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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仇咬牙道:“我记下了!”
秋菊泫然济下道:“大公子,恕婢子无法与你助力……”
“菊姨,你好好照顾二婶,我索清血仇,寻到何家姐姐的生命下落,再到此地来,何二婶心志失常,我找遍天下名医,也要使她复原,我走了……”
“什么,大公子,你要走了?”
“是的,二婶目前可认不出人来,我不去拜辞了!”
“那么,大公子,珍重!”
“我会的!”
宫仇弹身朝峰下驰去,心中思潮起伏,仇与恨在血管里急遽地奔流,他万想不到会在孤峰上碰到何二婶主婢两人,使他得悉了全部仇家。
他心中仍然念念不忘那“金刚童子”,他想“天狼尊者”挑战中原武林,“金刚童子”
说不定先来中原替他开路,因为他们是师兄弟。
母亲与阿姨的惨死,还有可说,东方雷毁近卫六凤之中的二凤与五、六两凤,又为的是什么呢?若非见到二五六三凤的死状,他还一直以为母亲是被奸杀,杀母仇人是“天狼尊者”本人,“金刚童子”,抑是东方雷?
不错,“金刚童子”既是天南一派的长老,他不无可疑。
“金刚童子”何以要失约呢?
他下意识地朝原来与“金刚童子”分手的地方奔去。
当然,对方不可能仍逗留在原地,但,仍然一个劲地奔去,他需要从对方口中揭开母亲与阿姨被杀之谜。
半个时辰之后,他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身甫入林,眼前的景像,使他亡魂大冒,他看到的是——
血!
尸体!
血渍尚未凝固,鲜红刺目,腥气扑鼻,显见死的时间不太长,尸体横七竖八,总数在五十具之上。
是谁下的毒手?
这些死者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辜地——
他的目光接触到一具极为眼熟的尸体,瘦小,黑抱蒙面,再一审视,这具尸体赫然是“金剑盟”八大护法之首的孙平章,由此推断,死的可能全属“金剑盟”弟子。
能使孙平章丧命,又毁了这多剑手,这下手的人,功力已到了骇世震俗之境。
莫非是“金刚童子”?
是了,这极有可能,无南门下东方雷,毁了近卫三凤,“金剑盟”岂肯干休,同时下月五日的君山大会,“金剑盟”是为首的发起人,“金刚童子”既是“天狼尊者”的师兄,为了在会中减少敌方力量,“金剑盟”有此可能向他出手。
心念未已,一声低沉而微弱的呻吟之声,从不远处传采,若非是宫仇这等身手的人,听觉锐敏,恐怕还不易发觉。
宫仇暗忖,莫非是受伤未死的人?
一弹身,捷逾鬼魅地向发声之处扑去,不由头皮发作,只见“金刚童于”卧在血泊之中,身躯尚在微微抽动。
宫仇俯下身去,只见这保儒般的怪物,由胸至腹,居中被划开,肝肠五脏,和着股股碧血,瘰疬一地,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这下手的人,确够残狠。
看样子是神仙难救了。
宫仇伸指疾点对方数处穴道。
“金刚童子”倏地睁开眼来,嘴唇噏动了许久,才吐出细如蚊蚋的声音道:“阁下是……丑……”
宫仇大声道:“不错,你要见的‘丑剑客’!”
“金刚童子”似乎努力要说出话来,快要僵硬的怪险,连连抽动,眼睛虽睁得滚圆,但已没有了神,挣扎了许久之后,又吐出几个字来:“恕……本人……失约!”
宫仇心中大是感动,一个临死的人,还因失约而致歉,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一个正道的人,当下激动地道:“事属意外,失约的话休提,下手杀害你的是谁?”
“金刚童子”似已油枯灯尽,虬须连连科动,却听不见声音。
宫仇心中大急,他需要从他口中证实母亲被杀之谜,他一死,这希望就破灭了,再度伸指按向对方“天突”大穴。
“金刚童子”四肢一阵痉挛,两眼未闭,人却已断了气。
宫仇沮丧的缩回了手。
连“金刚童子”与他约会的目的,也成了谜。
看来,这谜底只有待君山大会之时,向“天狼尊者”师徙索解了。
为了酬答“金刚童子”指示求医,使陈小芬死中得活之情,他就地掘了一坑,把他埋了,还用一块粗麻石用指功刻了一方墓碑,上书:“天南金刚童子 之墓”
诸事方毕,眼前人影一晃。
宫仇冷冷地道:“什么人?”
眼前出现了一个貌相威棱的青袍老者,他,正是万凤真的父亲“白石岛主”。
白石岛主会在此刻现身,的确大出宫仇意料之外,当下扯下面具,深施一礼道:“见过前辈!”
“免!”
声音充满了愤怒之情。
白石岛主是第一次以本来面目对宫仇现身,宫仇与万凤真到“黑心国手”的“生死庄”
替“辣子书生”求药时,曾在镇上见过他一面,是以一眼就认得出来。
“什么,金刚童子之墓?”
“是的,他死了!”
“谁下的手?”
“不知道,但从那边的弃尸来看,多份是‘金剑盟”……“
“金剑盟是不可能有人具如此身手,毁得了‘金刚童子’!”
“死者功力很高?”
“‘金刚童子’练成了‘金刚神功’,刀剑指掌决难伤他,除非……”
“怎样?”
“知道他的‘功门’所在,但这是练这种功夫的人引为终生秘密的事,外人怎知晓,真是意想不到!”
“前辈可知‘金刚童子’入中原的目的?”
“不知道!”
“会不会与君山之会有关?”
“不会!”
“这……”
“老夫知道这怪物的脾气,他与‘天狼尊者’早绝了师兄弟之情。”
“可是他可能想到君山之会将关系天南一派声誉……”
“嗯!也有可能,小子,老夫问你……”
“白石岛主”老脸一沉,双目暴射出两股慑人心神的青光,迫注在宫仇的面上。
宫仇目光与之相对,顿觉六神无主,心烦意乱,暗道一声“邪门”,急忙收敛心神,以“一元宝箓”的上乘心法相抗,才神魂归窍。
“白石岛主”怒声道:“你为何欺侮真儿?”
宫仇大是愕然,随即想到自己因救治陈小芬,万凤真悄然离开,又是她发了女子小脾气。向她爸告了一状,当下尴尬地道:“晚辈没有欺侮她!”
“胡说,真儿难道冤枉了你?”
“晚辈委实不知情!”
“宫仇,老夫问你,真儿哪一点配不上你?”
“这……晚辈与真妹情同手脚,谊比金兰……”
“那你为什么还敢欺侮她?”
宫仇啼笑皆非地道:“没有这样的事!”
“白石岛主”更加怒不可遏,大喝道:“你还要狡赖?”
宫仇生性冷傲,被这无理喝冲之下,心火大发,冷漠地道:“晚辈没有狡赖的必要,前辈何不再问问她?”
“白石岛主”冷冷一呼,道:“宫仇,你记得当初老夫对你说过的话吗?”
宫仇心头一震,但仍冷冰冰地道:“记得!”
“那好,你给老夫一个交代!”
“交代,晚辈不懂!”
“老夫当初赞成真儿与你来往,曾说过不许接触别的女子,否则老夫随时取你的性命,你竟然与‘双尸’的女儿来往,置真儿于不顾,你说,该怎么办?”
宫仇强忍着满腹冤气道:“也许是真妹她误会了!”
“白石岛主”嘿地一声冷笑道:“误会,哼,你倒是推得干净!”
宫仇本待加以解释,却忍不住对方的盛气凌人,傲然道:“前辈之意如何?”
“你还老夫公道!”
“如何还法?”
“你已习成‘一元宝箓’所载的盖世武功,自然不把老夫放在眼内,不过,老夫被人称为‘万老邪’,行事不管什么礼法,真儿与你交往,尽人皆知,老夫不反悔当初的决定,就要她守一辈子寡吧!”
宫仇心头猛震,但转念一想,自己已决定牺牲自己以了结对诸葛瑛的恩仇,生死又何必斤斤计较,想到这里,反而泰然,淡淡地道:“前辈的意思要毁了晚辈?”
“白石岛主”以为宫仇恃武而骄,声色俱厉地道:“你以为老夫办不到?”
“前辈当然办得到!”
“你还有何话说?”
“这事不劳前辈动手,晚辈自会给前辈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
“不过怎样?”
“晚辈自身恩仇未了之前,暂时无法应命,若前辈能宽限一年半载,晚辈在恩仇尽了之后,亲到‘白石岛’交代,如何?”
“白石岛主”沉声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不错!”
“不是搪塞老夫?”
“晚辈虽是江湖无名小卒,但还不屑于信口雌黄!”
“你说个确期,老夫父女在岛上等你?”
“半年后的今天!”
“好,小子,老夫等你半年!”
就在此刻——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奇闻,小两口闹意见,丈人要杀女婿!”
第十六章 将计就计
“白石岛主”认为宫仇对他的独生爱女万凤真负情,与之理论,宫仇愤而订下半年之约,亲赴“白石岛”作交代。
蓦地——
一个冷冷的风声起自近身不远之处:“奇闻,小两口闹意见,丈人要杀女婿!”
宫仇与“白石岛主”同感一愣,以两人的功力,十丈之内飞花落叶可闻,竟然被人欺到五丈之内而不自觉,则来人的功力可想而知。
尤其“白石岛主”身为“奇门派”掌门,常以天下第一高手自许,现在等于是栽了筋斗,讪讪地满不是滋味,殊不知两人都是因气愤过度而心神不属,否则任何人要想缀近,是件颇不容易的事。
宫仇已首先发话道:“是哪位朋友?”
随着喝问之声,一个篮衫蒙面人从林中飘闪而出。
宫仇心中一动,暗忖:“怎么会是他?”
蓝衫蒙面人朝“白石岛主”一个长揖,道:“见过岛主!”
“白石岛主”连礼都不还,口里哼了一声。
蓝衫蒙面人转向宫仇道:“幸会!”
宫仇一拱手,也说了一声:“幸会!”
“白石岛主”坚眉瞪眼地道:“阁下怎么称呼?”
蓝衫蒙西人再次施礼道:“武林小卒‘索血书生’!”
“白石岛主”一皱眉,可能他第一次听到这名号,冷冷地道:“现身何为?”
语意之中,似对“索血书生”冒然现身,相当不快。
“索血书生”似乎深知此老脾气,若无其事地道:“在下因追赶一个可疑人物,回头至此,不期与两位相遇!”
“什么可疑人物?”
“杀害‘金刚童子’的凶手!”
宫仇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插口道:“谁?”
“索血书生”道:“一个额有剑创的老人!”
“疤面老者!”
‘你认识?“
“曾经动过手!”
“白石岛主”似乎也提起了兴趣,但声音仍是那样冷漠高傲道:“他是谁?”
“武林中前所未见!”
“功力如何?”
“已臻化境!”
“结果呢?”
“在下力有不逮,追丢了!”
“嗯,武林大乱已起,你是否眼见‘金刚童子’被害?”
“是的!”
“下手的目的是什么?”
“先是‘金刚童子’被‘金创盟’数十高手联攻,‘金刚童子’的功力岛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