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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与感情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矛盾,矛盾得成了尖锐的对立。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容我再犹豫了。
“日蚀就要开始了!”月清幽幽地道。
我的心一横,举起了禹王神剑,走向悬崖之畔。
“大哥!”“阿浑!”丁哥儿喊了起来,灵儿喊了起来,老头子喊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喊了起来。
我回过头,向他们笑了笑道:“不用对我留恋,我早就是个该死的人,没有死,只是为了要等到今天。”我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地道:“其实,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死又何惧?只要活着能顶天立地,死了也就不会遗憾了。”
他们在点头,我看到丁哥儿在哭,灵儿在哭,老头子也在哭。
我的心如同刀绞,这绝不是荆轲那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而是交织着爱和恨、交织着欢乐与痛苦的无奈、无言的苦涩。
笑!我还能笑!从容地笑!但这笑也是这般无奈、无言的苦涩。
我重新转回头,脚步坚毅,举起剑来,大喝一声,猛然跃起,一剑劈将下来。原以为会山崩地裂,谁知只听到“喀”的一声后,便再无任何动静。我一愣,举目看去,禹王剑落下这处,只将崖畔的岩石砍开了一条裂缝。
“怎么会这样?”我大惊之下,连连劈下,剑剑使尽全力,但剑剑也只在山崖上劈开一条裂口。我呼呼喘着气,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宝剑,心中一片冰冷。
所有的人也呆住了。
日蚀已经开始了,圆圆的太阳已经缺了个口,仿佛是一块饼被人咬了一口似的。
“难道这把剑是假的?”一枝梅不由得问出了口。
我心中一沉,看那股烟雾愈加浓了,升腾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如果这真是一把假剑,便是我有视死如归的决心,也将无能为力。
“这不是假剑,这的确是真正的禹王剑。”月清和尚肯定地道。
“不错,它确实是禹王剑。”老头子也点着头。
“那为什么会这样?”一枝梅问道:“它在这里怎么连石头都劈不开?”
“是因为怨气!”月清和尚无奈地答道:“贫僧曾经说过,此剑被怨气缠绕,失去了就有的光华。”
“难道这就没有办法消除吗?”我急忙问道。
他没答话,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天空,又望了望我,然后意味深长地盯在了灵儿的身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他只答了一声。
“什么办法?”丁哥儿忙问。
“我知道!”灵儿忽然按过话去,她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
“你知道?”我们都是一愣。
灵儿没有马上回答,走到了我的身边,从我手中接过了禹王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忽然抬起头来哀怨地看着我。哦!这眼神我是如此熟悉,我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梦境:将军死在自己心爱的夫人手下,而那夫人不正是用这种眼神在看着他,用穿心匕首穿透了自己的心脏吗?
我没有想到,这个梦境竟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谁也没有想到,灵儿会这样做:她竟用这把禹王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我怔在那里,竟似呆了一般。
她倒了下去,就那么望着我倒了下去……
“灵儿!”我蓦然惊醒,一把抱住了她,只觉得这天地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我嘶心裂腹地喊着,泪水如雨般滚落下来。
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嘴里在喊着我的名字:“浑……阿浑!原谅我!我要先去了!”
“不!不!”我大声喊着,想要去护她的心脉,但她那里已经开始冰冷了。
“浑……”她叫着我,喃喃地说着:“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怪我,你走了,我也活不下去,就让你先送一送我吧!”
“你傻!你真傻!”我紧紧把她搂在怀中,任她的血沾上我的身体,我只恨不能和她融化在一起,哪怕是一起化成烟尘,化成云雾,化成水!
“我是不是你最爱的?”她低低地问。
“是!”我使劲地点着头。
“我们是夫妻,是吗?”她又问。
“是的!”我悲泣地答着:“是命里注定的夫妻!”
她笑了,艰难地笑了,然后又缓缓地道:“那一世,是我负了你;这一世,我……我要补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我之间,没有谁负谁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妻子!”我回答着。
“我们下一世还作夫妻,好不好?”她恳求着问我。
“一定!我们一定还是夫妻!”我肯定地告诉她。
她的笑越发美丽了,她用她最后的力气告诉我:“我……我听说化解怨气,要……用他最心爱人的血,所以,我……我怕你阻拦,我……我骗了你,原……原谅我!”她笑着闭上了眼睛,手依然紧握着我的手,根本就是舍不得松开。
我愣住了,整颗心已经被她带走。
天空的太阳已被遮住了半边,忘忧崖下的怨气越来越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月清和尚的声音也充满了悲哀:“她曾经问过贫僧,怎样可以化解剑上的怨气,当时贫僧也未多想,告诉她两种办法,一个是用怨者自己的血,一个是用怨者最爱之人的血,只有这两种血可以洗清怨气,没想到她怕阿浑流血,竟不惜牺牲自己!”
所有的人都黯然无语,所有的人都黯然落泪。
我站起身来,盯视着月清,忽然就明白了,嗄声问道:“你不仅是我的兄长,你还是明月禅师转世,对吗?智仁方丈曾告诉我,说在关键时刻,你会出现指点迷津的。”
月清并没有回答。
天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很快就要被全部遮住,那忘忧崖下已经传来了轰轰地空鸣,云雾越来越浓地身天空卷去。
我一咬牙,从灵儿的心口拔出了禹王神剑,在拔剑的刹那,我的心也一阵狡痛,哦!灵儿,你可知道,我们心已经连在了一起。
禹王神剑上滴下了最后一滴血,在昏暗的阳光下,忽然就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光华,象一道七彩的虹,直贯斗牛而去,本已暗淡的天空蓦地又亮了起来。我举起剑愣愣地看着,心中不知是爱是恨,剑啊剑啊,你刚才为什么不发出光彩,为什么非要饮尽我爱人的血,剑啊!你是魔还是神?你如果有灵性,就不要矜持,就不要沉默,就发出声来,让我听一听吧!
秋风中,禹王剑真地自鸣了起来,仿佛在唱一曲凄惋的悲歌。
忘忧崖下已经涌起了翻滚的水花,旁边注入长江的一条水溪忽然暴满,白色的激流从上而下象瀑布一般顷泻到长江中,但并没有马上汇入昏浊的江水,反而从江面上横着直蹿过去,蹿向对岸!
“白龙过江!”平日里总是不急不躁的月清大惊失色起来,急急地喊着:“阿浑!不要犹豫了,快动手,不然来不及了。”
“禹王剑,给我力量吧!”我大喝了一声,挥舞着神剑跃下了忘忧崖,这身体在半空中旋转起来,已忘了自身的存在,非常自主地便发出了“幻影飞龙!”
白龙并未过江,我的神剑已力劈了下去,浑浊的江水蓦然涌起,浪头直与巫山齐顶,成了两道静止的瀑布,长江也一分为二,露出了泥泞的江底,那过江白龙亦斩成了两面三刀截。
间不容发之间,我的第二剑已经劈向了那座巍耸的忘忧崖,只听得“轰隆隆”震天动地的巨响,整座石崖被劈裂开来,又瘫塌下去成了一堆堆的碎石,从此在长江岸上消失了。
一道浓黑的烟云,象火箭一样,从劈开的石崖下冲天而起,绵绵不绝。
我几乎是腾空而起,在那烟云冲出的瞬间,第三次挥出了宝剑,挥出了我浑身的力气。那烟云立刻象爆竹一样爆裂;象花朵绽放一样向我涌来,顷刻间把我紧紧包裹起来,我已全无力气,那禹王神剑已撒手而落,掉入了滚滚东去的大江之中。
而我并没有下坠,反而被那些浓云托起,腾云驾雾一般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渐渐地便失去了知觉……
第四部 梦醒 结局篇
我忽然就醒了,顿觉浑身酸痛无比,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母亲那已然苍老,但仍然慈祥的脸。
“妈!”我低低叫了一声。
母亲愣在那里,仿佛不能够相信一样,忽然就热泪盈眶起来。
“妈!”我又叫了一声。
“你醒了!”母亲急忙俯着身,搂着我的脸,激动地凝望着,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我想向她笑一笑,但这张脸怎么这么缰硬,那笑容一定十分难看。
母亲突然就站了起来,向门外跑去,一边动情而兴奋地高呼着:“他爸,他爸!小雄苏醒了!小雄苏醒了!”仿佛成了个八九岁的孩子。
我愣愣地环视着四周,这是我的屋,是我家里的屋,不会有错:墙上贴着张古力特的画,桌上还有我穿军装的照片,屋角还挂着我上学时用过的羽毛球拍。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可是,我刚才不还在忘忧崖下施展幻影飞龙吗?灵儿哪里去了?月清和丁哥儿哪里去了?还有我那么多的朋友,兄弟们都哪里去了呢?难道那只是一场梦吗?
我在努力回忆,想起了永定门火车站,想起了我追歹徒,想起了医院里医生说过的话,我渐进有些清醒,怎么又想起了五台山?想起了五台山那奇怪的老和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绿林帮、七星盟、七杀门、灵儿与翩翩,难道的确是一场梦?一场黄梁之梦吗?但是那梦里的人和事怎么会如此清晰,如此亲切,就连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下一世还作夫妻好吗?”灵儿的话还在我的耳畔荣绕,就象是刚刚说过的一样!
“这一切都是梦,是一场奇怪的梦!”我自己告诫着我自己,事例手忽然便触到了胸口,那里怎么会有一样东西?我抓起来举到眼前,马上惊呆了:这不就是穿心匕首吗?曾经让我天下无敌的穿心匕首吗?
这把匕首装入鞘内,用一根红绳子栓着挂在我的脖子上,放在我的胸口。
我开始湖涂起来。
我又成了生龙活虎的我,不知底的人谁也不会相信,我曾经在床上躺了四年,曾是一个植物人。
我的苏醒,一时也成为报纸和电台的新闻,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英雄人物,于是采访、报道使我忙了很长一阵子。终于,这些事全部过去了,我又成了位普通人,走到哪里都和别人没什么区别的普通人,这也正是我所喜欢的。
我又回到了部队,并被保送进了武警学院。假期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五台山,想去寻找那位我不知姓名的老僧,但找遍了山前山后,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踪迹,最后我还是在一位大法师的口中打听到了这个和尚,他却说这人早在五年前就已圆寂了,五年前,正是我遭到意外刚刚昏迷的时候。我愣住了,想起了老和尚曾经说过的话:“檀越再上五台山时,只怕老僧已经不在了!”我忽然就明白了他所有的话意。
至于那把穿心匕首怎么会在我的胸口,母亲说出了答案:原来是在部队把我从北京送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一位四方云游的老和尚,当时,她让司机带了老和尚一段路,那和尚看到了我,便取出了这把匕首,说让我戴上可以避邪,她要付给老和尚钱,和尚却说这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