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准备些银子,办他们的后事。”
丁枫瞟了胡铁花和楚留香一眼,笑道:“既是如此,也用不着五百两银子呀。”
张三叹道:“大爷你有所不知,我这两个朋友,活着时就是酒鬼,死了岂非要变成酒鬼中的酒鬼了?我每天少不得还要在他们坟上倒些酒,否则他们在阴间没酒喝,万一活回来了,我可真受不了了!”
他竞指着和尚骂起秃驴来了。胡铁花只觉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勾子长忍不住笑道:“既是如此,丁兄不如就将他买下来了吧。”
丁枫微笑道:“买下也无妨,只不过……”
突听一人道:“你不买,我买。”
语声中,金灵芝已又自船舱中冲了出来,接着道:“五百两就五百两。”
张三却摇头,笑道:“只是姑娘买,就得要五千两。”
金灵芝瞪眼道:“为什么?”
张三道:“只因男主人好侍候,女主人的麻烦却多了,有时还说不定要我跳到臭水里去洗澡。”
金灵芝想也不想,大声道:“五千两就五千,我买下了。”
张三反倒怔住了,吃吃道:“姑娘真的要买?”
金灵芝道:“谁跟你说笑?”张三目交四转,道:“还有没有人出仍比这位姑娘更高的?”
胡铁花摇着头,道:“这人不但像麻雀、像牛,还像狗,岂非活脱脱是怪物,我脑袋又没毛病,何必花五千两买个怪物。”
金灵芝又跳了起来,怒道:“你说谁是怪物?你说!你说!”
胡铁花悠然道:“我只知有个人不但是母老虎,还是个怪物,却不知谁?金姑娘你莫非知道么?”
金灵芝气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道:“抢银子、抢钱的人都有,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抢着要挨骂,奇怪奇怪,真是奇怪极了。”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远远的溜了。
张三干咳两声,道:“若没有人再出价,我就卖给这位姑娘了。”
突听一人道:“你就是‘快网’张三么?”
张三道:“不错,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那人道:“好,我出五千零一两。”
江心中,不知何时又荡了一艘小艇。
出价的这人,就坐在船头,只见他身上穿着件灰朴朴的衣服,头上戴着顶大帽,帽沿低压,谁也看不到他的自然是不放心的。“
向天飞冷冷道:“何况,这还不是陌生人的船,而是条海盗船!”
这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副想要找麻烦的神气。
船头那人淡淡笑道:“在下倒对各位没有不放心的,只怕各位不放心我。”
丁枫道:“我们对别人也许会不放心,但对阁下却放心得很。”
船头的人道:“为什么?”
丁枫笑道:“一个若像阁下这样身怀巨盗,防范别人正还来不及,又怎会再去打别人主意?”
船头那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胡铁花冷冷道:“原来一个人只要有钱了就是好人,就不会打别人坏主意了。”
他拍了拍楚留香的肩头,“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快下船吧。”
丁枫笑道:“酒还未喝,胡兄自动地就要走了?”
胡铁花道:“我们身上非但没有巨资,简直可说是囊空如洗,说不定随时都要在各位身上打打坏主意,各位怎能放心得下?”
他又膘了金灵芝一眼,冷冷地接着道:“但这也怪不得各位,有钱人对穷鬼防范些,原是应该的。”
丁枫道:“胡兄这是说笑了,两位一诺便值千金,侠义之名,早已轰传天,若有两在身旁,无论到哪里去,在下都放心得很,何况……”
金灵芝忽然截口道:“何况他还没有跟我拼酒,就算想走也不行。”
楚留香笑道:“既是如此,在下等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听到世上竟有那样的奇境,在下确实也动心得很。”
张三长长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有地方可去了,只剩下我这个孤魂,方才大家还抢着买的,现在就已没人要了。”
胡铁花道:“别人说的话若不算数,只好让我将你买下来吧。”
金灵芝板着脸,道:“我说过的话,自然是要算数。”
胡铁花眨了眨眼,道:“你还要买他?”
金灵芝道:“当然。”
胡铁花逍:“还是出那么多银子。”
金灵芝道:“当然。”
胡铁花道:“还是现金交易?”
金灵芝“哼”了一声,扬手就将一大叠银票甩了过去。
张三突然飞身而起,凌空翻了两个跟斗,将满天飞舞的银票全部抄在手上里,这才飘落到甲板上,躬身道:“多谢姑娘。”
海阔天拍手:“好功夫,金姑娘果然有眼力,这么样的功夫,就算再多花些银子,也值得的。”
丁枫长长向金灵芝一揖,笑道:“恭喜金姑娘收了位如此得力的人,日后航得海上,大家要借重他之处想必极多了,在下先在此谢过。”
他不谢张三,却谢金灵芝,显然已将张三看做金灵芝的奴仆。
胡铁花冷笑道:“张三,看来我也要恭喜你了,有位这样的主子日后的日子想必一定好过得很。”
张三笑道:“日后我的朋友若是鸣呼哀哉,至少我总有钱为他收尸了。”
胡铁花道:“我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做人奴才的朋友,你倒真还是第一个。”
张三笑道:“这你就不懂,交有钱的奴才总比穷光蛋朋友好,至少他总不会整天到你那里去白吃。”
第六章 白蜡烛
胡铁花和张三在这里斗嘴,楚留香和丁枫却一直在留意那边船上的动静。
那条船虽比张三乘来的瓜皮艇大些,却也不太大。船上只有两个人。除了船头戴大帽,身穿灰袍的怪客外,船尾有个摇橹的梢公,也就是方才将那一箱黄金提到船头来的人。
这时他又提了三只箱子到船头来,那大灰袍的怪客正在低声嘱咐着他,他只是不停的点头,一言不发就像是个哑巴。
两船之间,距离还有五六丈。
海阔天和丁枫并没有叫人放下搭的绳梯,显然想考较考较这两人,看看他们用什么法子将那四箱黄金弄过来。只见那船夫已将四口箱捆住,又提起团长索,用力抡了抡,风声呼呼,绳头显然还系着件铁器,仿佛是个小铁锚。
只听“呼”一声,长索忽然间横空飞出,接着又是“夺”的一响,铁锚己钉入大船的船头,入木居然很深。
那船夫又用力拉了拉,试了试是否吃住劲,然后就将长索的另一端系在小船头的横木上。
海阔天笑了笑,道:“看样子他们是想从这条绳子走过来。”
丁枫淡淡道:“只望他们莫要掉到水里去才好。”
海阔天笑道:“若真掉了下去,倒也有趣,麻烦的是我们还要将他捞起来。”
其实索上行人,也并不是什么上乘的轻功,就算走江湖卖艺的绳妓,也可以在绳子上走个三五丈。
但这时丁枫和海阔天都已看出这灰袍人的气派虽不小,武功却不高,他自己能走得过来已是运气了,他手下那船夫只怕就要他用绳子提过来,再提那四口箱子时候,他是还有气力,更大成问题了。
绳子一系好,那灰衣人果然就飞身跃了上去,两个起落已掠出四五丈,再跃起时,身形已有些不稳,一口真气似已换不过来。
连楚留香手里都为他捏着把汗,担心他会掉到水里去。只听“咯”的一声,他居然落到船头上了,就好像是从空中摔下一袋石头似的,震得舱门口的灯笼都在不停的摇荡。
看来这人非但内力不深,轻功也不高明,这么样一个人,居然敢带着四箱黄金走上紫鲸帮帮主的船上来,胆子倒真不小。
海阔天背负着双手,笑眯眯的瞧着他,那眼色简直就像是瞧着一条自己送上门的肥羊。
楚留香叹了口气,暗道:“这位仁兄这下子可真是‘上了贼船了’。”
“上了贼船”本是北方的一句俗话,正是形容一个人自投虎口,此刻用来形容这人,倒真是再也恰当不过的绝妙好辞。
海阔天笑眯眯道:“原来阁下也是位武林高手。”
灰衣人低着头,喘着气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海阔天道:“那边船上还有一人,不知是否也要和阁下同行?”
灰衣人道:“那正是小徒,在下这就叫他过来拜见海帮主。”
海阔天笑道:“好说好说,令高徒的身手想必也高明得很。”
灰衣人居然并没有谦虚,只是高声呼唤道:“白蜡烛,你也过来吧,留神那四口箱子。”
他摇着头,又笑道:“我这徒弟从小就是蜡烛脾气,不点不亮,我从小就叫惯他”白蜡烛“了,但望各位莫要见笑。”
勾子长忍不住道:“要不要我过去帮他一下?”
他虽想乘此机会将自己的轻功露一露,却也是一番好意。
谁知灰衣人却摇头道:“那倒不必,他自己走得过来的。”
海阔天又笑了。师傅险些掉下水,徒弟还能走得过来么?
只见那“白蜡烛”已拿起船上的木梁,将四口箱子分别系在两头,用肩头担了起来,突然飞身一跃,跃上了长索。
大家的一颗心都已提了起来,以为这下子他就算能站得住,这条绳子也一定要被压断了。
四箱黄金加在一起,至少也有几百斤重,能挑起来已很不容易,何况还要挑着它施展轻功。
谁知这“白蜡烛”挑着它走在绳子上,竟如履平地一般。
海阔天笑不出来了。
勾子长也瞧得眼睛发直,他自负轻功绝顶,若要他挑着四口箱子,趟过六七丈飞索,也绝难不到他。但若要走得这么慢,他就未能做到了。这“走索”的轻功,本是越慢越难走了。
只听灰衣人一声轻呼,白蜡烛竟然一脚踩空,连人带箱子都似已将落水中,谁知人影一闪,不知怎地,他已好好的站在船头上了——原来他适才是他露一手功夫给大家瞧瞧。
大家本来谁也没有注意他,此刻却都不禁要多瞧他几眼。然后大家就知道他为什么被人叫做“白蜡烛”了。
他的皮肤很白,在灯光下看来,简直白得像透明,可以看到里面的血脉骨骼,这种白虽然是病态,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奇异魅力。
他的五官都很端正,眉目也很清秀,但却又带着某种惊恐痴呆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刚刚受过某种巨大惊骇的小孩子一样。
他身上穿的衣服,本来无疑也是白的,但现在却已脏得令人根本无法辨别它本不是什么颜色。
这么延邪烁鋈朔撬啦豢桑液拖蛱旆闪饺烁阉蓝恕!?
胡铁花皱眉道:“如此说来,至少还有两个人能活着回去,这两人是谁呢?”
海阔天一字字道:“活着的人,自然就是杀死另外八个人的凶手!”
张三瞧着这六口棺材,喃喃道:“我好像已瞧见有六个死人躺在里面。”
胡铁花忍不住问道:“是哪六个人?”
张三道:“一个是楚留香,一个是胡铁花,还有一个好像是女的……”
他说得又轻又慢,目光凝注着这六口棺材,竟带着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意。
胡铁花纵然明知他是在胡说八道,却也不禁听得有些寒毛凛凛,直想打冷战,忍不住大喝道:“还有一个是你自己,是不是?”
张三长长叹了口气,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