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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世家我来过一次,地形大致知道。而这颗解药,是用来辨别药物的。”小小说道,“而且,如果盗药的人是我,即便失败了,也没有性命之忧。”
洛元清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
“嗯。”小小笑了笑,又大声道,“咳咳,洛姑娘,你果然识时务。”
洛元清闻言,也大声道:“我南海本来就与此事无关,也没必要掺和进来。”
小小又压低声音,道:“我现在唤个婢女过来,点她的穴,跟她互换衣服,掩人耳目……”
她还没说完,敲门声又起。
两人皆是一惊,万分紧张地望向了门口。
只见出现在门口的人,是沈鸢。她身着一袭淡绯衣裙,徒生几分妩媚。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药汤,一盒药膏和绷带若干。她进门后,冲门口守卫的士兵欠了欠身子,随后关上了门,走到了房间里。
“左姑娘,我去你房里送药,见没有人在,便找到这儿来了。”沈鸢放下托盘,看了看房间,“怎么不点灯呢?”
小小无语,正寻思着该不该对沈鸢下手。洛元清却笑了,“不用担心,自己人。”
小小大惑不解,“自己人?!”
沈鸢也不解,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两人。
片刻之后,房间里,点上了灯,透出了三名女子的身形。而后,房门打开,一袭淡绯衣裙的女子端着托盘出了门,眉眼低垂,轻轻欠身,冲守卫的士兵们行了礼,随即,施然离去。
她走后不久,房间阴影处有一道身影,倏忽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
已过亥时,神农世家内安宁非常。但花厅的灯火,却始终未灭。
厅内,石蜜端坐在正座之上,神情平静冷淡。廉钊坐在副座,眉宇间有一丝倦色。而坐在厅下的纤主曦远却紧蹙着眉头,满脸不悦。
鬼臼就站在厅中,恭敬而严肃地道:“左姑娘从牢内提出南海洛元清之后,便用解药做交易,逼她给温宿疗伤。洛元清已经答应了。如今两人正守在温宿的厢房内。”
“还有其他人出入么?”石蜜问道。
鬼臼看了廉钊一眼,道:“沈鸢曾进去送药,大概停留了一刻功夫。”
廉钊听完,便开口道:“纤主,听到这些。你对左小小的怀疑,应该可以消除了罢?”
曦远依然皱眉,沉默不答。
廉钊道:“如今他们不是身负重伤,就是内力尽失,这里是神农世家,又有廉家兵将镇守,纤主大可以放心。”他说完,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诸位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领着家将离开了。
曦远目送他离开,眉头始终深锁。
石蜜起身,道:“纤主,依本座看,只要温宿在这里,左小小决不会轻举妄动。这些始终是朝廷的事,交给廉家就是了。本座也不想再多插手。”
曦远听到这些话,只得微笑,“曦远明白。”
石蜜点点头,随后,也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开了。
曦远自语,“我才不信她会那么老实……”她转身,吩咐道,“给我好好盯着她们,还有,廉钊那里也一样。”
“是。”属下领了命令,四散离开了。
……
廉钊本是要回房休息的,半路上却还是觉得有些担心,便转道去了温宿的厢房。
屋外的士兵看到他,行了礼。
廉钊正要进屋,那些士兵却有些胆怯地拦住了他,道:“公子,左姑娘吩咐不让人打扰,以免行功有差池。”
廉钊微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头,道:“好。”
他又吩咐了几句,准备离开,最后,却还是带着留恋回头,看着窗户上透出的身影。
然而,只是片刻,他却察觉了异样。盘坐的两个身影,想必是温宿和洛元清,而那起手倒茶的人,该是小小。只是,不对,她的身形分明不是如此。暂且不提那优雅的行动姿态,但说个子,就不一样。
刚才鬼臼也说了,除了沈鸢,这里无人出入过。难道……
想到这里,他转了身,疾步往回走。
……
小小还真没想到,换上沈鸢的衣服,偷偷混出来,竟然这么容易。哈,其实,偷梁换柱这招也不是很难学么!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沈鸢竟然是自己人。先前,听到沈鸢和廉钊是同行而来,她还曾担心过。以这大小姐的纯良性子,要违抗朝廷、作奸犯科,难如登天。要她欺骗廉钊,更是难上加难。但如今,她却毫不犹豫地跟她换了衣服,还将神农世家内的地形巨细靡遗地告诉了她。甚至还说,会联络曲坊接应……哇,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是女别三日。总之,实在是太震撼了……
不过,谁不会变呢。他,不是也变了很多么?变得深沉冷淡,再不像她初识时那般亲和温暖……而她呢,也许她没变,从头到尾,都是反复地利用他、欺骗他,这一次,她盗了解药之后,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师父说过,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唯一不会变的,只有记忆罢了。而今,她唯剩的这些记忆,应该够珍藏一生了吧。
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还有事要做。她甩甩头,将那些古怪的念头抛诸脑后。随即循着沈鸢的指示,到了神农世家的药房。
药房门口,守着四名神农弟子。
小小估摸着时间尚早,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藏身,静静等着动手的时机。她蹲着身子,伸出手指,叹了口气。
四个人?她没受伤的时候,能打赢三个就不错了。四个啊,怎么可能做得到?而且,又不能惊动其他人,这个也太难了吧?偷袭的话,有四个人,也不太可能得手。
她正想着,就觉得手臂又一阵阵地酥麻起来。她不禁含泪,前途堪忧啊!!!
她开口,无声地对自己道:“你是三弦女侠左小小,逢凶化吉,如有神助,怕什么?”她又看看天空,“师父,你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哪!”
她闭目,又静等了半个时辰。这才深吸一口气,一纵身,冲了出去。
如今,她唯一的胜算,就是那套“不得不练”的小擒拿,还有那一手点穴的功夫了。隔着衣服,她没有把握找准穴道,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那四名弟子见到有人影闪过,立刻反应。小小出手,只袭这几人后背的大椎穴。她身形灵巧,突袭得手,转眼之间,已制住两人。剩下两人见情势不对,准备叫人。她擒住一人的手腕,转锁他的咽喉。另一人担心同伴性命,立刻上来搭救。小小一把松开前者,旋身一击,正中后者的大椎穴。
然而,这一点空隙,却让最后一人有机会开口呼救。
小小手臂已近麻木,早已力不从心。眼看他喊出了声音,除了惊慌,无能为力。
然而,那人的“来”字还未吐全,就见一道黑影掠过,瞬间将他击晕。硬生生地把所有的声音扼住了。
小小愣住了,待看清来者的时候。心里的喜悦和忧虑掺杂,竟让她不知该笑该忧。
那一身朴素至极的黑衣,再熟悉不过。黑巾蒙面,为了防止被人认出,连发丝都不露出一根。手中的兵器,是连剑穗都没有配的普通长剑……
小小看着他,呆愣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开口:“是……是你啊……”她又想了想,道,“恩公……”
那人点点头,示意她进药房。
小小稳了稳心神,闪身进去。
药房内漆黑一片,情况特殊,自然也不能点灯。小小闭目片刻,就着透进的几缕月光,勉强可以视物。各种药物的味道混在一起,混淆着嗅觉。
既然是解药,必定是成药。她放弃了药材柜,直接走到了放置有许多瓷瓶的柜子前。她拿出身上带着的那颗解药,放在鼻下,闻了闻。又拿起一个瓷瓶,闻味道。如此反复。
而此时,那黑衣人也已进来,与她一同找寻起来。
发觉他走到身边的时候,小小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那黑衣人察觉到她的眼神,便也停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她。
眼神交汇的那一刻,莫名的寂静便充盈了四周。那种寂静里,隐着某种极度不安的躁动,只需轻轻一触,便会张狂而出。而就是如此脆弱的寂静,却又像永远无法打破似的,厚重得让人窒息。
这时,小小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擦过了她的手。那种冰冷湿滑的感觉,让她瞬间毛骨悚然。而下一瞬,她看到那东西的实体时,不禁惊呼。
黑衣人眼明手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小含泪噤声,颤抖地指着架上的某件东西。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条一尺多长的蛇,三角蛇首,显然剧毒。黑衣人皱眉,正欲拔刀,片刻之后,却忍着声音,笑了出来。
他伸手,抓起那条蛇,挥了挥。
小小这才察觉,那蛇早已毙命,只是放在架上的一味药材罢了。也不知神农是用何方法保存,外皮竟还新鲜得有如活蛇一般。
小小大吐一口气,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却停不下来了。
两人就在这黑暗的药房里笑得欢乐,心里起伏的情绪,无法平复。小小笑出了眼泪,她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心底的轻松,一如记忆里那般。
好一会儿,两人才平静下来,继续找解药。
约摸用了一刻功夫,小小终于找到了药味相同的瓷瓶。她冲那黑衣人点了点头。黑衣人会意,拉起了她,正要推门出去。
突然,暗器的冷风划过。他敏捷避开,就见身前的地上,插着数支微泛青光的封脉针。
“大胆贼人!竟敢在神农世家盗药!”发针的人,自然是纤主曦远。她话语间虽有怒气,但脸上的神色,却是略带得意的。
她领着一干神霄派的弟子,厉声道:“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众人当即动手。
小小正大感无奈,却觉得她的手心被放进了一样东西。耳畔,响起了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走吧。”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托起,送出了人群之外。她双脚着地的时候,就知道再没有时间让她犹豫疑惑,如今能做的,只有跑了!
她握紧手中的东西,用尽了力气,奔跑。脑海中,只剩下了两个字:廉钊。
……
无言以对
沈鸢和洛元清在房中等了一个多时辰,心中的焦急也愈发强烈。
“太久了吧……”洛元清轻声开口。
沈鸢点了点头,“不过,左姑娘的话,一定不会有事的。”
洛元清皱着眉头,道:“盗解药,放要犯,就算是廉家公子,也不会每一次都姑息她吧?”
沈鸢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见了一个虚弱而冷淡的声音。
“你刚才说什么?”
洛元清一惊,抬眸时就见温宿已经醒了,正皱眉看着她们。
“她去盗解药?”温宿开口,又问了一句。
洛元清道:“她是去了……”
她话音未落,温宿就下了床,准备往外走。
洛元清几步追上去,拦住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能出去!若是你出去,她的行踪就暴露了!”
温宿看着她,神情依旧冷淡。
“归根到底,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不是么?”洛元清继续说着。
温宿微惊,慢慢得开始意识到了一些事。身上的痛楚已经减轻了,气息也顺畅了不少。无论怎么想,能做到这些的,只有神农世家。但是,以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