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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常掉下床都这么尖叫?”
那语气是如此的厌恶,使得丹雅一僵。迪凡真以为她只是睡着睡着跌下了床?“不是,我通常把尖叫留给想谋杀我的人。”她讽刺的说,然后不再睬他,眼睛转向正在点亮另一盏灯的舍基。“如果你的动作快一点,说不定可以知道刚才是谁想杀我。”
丹雅一点也不知道她的样子——静静地坐在地板上,只有头在床外露出来,而且是用嘲讽的语气说话,给人什么想法。
“你是说真的吗,公主?”舍基问。
她的呼吸尚未恢复正常,所以她的:“非常。”简直是声非常大声的叹息。不过那两个男人在听见她的话后,终于有所行动。
眨眼之间,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但是她没有忽略迪凡在奔出房间前所给她的那一眼。他显然在生气为了她的一句话,他得去搜索她‘梦到’的刺客。而如果他在搜寻之后一无所获,无疑的,他一定会把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丹雅叹了口气,然后撑身摆脱那些毛毯站了起来。她扶着床沿在床边坐了下来,之后她把仍握在手里的刀放在床头柜上,接着再检视她的手。真是不可思议,居然没有一根断掉。不过相当痛,尤其是小指和腕部。她的鼻子也是。至于她的胸部则仍像爆炸过一样,准会痛上她几天。
不过那些都是小问题。想出是谁要杀她才是当务之急。
很自然的,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史泰洛福那家人。可是迪凡告诉她那家人已全死了,所以她很快排除掉它的可能性。
自然也不会是去把她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些人。如果是他们,他们很轻易便可以在海上解决掉她,然后让人认为她是失足坠海,或是不愿跟他们走,在船行至半途跳海自尽。
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还有谁知道她的存在,而她的存在是那人所不乐见的?她与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会吗?可能吗?有人不要她嫁给迪凡,成为卡底尼亚的王后?他的敌人?如果是,他们为何要在意迪凡的结不结婚?何况,不是人人都知道迪凡并不愿意娶她,他是迫不得已?那杀死她,不就等于解救他,若是迪凡的敌人所为,他们干嘛做这种利人不利己的事?难道——
不,不会是迪凡。他不会想要杀死她。他之所以千里迢迢把她从美国寻了回来,是为了责任,为了荣誉。在他,这两项东西比任何事物都重要。他绝不会做出危及这两项东西的事。
那么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某个想得到迪凡,却由于突然冒出她这个未婚妻,使那个女人不能如愿的成为迪凡的妻子,因而雇人守候在这里,想使她这个未婚妻变成死人?想到这里,丹雅的眼睛眯了起来。更或者,不是雇人,而是亲自出马。
丹雅回想刚才的情景,愈想愈有可能是丽茜那个女人想置她于死地。第一,她有充分的动机。第二,她在丹雅一反抗,便放弃她的企图。若是男人绝对不会如此。若是职业杀手,他会在丹雅挣脱他时迅速再次制服她,并夺走她的刀,甚至用那把刀杀死她。但女人要使另一个女人死掉,就必须利用先机,因为她们的气力相当,一旦失去先机,便很难成功。
很显然的,丽茜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外表看起来虽然纤弱,却相当有力气,而且能奋战不懈。也很显然的,她一发现她失去先机后,立刻溜回她的房间。这非常容易,因为丽茜的房间就在丹雅的对面。
丹雅突然火冒三丈,气得连疼痛都忘记了。她抓起刀子,立刻朝敞开的房门走。她的眼睛笔直瞪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就在她快要走抵时,一条手臂打横搁在门框上阻挡她的去路。
“没有半个人,公主殿下,而且所有的门都是锁上的。”迪凡冷冰冰的说。而后他的眼睛落在她手上的刀。“你想用那个做什么?”
“既然你们不打算处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丹雅咬牙切齿的说。
迪凡想用较平静的语气说,但说出来的语气却比先前更加火爆。“把那个收起来,并承认你是作了个恶梦。”
“我从不作恶梦。”
他就快失去自制了,迪凡想着。“好,我们就假设有名外人闯入,并打扰了你的好梦。我们也设想那人仍在屋内,即使我们已彻彻底底搜索过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该死的房间。”
“没有每一间都搜索过。”
“你的房间就在楼梯的旁边,因此,如果真有人闯入你的房间,他会往楼下跑,因为那层楼的每一房间都有人住。”
“不错。”
他的眼睛眯了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现在,你是要我去找把锁给你,让你把房门锁起来睡,或是要我睡在这里,以防再有人闯进来打扰你的睡眠。”
“随便你。这房间反正有的是地板。现在恕我失陪一下,我要把你的情妇切成一块一块。”
“你给我站住!我有没有听错?你认为丽茜意图伤害你?”
他知不知道他承认了什么?她讲她要把他的情妇碎尸万断,而他没有辩解!“我不是认为,迪凡。巴伦尼,我是‘知道’。我大叫的时候,她在这间房间里面——”
“你非要含血喷人,非要污蔑别人,你才肯罢休?她不在。你大叫的时候,她在我的房间里!”
在三更半夜?丹雅突然注意到迪凡的衣衫不整。他的上半身是光裸的,而那条长裤像匆匆套上去。连扣子都没有完全扣好。
她没有想到丽茜既然在那时候是跟迪凡在一起,那意味行刺她的人另有其人。她什么都没有想到,她只想到迪凡跟别的女人做了爱。接着,她想也没有想,立即把刀子掷向他。
第十章
迪凡难以置信,丹雅也是。而且她一掷出便已后悔。她气得想打他,想对他掷东西,他伤害她,她也要回敬。可是不是刀子。
那把刀击在他左侧的墙壁,然后跌至地板。
他的难以置信很快转为暴怒。而她的后悔在看到他那双冒着金色火焰的眼睛后,也迅速消失。
“你根本没有危险,因为我从来掷不准。”她结巴的说。
没有回答。表情也没有变。
紧张使得丹雅的怒气又跑了回来。“但我真希望我有掷中。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听见我在生命攸关的时候,你却在跟人被翻红浪,我会有什么反应?什么都不做?”
还是没有回答。但他关上房门,并开始朝她走过去。
丹雅连迟疑都没有。她转身便跑。可是才没跑几步,她的长发已被迪凡一把抓住,同时人也被他扳转过去。
“没有人要杀你。而我也没有跟人被红浪。”
“骗人!”
“我拒绝人家的好意了。因为我认为如果我一定要跟一个妓女同床共枕,我大可以要我真正想要的那一个。”
她的嘴的被攫住告诉她,她即是那个他口中他真正想要的妓女。有片刻,她的心中百感交集,万味杂陈。而后她从他的吻尝到酒味和怒气。那令她害怕,她本能的开始挣扎。
但无论她如何挣扎、反抗,却始终无法挣脱出他的怀抱。而后她突然想到为什么了。她居然忘了一旦他的怒气脱了缰,这便是他宣泄他的怒气的方式。她怎可能会忘记,她今天早上不是做尽傻气的事,只为了要惹恼他?
但那是在丽茜出现之前。瓦西里曾说过迪凡习惯找其情妇纾解怒气。而丽茜的人就在对面……不,不对,迪凡说他不要丽茜,他要的人是她。他甚至没有去找丽茜,而是丽茜跑去找他,而他拒绝丽茜……
可是她真的要在这种情况下献出她的第一次,让自己成为他的另一个‘工具’?如果这是她唯一能拥有他的方法,那么,是的。但它现在已不是唯一的方法,不是吗?他早已肯定他要的人是她,不是出于愤怒的盲目,而是出于非常清楚的判断之后。他现在只不过是在执行他理智清明时的决定。在气得已昏了头的时候。
他气她想杀他——在他看起来。他气她谎报有人想杀她——在他看起来。如果她想要他只为想要她而要她,那她势必得设法使他冷静下来。但一旦冷静下来,他说不定会回到丽茜的身边,毕竟他的怒气是针对她,而一旦冷静下来后,那只不过是把对她的怒气重新纳入控制之下而已。
怎么办?她的脑子愈来愈乱,愈来愈无法思考。在狂乱中,她抓住一个似乎是最重要的问题:她爱迪凡。巴伦尼吗?
恐怕已经爱上,不过她还无法确定。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要他。还有,她不要他去找别的女人,即使他只是将她们视为消气的工具。
有了解答之后,丹雅松弛了下来,也不再反抗。她准备接受迪凡所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野蛮、粗暴、快速……
可是松弛下来之后,她意外的发现迪凡的动作一点也不蛮横、粗暴。他只是急切的,不让她有喘息和思考的余地。而当他发觉她已不再反抗,他的动作缓了下来,只是仍然一次也没有放开她的嘴。
在恍惚中,迪凡知道丹雅已没有再抗拒他,她甚至热烈地反应他的每个动作。但朦朦胧胧的,他隐约感觉到有件事在困扰他,却又难以想出那是什么事。他的理智、感觉全已退得老远,现在的他完全是由直觉在操纵、在左右。而那全是拜酒精之赐。他唯一能告慰的是,他十分肯定他在取的东西,无一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在澎湃的欲潮中,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在进入她时的困难。当他进入她的深处,他所感受到的快感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令他舍不得移动。在同时,这份快感也使得他的脑子清明了起来。一了解他做了什么,仅存的怒气迅速被强烈的罪恶感所替代。
他曾向自己发过誓,决不在盛怒中占有她。而现在,他在她的里面,而他一点也无法记起他在此之前曾做过些什么。他只知道她有反应他——有吗?或者,她是猛烈的反抗,而他却把她的猛烈反抗,认定为热烈反应?
就在他深受震撼的当儿,她勾搂着他的颈子的手臂倏地收紧,而在静止中他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的,过去的几秒他一动都没有动,但她却突然达到高潮。而她的生理反应,将他带回激情之中,鞭策着他占有她,一次又一次。
丹雅紧紧的搂着迪凡。她虽然对做爱毫无经验,但本能告诉她迪凡在最后一刻终于失去克制力,终于变得狂野。而如果他所感觉到的、经历到的是与她一致,那这个男人得跪下来亲吻她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因为是她把他带到那个瑰丽的世界的。
现在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他的心跳紧抵着她的,他的呼吸吹着她的头发,他的身体重重覆在她的身上。而她,她的一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另一手轻抚着他的背。在这一刻,她觉得她跟他靠得好近,无论是在肉体上抑或心灵上。而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如此的好。
之后,他动了。他并没有真正抬起头,但他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
“我弄伤你?”
处女膜破裂的痛楚,轻微得不值一提。“没有。为什么你每一次一冷静下来,头一句话一定是这一句?”
“丹雅,我一点也不冷静。我……有没有……伤到你?”
“唔,痛是有那么一点点啦,但只是一下子。”
罪恶感加浓了。只有一下子?老天,他打她了?他撑起身注视她的脸。他没有看到任何的淤紫。但那并不表示别的地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