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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来了,禹王!”老头子用平静的声音说着。
“不!我不是禹王,禹王是一把剑。”我告诉他。
“对老夫来说,禹王是什么都没有关系了。”老头子叹息道:“反正你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哎!想当初他们若是听从老夫的话,你绝不可能能到这里来的。”
“就是听你的话,又能怎样呢?杀了我吗?你这个七星盟就永远存在下去了吗?”我不由得反唇相讥:“告诉你,这世上没有永远不变的事。”
老头子这一回并没有恼怒,却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说得不错,只是老夫没有想到它会毁在我的手里。”
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悲哀,我忽然同情起老头子来。变革才能求新,中国的封建历史存在了两千余年,就是因为少了变革。历史上的变革变法总是以失败告终,这是因为顽固的势力太强大,太多的人象这个老头子一样。老头子也没有错,他就象每一个王朝的最后一个皇帝,虽然明知大树已倾,还是要苦苦支撑,因为在他们眼里,祖宗的家业败在自己手中便是一种罪过,一种耻辱,或者说是一种害怕写入历史的恐惧。
老头子缓缓站了起来,他的身躯还是很魁梧,他的体魄还是健壮,他的眼睛还是很明亮。现在这双明亮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视着我,忽然就出现了迷茫,一种只有我才能知道的迷茫。那迷茫中是什么在闪烁呢?是泪水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头子绝不会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那迷茫变成了一种温柔,一种父亲爱儿子般的温柔,这种目光在白朴的眼里我经常感受,那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与亲切,我竟生出了儿子对父亲般的依赖感。可是面对老头子的这种目光,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我轻咳了一声,老头子才蓦然惊醒,脸上立刻恢复了平日的严肃。
“汉阳峰是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百年来,你是第一个非七星盟的人踏入这里。”老头子依然十分平静地告诉我:“不过,你不要得意,因为这里的规矩是:不管什么人,敢擅闯七星圣坛,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我答道。
“你能闯过七星宫已是奇迹了。”老头子又道:“不过老夫要说明白,七星宫虽然有七颗宝珠的光华在守卫,但这世上最厉害东西的不是宝珠,而是人,只要是有信心有勇气的人,都可以破的。宝珠到底是死物,而人是活的。但这七星圣坛却只有人守卫着,天下武功最高的人。你要想打败一个人,光凭信心和勇气是不够的,因为他的勇气和信心不比你差,你还要凭你自己真实的本领。”
“我一定会凭我自己的本领打败你!”我坚定地道。
“好!老夫也一定竭尽全力守卫在这里!”他也道。
老头子有三样绝世之技:一为错骨易筋功,一为无影剑,一为无影身法。
错骨易筋功是一种护身健体的神功,是内功的一种。无影剑是老头子年青时成名的剑法,如今他的错骨易筋功已经练成,剑也早已不用,因为他随时随地都可以以掌以指代剑,那套剑法也化成了掌法与拳法。其实天下武林本是一家,武术流派虽不同,道理是一样的,老头子已经达到了无所不通的地步。至于无影身法,我已从东方太保身上领教过了,他总能从最危险的地方躲开,凭得就是这套身法,这身法不次于幻影飞龙的逍遥步,与逍遥步之间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老头子的武功便是这三样绝技的组合。这世上能够打败老头子的人还没有出生,这是江湖上许多人的共同观点,便是能与老头子一争短长的人也没有几个。
老头子冷笑地看着我,摇了摇头,道:“你不行,现在你已经筋疲力尽了,一定又累又饿;但老夫却不同,所以你也知道你不行!”
“我一定行的!”我叫道,已拔出剑来冲了上去。我必须动手,尽管我确实很累,确实很饿,确实筋疲力尽,但我还有这条命可以拼。人生在世,值得拼命的时候并不多,现在我就需要咬紧牙关,搏上一搏。
我的剑还没有到他的面前,他的大袍袖只一甩,一股强大的气流已经把我卷起,我在空中一个滚翻,才算卸下了他的力道,落下来将将站稳。
“老夫说了,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连站都站不稳。”他一本正经地道。
我不由得大怒,长剑再一次举起,一招西洋剑中的“天鹅剑”已冲了过去,老头子的袍袖又挥起,我却一个“冲天之鹤”,剑已到了他的头顶。他并不躲闪,身子连动都不动,单掌往上一托,我的剑便已失去了准星,人也急坠下来。我连忙一个“野马嘶”,到了他的身后。老头子回手一掌直切我握剑的手腕,又快又准,我连忙回剑,他却另一掌拍向了我的胸口。我连连退让,他那掌还似影子一样跟到,急切间,我一招“动而愈出”,剑已挥向他的胳膊,他这一掌有可能将我打得粉身碎骨,我这一剑只能卸下他的一条胳膊,照理说他占着了很大的便宜,可是老头子就是老头子,他不仅要占便宜,还要不吃一点儿亏。
他急忙回掌成指,直点我右臂的肩井穴,我只有剑交左手直刺他的下腹。这一招“交手剑”是最凶险的,也最是见效。他果然不敢涉险,身形还是不动,另一只手却迎着我的剑头抓来。我知道他是艺高人胆大,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来抓我的剑,若是别人,我一定会刺穿他的手,但我的对手是老头子,我没有把握。
我只一迟疑,他的手已到了剑端,那手下食指弯曲着一弹,只听得“铮”地一声响,我顿时觉得虎口发麻,一股强劲的力道传来,这半边的胳膊都酥了,手一松,宝剑已飞了出去。我的手脚却不敢停顿,右拳一招天魔拳正击在他的肋下,他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惊奇地看着我。
“三十年来,从没有过人能击中老夫,你是第一个。”老头子喃喃地道。我那一拳虽未使尽全力,在一般人来说,已是承受不起了,他却只退了一步,并不见任何异样,我也有些吃惊。
我感到力气有些不济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虽然你能打中老夫,但你的拳头中气不足,所以你还是会败的,你没有一丝胜算!”老头子告诉我。
我明知他说得很对,但我不能反驳。夜已经降临了,月色皎皎,可是在我看来,这月色却可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随时随刻,七星都会连珠,错过了那一刻,我再也打不开七星圣坛了。
于是,我又冲了上去。
老头子没有下毒手,他在拖,非要把我拖垮,非要看看我到底是什么做的,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我的天魔拳是最耗体力的,我的拳法也越打越慢,我的心却越来越急。我知道,这样下去,不管我有没有七颗宝珠,都只有死路一条。
“老夫看你这般艰难,也罢,便成全你吧!”老头子说着,猛然大喝一声,我知道他要下杀手了,我知道我已是命在旦夕了。
第一章七星宫第九节七星圣坛(二)
“接住,穿心匕首!”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是灵儿!”我想着,人已倒退出去,就见白光一闪,我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老头子的喝声之后,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我身后一棵百年的松树应声而倒。好强大的气流,好威猛的掌力,这就是错骨易筋功吗?如果我被打上,一定会飞过那块巨石,掉入深深的峡谷里,就是不掉下去,只怕我的人也会成为碎片。
我奇迹般地躲了过去,踩着真正的逍遥步躲了过去,然后这山顶上是一片刀光,一片人影。
没有人能够逃脱幻影飞龙的致命一击,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穿心匕首的尖锋利刃。
但是,老头子就是老头子,没有人能胜得过的老头子。
老头子却闭上了眼睛。
我的匕首对准了他的左胸心口,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匕首下去,老头子便是个金顶之顶也会穿个窟窿。
“住手!”一个雷霆般的吼声忽然传入了我的耳际。
我的手一抖,匕首便失去了准心,“噗”地一声扎入了老头子的左臂,那匕首立刻被老头子的肌肉紧紧夹住,我竟没有拔出来,而这时我已经听到风声。
我的身形还在飘,我的脚步还有走,走的还是逍遥步。可是老头子却已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一个瞎子,他靠的是耳朵,是听觉。即使他靠的是听觉也应该晚了一步,我的匕首应该插入他的胸口。
应该的事似乎太多了,而不应该的事哪怕只有一次就足够了。
我没有杀死老头子,自己却已经在了死神的笼罩之下。
没有人能够逃避得开这绝命的一击,特别是老头子的绝命一击。他也是拼上了老命。
奇怪得是我没有死,也没有飞出去。
一条人影矫健地扑来,又惨叫着飞了出去,他替我挡了一下,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这个心甘情愿,又能够替我挡这一下的人是谁?
除了白朴,还会有谁?
这一切来得太快,令人目不暇接,不及思索。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不杀人,人必杀你。
我明白,白朴喊着让我住手,是因为老头子是他的朋友;他又替我挡住老头子的绝命一击,是因为对我的痛爱。可是熊掌与鱼不可兼得,这是古训,所以他只有牺牲自己,即得不到熊掌,也不去得鱼。
白朴砰然摔倒在地,爬了两爬,猛得呕出一大口血,又倒了下去。
“白前辈!”灵儿已奔了过去。
一股无名的怒火猛然从我的脚心直撞顶门,浑身立刻就有了强大的力量,暴喝了一声,已向老头子扑了过去。
这个老头子两次三番要取我的性命,白朴却三番两次要保我的性命,既然他们俩个是朋友,他为什么要让朋友伤心呢?我刚才已饶了他一命,他难道不知道吗?还对我这般狠辣?他既然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武功当然是收发随心的,白朴的出现他难道不知道?就算是出招收不回来了,为什么不减一减力呢?这些我都能办到,难道他这个七星盟主就办不到吗?
老头子愣了片刻,也发起怒来,他一定把所有的过错摔推给了我,猛然回身,双掌抬起,迎向我的双拳。
我虽怒但心不迷,这样硬拼吃亏得只能是我。就在我们拳掌相接之际,我已经一跃而起,一脚已踩在了他的头顶,另一脚也踢到了他的后心,这一脚几乎贯注了我全身的力量。人们只知道老黑魔的天魔拳厉害,却不知道天魔拳中最厉害的一招却是天魔腿。
这一脚快若游龙,因为你总是练不好,所以从来没有用过,可是今天,这一脚绝对精湛,精湛得连老黑魔都一定躲不开。
老头子怒气已乱了心智,所以他也没有躲开。他被踢中了,滚将出去,吐出口血来。
他的整个人骤然间苍老了许多,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打倒的时候。
“住……手!”白朴在灵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的面色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脸死灰,身形在颤抖着,伸出了手臂,无神的双目虽然痪散,却还是那样恳求地看着我,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白前辈!”我跳了过去,不由分说坐在了他的身后,双掌抵住他的后背,想要以自己的功力助他渡过难关,但是提了半天,这丹田中空空荡荡,我这才知道,刚才我的那一脚已经把自己所剩的