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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仇一阵鼻酸,掉下了两点英雄之泪,自许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白石岛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吗?这事令人雄以置信。可是正如万凤真所言,如有活口存在的话,人呢?为什么连半丝声息都没有?
在武林人的心目中、被目为神秘之区的“白石岛”,现在已成了一个死岛。
仅有的两个活人,宫仇与万凤真。
宫仇扶住万凤真的香肩道:“真妹,我们合查出凶手的!万一令尊真的不幸,你像要节哀保重,但目前我们只是推测,令令尊生死还未分晓……”
万凤真木呐响地道:“什么分晓不分晓,连房舍都炸平了,人岂能幸免!”
说着,移开宫仇的手,蹒跚地向前走去。
宫仇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一个处于极度伤心中的人,劝慰对她是多余的。
转过几重花径,眼前是一座假山,万凤真伸手在假山旁一按,假山正中忽地现出一道门户,门户是一条大理石砌成的甬道。
万凤真低头走了进去。
宫仇见万凤真没有招呼自己,不知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以“白石岛主”的才智和性格,岛上的布置必是千奇百怪……“
突地——
他的目光触及门楣上的四个字:“归真别府”。
归真别府,难道是“白石岛主”练功的秘密处所?抑是修心养性之地?
一缕凄切的哭声,从甬道之内传出。
宫仇略一踌躇之后,终于举步向内走去,甬道全部由大理石砌成,光可鉴人,虽然时序初夏,但一入其中,便觉透体清凉。
甬道不深,仅十丈左右,在尽头处一个转折,一间布置豪华,令人目眩的宽大石室,呈现眼前。
石室正中,一个大理石砌的方形小台,万凤真正倚在一则哀哀悲啼。
室内,字画古玩,琳琅满月,几桌床橱,一应俱全,而且都是罕见的精工制品,摆样极尽奢侈,一片珠光宝气,严若王公显宦的居处。
宫仇不由呆了一呆,这并不象练功修性之所。
跨步入室,移身到那座白玉砌成般的方形平台之前,一看,不禁怦然心惊。
那平台仅是一个空壳,象一个没顶的罩子,里面并排放着两具水晶棺材,一具是空的,另一具赫然躺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少妇,容貌与万凤真依稀相似。
归真别府,想不到竟是厝尸之所。
万凤真拭泪起立,朝那少妇一指道:“这就是我妈,生下我之后就死了,我爹出巨金买了这两副水晶棺……”
宫仇愕然道:“两副,为什么?”
“一副是我爹替自己预备的,死后他要与我妈在一起!”
“哦!”
“我妈的遗体是用一种防腐的药水保持,十多年来,丝毫未变,有时,我会想她是睡着了,可是,我爹呢?尸骨无存……”
说到这里,又哀哀啜泣起来。
宫仇想到自己父死母丧,而且是遭了凶杀,触动悲怀,情不由己地簌然下泪。
“白石岛主”外号“万老邪”,行事怪癖,全凭己意,漠视世俗常情,被武林中目为旁门左道,但从他预置空棺,经营“归真别府”的行为而论,倒是个不多见的性情中人。由此可见决不能凭外在的观感,去论断一个人的为人。
“真妹,听我说!”
万凤真泪眼婆娑地道:“什么?”
“我有一种感觉,令尊决不可能遭害!”
“可是人呢?”
“这就是我们目前要证实的谜!”
“你是在安慰我?”
“不,我确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
“令尊身为‘奇门派’掌门,阅历学识,渊博如海,智慧也超人一等,我不相信一些宵小的阴谋能完全得逞!”
“事实俱在,不信也得信?”
“我不以为然!”
“哦!仇哥哥,我想起一件事,我爹也许……”
“怎么样?”
“会不会停身在禁区之内!”
“禁区?”
“距这里两里之间,有一个小峡谷,被我爹列为禁区,任何人不得进去,我也不知道其中隐有什么秘密,假使我爹不死的话,也许会到那里,不过,目前情况不明,那地方不知……”
宫仇精神一振道:“我们去瞧瞧!”
万凤真在母亲遗蜕之前拜了三拜,然后与宫仇出了这“归真别府”,向西奔去,两里距离,瞬眼即到,只见两座雪白的石山,夹峙着一道小谷,谷内石笋林立,在外无法看穿里面的情况,谷口岩石中裂,形成一道宽约丈许的天然门户。
两人来在入口之处。
万凤真颤声道:“仇哥哥,我怕!”
宫仇一怔,道:“怕什么?”
“我怕希望落空!”
“但我们得去瞧瞧,也许吉人天相!”
“还有,如果我爹真的已遭不幸,做女儿的在他死后违背约束,擅入禁区……
“真妹,事有经权,礼有达变,你过虑了!”
万凤真粉靥依旧煞白,杏眸之中全是哀伤与怨毒之色,仔细朝谷内一端详,道:“这里没有人侵犯过,石阵完好无损!”
“石阵?”
“不错,石岛上到处都按九宫八挂的布置,外人入岛,寸步难行,这引为禁区的小谷,可算是阵中之阵。”
“令尊把它划为禁区,必有用意?”
“那当然,不过无法揣测!有一次,我为好奇心所迫,试图进谷一探,被我爹发觉,把我狠打了一顿,在我记忆中,除了那一次,我从没有被责打过。”
“这其中可能是令尊个人的秘密,也可能是‘奇门派’的秘密,照此说来,这禁区之内,除了你爹,没有任何人进入过?”
“是这样!”
“事急从权,我们进去一探吧?”
“好,跟我来!”
宫仇跟在万凤真身后,亦步亦趋,他对奇门阵势,完全外行,生怕走错了一步,顾盼间,来到小谷的尽头,只见如林石笋的中央,有半亩大小一块空坪,坪上绿草如茵,野花馥郁,一幢石屋,静悄悄地竖立在坪地靠里的一方。
两人到了石屋之前,只见石门半掩,门前有不少走动的足印,显见石屋之内住得有人,但何以不见反应呢?“
宫仇把目光膘向万凤真,低声道:“真妹,屋里似乎有人?”
万凤真困惑地道:“我想也是!”
“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道,你看这足印五趾分明,屋内人是赤脚行动的!”
“我进去看看……”
“别莽撞!”
蓦地此刻——
一阵铿锵的吟咏之声,从石屋内传出:“豆蔻梢头春色浅!新试纱衣,拂袖东风软……”
宫仇神色一变,道:“真妹你听?”
“好象在什么地方听过……”
“记得黑沼奇阵中的那女人吗?”
“神算鬼女黎雯!”
“不错,她吟的正是这半阕蝶恋花,你该想起屋内的人是谁了?”
“谁?”
“就是‘神算鬼女’的丈夫,‘武圣郝濮澧’的小师弟古亦同!”
“哦,我明白了,‘武圣’说过这个故事,那‘神算鬼女’处心积虑地要向‘白石岛’寻仇,目的是救她的丈夫,怪不得她拚命钻研奇门之术,可是古亦同怎会在这禁区之内呢?
是被我爹关进来,还是……“
就在此刻——
两人只觉眼前一花,石屋门外已站定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灰衣人,赤着一双脚,双眼精芒闪烁,望了两人几眼,突地哈哈狂笑起来。
这一笑,使宫仇与万凤真愕然不已。
万凤真忍不住娇斥道:“有什么可笑的?”
灰衣怪人敛住笑声中,瞪眼道:“你俩是‘万老邪’门下?”
万凤真鼻子一皱道:“什么老邪不老邪,他是我爹!”
“哈哈哈哈,怪不得小小年纪邪味十足,你爹为何不来?”
万凤真从头直凉到脚心,她父亲不在禁区之内,当然是凶多吉少的了,骨肉情深,泪水忍不住又扑簌簌掉了下来。
宫仇一拱手道:“阁下如何称呼?”
灰衣人冷哼了一声道:“老邪没告诉你?”
“万老前辈……”
“怎么,你不是老邪门下?”
“不是!”
“那你何以敢涉足这禁区?”
“这不劳动问!”
“如此与老夫滚,告诉‘万老那’,老夫立等他决战,这一战如果老夫仍然象往年一样落败的话,当场自裁!”
“阁下莫非姓古?”
“这……小子,你原来是知道的?”
“不,是猜到的!”
“老夫不信?”
“在下曾听令大师兄‘武圣郝濮澧’,说过一个感人的故事……”
“什么,你见过我师兄?”
“不错!”
“他怎样了?”
“已出家当了和尚,法号‘见性大师’!”
“哦!”
古亦同神色大变,蹬蹬退了两步,靠在门桅之上,喃喃地道:“我还是死了的好,活着实在愧对师门!”
话锋一顿之后,厉声向万凤真道:“叫你爹来,老夫等了十几年了,不愿再等了,生死决于今朝……”
宫仇黯然道:“阁下不知岛上发生巨变!”
“什么巨变?”
“岛上门人已全部遭害,房舍已被炸成废墟,万老前辈……”
“怎么,他难道也死了?”
“目前下落不明!”
“不错,昨夜戌亥之交,老夫曾听到那巨大的爆炸声,是谁下的手?”
“不知道!”
“哈哈哈哈,‘万老邪’自命武功天下第一,奇门之学举世无双,想不到强中还有强中手,只可惜……”
“可惜什么?”
“老夫不能亲手把他打败……”
万凤真尖叫一声:“你在做梦,你不是我爹的对手!”
古亦同目光一黯,沉声道:“是的,老夫不是他的才子,十多年来,老夫没有赢过他一招半式……”
宫仇疑云满腹,脱口道:“阁下为何被囚禁在此地?”
“老夫要替师侄报仇!”
“令师侄的行为,人神共愤,即使不碰上万老前辈,一样会被他‘武道’中人所不容,何况令师兄对徒儿之死,已不再深究了,阁下又何苦而来呢?”
“小子,你教训老夫?”
“提醒阁下而已,谈不上教训两个字!”
“哼!”
“阁下可以离开了!”
“老夫曾发誓报不了仇决不离岛!”
“那阁下是准备终老此间的了?”
“不尽然,老夫目前已有制胜的把握!”
“可是阁下已失去了对象?”
古亦同面色陡地阴暗下来。
宫仇紧接着又道:“阁下明明知道会师侄死有余辜,不过是藉报仇之名,逃避现实而已!”
古亦同身躯一震,道:“逃避什么?”
宫仇冷冰冰地道:“当初不告而娶,藐视师门,之后败于人手,羞辱师门,无力救治亲生骨肉,愧对良心,所以……”
“住口!”
“难道在下说的不对?”
古亦同面孔一阵抽扭,栗声道:“小子,你全知道?”
“当然,阁下可知道令师兄险些毁在尊夫人黎雯之手?”
“什么,她……”
宫仇面色一变而为凝重地道:“令师兄‘武圣’当年为了受中原武林的重托,接受天南一派‘天狼尊者’的挑战,自不能以私度公,中原武林的命运是否重于一个孩童,今师兄在不能两全的情况下,当然以公为重,但出于长者之心,他因此负疚而出家,尊夫人千方百计寻仇,最后被令师兄的精诚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