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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屋中人追出,田墨完事之后立即逃跑,迅速跃出客栈围墙,赶往土地庙与许一萝会合去了。
此时的许一萝早在土地庙里等候多时——今日的她却与平时不同:只见她如那些关于“九幽鬼姬”的传闻中所描述的那般,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又用黑布遮住了眼睛以下的脸孔。她悠然地坐在一张雕花的梨花木太师椅上——这些自然都是前两日所做的准备,既符合九幽鬼姬富有、目中无人的传说,又可让那高手瞧不出自己下盘轻浮,掩饰自己不会武功的弱点。
她右手扶在太师椅扶手上,左手把玩着那把黄金剃眉刀——事实上,她身上也就只有这点值钱东西,还是先前从墓里挖出来的。如今拿出来,无非是要让别人深信,她的确是那传说中“富可敌国”的“九幽鬼姬”罢了。而田墨则垂手站在许一萝身后,充当下属的角色。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土地庙来。只见这人中年模样,一副大块头,他的一张饼子脸上,五官并不十分难看,只是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凶横的感觉。他身着一身皮衣劲装,领口还镶着不知什么动物的毛。这身打扮在这九月初的天气里,显得甚是不合时宜。
许一萝并不知道,这人正是给了徐十三好一顿排头的“葛老大”——“东北镇霸三正鞭”的传人,葛东成。
葛东成见到这般架势,顿时吃了一惊,他万没想到那留言竟是鬼姬本人炮制的。顿时,他的手心冒出汗来。他当然不知道,他非但不用怕这个鬼姬,她反而还怕他怕得很。
一时间,在场的三人都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额头上微微泌出了汗。想到自己面对的,定是武林中排得上台面的好手,用一只手也能将自己掐死,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然而,许一萝还是定下心神,敌不动我不动。她不露任何破绽,等对方先开口。
别看葛东成块头大,一副粗人模样,可他脑子却也转得极快。看这情形,他立刻明白:这九幽鬼姬尚不知徐十三已经逃走的消息。她既然大半夜的将他诱来,自是准备作笔交易,让他放人的。
他当下咳一声,明知故问道:“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要说?”他不敢在鬼姬面前有所失言,生怕惹怒了这女妖引来杀身之祸,所以省去了“女魔头”的称呼。
许一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故作轻描淡写的模样,“不过想与你做笔交易。你有人,我有神兵,一对一,这交易很公平。”
“我凭什么要跟你做交易?”这个时候再装傻便也没有必要了,葛东成壮着胆子道,“只需再过五日,‘诛幽大会’上众多好手怎会敌不过你一个?这神兵秘笈,我现在急什么?”
“说得倒轻巧,好似已是你囊中之物似的。”许一萝淡淡笑道,“你也说了,那许多好手,凭什么就轮到你了?”
“……”葛东成没了言语。这一层他早就想过。事实上,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琢磨着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想到妥善的解决办法来。
见他有了犹豫,许一萝乘胜追击,故作不在意的模样,“你若不愿意,也不打紧,我再找别人就是了。”“我……”一听这话,葛东成立刻急得开了口。
“你自己想想吧,”许一萝淡道,把玩着手中的黄金剃眉刀,“只要你将人带来,我那神兵秘笈就给了你。”
“……”葛东成想了又想:再怎么说,去将那个小子找回来,都比在众多高手中抢秘笈容易得多了。只是,千万不能让这女魔头知道那小子已经溜走,否则没了好事不说,一旦用不着了自己,便还得搭上一条小命。
这般那般地想了又想,葛东成还是点了头,“给我三天时间,这段日子风声紧没法下手。”
许一萝不知他是以此为借口拖延时间好去寻人,只是心中暗喜:成了!然而表面上,她还是不动声色,只是挥了挥手,好似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的样子,“那便去吧,三天后,这里。”
葛东成闻言再不嗦,立刻飞跃出去。他心下自是焦急,只盼望那小子逃得不远,好让他快些寻到好换秘笈。
直到他走了好远,再也望不见了,许一萝方才呼出一口气来。背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没想到如此顺利。”一直没说话充当下属角色的田墨,喜道。
“幸好他打从一开始对我是鬼姬深信不疑。若他有半点疑惑,动手试我底子,那便立马穿了帮了。”许一萝摘掉面巾,伸手抹去额上的冷汗,现在想想,甚是后怕。
然而,许一萝和田墨的计划终究还是落了空——那葛东成回到客栈,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众人切不可将徐十三逃走的事情泄露出去。可他找了三天却始终找不到人,终是没有那个胆子去赴那三日之约。
而许一萝全将希望寄托于葛东成身上,三日之后见他不来赴约这才慌了神。田墨本打算再从正道中挖出一个人来,以同样的方法应对。可因守备太严,他始终无法进入客栈去投那飞镖。
转眼一晃五天过去,许一萝和田墨依然不知道徐十三已经逃走,只道他还被正道中人扣在手里。
想到鬼姬若不出现,徐十三必死无疑。无他法可对,许一萝硬着头皮上了石家坡,来到“诛幽大会”——
石家坡是一块范围颇大的草地坡原。此时,一眼望去,草地上竟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各门各派的正道人士,穿着自家门派的服饰,一群一群地、分着片儿坐着。
每个阵营的最前方,都坐着一位老者,想必便是掌门了,后面毕恭毕敬地跟着一排弟子,个个盘腿坐着,面朝坡顶临时搭建起的台子。台子上则坐着四五个人,显是地位非凡的武林前辈了。
这一路从坡底走上来,许一萝顺便数了一数,竟有三十多个不同的服饰颜色。
这些服饰打扮,她大多是不认识的,只认得那紫云们人端坐在中间偏左手的位置,却没有掌门坐在阵前。想到那道貌岸然的宫紫仁,她冷笑一声:不知那老家伙,是不是躲在一边等着时机下手呢。
还有一个门派却也好认得很:一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家伙,自然是闻名天下的丐帮,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怕是有好几百人吧。”
许一萝伸手点数,只听跟在身后的田墨接口道:“应有近八百人。每个门派,少说也带了十几二十个弟子。”
二人说话也不避讳,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许一萝倒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既然来了这“诛幽大会”,横竖是个死字。武功什么的,众目睽睽诸多高手下,是想蒙也蒙不住的。因此,她也丝毫没有做那些对着葛东成时的装扮,只是穿着最平常的打扮,在众人带着奇异神色的注目礼下,大大方方地从坡底向台上走去。
坡上坐着的众多武林好手们,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相貌平凡、脚步虚浮的女子昂首阔步地走上台。当下,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若说她不是身怀绝技的鬼姬,又有哪个女人有胆子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在众多高手眼皮子底下?若说她是鬼姬,怎么……和传闻中的大不相同啊?
“啊!我明白了!”立刻有弟子甲拍了巴掌,“那相貌定是易容术来着!那女魔头定是不想我们看到她本来的模样,所以故意顶了张普通的脸皮!”
“啊!原来如此!”
这个自以为是的论断立即引来大家的认同。还有不少男弟子乙丙丁之流,暗暗猜度在那张人皮面具之下,那女魔头究竟是怎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
随后,立刻又有人对脚步虚浮不像会武的问题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定是这女魔头修炼了什么诡异的武功,所以身骨行走和常人无异,好降低我们的警惕!”
“原来如此,”弟子戊长叹一声,“这般计策,这女魔头好生恶毒啊!”
这些一厢情愿的评价听在许一萝耳中,她暗自好笑。而她身后的田墨,则是咧了唇角不禁摇头:今儿个,他可是当真领略到这些武林人士的想象能力了。这些人做武夫真是可惜了,如此会编,真该去写戏本子的!
将各种议论丢在身后,许一萝径直走到坡顶台上,一眼扫过端坐在台前的五人:唯一认得的熟脸孔,就是那个大夏天穿皮衣的饼脸汉子了。另外四个:一个是须发花白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的;一个正值壮年,蓄了一把落腮胡子,很是威严的模样;一个五十多岁年纪,发冠高束,看上去相当严肃;最后一个则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袭白衫书生打扮,唇红齿白面容清丽,只是那微弯的眼和那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看得人怪寒碜的。
许一萝不知道,这五人依次正是:东北镇霸三正鞭葛东成、崆峒掌门司徒空、千里庄庄主石无归、神刀门门主龙应胡,以及仙侠门门主史非花。
想也没想地,许一萝冲那白发老者作了一揖,算是打了招呼——且不说别的,就看在对方是个老人的分上,也该有些礼貌。
但这一揖,在对方理解来,却全然不是礼貌之意了。
司徒空暗自思忖:既然这女魔头先拿自己开刀,他自然也就不能只是摸着胡须看热闹了。当下,老人家站起了身,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率先问出众人都迷惑不解的问题来:“阁下可是九幽鬼姬许一萝?”
“正是,”许一萝想也不想地道,“要神兵秘笈,那都是子虚乌有,只有这烂命一条。诸位放人吧!”
“好个关心下属的鬼姬,”史非花拍掌笑道,细长的眼睛瞥向她,“就不知是关心下属,抑或是心上人了……”
“与你何干?”许一萝也不反驳,只是淡道。
就在葛东成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说些“姘头”之词的时候,只听坡下人群中,竟传来熟悉的喊声:“许——姑——娘——”
众人皆惊,几百双眼睛“刷刷”地望向声源,只见丐帮阵营中,突然站起一个人来。那人衣服破破烂烂、邋里邋遢,一边挥着手臂一边大喊,随即径直跑上台去——不是徐十三,还能是谁?
“你?你怎么会搞成这样?你成了丐帮中人?”问话的不是许一萝,而是跟在后面的田墨。
徐十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五日前我被薛……”说到这里,他突然捂住了嘴,惊觉过来:在这里报出薛沈二人的名字,岂不是要连累他们?于是他含含糊糊地支吾了两声溜了过去,继续道:“五天前我逃了出来,然后就一直在找许姑娘和你二人。可人海茫茫要上哪儿找去?我又身无分文,没吃没喝直饿了两天。后来突然想到,不妨将自己扮得一副叫化模样,混到丐帮里面。我没想到你会来,只是想看看,这该死的‘诛幽大会’究竟是怎般模样。”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许一萝说的。却见许一萝瞪了眼道:“你将我看成什么人了?你若有难,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徐十三一时无言,只是望着许一萝,呆呆地看着,不知不觉竟红了眼。也不知怎的,鼻头一酸,他“哇”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边哭边道:“我……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你会来……一直都是我缠着你跟着你,我怕你只把我当作跟班,像田墨一样……(”喂,什么叫‘像田墨一样’?!“田墨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担心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