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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曾有过的骇意袭来,就连心也跳得又急又乱,好似什么坏兆头来着。
“心良,我是慕容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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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吗?无所谓,她多得是时间想起他。
“慕容悠?”她偏着螓首,百思不得其解。
这名字,好似在哪儿听过,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你忘了吗?大约在十二年前,你爹带着你上淮阳慕容府,在那儿待过一段时日,而那时,慕容家的么子最爱与你一同玩了。”他说着,黑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的表情。
“慕容家的么子?”她反复低喃着,每念一回:心中的恐惧便加浓几分。
难道、难道……
“还没想起?”他不禁发噱,凑近她一些道:“你忘了,那个最爱逗你哭的慕容悠?”
“嗄?”她蓦地往后一跳。
初闻其言,恍若顶上落下雷火,敲得她头昏眼花,险些软倒在地。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徐州与淮阳相差百里以上,十多年来从未与他相逢,为何、为何如今却莫名其妙地遇见他?
不,才不是遇见他,而是他登门入室拜访她!
他想要做什么?他刻意前来,到底又打算要如何欺负她?
梦魇啊,打从十二年前上慕容府住过一小段时日,即使回到徐州,她还是作了好长一段时日的恶梦。
恶梦里有他,恶梦里总是他。可,他待在恶梦里就好,为何要突地活生生地站立在她面前?
“怎么了,丫头,开心得说不出话吗?”他笑玻Я搜郏筘葚莸靥そ套永铮嬉獾厍谱牛晾量诘溃骸罢庥首舻耐嬉舛烧娌簧伲等际浅鲎杂谀愕氖郑俊�
哼哼,真是了得,当年那个怯生生女娃,如今倒是有了通天本事,能够一手打理着这么大的铺子,甚至还能够得到大内的订单,真是叫他刮目相看呢。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跟着他走到里头。
不怕、不怕,今非昔比,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怕生女娃了,再也不会因为他随便的三两句话而受伤。
他既是恶梦,她只要拿对待恶梦的法子对他便成。
“你说呢?”他蓦地停下脚步,转身对上她。
狄心良吓得倒退三步,随即左右探看着,就怕里头的客人会被她给吓着。
“我千里迢迢从淮阳到徐州来找你,你说,我是来做啥的?”他依旧笑着,彷佛心情很好。
“我不明白。”
十二年不见,再说当年两人分开时,年纪尚幼,加上毫无交情可言,他总是欺负到她哭得泣不成声才收手,如今再上门,该不会是想要再整治她吧?
“我会叫你明白的。”要是现下把话给说白了,往后还有什么好玩的?
“你……”
“瞧我风尘仆仆而来,难道你不认为该要略尽地主之谊,替我准备一间客房,好让我休憩?”不等她开口,他随即又道。
“可是,这儿是铺子……”没客房呀。
“当然不是在这儿,你该要招待我回狄府,先请厨子备好膳食,再请下人替我备好热水沐浴,怎会连这么一丁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完全无视她,他径自地说明来意,甚至还提出请求。
“我……”可是,她不打算要招呼他呀。
这人怎能大剌剌地要她招呼他呢?她同他没那般熟稔,再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能留客在府?
爹已经不在了呀,不成、不成,得打发他走才是。
在她的记忆中,清楚地记着他的恶劣,要是真留他在府,他肯定又会欺负她!
“好了、好了,先差人到府里通知一声,而你现下同伙计吩咐一声,好生招呼我吧。”他挥了挥手,语调虽嫌不耐,可好看的脸上依旧噙着叫人迷醉的笑。
“好吧。”不知怎地,她竟乖乖地点头。
欸,她怎会答应他?方才不是说了非要打发他走,怎么他一开口,她便点头了?
傻傻地睇着他,不懂自己怎会笨笨地依着他的要求行事。不成、不成,倘若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叫他牵着鼻子走?
第二章
她真是不愿由着他的,可不知怎地,一面对他,她是半句回绝话也说不出口。
掌灯时分,狄府大厅,菜肴摆满桌,狄心良坐在主位,怯怯地敛下眼,偶尔拿眼角余光偷觑他。
只见慕容悠懒懒地睇向四周,好似在打量着什么,蓦地回眼与她四目交接,吓得她忙收回眼。
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说要用膳吗?厨子都已经上菜了,却不见他动筷,反倒是打量着大厅里头的摆设。
“你在瞧我。”他邪邪地勾笑,迷人的魅眸直瞅着她。
“没有。”她想也不想地道。
没,她才没瞧他,只不过是凑巧瞧见他罢了。
“有。”
“没。”她敛眼闷声道。
“还说没有,我分明瞧见你含情脉脉地直盯着我瞧。”
闻言,她蓦地抬眼瞪着他。“我没有——”这人怎么这般坏心眼?没有的事,他还能说得这般自然?他凭什么扯谎扯得这么理直气壮,好似她真是含情脉脉地睇着他哩。
慕容悠见她小小声地抗辩,倒也不怎么引以为意。“还说没有?我都瞧见你的口水不小心淌下了。”
她忙抬手抹着唇,尚未来得及确定,便瞧他笑得人仰马翻。唬她的,这人真是天生的坏胚子,存心整治她来着。
“呵呵,你怎会连自个儿究竟淌了口水没都不晓得?”他险些笑出泪来。
真是太太太可爱了,这丫头还是同她幼时一般好玩,上门找她,还真是做对了,叫哥哥们给欺负的怨气,这下子总算是找着了出口。
“我……”她噘起嘴,敛下长睫遮去流转在眸底的泪水。
这人,这人怎会如此地坏心眼?
她作东招呼他,他居然是这样回报她的,早知道在铺子里时,不管如何,她都应该要努力赶他走才是。
“用膳吧,饭菜都凉了。”不理她,他径自动筷。
他要怎么玩她呢?嗯,不急不急,他多得是时间。
开心地勾起愉悦的笑意,他边嚼边笑,却见着眼前的人儿似乎没有动筷的打算,他不禁勾深了笑痕,“你不吃?”
“你吃就好。”她扁着嘴,闷声道。
被他一气,什么食欲都不见了,哪里吃得下东西?
倘若不是身为主人,她老早就想回自个儿的院落去了。
尽管极度厌恶他,她还是得要忍啊,总不能被他说,她不懂得待客之道吧。
“要我喂你?”
“嗄?”
一抬眼,见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她眼前,筷子上头夹了菜,眼看着快要凑到她唇边,她一愕,唇微张,他不由分说地将菜夹进她的嘴里。
她蓦地瞪大眼,难以置信他如此逾矩。
他竟然这么大剌剌喂她吃菜,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只有夫妻间才能行使的亲密动作吗?他这么做,岂不是要故意坏她名节?
“你把眼瞪得这么大,是怎么着?”收回手,他不忘舔了舔筷子,眉梢眸底皆噙着戏谑的笑意。“是你家厨子做的菜,不好吃吗?”
“你你……”她颤声瞪着他放肆的动作。
他明明知道他方才才夹给她,如今又做出舔筷子的举动,无疑定在轻薄她,就算爹已经不在,而家里也没有其他男丁在,他也不得对她这般无礼啊!
不成,她定要大声地驳斥他,顺便拿这说词赶他走。
“怎么,舌头叫猫儿给叼走了?方才不是还说得挺大声的吗?”瞧她的傻样,他不禁低哑笑着。
不就这么一个动作,便能叫她吓傻,嘿嘿,往后可好玩了。
“你、你不可以……离我这么近。”见他又凑近了一些,她不禁吓得浑身发颤,好怕他又不由分说地对她胡来。
“为什么?”他低哑笑道。
“因为……”大眼转了一圈,一对上他邪魅的黑眸,随即又敛下,直觉他逼得太近,近得叫她的心好似快要自胸口窜出。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他好笑地替她接口。
“啊,对,就是这样!”他也清楚得很嘛,既是明白这道理,又怎么会……明知故犯?“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他笑玻Я搜鄹┙�
她瞪大眼,身子不断地往后,“我、我……不知道……”她颤着唇,双眼直瞅着他那好看的脸不断逼近。
他该不会是想要轻薄她吧?
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几乎是退无可退了,可是,他似乎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府里的下人全都叫她给遣到后院去了,就算她现下张声大叫,他们也不见得听得到。
再者,就算他们真赶来了,岂不是刚好见证她的名节被坏?
呜呜,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真是引狼入室,自作孽啊。
“想不想知道?”瞧她大眼蓄泪,抖得连魂魄都快要散了,他不禁抿唇笑得更乐。
有趣,普天之下,能够叫他玩兴大起的,可真是非她莫属了。
这滋味,真是叫人怀念得紧。
“不想……”扁紧了唇,眼看着莹亮的泪水就要滚落。
“可,我想要叫你明白啊。”
“不要。”眼见他凑得愈来愈近,就连他呼出的气息都能够感觉到,她不禁缩起了肩头。
好可怕,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睇着她闭紧眼,泪水滚落颊面,他不禁微挑起眉,探出长指抹去残留在她唇角的菜渍。
感觉指尖抹过唇角,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发觉眼前的男人好似没有再进一步……他似乎回座了?
她缓缓地张开眼,瞧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自个儿的位子上头。
“菜渍啊。”他扬了扬长指。
“嗄?”她不解地眨了眨眼,方才的骇惧仍充斥在心。
“我替你擦去菜渍啊,都多大的人了,吃起东西竟然这么邋遢。”他径自扬筷吃得尽兴。
她一愣,好一会儿才回神。“哦……”原,原来是这样。
“要不然,你以为呢?”
“我……”睇着他那双魔魅极了的大眼,她三番两次掀唇却进不出半句话来。“可、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
“嗯,不该如何?”他抬眼瞅着她,唇角的笑意叫人不寒而栗。
“不该……”不成,不能再退缩了,倘若现下不同他说清楚,谁晓得他会不会得寸进尺?“你不该替我擦,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深吸了一口气,她偷偷抹去泪痕……很好,她总算说出来了。
“啐,咱们又不是那等交情,哪里需要顾虑那么多?”挑眉,他说得可洒脱,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可、可是,我们又没有什么交情,我想……”咽了咽口水,见他正在盛汤,她不禁握紧早已汗湿的粉拳,暗吸口气,再咽了下口水。“是不是你,应该,在今晚过后……”
“对了,我的厢房准备好了吗?”
“呃,已经……”
“今儿个就早些歇息吧,明儿个还有不少事要做呢。”像漫不经心地睇她一眼,他仰首喝完最后一口汤。
“嗄?你的意思是说……”他明儿个就要离开了吗?真是谢天谢地。
将碗往桌上一搁,他勾起邪魅的笑,“心良丫头,来者是客,我既来到徐州一游,你自然得要尽地主之谊,好生地招呼我,带我到城里热闹的地方走走探探的,是不?”
“咦?”她闻言一愣。
不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