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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座护法,一窒之后,破空追去。
地上,近卫二凤钱蓉,惨号,翻滚,疯狂地抓撒着衣裙,其状令人不忍卒睹。
三凤李芬,四凤周娥,面无人色,觳觫不已。
诸葛瑛粉面铁青,杏目带煞,伸指凌空一点,二凤钱蓉滚扭之势立停,但身上衣裙尽裂,一个娇媚的少女,在转眼之间凄厉如鬼。
宫仇额头,鼻尖,手心,全沁出了汗水。
二凤钱蓉虽被盟主诸葛瑛闭住了穴道,但痛苦似未解除,四肢不停地震颤,缓缓开始蜷曲,粉面肌肉抽搐变形,目中泛散着极度的恐惧,绝望,痛苦,乞怜之情。
人影晃动之中,近卫六龙疾奔而入,一看现场的惨状,也呆住了。
诸葛瑛咬牙切齿道:“她完了,她中了‘摧心破血掌’……”
宫仇栗声道:“那蓝影是‘天狼尊者’?”
“可能,本座没有看出他的形貌,只看出是个蓝衣人!”
二凤钱蓉嘶哑地唉了一声:“天……狼……”
死了,下体流出一股血水,像一条红蛇蜿蜒流向阶下。
诸葛瑛以袖掩面,似乎不愿属下见她伤感之状。
前后两个时辰,三个如花似玉的近卫,毁在了“摧心破血掌”之下。
宫仇再一次临到摧心裂胆的痛苦,他母亲就是这样死的。
现场,被惨雾愁云所笼罩,空气中泛出了无边的恐怖。
诸葛瑛垂下了手,栗声向六龙道:“立即准备行动,本座马上回转总盟!”
“遵令偷!”
近卫大龙齐声恭应,躬身退了下去。
首凤陈素珍形色仓惶地奔了进来。
“三凤四凤听令!”
“弟子在!”
“三具尸体以上等棺木装殓,运回总盟,本座要亲自主持葬礼!”
“遵谕!”
三四两凤带走了二凤的尸身。
“首凤?”
“弟子在!”
“备马,并传令申坛主三近卫的遗体由‘红旗坛’派人星夜运赴总盟!”
“遵令!”
现场,剩下了诸葛瑛与宫仇两人。
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诸葛瑛终于开口道:“我必须立刻动身回总盟,向家父请示如何对付‘天狼尊者’。”
宫仇冷漠地道:“盟主的意思是要在下随行?”
“不必了,你可以去办你未了的私事!”
这话大出宫仇意料之外,同时也使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激动,诸葛瑛对于他,可说是情至义尽,不自禁地脱口道:“在下十分感激!”
诸葛瑛眼帘一垂,幽幽地道:“我已三度请求家父,把这盟主之位,交给大师兄孙平章!”
宫仇太感愕然,不知对方何以要对自己说这句话,不解地道:“这……为什么?”
“因为我是女人!”
“盟主是女中之英,并不稍让须眉……”
“宫仇,我无意于此,我厌倦了杀戮,争雄,阴谋,我只想做个真正的女人,平凡的女人,与知己笑傲林泉,纵情山水……”
“这……当然,人各有志!”
“可是……得一知己很难?”
秀眸之中,倏射奇光,逼视在宫仇面上。
宫仇心中一动,随口道:“是的,在下也有同感!”
诸葛瑛粉腮之上现出了两抹红晕,娇躯微微一挪,眼中燃烧着一种足以融化一个人的火焰,语音微颤地道:“仇哥,你……你曾说了解我的心意……”说着缓缓低下头去。
宫仇全身一震,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就在此刻——
一个青袍蒙面怪人,如幽灵般出现在诸葛瑛身后,诸葛瑛毫无所觉。
宫机俊面惨变,血液在骤然之间,像是凝结住了,心房也在紧紧地收缩。
“青袍蒙面人”在此时此地出现,证实了他的推测,对方真的是‘金剑盟太上’,也就是诸葛瑛的父亲。
那句警语,又响在耳边:“……老夫把她交给你了,如果你和其他任一女子交往,老夫随时取你性命……”
一股寒意,从头顶直灌脚心。
但,随之而起的,是椎心刺骨的仇恨。
眉目之间,被压抑了的恨毒重现。
日光相接,他打了一个冷颤,对方目光中似乎含有一种玄奇的力量,使人心悸神摇,不克自持。
他想起了母亲的遗言,也想到自身的功力,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使目中仇恨的火焰收敛。
诸葛瑛螓首垂得低低的,此刻,她不像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势倾武林的盟主,而像一个多情而荏弱的女子,娇羞地再次开口道:“仇哥,回答我!”
宫仇手足发麻,浑身直科,无言以应。
诸葛瑛倏地抬头,像是有了某种决定地断然道:“宫仇,回答我一个字,是或否!”
宫仇,终于否定了一切,一个“不”字即将脱口而出,但当目光触及诸葛瑛身后的蒙面人时,他想到可怕的后果,他血仇未报,他必须遵从母亲的遗言珍惜生命。于是,把到口边的“不”字咽了回去,沉重的道:“盟主,许可在下考虑吗?”
诸葛瑛黯然道:“我没有强迫你,同时这也不是能勉强的事,谈不上许可两个字!”
宫仇心中暗自一阵,“青袍蒙面人”就在身后,还说不是勉强,当然,如果不是为了一个“仇”字,他不会拒绝这份爱,当下语含深意地道:“盟主,在下很荣幸能得盟主垂青,不过彼此需要彻底的了解,否则,盲目的感情,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有如此严重吗?”
“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诸葛瑛面寒似水地一挥手道:“好,以后再谈,你可以走了!”
“青袍蒙面人”一闪而没,像是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宫仇舒了一口长气,躬身为礼,离开了“赵氏废园”。
此际,晚霞渐收,暮霭四合,远处已点起了疏落的灯火。
“废园”四周近三里之内,哨卡密布,如临大敌。
宫仇展开身法奔向那镇集,心中惦记着冯真不知是否还在鹄候。
正行之间,只听一声热切的呼唤:“仇哥!”
宫仇猛收身形,赫然是冯真候在道左。
“真弟,你……”
“时机不待,走吧!”
“走?到哪里……”
“跟我来吧!”
话落,人已弹身而起,宫仇茫然地跟着弹身。
夜幕深垂,冯真走的尽是荒山僻径,足里奔行了一个更次,眼前榛莽错杂,伸手不见五指,所幸两人的功力深厚,十丈之内,尚可辨物。
宫仇略一辨识地形,讶然道:“这是‘三狐’的巢穴?”
冯其道:“不错!”
“我们暗夜回头做什么?”
“追狐狸!”
“在这种时分?”
“对了!”
“我不懂?”
“你马上就懂了!”
顾盼间,来到那三椽茅屋之前,屋内隐隐射出光亮。
“屋里有人?”
“没有!……”
“那灯光……”
“是珠光,来,绕到屋后!”
宫仇满腹疑云,跟着冯真绕到屋后!山深林密,走磷飞萤,显得鬼气森森。
冯真用手朝那些稀疏浮动的点点碧绿磷火一指,道:“看,那点点的鬼火,像是‘千手秀士范世光’留下的路标!”
宫仇骇然道:“他留下路标?”
“不错,范世光武功虽废,但心智尚全,白天他在石上暗中留下的字,已说明了一切,他用的是‘鬼火留痕’手法……”
“什么叫鬼火留痕?”
“这是一种带有磷质的细砂,盛在皮囊里附于腰股之间。皮囊上有一个细孔,藉奔行抖动之力,沿途撒布!”
“所以你趁夜赶来?”
“不错,日间根本看不到!”
宫仇心里暗道了一声:“邪门!”,但着实佩服这种门道。
冯真接着又道:“不过,若非同道人,是看不出来的!”
“那你与范世光算是同道了?”
“就算是吧!”
“范世光被囚了十年,功力已废,如何去弄这‘鬼火留痕’的玩意……”
“这是救命三宝之一,人不离宝,宝不离身!”
“你也有?”
“我不用这玩意!”
“我们追上了‘三狐’又当如何?”
“救人!”
“以我们两人之力,恐怕敌不过……”
冯真嘻地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不必白担心,从现在起,谁也不许开口,尽量隐秘行迹,以防‘三狐’警觉而遁,走!”
冯真前导,宫仇在三丈之后跟进,循着磷磷鬼火,左旋右折,忽高忽低,从奔行的路线,可以看出“三狐”的狡猾机智,然而能人之上有能人,“三狐”再滑,也估不到功力全废的范世光会来这一手“鬼火留痕”。
“三狐”绑架“千手秀士范世光”的目的,是为了下半部“一元宝篆”。
看样子冯真与范世光必然是同门,范世光是“空道”掌道,那冯真岂不也是偷窃一流,看他一表堂堂,想本到会步入这一行。
下半部“一元宝箓”本是父亲之物,南宫氏因此而遭灭门惨祸,自己当然要得回,可是冯真与自己又是口盟兄弟,这事的确棘手。
如果凭自己的力量得回,自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
心念未已,冯真举手打了一个手势,身形向地一伏。
宫仇依样画葫芦,伏下身去。
久久,不见任何动静,心中既是紧张,又感不耐。
盏茶工夫之后,只见正面峰头,磷光一连数闪,接着,左右也闪起了同样的绿光,冯真一扬手,一团绿火,飘向上空,分散,消失。
宫仇恍悟来的不止自己和冯真两人。
他忽地想起“斑衣神丐邓十五公”口中所说的“万老邪”。
这“万老邪”是何许人呢?
冯真既与范世光是同门,那必然他与“万老邪”有关,综观范世光的来历,冯真的所作所为,的确都带有邪门的味道。
蓦地——
约莫十丈之处的一块光鞑鞑的大石上,冒出了三条人影,其中一个发话道:“何方朋友驾临,无妨请出一见,用不着鬼鬼祟祟?”
听声音,竟是“九心狐阎姜香”的声音,不言可喻这三条人影必是“三狐”无疑了,宫仇内心不由一阵激撞。
冯真闪身回纵,到了宫仇伏身之处,道:“仇哥哥,眼前就是‘三狐’,你守在这里,别动,别放过任何一人!”
说完,身形一晃而没。
宫仇凝聚目力望去,只见三条人影居中一个是“九心狐阎芸香”,靠右一个是二十许丽人,想来是“玉面玄狐祝莲芝”,左边是一个长髯齐胸的中年人,不问可知是“千面狐柴生山”。
“玉面狐祝莲芝”脆生生地一笑道:“朋友,既敢找上‘三狐’,必非无名之辈……”
话声未已,随着一声悸人的冷哼,一条人影幽灵般出现在“三狐”身后。
宫伙心中陡然一震,几乎惊叫出声,那现身的赫然是“青袍蒙面人”。
“青袍蒙面人”的出现,的确使宫仇震骇莫名。
紧接着,三条人影,从三个方向出现,欺向“三狐”托足的巨石。
宫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后来出现的一个是“乾煞西门琛”,一个是“坤煞吴莺莺”,正面背对自己的,是冯真。
四人各据一方,把“三狐”圈在居中。
“三狐”一见四人现身,显然有些慌乱。
宫仇思绪激荡如潮,这太可怕了,“青袍蒙面人”分明是“金剑盟太上”,为什么“乾坤双煞”与冯真会与他一路?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