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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单只‘金剑盟’中,就有不少剑术高深之辈……”
宫仇心中大是不服,他在埋葬了“丑剑客”之后,就曾期许“丑剑客”为无敌剑手,也是第一高手,照这样一说,岂非变成了仅挟一技之长的人而已,脱口道:“前辈又安知‘丑剑客’在这三十多年的岁月中,没有其他成就?”
“什么,‘丑剑客’仍在世间?”
“是的,晚辈追敌,就是追他!”
“他到了‘金剑盟’?”
“剑劈首二两席长老,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其所来,不知其所去!”
“有这样的事?”
“晚辈亲目所见。”
“穴中人”陡地站起身来,激动地道:“如果你能找到‘丑剑客’,这封信就可以不送……”
说到这里,突然顿口不言。
宫仇自己就是“丑剑客”的化身,一听话中有话,当然不愿放过,立即道:“找到了‘丑剑客’怎么样?”
“穴中人”一摆头道:“算了,不说也罢!”
“为什么?”
“多此一举!”
“如果晚辈真能找到‘丑剑客’呢?”
“娃儿,你言不由衷!”
“何以见得?”
“照你所说,‘丑剑客’已成‘金剑盟’生死之敌,行动神山鬼没,而且,你身为近卫长……”
“晚辈也说过并未入盟管职,仅是客卿的地位!”
“不管怎样,你不会因老夫一个陌生者而背叛‘金剑盟’吧?”
这话问得宫仇一怔,在情理上,他当然不能承认可以背叛“金剑盟”,虽然,他之寄身“金剑盟”,是为了探索仇踪,可是,这隐密岂能揭穿,顿时哑口无言。
“穴中人”话锋一顿,接着又道:“言止于此,你可以走了!”
宫仇本待继续追向下去,又觉不要,迟疑了片刻之后,毅然道:“前辈援手之德,晚辈永铭肺腑,就此别过!”
“老夫全心信托你了?”
“前辈不会失望的!”
说完,恭施一礼,矮身钻出穴外。“
“娃儿且慢!”
“前辈还有话说?”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晚辈理会得!”
一弹身,按着“穴中人”的指示,左旋右折,向阵外疾奔。
这离奇的遭遇,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知道“穴中人”这名号是对方信口胡诌的,但,能安然脱出死域,已属意外的意外,根本无暇去追究对方来路。
如果不逢上“穴中怪人”,后果还真不能逆料。
此刻,他才感到归心似剑。
他不知道在杀死“神风老人”之后,行踪是否败露?
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将何以自圆其说?
盟主诸葛瑛的盖代丰姿,倏呈脑海,那姿容,的确令人意乱神迷,何以她会对自己如此青睐有加?莫非……这不可能,而且可笑,对方是仇人之女,有一天,终必兵刃相见……
一阵奔驰,那作为界牌的巨石在望。
宫仇松了一口大气,像一场梦似的,终于意外地脱了险。
心念之中,只听一声冰寒激骨的断喝道:“站住!”
宫仇陡吃一惊,不期然地止住身形。
一阵香风过处,眼前出现了一个风韵感人的中年女子,粉腮笼罩一层恐怖杀机,眸光似剑,紧紧地迫视着宫仇,略不稍瞬。
宫仇定了定神,道:“尊驾何方高人?”
那中年女子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惊然的阴笑,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公然敢越界破约,留下命来再走!”
宫仇一怔,暗忖,看来对方必是这神秘禁区的主人无疑了,当即冷冷地道:“留命未必!”
中年女子厉声道:“小子,你死定了!”
几掌扬处,一道奇强无比的劲风,朝宫仇疾撞而至。
“砰!”然一声巨震,沙石枯枝激射暴扬,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中年女子面露惊容,似乎宫仇内力之深厚,大出她意料之外。
宫仇心中也自骇然,心想,还是早走为妙,一弹身,便朝……
“与我留下!”
喝话声中,那女子身形似魅,一幌截在宫仇头里,左掌一挥,右手曲指如钩,闪电般抓向宫仇当胸,掌指齐发,狠辣得令人咋舌。
宫仇刚一弹起的身形,猛一扭曲,后退八尺之外。
中年女子如影附形而进,连演三招,迫得宫仇毫无还手之力……
宫仇自知在掌招方面,根本无法与对方交手,退步之间,飞快的掣出长剑,幻起千朵剑花,朝对方罩身洒落。
中年女子冷哼一声,娇躯连幌,口中道:“小子,你差得太远了!”
素手一探,一下钳住宫仇的剑尖。
这种身手,的确是骇人听闻。
宫仇不由惊魂出窍,蓦集全身功力,暴喝一声:“撒手!”
手中剑猛然一送一抽,他得了“白尸”输以残存真元,又习练“一元宝箓”增元练气之法,虽说招式不行,但内力之强,已难找敌手,这全力一送一抽,力道何止千钧。
蓦“噫!”声中,中年女子一松手,连退三步。
时机稍纵即逝。
宫仇弹身疾射。
中年女子身手高得惊人,跟着弹起娇躯,一式“飞鹰搏鸢”,抓向宫仇后心。
栗米之差,没有抓中,双方势尽落地。
距那界牌,已不到两丈。
宫仇脚一沾地,弹身再起……
中年女子厉笑一声,双掌挟以十二成真力,猛然劈出,这一击之势,不但快逾电光石火,而且有如万钧雷霆。
宫仇身在半空,只有硬挨的份儿。
惨哼声中,宫仇口血飞迸,身形却加速地朝前飞泻,“砰!”的一声,栽落五丈之外,扑地不起。
中年女子恨根地一咬牙,瞟了一眼界牌,转身隐去。
宫仇神智末昏,唯恐对方再下杀手,拚着一口气,倔强地站起身来,踉跄前奔,奔出不到十来步,“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眼一黑,栽了下去,人也跟着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快禀盟主,醒过来了!”
宫仇只觉剧痛入骨,一个身躯似已不属于自己,费力的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布置堂皇的寝室中,床前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正对着自己。
她,赫然是“黑心国手”的女儿黄淑惠。
不由骇然脱口道:“这是什么地方?”
黄淑惠柔声道:“荣养殿!”
他知道自己已被救回到了总盟之内,略一转侧,忍不住哼出了声。
黄淑惠粉面之上,全是关注之色,接着又道:“侍卫长,你伤势不轻,请静卧其动!”
宫仇的目光,不期然地落到对方脸上,四目交投,不由心里一阵怦然,迅快地闭上了眼,他接触到的,是一种令人沉醉的眸光,含蕴着一种即使不宣之于口,也令人领会的神色,他记起和冯真计闯“生死庄”,对方就曾以这种目光看自己,同时还情深款款地说:“但愿再见!”
他下意识地再度睁眼,那诱人的眸光,竟不曾移开,又使他面上一热。
“近卫长,你身上还带有家艾以前炼制的‘归元丹’吗?”
这话使宫仇心头一震,夹脖子通红起来,呐呐不知所语。
黄淑惠似已看透他的心意,盈盈一笑道:“宫少侠,这是句私活,上次你那朋友以假‘金剑令’骗取家父一生心血所聚的两种灵丹,你那朋友已经一口应承全是他一人所为,与你无关,不过……”
宫仇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现在他才知道“金剑盟”对这件往事绝口不提,原来冯真已完全搅在身上,听话因,莫非冯真已被对方……
心念之中,惶然造:“我那朋友呢?”
“曾一度被擒,后来被他走脱了!”
“哦!”
“宫少侠,我知道‘归无丹’在你身上?”
宫仇面色大变,道:“你搜过我的身?”
黄淑惠脸一红,遣:“没有,替你诊察伤势时,无意中触及那小瓶!”
“姑娘可以禀告盟主……”
“你以为我会这样做吗?”
“你……为什么?”
“宫少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我就……”
说着,不胜娇羞地垂下了粉额,腮边升起了两片红霞。
宫仇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但想到一个“仇”字,旖念全消,冷冷地道:“黄姑娘,在下十分感激!”
黄淑惠“嗯”了一声,抬起螓首,深情脉脉地看了宫仇一眼,道:“宫少侠,你现在就取服三粒‘归元丹’,不出三个时辰,必有奇效!”
宫仇陡地想起“穴中人”所托的事来,君子一言九鼎,何况对方对自己有接手之恩,若不立即治愈伤势,行将耽误了诺言,但丹是骗来的,赃物对原主,取出来确实不是味道,踌躇再已,只好厚着脸皮取出三粒,放入口中。
黄淑惠立即端过一杯开水,亲自喂宫仇服下。
最难消受美人恩,宫仇内心的确不愿接受对方的关注。但又无法峻拒。
黄淑惠粉面生春,轻咬香唇,道:“宫少侠,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宫仇急道:“姑娘不可!”
“什么,少侠嫌弃我……”
“在下生平不喜受人恩惠,请姑娘原谅!”
“我是否可以例外呢?”
“这……这……”
“宫少侠,这不是恩惠,家父不在,我代管‘荣养殿’治疗事宜,职责所在,少侠不愿意也得愿意!‘
“在下力能自疗!”
黄淑惠像是受了委曲般幽然道:“宫少侠,蒲柳之姿,不足以当青睐,可是……”
就在此刻——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盟主驾到!”
黄淑惠粉腮一变,站起身来,幽怨地瞥了宫仇一眼,疾趋门边,俯首躬身,道:“恭迎盟主大驾!”
“免!”
话声中,一个美绝尘寰的黑衣女子,已珊珊入室。
她,正是“金剑盟”盟主诸葛瑛。
近卫六凤之中的四凤,跟随入室,左右各二,分两对站在门边。
宫仇从枕上抬起头来……
诸葛瑛素手一挥,道:“伤重不必多礼,躺着吧!”
宫仇并非诚心有礼,只是表面上做作而已,闻言又靠了回去。
诸葛瑛秀眉微锁,深深地注视了宫仇一眼,转向黄淑惠道:“他的伤势如何?”
黄淑惠躬身禀道:“极重,但已无碍!”
“服药没有?”
“有!”
“什么药?”
“九品疗伤丸!”
显然,黄淑惠在虚言掩饰,不敢说出宫仇身边的“归元丹”,宫仇心中一动。
“如果有‘归元丹’该多好?”
“是的,可惜已被那叫冯真的混小子糟踏了!”
“九品疗伤丸药力不足……”
“属下拟以本身真元,助药力推行?”
诸葛瑛秀眸一亮,略事沉思,道:“你暂且出去,本座为他疗伤!”
“遵令!”
黄淑惠再次把目光投向宫仇一瞥,退出门外。
以盟主之尊,亲手为属下疗伤,而且男女有别,这可是“金剑盟”中的创举,近卫四凤,似乎也大感意外,互相望了一眼。
诸葛瑛目法四风道:“你们守住室门,不许任何人侵扰,出去,把门关上!”
四凤恭应一声,合门而出,室中只剩下了诸葛瑛和宫仇两人。
诸葛瑛走近床前,似怜似责的望了宫仇一眼,就床沿坐了下来,道:“一切待疗伤之后再说!现在侧过身去!”
吐气如兰,幽香以麝,加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