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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师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小小笑着,问道。
“吵死人的三弦声,听不到才奇怪吧……”温宿回答。
小小愣了下,“啊?很难听么?”
“是啊……”温宿伸手,拿过她怀里的三弦,走到礁石边,坐下。然后,起手扣弦。
小小惊讶不已。她还真的不知道,她这位师叔会弹三弦。
小小看呆了。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弦音,和师父一模一样。指法控弦,都比她强上百倍。
只是,很快,小小就发觉了不同。温宿的眼神空洞清冷,视线停在虚无的远处,让那三弦声也莫名的冰冷遥远起来。而师父弹琴时,总是带着笑意,亲切而温暖。
一曲弹罢,温宿转头,看着小小,“这样的曲子都弹不出来,还敢夜夜扰人清梦。”
小小硬着头皮,回答道:“师叔,你这样弹是赚不了钱的……”
温宿皱眉,“什么?”
小小走到他身边,认真道:“所谓的卖唱,就是要俗一点,热情一点么。这么冷冷清清的,像卖身葬……”
小小的下半句,扼杀在了温宿冰冷的眼神下。
“好,俗一点的小调是吧?”温宿微怒,他深吸了一口气,拨弦。
这一曲出来,小小傻眼了。没错,这就是她夜夜弹的小调,只是,跟她比起来,温宿弹出的音色,好太多了……
温宿抬眸,微微一笑,似是挑衅。
小小眨眨眼睛,“师叔……不够热情喂……”
温宿皱眉,指法又快了一分。
“热情又不是指弹得快。”小小笑着道。
“……”温宿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弹。
“喂,师叔,你这就不虚心了呐。”小小坐下,认真道,“俗话说:从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我虽然是小辈,但论起卖唱,我肯定……”
“啰嗦!”温宿抬头,微怒道。只是,他的眼神里,却带着隐隐的笑意。
小小厚着脸皮,笑道:“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呀!来来来,我给您示范一遍啊!”她说完,就动手抢三弦。
温宿一个旋身站起,“凭你的功夫,也想从我手里抢东西?”
“师叔,那是我的三弦呐……”小小无奈。
温宿看她一眼,“目无尊长。”
“那您还欺负小辈咧。”小小反驳。
温宿冷着脸,将三弦递给她,“拿去。”
小小小心翼翼地接过,把三弦抱在怀里。
“半夜三更在这里卖唱,这样的毅力用在练武上我就高兴了。”温宿说完,转身,“早点休息,明日还有正事要做。”
“是,师叔。”小小笑着回答。
温宿冷着脸,走了几步,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谁会去卖唱啊……”他笑着,低声自语。
小小看着他的背影,安静地笑着。没错,他不是她的师父……从来都不是。无论是生气,还是微笑,都不一样。他就是他……不能拿来代替任何人。
“对不起……师叔……”小小低声地说着,“其实,你不是很像我师父……真的……”
……
第二天一早,朝廷的战船在海上摆出了阵形。战船布成了三重,第一重前锋,乃三艘快舰。第二重中防,六艘铁甲战船。第三重后防,九艘铁甲舰。阵内还有数十艘轻装小艇,为游击之用。而这阵中,除了前锋的快间和游击小艇之外,其他战船全以铁链互联。
看到这种阵形的时候,东海所有人都想起了昔年曹操赤壁。同样是不谙水性的军队,同样是连船。而比起昔年赤壁,廉家此次的军力,就显得单薄了点。
东海七十二环岛,共有战船百艘,各形小艇五百有余。况且门下弟子千名,皆是精通水性,熟悉海战。如此悬殊的战力,胜负之数,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猜到了,只是,到了正式开战的时候,一切与猜想的完全不同。
东海战船依的是寻常战法,几艘成队,攻入敌阵。而此时,廉家先锋的三艘快舰必然凭借速度将其分离,随即,中防的六艘铁甲舰将剩余的舰船阻拦在后。而东海的舰船一被孤立,就被后防的九艘铁甲舰船包围。那些铁甲舰本就用铁链相连,包围之时,就成网袋之势,如内舰船,如同瓮中之鳖,毫无招架之力。
东海弟子本想借由水性的优势突围,但廉家箭阵却毫不含糊。数十艘小艇之上,均是廉家箭手,使用的皆是两石的强弓,箭支还加了精钢增重以备破水之需。而更为让人心寒的是,所有箭支上都淬了剧毒,一凡中箭,不出三刻,必定身亡。
不出半日功夫,东海战船节节败退,丝毫讨不到便宜。
温靖负手站在船头,看着面前的战局,微微叹了口气。“神箭廉家行事,果然不似江湖作风。兵法之道,不胜即败,绝无道义。”他转头,道,“温宿。”
温宿抱拳,“弟子在。”
“你带上几名水性好的弟子,护出战的舵主回岛。”温靖说道。
“弟子明白。”温宿应道。
……
后防九舰中间那艘,是廉家主舰。只见,一片战乱狼藉之中,那主舰船头坐着一名秀丽女子,素手纤纤,正专心刺绣。
“纤主好兴致。”魏启走上前来,开口道。
那刺绣的,正是纤丝绣庄的主人,纤主曦远。曦远手中针线未停,含笑对那男子道:“曦远绣的这幅,是‘碧海破军图’,待大胜而回,便可献给当今圣上。”
“纤主果然忠君爱国,在下佩服。”魏启笑了笑,道。
曦远笑笑,道:“纤丝绣庄得蒙天师垂怜,才能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天师若说要回朝效忠圣上,曦远绝无二话。只是……”曦远手中的针线略停,“只是,若有人假借天师之名……曦远虽是一介女流,也定不会放过他。”
魏启点了点头,道:“说得好。不过,天师有通天之能,这世上,谁能欺瞒他老人家?纤主多虑了。”
曦远捻了捻手中丝线,笑道:“曦远也是这么想。”
魏启抬眸,“纤主,看来,你这幅‘碧浪破军’要缓一缓了……”
曦远停针,抬眸,就见九舰阵中突入了一艘快艇。艇上的人,正是温宿。
船阵之中,本来困了东海的几位舵主,已押上小艇,准备关押。却不想,这艘快艇一入阵,便损了好几艘小艇。
“放箭!”船上军士见状,当即下令。
但见那艇上之人纷纷入水。
廉家的弓箭虽有强弓精钢,但也仅能破水五尺。但那几人潜水之深,箭力不及。反倒是弓手所待的小舰纷纷被凿,破翻落水。一旦落水,熟悉陆战的廉家军士,又岂是东海弟子的对手。
不消一刻工夫,那些被俘的舵主纷纷被解救出来,夺了几艘小艇,逃离了阵外。
曦远抿唇而笑,拂袖起身。“一幅刺绣未免小气,曦远也该送份大礼才是。”
她说完,抱起未完的绣品,纵身飞下,落在了一艘小艇之上。她捻起彩绳,起针而射。只见无数彩绳入水,她牵起彩绳,用劲一拽。只见突入的几名弟子被牵出了水面。她微微一笑,指间多了几枚略粗的长针。正是专用来断气脉的“封脉针”。
她正要射出,突然,冷寒的刀光隐现。那些彩线纷纷断开,被拽出的几名弟子重回水中,瞬间失了踪影。
“重阴双刀,果然名不虚传。”曦远收针,含笑道。
温宿挥了挥手中的刀,站在一旁的小艇上,颔首道:“好一手百绣针法。”
曦远抱着绣品,道:“那就看看,是你的双刀厉害,还是我的针法更胜!”她说完,手中的封脉针激射而出,只袭温宿而去。
温宿纵身一跃,避开那些针。
曦远早有后招,她再起针,射向了半空之中的温宿。
温宿旋身挥刀,那些针一一被击落,温宿未伤分毫,下一瞬却落在了曦远的面前。
曦远一惊,立刻用封脉针迎战。
温宿的样子依然冷然,全不当一回事。只见他招式之间,悠然流畅,却让曦远丝毫无法逼近。
船上的魏启见状,轻叹了一口气,但依然饶有兴致地观望。
温宿看了看主舰,皱了皱眉头,随即脚下用力一踏。小艇受此重力,当即一歪。曦远身形一晃,慌忙跃起。温宿起手,刀行杀招。
这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击中了温宿手中的刀。
刀身一震,歪了走势。
曦远乘机抽身。
温宿看了看钉在小艇上的那支长箭,神情里有了冷冽的笑意。他转身,一跃上了主舰。他无视旁人,直接挥刀,攻向了那个射箭的人。
数支长箭疾射而出,阻了温宿的攻势。温宿避开长箭,站稳了身子,起身,看着对手。
廉钊的手指,依然停在弓弦上,看着温宿的眼神,溢满了杀气。
两人皆是一语不发,静静对视。周围的战局依然,喊杀声混着悲鸣,层层铺开。那两人却似乎完全听不到。
那一刻舰上之人,都感到了让人心寒的战意。
突然,一瞬之间,两人同时出招,近身交手。
舰上的士兵早已满弓,却无人敢先发一箭。
温宿对廉钊的招式,自然再熟悉不过。而廉钊亦然。两人拆了数十招,依然未分胜负。
温宿暗暗提劲,运于刀上,狠狠斩下。
廉钊并不避让,将手中的雕弓一送,架住了刀锋。
刀、弓互撞,劲力互击,两人皆被震开,退了几步。
温宿站稳,眼神里带上了惊讶。握刀的手,尚有些微微发麻。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廉钊的内力竟突飞猛进,与他不相上下。
“敢孤身一人闯我主舰的,恐怕只有你一个。”廉钊站定,平了呼吸,道。
温宿看着他,道:“射人射马,擒贼擒王。这种战场的道理,不是只有你才知道。”
廉钊听罢,垂眸,浅浅一笑,“擒贼擒王……”他抬眸,眼神锐利如刀,“那也要你杀得了我才行。”
“少阳流平严正宗内力,果然博大精深。要杀你虽然不易,但也不会太难。”温宿说道。
廉钊收弓,道:“廉钊不是江湖中人,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本就不是军法制胜之道。”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兵士就涌了上来,将温宿团团包围。
“温宿,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之势,不是你凭一人之力就能化解的。”廉钊说道,“我劝你归顺朝廷,免去了这场争斗。”
温宿笑了起来,“廉钊,我不是你。更没有你那般的胸襟。能与这些人化敌为友……”
温宿说话的时候,目光轻轻扫过了一旁的魏启。
廉钊的眼神微有变化,但又重回了冷冽。“拿下!”
此令一下,周围的士兵纷纷放箭。温宿纵身而起,跃过箭阵,没入了水中。
廉钊皱眉,跃上船舷,起箭而射。长箭如水,激起了数尺水花。水花平息,廉钊轻叹了一口气。
“还是让他跑了……”魏启走上几步,开口道。
“无妨。”廉钊跃下船舷,将手中的弓交给了身边的士兵。
这时,一艘小艇驶来,艇上士兵单膝跪下,道:“公子,东海战船败退!”
廉钊点头,“不必追了。整军。”
“是,公子。”士兵应完,转身传令。
“廉公子不乘胜追击?”魏启开口,道。
廉钊看他一眼,略有些冷淡地道:“东海七十二环岛上,大半是普通民众。只需围困,便能降服。无谓浪费兵力。”
魏启点了点头,“廉公子智谋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