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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双尸”之死,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在武林中还是一个谜,因为没有第二个人看到“双尸”的尸体。
陈小芬在获悉父母死亡的原因之后,径向“黑心国手”索仇,怎会被这些高手追踪,而且听说话声她似乎已受了伤,这就难以想象了。
他身受“白尸”输功赠笈之恩,这件事可不能不管。
由这些各门派的高手顾忌的情况来看,“双尸”在武林中的名头确实不小。
他已明白了事情的梗概,不想再耽下去,抽身掠走,绕了一个半弧,打算从别的地方入谷,究明真相……
正当他登上一座小峰之际,突然瞥见数里之外两条黑影,风驰电逐而来,心中不由一动,方才听谷口人言,在等待“金剑盟”三护法,可能来的正是奉“太上”之命,参与各剑派搜杀“丑剑客”行动的三个弟子之中的二人。
来人身法极快,眨眼功夫,已驰近了里许,这时可以看出是两个黑衣蒙面人,一大一小,从体形上,判断来者可能是首座护法孙平章,与末座护法谭文龙。
在“赵氏废园”之中,谭文龙奉令试宫仇的武功来路,宫仇竟不堪其一击,功力之高,可以想见。
宫仇心中大是振奋,他可以一试“一元宝箓”所载的一剑、二指、三掌的威力,究竟大到什么程度,同时,希望有机会向各剑派说明绝谷之中“玉虚真人”和分属各派的数十剑手致死的经过。
心念之中,弹身迎着来人奔去。
一大一小两个蒙面人,突然中途收势停止下来。
宫仇恰在这时迎上了两人,见状忙借树身陷住了身形。
两人似在等待什么,频频掉头回顾。
那身材瘦小的蒙面人忽地开口道:“爹爹,我们此行能稳操胜算吗?”
宫仇一听,不由怦然心惊,那话声不但耳熟,而且还悬个女的,从称呼上判断,两人是一双父女,这证明自己推断完全错了,幸亏没有现身,否则将非常尴尬。
那声量高大的道:“当然,你最好少说话,别露出破绽!”
身材瘦小的默然了片刻,象是蹩不住以地叉开了口:“怎么还不来?”
“快了!”
“一准能除去‘白尸’吗?”
“嗯!以大护法的身手,再加上为父的从旁协助……”
“‘白尸’似乎不畏毒?”
“笑话!”
“那以前‘张仙祠’之役,为什么毒她不死呢?”
“今天她再逃不脱了!”
宫仇大是骇然,这一对蒙面人赫然是“黑心国手”和他的女儿黄淑惠。
为什么他父女两人要纷成“金剑盟”护法的形像呢?听话因似在等待首座护法孙平章,然后武功与毒双管齐下,对付“白尸”。
宫仇杀念陡起……
突地,黄淑惠含情脉脉的神情。浮上了心头,他已想到受“白尸”之恩,应该成全她女儿陈小芬为父母复仇之志。
于是,他悄没声地缩身退走,展开惊世骇俗的身法,向谷道的侧面飘飞而去,工夫不大,他来到谷壁之顶。
由上下望,壁平如削,深可数十丈。谷地中央,坐着一个白色人影。
他相了相地势,然后提气轻身,不借外物,凌空旋飞而落,这种身手,可谓倾古凌今,武林中难闻难见。
身形甫及谷地,那白色人影业已惊觉,陡地站起身来,冰寒刺耳地道:“什么人?”
“陈姑娘……”
“啊!宫少侠,是你?”
陈小芬散去“先天大化易色”之术,回复本来面目。
宫仇一看对方,不由皱了皱眉,只见她玉容惨淡,白里泛青,娇躯摇摇不稳,眸光涣散,竟是中毒极深的样子。
陈小芬诧然道:“宫少侠,你怎会来到这里?”
宫仇微微一笑道:“谷口有数十高手环伺,在下看到‘七星骷髅’标记,判断定是姑娘被困谷中,所以入谷一探,同时也听说……”
“听说什么?”
“姑娘身中剧毒!”
“不错,我闯‘生死庄’,向‘黑心国手’报仇,他中了我一掌,而我却中了奇毒,真气登时散了一半,是以跑到这里,想运功迫毒……”
说到这里,眼中倏射恨极之色,咬牙道:“那老狗毒药确实厉害,我……恐怕不行了!”
娇躯晃了几晃,栽了下去。
宫仇大急,唤道:“陈姑娘,陈姑娘……”
毫无反应,她已毒发昏迷了。
宫仇心念疾转,谷口群雄,虎视眈眈,“黑心国手”父女与首座护法孙平章以三护法的面目出现,目的当然是对陈小芬志在必得,如果动起手来,难免多有杀伤,各剑派的高手是无辜的,同时万一不巧,被对方伤了陈小芬,岂非憾事。
再则陈小芬业已毒发昏迷,非立即救治不可。
正自忖想之际,耳畔突传破风之声,远远三条黑影,朝谷底奔来。
宫仇当机立断,不顾男女之嫌,一把挟起陈小芬,展开绝世身法,向岩顶纵去,借脚尖点壁之力,回旋而升。
十个盘旋,已登上了数十丈高的谷壁之巅。
三黑衣人行动并不太快,三人作三路,并排欺近,显然是在搜索“白尸”存身之所,以三人谨慎的行动而言,确是不敢小觑“白尸”。
令人不解的是那些汇集谷口的数十高手,没有半个跟着进来。
宫仇选择了一个避风而隐秘的处所,放下陈小芬,取出身边的“辟毒丹”,托开陈小芬樱口,塞了进去。
陈小芬被“黑心国手”毒伤,而宫仇却拿得自“黑心国手”的“辟毒丹”施救,这倒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谷中,三人展开搜索,连一草一木都不放过。
药力生效厂陈小芬面色逐渐好转。
就在此刻——
谷口方向,传来阵阵喝斥之声,间杂着断续的惨嚎。
宫仇大是骇然,是谁在与谁交手?
陈小芬秀眸半睁,虚弱地道:“这是什么地方?”
“谷顶!”
“宫少侠,小妹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陈姑娘言重了,在下曾受令堂妹思,这算得了什么!”
“那些人呢?”
“有三人在谷内搜寻你,其余的守在谷口,不过……”
“怎样?”
“谷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你听那杀伐之声……”
陈小芬侧耳听了一会,道:“好象是?”
宫仇这才觉悟到自己的功力已较原来不知高了多少,自听得极为清晰的声音,陈小芬竟然要仔细听才听得出来。
“陈姑娘现在感觉怎样?”
“有点晕眩!”
“还需要运功迫出杀毒!在下……”
“怎么样?”
“想到谷口探查一下!”
“你会再回头吗?”
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盯在宫仇面上,象是有一种无声的迫切期待。
宫仇被那种异样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阵荡漾,忙道:“也许……在下就此别过了!”
陈小芬坐直了娇躯,以幽似怨地一扫宫仇,期期艾艾地道:“宫少侠……我……我……
我“
“怎么样?”
陈小芬粉腮微红,良久,才鼓起勇气道:“我有句话要向你说明!”
宫仇微感一愕,道:“请讲!”
陈小芬娇羞不胜地低垂目光,道:“宫少侠援手之德,小妹我毕生不忘!”
“姑娘忒谦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在下欠令先堂的殊恩,无由报答。”
“是少侠抱我脱离险地……”
“不错!”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
宫仇心头一震,道:“姑娘,事有从权,礼有达变,我辈武林儿女,只要心地光明,似乎不必注重那些小节,不过,在下仍向姑娘表示歉意!”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姑娘的意思是……”
陈小芬眼皮一抬,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宫仇,幽幽伯道:“宫少侠,也许你不齿先父母的为人……”
“不,在下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小妹别无所求,只希望今后无论天涯海角,能记住小妹我这个人!”
“陈姑娘……”
陈小芬眼圈一红,止住宫仇的话声,道:“小妹此生,誓孑身终老!”
宫仇内心一阵怦怦乱跳,俊面一阵热辣辣的,道:“陈姑娘,你……你这种做法……”
陈小芬苦涩地一笑道:“宫少侠,我不奢望你的爱,不过,我……我……”
话声一顿之后又道:“只待亲仇了断,便当跳出这十丈红尘,少侠请便吧!”
含幽带怨,欢语还休,人非木石,谁能遣比。
宫仇本来平静的心湖,被激起了一阵涟漪,但,他能说什么呢?在他的意念中,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而且,母亲的遗言,“青袍蒙面人”的警告,使他心如止水。
也抑住了内心的激动,被然道:“陈姑娘,请原谅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辜负了你一片盛情,再见了!”
说着举步使待离开,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急从怀中取出墨绿小瓶,倒了三粒药丸,送了过去,道:“陈姑娘,这是‘辟毒丹’,能克百毒,只要一粒在口,百毒不侵,你下次一向‘黑心国手’索仇之时,也许有用!”
陈小芬粉靥之上,立时呈现一片激越之情,伸手接了丹丸,不自禁地握住了宫仇的手,眸中散发着使人一见难忘的光辉,略不稍瞬地痴望着宫仇,樱唇一再噏动,但却发不出半丝声音。
满腹缠绵意,尽在一握中,的确是无声胜有声了。
宫仇不由傻了,柔荑握处,似有一股异样的暖流,窜向全身,只觉心旌摇摇,绮念横生,俊面登时绯红起来。
尤其,那樱桃初破般的香唇,热情似火的眼眸,使他几乎不克自制。
陈小芬突地泪水盈睫,向前挪了半步,把螓首伏向宫仇的胸膛,梦吃般地道:“仇哥,我爱你!”
处女身上特有的幽香,熏人欲醉,使他透不过气来,朦胧的语调,直扣心弦,他忍不住用手去抚摸那如云秀发。
倏地——
两个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孩子,佩有同样玉锁的人,是男的结为兄弟,是女的结为夫妻……”
“小子,我把她交给你了,如果你和另外任何女子交往,老夫随时取你性命……”
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轻轻推开她的头,道:“陈姑娘,珍重!”
陈小芬先是一愕,继而粉腮一变,道:“仇哥,你吝啬叫我一声芬妹吗?是的,我曾说过,我不奢望你的爱,只要爱你,这就够了,何必一定要取相对的代价呢!”
宫仇苦着脸道:“陈姑娘,我很对不起你,希望你能谅解……”
陈小芬立即打断他的话道:“不,谈不上谅解两字!”
惨嚎之声,不断传来,而在谷内搜索的三个黑衣蒙面人,似乎好整似暇,对谷口方面的变故,置若罔闻,这其中定有蹊跷。
宫仇早已按捺不住,匆匆向陈小芬道:“陈姑娘,你余毒未尽,最好能及时运功把它迫出体外,我走了,再见!”
说完,不待对方回答,一抱拳,弹身飞掠而去。
他似乎在逃避某一种事实。
陈小芬望着他一瞬而逝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泪水顺腮而下。
她深深明白爱的真谛,爱是牺牲,而不是占有,同时,男女爱悦,必须两厢情愿,丝毫也不能勉强,她不顾少女的矜持,向他示爱,却不要求相等的代价,芳心是非常苦涩的,但,她能勉强他也爱她吗?
宫仇如释重负,又象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