类的后宫佳丽,为怕双方有奸情产生,自秦朝时,凡此类人定得被净身才能进宫服侍后妃嫔仪,有时会和皇上搭上关系,成了得宠的身边人,就如方才那个李定忠。”
听到这,晔儿终于满意的点头。
“现在,就求少爷快快进餐吧,这几天来没一顿正常,—再瘦下去啊,等回谷时淡忧我恐怕小命不保喽!”淡忧觉得自己虽稍嫌夸大其词,但也相去不远。
“那你就等着小命不保吧!本少爷我现在没吃饭的兴致,除非……”
淡忧一颗心忐忑的悬着,急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坐下来陪我吃,否则即使你丢了小命,我也不理你。”晔儿摆出绝无可商量余地的表情。
淡忧一阵犹豫,最后还是举白旗投降,只要能让晔儿乖乖地吃饭,做什么她都愿意,“好吧!”她顺势坐下,拿起饭匙盛饭。
晔儿拍手欢呼,这几天独自用餐,吃得她的胃险些打结,她讨厌一个人做事,就连用膳也是一样。
午憩过后的晔儿活力十足,拉着犹沉浸在美梦中的淡忧走出客栈,前往城外的“柳堤”,想去吹吹风,看看能不能遇到件有趣的事。
到达“柳堤”后,晔儿和淡忧坐在“朝尔亭”内享受着午后的清爽·
堤岸另一头突然出现几位吟诗诵词的文人雅士,一吟一唱的走向晔儿所处的“朝尔亭。”
正当他们欲进入亭中时,忽地晔儿一声大喝:“别动!”
他们数人皆不由自主的维持原来动作,只见亭中一位绝美可爱的小公子正挥笔作画,一位稍长的清秀公子正帮忙磨墨。
几人中为首的关玉罗发声询问道:“不知小哥儿意欲为何,怎不准我等步入亭里呢?”
“尔等非吾掌中傀儡,自是可随心进出,但少爷我的大作尚未完峻,不喜旁人打扰,暂且委屈各位兄台稍候片刻。”他语气好是自信狂妄。听得几位肚子里尚有几滴墨水的人心生不服。
“你这小鬼好大口气,想我们关玉罗公子乃当今甲榜状元,丹青墨绘更是一绝,论资格,你算老几?‘关玉罗身后一个喽罗嘴脸的人向前说道。
晔儿搁下画笔,露出一个令花儿相比失色的笑容,献宝似的将自己的画展示在关玉罗跟前,甜甜的说道,“关哥哥,你瞧小弟画得如何呀?”
关玉罗看了一眼画后,暗声赞叹,眼前这位美得令天下女子自叹不如的小孩,能以如此稚龄画得如此一幅大作,他感到羞愧不巳,方才,他竞以自己如此粗陋的画技沽沾自喜。
“关某只有一句话可说,无与伦比!”忽地,他瞄到左下角题了数行娟秀飘逸的字,他依言念道:“堤婆粼粼柳轻摇,朝尔风光不虚传。奈何几个无赖汉,口出秽言不自量。”
关玉罗被这几句话中话逗得大笑;而刚才那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怒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见这小喽罗状的家伙伸手想拉扯她的领子,晔不躲不闪,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关玉罗会有所动作。
果然,关玉罗伸出膀子拦住他,按抚道:“郭兄一向以气度闻名,怎今儿个如此毛躁,身后的晚辈在睁眼瞧着呢!”
郭锦被送上了顶那么高的帽子,也不便发作了,高傲的眼神表现出不跟你这小子计较的不屑。
关玉罗愈看晔儿愈是心生喜爱,见晔儿一身华服,想必身分必定高贵,于是打探道:“不知小公于府上如何称呼?”
晔儿大约猜想到他打的算盘,“凭什么要告诉你,本少爷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
关玉罗不引以为意,反倒是郭锦一副“早说了吧,这小鬼不教训是不会听话”的表情。
晔儿晾晾自己的画,卷起来放进淡忧递过来的画轴中,谄媚的笑道:“各位兄台,小弟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海涵。”
“算你识相!”郭锦啐了一声。
他的不屑尽落晔儿眼底,表面上装作没看到,心里却暗暗嘀咕:“待会有你好看的!哼!”
“为致歉意,想赠诸位兄台一微薄小礼,望诸兄台不嫌弃才好。”晔儿笑脸依旧盈盈。
“怎会,愚兄能蒙贤弟相赠,心里好生感激,别说嫌弃了!”关玉罗并不细究这小公子的态度骤变,只为他的表示善意而沾沾自喜。
“那敢情好,请兄台合上双眼,小弟有一惊喜相赠。”
这几人一听有好东西可拿,莫不迅速的闭上眼睛。
见状,晔儿好声叮咛:“不能睁开呀,小弟在拿赠礼了。”说完悄声地吩咐淡忧:“点他们的睡穴。”
淡忧依言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后道:“少爷再来要做什么呢?”
看着他们逐渐松软的身子,晔儿狡黠的一笑,“脱他们的衣服。”她想给他们个教训,启示他们往后别贪小便宜。
淡忧一惊,吞吞吐吐道, “少爷,你可是女——”
“住口!”晔儿低喝打断淡忧接下来的话,“只脱外衣,让他们丢丢脸罢了!”
淡忧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晔儿白了她一眼道:“你那是什么态度?当我色情狂啊!”
“小的不敢!”淡忧识相的闭上眼睛上前逐个脱掉那几人的外衣,睁眼道:“少爷,再来呢?”
“再来嘛——把衣服丢进湖里,让他们捞木着。”晔儿邪邪的一笑。
淡忧知道小主人的坏心眼特别多,现在没有老爷在旁整治,更是顽皮得可以,可是她也拿晔儿没法子,只好依言将衣物抛入湖中,随手在亭外折了两枝杨柳枝,在水中拨弄,使那些衣物飘得更远。
待淡忧处理完这些衣物,回头一瞧,不免暗呼:天啊!这几张昏睡的脸,如今都可以媲美唱戏的了。
“小——少爷,你这不嫌太让人难堪吗?”淡忧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希望老爷能及时出现。
“闭嘴!”晔儿轻哼着曲子,脑袋不停的轻晃,片刻后,放下画笔,满意的拍拍小手,掩不住等着看好戏的兴奋,“收拾东西,明儿个可有精采的事儿可听了。”
淡忧飞快的收拾整理,将东西塞入布巾内,慌忙的拉走气定神闲的晔儿,往城里前进。
晔儿轻而易举的跟上淡忧的脚步,却故意哀声求道:“别拉了,好痛喔!人家的手腕一定淤青了啦!”
见谈忧不作反应,晔儿四两拨千金,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死赖在原地不动。
淡忧不死心的拚命拉,晔儿依旧定住不动。
“少爷——”淡忧苦着脸道。
“我不走了,说什么也不。”她撩起自己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清楚的烙着五只手指印,红肿泛紫,令人怵目惊心,“你好坏,捉得我好疼,不理你了,哼!”说着,她挑了个顺眼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也不顾一身雪白锦衣。
淡忧无措的搓着手,似热锅上的蚂蚁般着急,又是哀求又是冀盼的喊道:“少爷——”
晔儿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过淡忧的身旁,直趋城门的方向。
“少爷——”淡忧扯着喉咙大叫着,人也跟了上去·
她这小主人的武打功夫或许弱不堪提,但轻功可精湛得很,要是她卯起劲来跑,武功高强如老爷,追起她来可也得费一番劲了。
一进城门,见淡忧已跟丢了,晔儿就好不自在的四处逛着,希望遇上些新鲜事,倏地,一阵围观的人群引起她的注意,乐得蹦蹦跳跳去凑热闹。
走进一听,晔儿才知道原来这伙人是在谈论着武林中近来发生的大事,一个自称“包打听”的人正向一群无知的好奇百姓宣扬着。
“你们知道吗?城郊圣家庄的主人圣绝凡近日内据说要进宫朝圣呢!他现在的势力可说是如日中天,就连皇上也要畏惧三分耶!”
晔儿大叹无聊,这些琐事她八百年前就知道了,如今他们才提出来闲喧牙,未免太跟不上潮流了吧!
“先生可知道他是何模样?曾听说圣绝凡是三头六臂,脸丑得骇人啊!”一侠满嘴黄牙的大婶问道。
“张大婶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圣家主人可年轻俊俏得很,大概未过而立之年,许多王公贵族拚命想把自家的女儿塞给他做媳妇儿呢!”包打听“好心的澄清。
“是吗?我家那丫头片子可不知有没有机会?”
“大婶啊!麻雀可别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你家小翠有邻村的小柱子就不错了。”甘家老头调侃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大笑,张大婶只是啐了一声不搭理他们。
这一番话挑起了晔儿的疑惑,爹爹圣绝凡明明是年近五旬的中年人,看起来顶多稍少个十岁左右,不可能如他们所言,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
当下她灵机一动,反正她没到过城外的圣家庄,也一直没机会,不如溜去瞧瞧,顺道看她爹在玩什么把戏。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天际,偶尔传来几声虫唧蛙鸣,万物随着黑夜的降临而沉寂,不远处的树丛却是一阵骚动不巳。
倏地,一袭黑影纵身跃出,轻巧的掠过几个树头,故意挑最幽暗的地方行进。
审视了几座楼阁,晔儿在一幢气势磅礴的楼房前停住,这楼的周围遍植苍劲的松柏,巧妙的别成一格,挡住外头的视线。
瞧房内暗不见光,想是无人,晔儿从怀里摸出一根铁索,伸入门内挑掉门栓,蹑手蹑脚的走入室内。
东摸西瞧,晔儿最后寻了个舒适的卧椅躺下,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声音很是娇嫩悦耳:“这儿该是爹爹的卧房了吧,就在这等他回来好了。”
摘掉裹脸的黑布巾,晔儿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蛋,翻了个身,沉沉欲睡,才不理可能随时会遇上的危险。
圣绝凡疲累的揉着太阳穴,步入自己的寝室,随手掀开了近房门的粱柱架上的盒子,霎时室内通明,原来那刻功精美的盒子内盛了一颗如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仔细一瞧,四周还有三个类似的盒子摆设在柱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