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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身后突然有人幽幽地叹,声音柔软,语气却坚定,“管存苑,你原来是个傻子。”
“什么?”管存苑一怔,忘了继续吹哨,循声看去。唐流已把怀里的熏放下,理了理他小脑袋上的一缕乱发,抬头看向管存苑,“我在骠骑庄的日子里,虽然不大看到你,可总是听码子胡说,骠骑庄最聪明的人是沈算盘,可今日一见,不过是个见利忘形的傻子,给一点针尖大的好处,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胡说八道!”管存苑向来以精明自负,哪里忍得这小小女子当面奚落,冷笑一声,道,“唐姑娘这是在动什么脑筋?现在再使奸用计是不是有些太愚蠢了?”
“愚蠢的人大约不是我。”唐流笑,她拉了熏的小手,眼睛却看齐王,“既然走到这一步,我们所有的人都已是绝路,王爷必定要赶尽杀绝了。这些年,你一直用心良苦地藏了这个秘密,今天竟被人点破心思,怎么会不把所有知情的人都灭口呢?”
“住口!”齐王惊怒,“唐流,你父亲与我素有交情,我一直不想杀你,也希望你不要逼我做这件事。”
“我逼你了吗?”唐流不理他,又去看管存苑,“你觉得我能怎么逼?你不是曾经叫沈算盘吗?这个玄机可算得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管存苑皱眉。
“不必听她废话。”齐王抢喝,“管存苑,快吹哨唤人。”
“你看,他多么怕你明白过来。”唐流越说越肯定,索性“咯咯”轻笑起来,“沈盘算,你真看不出自己的处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只须相信我一句话:如果你把人都唤了来,现在这里的人,除了齐王少相以外,就全都是死尸。”
“什么?”管存苑本来不信,但见她神情异样笃定,又转头看齐王,急怒攻心的模样确实与平日不同,渐渐倒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干笑几声,“王爷放心,小人不会听信这女子挑拨离间。”
“不错。”少相插话,“快吹哨,别同她废话。”
“少相也想到我要说什么了?”唐流转而冷冷看他,道,“其实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少相呢,当初若不是你把唐流交到骠骑庄,怎么会有今天这桩事情?也许你早知道骠骑庄要出事,故此特意把我安插进去,待哪日事发好一并乘机除了,对不对?”
“你疯了!”少相板脸道,“我要杀一个婢女还不容易,何必多此一举。”
“你是怕齐王生气吧,正如他所说的,我父亲与他素有交情,你怕杀了我向他不好交待呢。”
“闭嘴。”齐王喝,“管存苑,我命你快吹哨。”
“是。”管存苑应,心里到底犹豫起来,哨子塞在唇间,眼睛却看住唐流,吹得声如呜咽,根本没用力气。
“吹呀。”唐流也看住他的眼睛,故意道,“吹得大声些,早些把人都叫来,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哨子突然哑了声音,管存苑停了动作。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齐王与少相的秘密?”唐流一字一字地,大声说,“人人都说齐王少相可共用一个女人,好一段风流少年荒唐韵事,难道从来没有人看出其中的奥妙?”
“住嘴!”少相突然涨红脸,抬腿便要向她冲过去,怒骂,“你给我闭嘴!”
“隆,小心。”齐王叫。
玲珑一手提了短剑,护在唐流身边,冷冷瞪住他。
“哈哈哈……”罗永城静静地听了半日,终于仰天大笑起来,“小丫头,你可有点意思,居然连这种事情也看出来啦。”他被关押了许多天,声音倒还洪量,说:“齐王与少相这档子苟合胡搞的丑事,老子早明白啦,只是懒得对人说罢了。”
他朗朗地说了这几句要命的话,引得齐王勃然大怒,手中软剑一递,将他喉间割出一道伤痕,鲜血直溅到乌蓝袍襟上。
“管存苑,这下你可明白了?”唐流道,“今日算你倒霉,知道了齐王最私密的隐疾,只怕等会儿大队人马一到,齐王为了顾全颜面名声,索性连你也一块斩了呢。”
“呸!”管存苑这才明白过来,不由面如土色,此刻就是切了耳朵也是于事无补,他本是局外人,也从没有想到过会有这种事情,被唐流使计将齐王少相的秘密向他当面抖出,再想不听也已经晚了。
“你这贱人。”他又恨又悔,无论如何,现在已是身陷泥沼,正如唐流所说,不管他再如何忠心听命,只怕齐王为了保全名声,到底只有杀他这一条路了。
第七节 不枉攒眉数度
“管存苑,不要轻信她的反间计。”到了此刻,齐王仍能镇定,他努力平缓口气,哄管存苑,“这女人天性狡诈,为了逃命,是什么话也说得出来的,休要理会她,快吹哨唤人,等骠骑庄所有余党入网后,我自会重赏于你。”
“是,小人明白。”管存苑嘴里应着,到底没有什么动作,他眼珠转得飞快,手里捏了哨子,心不在焉地犹豫不决。
沉默中少相触到他阴郁的眼神,不由心神不宁起来,他渐渐发觉不妙,抽了个空,突然拔足向齐王方向狂奔过去。这一下虽然机敏,但少相毕竟是文人弱士,他身形才一动,管存苑便已发觉,一手横空而出,揪住他背心衣裳,一把拖回身边。
“你这是做什么?”齐王怒。
管存苑被他当头一喝,这才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一手捉了少相,另一手不知不觉已将刀背抵在他胸前。
“我……”他傻了眼,这几下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偏偏再也无法解释说明。思前想后,一咬牙,索性下定决心,手腕托起,将刀身横在少相颈前,“王爷,小人并不是存心要无礼,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今日之事,小人至死也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你疯了!”少相被他紧紧制住,急怒之中脸上一路红到耳根, “你还不快给我放手!”
“王爷,小人断不会伤害少相一根汗毛,只要你肯放我走。”管存苑额上滴下汗珠,他糊里糊涂走到这步绝路,现在倒也不再想发财升官,原本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不会为难你,管存苑,只要你放了少相,我们万事好商量。”齐王纵然怒火攻心,但也知道此时断不可轻举妄动。拼命忍了气,柔声道:“孰轻孰重本王还分得清,管存苑,你潜入骠骑庄剿灭乱党,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不如与本王联手,先将这些人拿下。”
“真是懂得安抚人心。”唐流冷笑,“只是不知道与虎谋皮的胜算会有几分?”
“闭嘴!”管存苑听得更是心慌,双目通红,咬牙道,“他若是虎,你也是狼,我是谁也不会相信了。”
他用力提了刀,仿佛这才是惟一可靠的东西,牙关磨得“咯咯”地响,脚下渐渐往后退,边退边道:“全部给我退下,王爷,我保证只要脱离了险境,一定会放了少相。”
他虽说得诚恳,齐王哪里肯信,一路拖了罗永城步步逼过去,也不敢离得太近,始终隔一段距离。
长青与小飞自然也不放心罗永城,如影紧随其后,一众人挪步移向平地边缘,眼看快要进入树林。
管存苑心里一喜,只要进了树林,靠了枝叶屏障便定能摆脱逃生。他脚下用劲,奋力加快步子,耳听得树叶哗哗响,肩上有东西轻拂上来,以为已经触到树杆,正要拧身过去,然眼角一瞟,一团黑影夹带风声从身侧袭来,他暗叫不好,闪身避开,那人手上飞舞了金丝软鞭,一记抽到他手背上,环背砍刀‘当啷’地落了地,管存苑吃痛不过,松了少相,一手捂住伤口,转头便跑。
齐王一见得空,立刻叫:“隆,过来。”
然而黑衣人动作不停,一记赶走管存苑后,另一手已破空而来,将少相一把扼住喉口。
所有人都停住动作,看黑衣人手上软甲手套,指上套节尖钩,轻轻抓了少相的脖子,立刻流出血来。
“住手!”齐王这才寒了心,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有话慢慢说。”
黑衣人并不说话,一手指了罗永城,招一招,做了个交换的手势。
“这……”他脸上蒙了黑布,一路包了整个头,只眼部用网格纱罩,齐王看不出他本来面目,也丝毫摸不出他的来历,但看这举动想是骠骑庄的人,不由犹豫起来,看少相眉头紧皱,颈上分明有血痕,心痛难当。
半天,他终于恨恨地点头,“让我放人可以,须得你我面对面单独进行,这些人都离到空地那一头去,不得过来。”
黑衣人点头,转头向长青等人,似乎在等他们的意见。
“好吧。”唐流道,拉了拉长青衣袖,“傅将军,事已至此,先救人才是重要。”她看一眼黑衣人,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总也想不起来,于是扬声道:“这位朋友,并不是我们存了小人之心,今日齐王设下机关太多,实在不敢再信他的话,可否允许我到你身边去,咱们一起交换人质?”
黑衣人看住她,慢慢地点点头。
“还是我去吧,”玲珑一把拦了,“傅将军与小飞都受了伤,你要照顾熏,我虽然没用,总有几分力气,若有什么变故倒可以抵挡一阵。”
“好。你小心。”唐流拉了熏,与长青小飞果然走得远远的,在平地那一头停下,转身看他们。
黑衣人慢慢放了手,看住少相,将软鞭缓缓绕在手腕上,仿佛在说:“如果你敢动什么邪念,我长鞭三尺,总能将你抽倒在地。”
齐王无奈,也放下软剑,让罗永城慢慢走过去,与少相相交而过,各自走到对方地盘上。
罗永城足上早被铁器磨得血迹斑斑,勉强走到他们面前,突然向前扑倒,幸得玲珑一把伸手搀了,与此同时,齐王拉过少相,聚唇长啸,坐骑飞奔上来,他也顾不得许多,将少相拦腰抱起,放在马鞍上。
再等长青众人回来,齐王已借力跃上马背,驾了马,扬尘而去。
“庄主,你要紧吗?”长青小飞一左一右支撑住罗永城,“哪里伤了,严重不严重?”
“没什么。”罗永城叹,他身受牢狱之苦,身疲力竭,略喘了口气,抬头向黑衣人打招呼:“这位兄弟是谁?可否现出面目,也好让罗某知道今日的救命恩人模样?”
黑衣人不响。
唐流在一旁仔细看他,身体坚韧修长,刚才是故意做出冷酷模样,此时动作轻柔,一举一动干净利落,她突然想到一个名字,张了张嘴,几乎要脱口而出了,却,又终于忍住。她咬着唇,低了头。
黑衣人默默地看她,许久许久,才解下头上面罩。
“平将军!”玲珑大吃一惊,眼前男子分明就是她在京中所见给齐王下书的人。
平只是沉默,他解下手上嵌甲爪套,同软鞭卷在一起,向罗永城抱拳,“罗庄主,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罗永城自然明白他与自己本无联系,一切出力原因不过是为了唐流,面对男女隐私也不好明说,他看了看唐流,见她低头不语,耳旁隐隐有绯色,于是客气道:“难得官中也有如将军一样正气仗义的朋友,这是罗某人的福气。”
“哪里。”平微笑,他始终看着唐流,从她脸上的伤疤到手上斑驳肌肤,眼里全是怜惜。
旁人如玲珑小飞,虽然不知道其中隐情,但看了这样怜爱表情,也渐渐觉察过来。玲珑尤其欢喜,想不到一路颠簸苦难,唐流身边竟会有这样的良人真心相随,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