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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次神霄派重出江湖,我们要收集九皇神器,恐怕……”温宿道。
温靖笑得轻松,道:“天师的性子,为师最清楚不过。他既然没有露面,就证明神霄派尚未倾尽全力。凭那几个小辈,不足为患。”
温宿点了点头。
温靖看了看他,道,“为师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温宿有些不解,抬眸看着他。
“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戒心很重啊。”温靖说道。
“……”温宿思忖了一下,道,“她已经答应入门……”
“入门?”温靖含笑,“她可是至今都没叫过你一声‘师父’……”温靖走到温宿身边,“就算叫过,也是因为别的原因吧……”
听到这句话,温宿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为师没说错了。”温靖伸手轻轻拍了拍温宿的肩膀,“你的武学造诣是同辈弟子中最高的,但说到哄女孩子,你远不如你师弟。今后,还需好好学习才是……”
说完,温靖举步,离开了云崖。
温宿静静站了片刻,才慢慢迈步离开。
师父,俗语有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两个字,不是随便叫得的。她只叫过他两次师父,一次在江上,一次在港口。第一次是错认,那第二次呢?她那一声“师父”,到底为何而叫……还有,既然廉家认可了她,她又为什么要跟他回东海?
这些问题让他一路沉思。忽然,他听见了隐隐的三弦声,和着海浪,一层层漫延过来。
温宿抬头,疾步走了一段路,便在海滩边看到了那弹三弦的人。
小小抱着三弦,坐在礁石上,边弹边唱:
“姐儿俏,银灯一曲太妖娆。花间举杯欲相邀,未语先笑。过什么名利沼?赶什么邯郸道?惜不得春色好,谢桥杨花,杨花谢桥。
姐儿嗔,等闲离别易销魂。懒梳云鬓衣不整,怕人相问。金钿弃,胭脂冷,琴瑟闲,声不闻。鸳鸯衾就孤枕,新恨还添,还添新恨。
姐儿痴,红笺小字话相思。几番憔悴有谁知?情深如此。管甚今非昨是,犹自心韧如丝。重鸳盟轻生死,三世纠缠,纠缠三世。”
这首曲子,温宿先前也在船上听过。只是,此时此刻,那歌声中的戏谑消退殆尽,空留下难言的温柔和惆怅。
许久,弦停。小小站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随后,跳下了礁石,抱着三弦,轻哼着小曲儿,一跳一跳地往回走。
温宿目送她离开,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
……
第二日一早,小小醒来的时候,同屋的叶璃早已离开。她有些茫然地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天色。然后,僵硬了……好吧,已经过了辰时了。她依稀记得谁跟她提过,每日卯时须晨起练武。
小小仰天长叹。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人之常情啊!早知道就不去海边唱歌了……也罢,迟都迟了,不在乎多迟一会儿。她想到这里,慢悠悠地梳洗起来。穿戴妥当之后,把随身的东西小心藏好,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演武场上。毫无疑问地,到演武场时,所有人都用复杂莫辨的眼神看着她。
小小清了清嗓子,无辜道:“呃……那个……我迷路了……”
“迷路了一个时辰?”温宿从人群中走出来,冷冷道。
小小咽了咽口水,道:“差不多吧……”
温宿挥手,示意身后的众弟子继续练武,然后用寒彻骨髓的语调对小小说道:“去一边站着。”
罚站?小小无奈地叹口气,慢悠悠地走到演武场的旁边,松松散散地站着。
约莫一刻之后,众弟子结束了练习,各自散开。温宿走到小小身边,看了看她不成样子的站姿,摇了摇头,道:“跟我走。”
小小怯怯跟上,随温宿进了演武场旁的花苑。花苑中,有一块一丈见方的空地,两旁放着各式兵器。温宿站定,开口,如同自语般说道:“以后你便在这里练武。”
小小看了看架上的兵器,大多是长刀。她记得,是凡东海弟子,惯用的都是锁链和长刀。她想了想,随手拿起一把,然后哀怨道:“师叔……要练长刀?我……我好像拿不动呐……”
温宿听到那声师叔的时候,眉宇微动,但却并不表示什么。他走到她身边,开口道:“不用。我教你双刀。”
“双刀?”小小有些惊讶。
温宿点点头,从架上取下了一副刀子,递给她,“你是带艺入门,基础的东西我就不罗嗦了。我会将套路传授给你,你慢慢修习就是。”
小小接过那副刀子,抬眸问道:“师叔……一般练多久能休息呐?”
温宿看着她,眼神似有不满,他冷冷道:“什么时候休息,由我定。”
小小无语,硬着头皮点了头。
……
小小终于知道睡过头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了。早饭没吃不算什么大事,但空着肚子练武到午时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小一手扶着墙,一手揉着腰,有气无力地去吃饭时,真是哭的心都有了。坏人不好做,武艺高强的坏人就更不好做了。她想起自己那身为“鬼师”的师父,不禁感慨起来。乱军之中能取敌将首级,随随便便就闯江湖各大门派……这种高强的武艺,学的时候一定痛苦死了。苍天有眼啊,她只要随便做做那种武功不济的坏人就可以了……
她正哀怨,却听前面转角的地方,传来了谈话声。
“那个左小小,昨天很晚都没回来,她早练迟了,怎么能怪我!”说话的声音,小小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是与她同房的叶璃。她顿住步子,小心地躲在墙后。
“晚上还出去?哇……”另一名女弟子开口,语气里略带着古怪,“哎,你们说她是什么来头啊?”
“天知道。东海一直都不收带艺的弟子,这次还为她破了例。而且,温师伯一直不收弟子,怎么就这么容易收了她?”又一名女弟子掺和了进来,说道。
“我听说,她和温师伯是亲戚!”
“亲戚?哪里像啊?……对了,你们有没有听他们说啊?”叶璃开口。
“说什么?”其他女弟子摇头。
叶璃皱着眉头,“就是她来的时候么,听说遇到了南海北神宫的人。她啊,连打都没打,就跪在地上求饶了。还说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孩子咧。”
“哇!不会吧!”众女弟子惊讶。
“骗你们做什么!”叶璃说道,“还有啊,岛主前几天出海,我们不是还猜过原因么?原来,是去接她哎!”
“哇!不会吧!”众女弟子继续惊讶。
“你们看,今早她晨练迟到,就只是罚站哎!平日里,轻一点就是练一个时辰套拳,重一点就要去云崖思过了喂!看看,她来头多大!”
“哇!!!真的啊!!!”众女弟子惊讶不已。
小小贴着墙壁,也很惊讶。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复杂的内容啊……怪不得大家都态度不善了。她叹口气,笑笑。
小时候,她也曾这样被人讨厌,而且,那时候的她常常被欺负。身上的痛还是小事,年纪还小的她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会讨厌她,而且无论哪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人。渐渐的,她开始不敢跟别人一起玩,每次都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一边。
师父见她这样,便对她说:小小,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对你好,有人对你不好。这是没办法的事……
她听不懂,只是一直哭。
她一哭,师父的表情更加落寞,他轻轻抱她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哄道:小小,只需记着那些对你好的人,其他的,就忘了罢。
记得对自己好的人,其他种种该忘就忘……
对自己好的人么……那一个瞬间,小小只能想起一个人。然后,她猛地转身,把头顶上墙壁,无奈地轻撞。
此时,那一众女弟子已谈论完毕,正起身离开。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拿头撞墙的小小。于是,统一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她。
小小回过神来,尴尬笑笑,“呃……我头痒……蹭蹭……”
众女当即无视她,迅速离开了。
小小无奈至极,拿头蹭着墙,“啊……好难……”
是夜,海滩上还是响了一夜的三弦。同样的调子,却愈发苍凉起来。海滩边不远的地方,依然有人静静地听……
……
深夜,萧索的山道上,人迹罕至。月光清冷,更显阴森。
一道人影在山道上急速奔跑,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突然,那道人影停了下来。
“石蜜,你不是我的对手……”一个约莫五十上下的妇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正是那神农上七君的长老,云华。
先前那黑影,自是神农宗主石蜜无疑。
云华看着石蜜,道:“长生蛊已毁,你还不死心么?”
石蜜的神情冷漠,“不劳费心。”
云华叹口气,“冥顽不灵。本想生擒你回神农治罪,如今看来,只能废你一两条筋脉了!”她说完,纵身向石蜜攻去。
石蜜本就耗费了不少体力,而云华的内力尚在她之上,她知无胜算,却丝毫不避,迎了上去。
月光下,黑色的神针若隐若现,穿透了空气。
云华却一脸轻松地一一避开。
石蜜的呼吸渐乱,脸色却依然平静无波。
云华皱眉,“你果然修习了‘炎神觉天’……这套内力自伤甚大,日后有你的苦头吃!”
石蜜轻喘着气,咬牙道:“不劳费心!”
云华摇了摇头,起掌聚力,正要打下。突然,原本被抛出去的神针纷纷浮起,以诡异的方式袭向了云华。
云华迅速避开,而那些针仿佛有生命一般追赶了上去。她躲闪不及,被刺伤了左腿。让她惊诧的是,那刺入肌肉的针很快就脱出,继续着攻击。
云华不再恋战,急急退下,纵身离开。
这时,一群人从山道两侧的树林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魏家的大公子,魏启。
只见他的手中捧着一个小匣,所有神针飞到了他身边,然后聚集在了一起,落入了匣中。
“久违了,宗主。”魏启合上小匣,开口对石蜜道。
石蜜站直了身子,神情依然是漠然的,她淡淡开口,道:“你为何救我?”
魏启笑着,道,“宗主救死扶伤,在下钦佩已久。而且,这一次,神农世家为了区区小事,竟如此无情无义地追缉宗主,在下实在看不下去……”
石蜜并未听完那番客套,只是冷冷道:“客套免了,给本座一个跟你合作的理由。”
听到这句,魏启笑着点了点头,“宗主果然是爽快人。”他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小匣递了上去,“……七百二十根‘三尸神针’,在下已为宗主集齐。一点心意,还望宗主笑纳。”
“‘三尸神针’亦是你一直追求之物,为何让给本座?”石蜜看了看那小匣,并不动手拿。
魏启笑道:“因为当今天下,除了宗主之外,没有人有资格用这套针。”
石蜜看着小匣,不发一语。
“宗主,您应该知道,我神霄派已经归朝了。如今正奉当今天子之命追查九皇神器的下落,如能得宗主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魏启说道,“而宗主若是答应了,神霄派也将全力支持宗主夺回神农世家……”
石蜜静静听着,并不说话。
“……有我神霄相助,又有这‘三尸神针’,天下也好,起死回生也好……宗主想要的东西,都能够得到……”魏启的语气颇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