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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喝道:“带罪之身岂有资格说话,来人,把他押下候审!”
李卫官高,乾隆又未带手下,众军互瞧,不知皇上所唤为何人,乾隆顿觉无手下可用,目光一转,认得大捕头洪威,道:“就是你,把他押走!”
洪威,道:“是!”快速奔去,摘下李卫系着二眼孔雀花翎之顶冠,将其押走。
李卫乍急:“皇上饶命!”
乾隆冷哼:“连朕龙佩都敢抗逆,简直目中无人,押下去!”
洪威终把他带走,乾隆始转向漕帮,欣然一笑,道:“朕以宽仁孝义治天下,岂会对善良百姓动干戈,此事全是李卫所为,非朝廷意思,诸位大可安心回去,继续工作,若有官兵故意为难,即刻奏来,朕绝不饶他!”
此话一出,漕帮弟子均已信服,一一拜礼谢恩。
乾隆爽声道:“任何损失,事后奏呈,朕一一补偿!”漕帮又是一阵道谢,干隆随又说道:“朕和圣爷乃莫逆之交,近日住于该处,有事随时欢迎奏来,朕累了,左爱卿,陪朕回去吧!”拭着汗水,确也够累。
左仲仪登时拜礼,迎向乾隆:“皇上请。”乾隆哈哈畅笑,大步而去。
漕帮这才确知圣爷和乾隆关系匪浅,若在已往恐嗤之以鼻,然今日受及龙恩,多少感激,终觉圣爷一切全为漕帮,先前误会一扫而空,换来尊敬眼神相送。
大内高手全数撤出总坛,潘如虎暗叹道:“欠圣爷越来越多了!”不愿在众人面前失态,喝令:“传令下去,不得向官方报复,各守岗位,听令行事。”毕竟另有漕运受围困,恐仍不知状况已解除。
漕帮弟子应是,快速联络去了。
危机已除,潘如虎、黄象、刘玉诚等人宽心不少。
左仲仪甚快引得乾隆进入圣帮“逸香园”准备找来女仆替他清洗脸面脏衣。毕竟皇上落得一副花脸局面,实让他瞧来既感恩又内疚。感恩者乃是皇上肯为他如此拚命,内疚者实未把皇上照顾妥切,有失职之嫌。
然待要替乾隆服务之际,忽见乾隆呵呵笑起,直道:“好险,差点救不了人!”
左仲仪乍闻声音已变,诧道:“你?!”
乾隆笑道:“我是丁幻!”话声未落,伸手,脸上抹去,抓下易容东西。
左仲仪更诧:“怎会是你?!”
丁幻呵呵笑道:“情急从权,只好干啦!”遂将状况说明。
原来丁幻飞奔而去想迎接乾隆前来,谁知奔至漕帮附近,却发现双方已开战,哪还顾得前去请乾隆,纵使请来恐也死伤惨重,他曾经扮过左仲仪,易容功夫了得,情急之下只好从权冒充乾隆,龙袍倒是好办,东园戏子房有现货,然无法仔细整理脸面,故意以尘灰抹黑,情急中呼呼喝喝,终也唬过李卫等人,暂时立了大功。
丁幻笑道:“整得李卫够瘪,看他日后还敢嚣张!”
左仲仪却哭笑不得:“是你冒充的?!”
丁幻道:“是啊!否则怎来得及,怎么,出事了?未能替爷解决问题?!”
左仲仪憋着脸:“只解决一半;是唬住李卫,可是冒充乾隆当着众人面前羞辱李卫,要是真的乾隆到来得知此事,李卫不反弹才怪,甚至乾隆也未必原谅。”
丁幻道:“那又如何,顶多属下开溜,来个永不认帐!”
左仲仪苦笑道:“你倒爽快!”
丁幻道:“总比双方大战死伤遍处好!”
左仲仪不忍责备,道:“其实你功劳比谁都大,但我何忍看你逃难天涯!你先别露脸,我先找到乾隆向他说明白,看看他反应,如若顺利,一切好办,若不妥,你再走人不迟。”
心想届时以玉佩保他一命就是。
丁幻道:“多谢爷您费心。”随又开始扮回乾隆皇。
左仲仪道:“你不卸装扮?”
丁幻道:“我现在是乾隆皇,且留在圣帮,你若再去请另一乾隆皇来此,岂非让人起疑,我该跟你出去,然后消失,方为正确。”
左仲仪道:“也对!事不宜拖,快走!”
两人不敢耽搁,连茶水未喝,复往北方掠去。
一圣爷一乾隆联袂而奔,总引来侧目遐想,然两人轻功甚高,飞掠如风,一闪即逝,毋需顾及身分穿帮。
奔行数十里后,已在金枫林附近发现尘烟。
左仲仪掠高树顶窥探,见得快马奔驰,冷断天护守前头,想来乾隆必在车厢里头,随即飞落地面,要丁幻卸装,道:“乾隆已抵,我去拦人!”
丁幻会意,躲往暗处,左仲仪寻了方向,快速追去。
再奔三里,终追近车阵。左仲仪喊道:“皇上留步!”
冷断天首先发现,诧道:“左爷?!”但觉要事,立即勒马奏道:“皇上,左爷来了。”
乾隆当然心急,登时翻开车帘道:“快请快请!”张着目光直搜。
左仲仪掠近,仍行大礼。
乾隆急道:“不是十万火急么?礼数省了,快上车,一并办事!”
左仲仪道:“事关机密,可否借一步说话。”
乾隆皱眉,冷断天和大内高手全是亲信,实无需掩饰,然想及若和自己身世有关,那又另当别论,遂道:“好吧!朕是服了你,能灭日月岛,收拾法醒,频立大功,要是别人才不买帐!”此话多少说予冷断天听,免其心灵不平,说完掠身飞去。
冷断天急道:“皇上,请别走远!”
乾隆笑道:“左爷和朕交情匪浅,没事!”仍往前行,冷断天只能远处跟着。
左仲仪拱手道:“多谢皇上抬爱。”
乾隆笑道:“何需彼此,不是说过私底下以兄弟相称么?”
左仲仪道:“听过此事再称不迟。”
乾隆登显慎重:“看来重要了,走吧!”
顺着左仲仪引导,进入附近金枫林,冷断天仍保持百丈远近,以免情急生变措手不及。
乾隆落落大方,道:“此处隐秘,只有你我,可说了。我倒想听听你连呈数道奏擢。一道比一道紧急,最后一道且只十万火急等字,还让鄂龙代传,可吓坏我了,到底发生何巨变?”
左仲仪道:“漕帮造反,李卫出兵,杭州已变战场!”
乾隆诧骇:“当真?!”
左仲仪道:“当真。”
乾隆脸色更变:“伤亡多少?!朕不是赐你龙佩,怎未替朕挡一挡?!”
左仲仪道:“龙佩无效,李卫以战区君令有所不受回绝。”
乾隆急道:一是漕帮先开战?!“
左仲仪道:“不,是李卫挑衅,不听任何劝阻。”
乾隆嗔喝:“大胆,对付漕帮岂可明目张胆出兵,这岂非挑起满汉族群冲突,朕才登基不到两月,安抚都来不及,岂可替朕惹此麻烦,快去快去,非得收拾他!”急于赶往杭州解决此事。
左仲仪见已挑起乾隆对李卫厌恶意念,始敢说道:“皇上莫急,战事暂且压下了。”
乾隆道:“用何方法?你将李卫逮起来?”
左仲仪道:“是逮起来,然却非臣,而是皇上您本人。”
乾隆不解:“朕怎逮了李卫?!”
左仲仪道:“情急下,臣见龙佩无法制住李卫,只好请人冒充皇上,临时将李卫扣捕入狱,始能暂解此事。”
乾隆顿觉好奇:“谁冒充朕,像不像?李卫未识破么?”竟然喜多于责备。
左仲仪未想及乾隆对此大感兴趣,但觉此事应可顺利收场,拱手奏道:“是臣下身边小厮丁幻,他学过易容功夫,扮得尚可,故能瞒住李卫。”
乾隆喜道:“人在哪?在附近?叫他出来让朕瞧瞧!”
左仲仪道:“是在附近……”回手一招,喊道:“丁幻毋需躲了,快来见皇上。”
丁幻尴尬现身,龙袍仍在,但脸面却已抹去一半,已失乾隆模样。
乾隆瞧得直皱眉头:“总差了点……”
丁幻则行大礼,下跪叩头,乾隆颇不习惯:“皇上拜见皇上,可奇了。”
丁幻道:“奴才不敢。”
左仲仪道:“皇上要你扮皇上,起来耍几句!”
乾隆笑道:“正是,朕可想瞧瞧自己到底是何发号施令模样,快起来耍两招。”
丁幻应是,立即起身,随又将抓来之粗眉黏上,稍稍整理,已俱乾隆外型粗样,他干脆又抹上尘灰。
乾隆不解:“朕有灰脸?”
左仲仪道:“风尘仆仆赶来,故脸沾尘灰。”
乾隆笑道:“好说法!耍耍看如何收拾李卫!”
丁幻立即摆出架势喝道:“大胆,连朕所赐龙佩都敢不听!”
乾隆乍愣,以为自己发飙,随即畅笑:“好极!简直妙极!神韵一变,简直跟朕一模一样。”
丁幻随即下跪拜礼:“奴才冒充犯上,罪该万死!”
乾隆喜道:“无罪无罪,替朕解去血战风波,岂会有罪?朕尚为**乏术所苦,如今见你有此才能,他日化成朕坐镇干清宫,朕岂非可以随时明查暗访,云游四海?”
丁幻道:“只要皇上需要,奴才全力以赴!”
乾隆笑道:“快卸装,莫让冷断天发现,此乃你我三人秘密,不准让第三人知晓!”
丁幻谢恩后,立即卸装。
乾隆转向左仲仪:“你倒了得,找了如此帮手,别忘了明年打云南时,若有人敢抗旨,朕允许丁幻代朕收拾他们。”
左仲仪道:“此事不能擅用,得皇上亲下秘旨才行,否则只有类似今日战局方能用之,且也得皇上能亲临之前一天半日之内用之。”
乾隆笑道:“朕当然信任你,才会允许此事,咱早以兄弟相称,何需见外?”
左仲仪感恩道:“只要皇上能知臣之苦心,臣已心满意足。”
乾隆笑道:“别文诌诌,其实京城那些臣子放下身段还不是跟朕嘻嘻哈哈,你是刻意想表现忠心,朕早知了,若再排长,则显做作,其实朕亦喜沾沾豪情义气江湖味道呢!”
左仲仪终笑道:“如此臣可放心多了。”以江湖礼数拱手拜礼,两人会心畅笑。
丁幻见之亦对乾隆渐生好感,且既要冒充他,总细心观察乾隆动作。
随后左仲仪仍将状况说明。“臣以皇上宽仁孝义为本,且在登基之初,实该大赦天下,怎能任意兴师与民争斗?在瓦解日月神教后,臣以皇上宽仁,放走千余名改过自新者,当时他们感激涕零,发誓效忠皇上,不再叛变;再则朱小全、石士宝虽有过错,却和漕帮无关,李卫只顾以叛贼分子,欲找漕帮麻烦,实是气焰高涨,终弄得战事乍起,已忘了皇上宽仁孝义根本,实犯严重错误,故始有将他扣押一事发生……”将来龙去脉说个明白。
乾隆皱眉道:“漕帮日益壮大,日后难免不易控制收拾。”
左仲仪道:“皇上应知‘控制’非最佳手段,另有合纵连横等计策,且把漕帮当成一般百姓,只要让他们富了,生活宽裕了,谁还想打打杀杀?就算有,也只是极少数分子,当轻易可处理。”
乾隆道:“石士宝、朱小全却至今难处理。”
左仲仪道:“处理亦有虚实之分,实者将人逮着绳之以法,虚者利用漕帮将其制住,照我所知,漕帮不再以反清为宗旨,而是以‘忠义’为本,这是重大转变,皇上应乐观其成,如此将是对汉人最大安抚。”
乾隆笑道:“你不但经商有一套,治人亦是了得。”
左仲仪笑道:“说穿了其实相通,全是以和为贵,以富为宗旨,让大家都赚钱,歌颂的永远是皇上恩典!”
乾隆笑道:“这正是朕最看重你之处,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