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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逸飞道:“行么?若失败,恐真的要坐牢。”
左仲仪道:“不试怎么知道不成?咱见机行事。”
忽有一计上心头,邪声笑道:“只要朱小全、石士宝靠近,逮了他俩为人质自可离开。”
育逸飞但觉此招不失好方法,遂耐心等待。
然自进此秘洞以来,已过两天六餐,石士宝,朱小全甚至吕四娘皆未再现身,送来餐点者皆是守卫小肠,两人诡计实难得逞。
左仲仪不禁苦笑道:“他们早有防范。”
青逸飞道:“只好另谋他法。”
左仲仪遂往那石门敲去,传来坚厚的声音,苦笑道:“恐也有十丈厚,想打通得好几天,不如到断崖那头瞧瞧。”
两人折返断崖处,只见崖深数百丈,下头布有重兵,蚂蚁般行来行去,海滩外巨浪涛涛,纵能潜离海滩,恐也无船可搭乘。
育逸飞道:“难吧?除非另有救兵,否则走不了。”
左仲仪道:“值得一试,我追来找你时,曾留了线索,丁幻若发觉,必定追踪至此,届时可乘机脱困。”
青逸飞道:“行么?光靠他一人,怎么能对抗数万日月神教徒?”
左仲仪道:“且走一步是一步,你且静观勿动,一切我来收拾。”青逸飞只好依他,左仲仪则探及深崖,盘算路线后,等待晚餐送来,用毕后,已慢冷月初升,天色渐晚,左仲仪深深吸气,藉着超强轻功,慢慢往高崖攀去。
青逸飞瞧得他次次掠攀皆险象环生,且见落石仍得吸回,免砸中崖下守卫,任务实是艰巨,不禁捏着冷汗。
过得二更天,左仲仪终于攀往崖底,赫见五步一哨,三丈一岗,根本水泄不通,尤其离岸边仍有百丈远,布哨守卫恐有数百人之多,一半向海,下半向崖,左仲仪方落崖底,已见得十数颗眼睛如豹如虎瞪来,瞧得他无所遁形。
左仲仪顿显干窘,方才自以为神秘行动,早已落在对方的眼中,如今遭受活逮,实难自处,干笑道:“我想小便,所以下来了—一。”
守卫头领冷道:“小便要爬此深崖?”
左仲仪干笑道:“一时忍不住就下来了……”
守卫头领喝道:“忍得了小便,忍不了手痒脚痒?看你是想脱逃,来人,逮住他。”一声令下,群众蜂涌欺来。
左仲仪见事迹败露,登时先发制人,掠身扑前,放倒几个,然号角已响,远处人山人海宛若猴群,奋不顾身尽往此处冲挤,且见利箭长茅,莲花符录,火符神弹如雨点射至,迫得左仲仪穷于应付,一个不察伤及肌肤不说,连衣衫皆快烧光,终知以一敌万之苦。
左仲仪当机立断,怎敢抢攻,猛往回掠,攀崖而上,且直叫道:“别动肝火,只不过小解而已,怎么如此不近情理。”狼狈不堪逃去。
朱小全,石士宝亦被惊动,亲自赶来,赫见此状,讪笑不已。
石士宝道:“好个圣爷,何时竟成落水狗,逃得如此狼狈?”
朱小全邪笑道:“日月神岛宛若天罗地网,死了这条心吧。”乘机亦射了石块,打得崖壁落石不断,左仲仪差点倒栽地面,逃的更形狼狈。
青逸飞见状大喝:“想伤人么?”亦从崖面拾得石块往下砸,暂且逼退教徒,左仲仪得以较顺利攀高,待数百丈后,暗器已难射及,大多半途即落,他始安心不少,仍拼命往上爬回秘洞中。
朱小全玩的不过瘾,喝道:“上去找他算帐,至少得封去他的武功,否则夜长梦多。”
石士宝顿有同感,顿首回应:“走,给他下马威。”
两人引得大群教徒,绕道石梯,攀登而去。
第七章 立 功
左仲仪甚快攀回秘洞中,嘘喘大气说道:“好险,全是一群亡命之徒。”
青逸飞见其伤势斑斑焦灰,甚是不忍道:“别再闯了,一己之力怎么能斗他千万人。”
左仲仪道:“是不斗了,但总得留点东西,想办法将丁幻引来,否则困死于此。任谁都不知。”随又起身:“往下不行,往上试试。”不等青逸飞回话,复往高处攀去。
青逸飞骇道:“真是玩命。”然人已掠去,唯祈他平安归来。
左仲仪往上攀,只需三百丈即到了蜂顶,上头确有守卫,然只有十余名,想来峰顶若尖锥,只用来示警,无助脱逃,故置兵较少。
左仲仪轻易将人放倒,仔细检查,果然发现类似烽火台之设备,看来除了示警外,另可当成灯塔。
左仲仪并未点燃烽火,而是将藏置油桶提出,泼往附近松林,连泼数桶,油味扑鼻之际,他始引燃,轰然一响,火柱冲天,宛若火山爆发,数十里可见。
左仲仪见目的完成,想探往峰下,谁知大群教徒匆匆围来,直喝着失火啦,急于救助。
左仲仪知往下闯,脱逃机会不大,暗暗希望丁幻能见着,始甘心攀回秘洞,等待后援到来。
青逸飞正堵着石门,让石士宝,朱小全难以进来,双方挣扎,石门忽开忽闭,见心上人回返,大喜道:“快来挡他们,石门一破就完了。”
左仲仪见状掠扑过来,两人合力阻挡,终于将石门稳住。
石士宝不禁嗔喝道:“胆敢抗旨,饿你十天半月,不信你们还敢作怪。”
朱小全冷道:“两条路让你选,一则封去武功,一则饿死,且摄你俩魂魄,孰才严重,自己明白。”
左仲仪暗道苦也,然立刻失去武功,岂非受制当场,倒不如搏它一局,若是丁幻及时起来,情势顿时改观,若真的熬不了再投降不迟,冷道:“我等吃了仙丹,饿不死,你们省点力气吧。”
朱小全虐笑道:“好个仙丹,那就让你成仙成佛。”不再推挤石门,下令禁食,准备长期抗耗。
石士宝冷道:“这是你们选的,莫怪任何人。”说完始和朱小全离开,前往峰顶督导灭火去了。
左仲仪至此方嘘气道:“总算暂且挨过一局。”
青逸飞道:“可是往后没了食物……”
左仲仪叹笑道:“且走一步撑一步,撑不了再说,只是苦了你。”
青逸飞喘口大气,心神安定下来,道:“那又如何,严格说,还是我害了你。”总觉天无绝人之路,且心上人一身能耐似无穷尽,必可脱此险困。
两人沉定心神,静观其变,纵觉苦命,却暂能甜腻心头。
丁幻的确已潜追至五十里附近。
由于日月岛气候怪异,常年罩雾,故不易摸索,他已搜寻两天两夜仍不得其门而入,忽见云层传来火光,登时闪念,必是目标,立即划动渔船慢慢潜来,迫近二十里后,终见日月岛虚浮轮廊,纵山峰那把烽火已熄,然四处活动之火把星火仍依稀可见,照他经验已猜出此岛竟然藏有大军,不知是何门派,终潜身落水,泅探而来。
复行三里,已见得战船放哨四处,仔细瞧来,认出白莲标志,暗道:“会是白莲教秘密总坛?”知其和主子多少有过节,小心翼翼潜往船底,且听听对方的谈话。
战船共二十余人,分日夜班制,每班各四人,分顾船头船尾,且听得船尾守卫汕笑说道:“逮了圣帮头子,任他作怪,再也逃不出本教牢笼。”
另一位回应道:“听说他逃抵万丈崖,又被弟兄杀得屁滚尿流,狗也似地爬回洞中。”
数人同时嘲笑不断。
丁幻暗道:“圣爷当真被俘于此,那得想办法救人了。”
船首那头领说道:“教主怎么不一刀把他给收拾了,以绝后患,如此活囚,岂非夜长梦多?”
另有人回答:“听说要用他控制圣帮,暂时不杀他,但若圣帮得手后,恐也让他活不成。”
那头领邪笑道:“不知是否会把那青姑娘变成教主夫人,她的确国色天香,甚是迷人。”
众人一阵轻薄言词,直道美人入教,平添色彩,有人更指扮若妖姬,袒胸露乳,更有味道。
丁幻听得暗阵几口,什么修道人,全是满脑邪念。
既知主子及青逸飞的下落,顾不得再缠于此,已往日月岛潜去,及至三里远近,瞧得旗杆处处,人影钻动,吓得丁幻猛伸舌头:“这么多人?简直布满整岛,少说也有上万人,白莲一脉竞然有此实力?”
岛上烽火已然扑灭,教徒复又恭颂教主威德,直喊着“反清复明,朱武扬威,莲华普现,济救众生。”复又喊着“教主万岁,石护法万岁”“日月神教万岁。”声彻云霄,激情不断。
丁幻更诧道:“石护法?会是石士宝?他竟然背着漕帮自组日月神教?还是早有日月神教,他加以利用?”有关白莲教,日月神教传言甚多,良芜不齐,但两教合一,倒是首次听过,想来对方想藉此壮大声势。
丁幻再次观察,但觉对方能聚万人以上,声势的确浩大,且全为激进分子,实非一己之力所能抵挡,盘算后,仍觉该回去找救兵,一举将此邪教破去,方能安然救出主子,毕竟方才如得船上哨兵所言,对方只是故意囚住主子,并无立即处死意思,自可拖上几天。
丁幻想定后,但觉拖不得,乘天色未亮,复往回路潜去,待逃出敌方数十里势力范围,已是清晨时分,他哪敢停留,登上鱼船,拼命划桨而去。
复过一天一夜,始登内陆,虽是身心疲惫,怎敢停留,雇得马车,直往京城奔去,半路买支烧鸡边裹腹边思考。
此行将找谁方能立即调遣大军?李卫么?恐也不成,他不但和主子稍有过节,且负责乾隆安危,暂不宜离京。
若找鄂尔泰军机大臣,恐也交情不够,调动圣帮弟兄?时下左海瑞和郭奇秀两军相争,且以己之力也调不动,何况以圣帮作战,岂非树此强敌,若能全数歼灭倒也好办,但若留下活口,恐后思无穷,且石士宝若活命,往漕帮告状,照样没完没了。
丁幻左想右想,仍决定直接找乾隆皇告御状,就说主子发现叛国教徒,乾隆一向视反清分子为眼中钉,必定派兵收拾,如此纵日月神教徒脱逃,总也无法全怪上圣帮,这码戏还有得唱。
想定后,心神舒爽,乘着空档,按模自己的筋骨,数夜劳累,岂是好受。待按摩后终支持不了,任马车颠簸,仍昏昏入睡。
幸车夫领的银子够多,并未偷懒,且往京城直奔,及近次日清晨,城门乍开,已到了地头,始唤起丁幻道:“京城到了,长驱直入,还是你自行进入?长驱直入得有办法才行,通常要二两银,否则官爷得换穿新衣。”
丁幻瞧瞧自己的一身脏,恐将让守城兵为难,当机立断:“我自个进城,银子也少不了你,只顾替我保密便是。”丢下五两银,掠身潜去。
车夫收得银子,满意一笑道:“果真上道,是我辈中人(跑腿者),密是保定了。”策马调头而去。
丁幻甚快混入京城,顾不得打理仪容,已往皇宫大内潜去,他既然能盗得乾清官秘沼,自有门路,找得熟识守卫,前去告知乾隆跟前小德子,终把话带予弘历知晓。
弘历但闻左仲仪暗传秘奏,必有重事,亲唤小德子接见于符望阁秘处,待丁幻前来,弘历瞧他一身脏,诧道:“左兄有难?”
丁幻暗楞“左兄”是谁,然他心巧,不愿点破乾隆情急失态,叩首奏道:“奴才主子已探出反清乱党,正聚集日月岛上,尚请皇上派出大军,一举歼灭。”
弘历大喜道:“反清乱党?是谁?法醒一千人,亦或坏分子?”
丁幻道:“法醒妖僧往南逃,看是想在南方另起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